宝儿-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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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没睡多久,依旧是被替身内容的恶梦惊醒,睁着惶恐的眼睛半晌才回神,见周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梦里喊出了声音?
第一次惊呼着“我不是蝶照”醒来时,周全也是这般看着他,害他自责不该吓着待他如孩孙的全公公,也自我告诫再也不恶梦出声,否则全公公还好劝慰,让天翼听到此类梦语就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我又胡喊乱叫了吧?全公公不要担心好吗?我纯粹吃饱了撑的,赶明儿在花园里辟块菜地出来,适量劳作有益睡眠,我就是四体不勤活该睡不踏实,自己作的!”
宝儿哈哈笑,周全宠溺笑叹,主子善心爱意令人心折,也让他接不了半句话,只能接过宫人送来的水给主子擦脸净手,抠了润肤的香脂替主子抹面涂手,待主子吃好茶,才说了明玉公主求见的事。
宝儿托着腮帮犯愁,道:“我虽知道皇上还有一个未出嫁的皇妹,但她的事不在我职分内啊!倒不是我借故推诿,主要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掌握跟女子的相处之道,如果是一位倨傲的公主,我怎么办?”
周全笑道:“君上不必忧虑,明玉公主尚得先皇喜爱时便不是恃宠之人,后来为人所累更是谨守份内,平日几乎不出宫室半步,今儿乍乍来求,想是真有急情也说不定。”
“急情的话,我肯定仗义相助!”
宝儿起身欲走,周全忙拉住,“君上不合亲往,吩咐奴才宣她进来便是。”
“这样不是显得我太倨傲吗?”宝儿不等答复就出去迎见明玉公主,周全忙往前头通报,自家主子虽是宽和又随意的性子,但是亲自去见恐怕会吓着谨守宫规的公主,因为这实在不合规矩。
明玉听说凤麟君不是召见,而是亲自前来,果然惊了一下,正要出门迎拜,凤麟君已经掀帘进来,明玉垂眸拜礼,没听周全代言免礼,却是凤麟君亲口赐座,明玉惶惑的同时也感赞不已,凤麟君果如传闻所言,平易近人又与人为善,只不知可会应她所求?
宝儿不知明玉心中忐忑,因为他正忐忑着,虽然全公公说这位公主不是坏人,但是从没见她去找皇上玩过,可见她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都不喜欢天翼,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摆在她面前的糕点没有动过的迹象,那可是泾州来的十全点心,跟那些嫔妃一样,她一块都没吃,所以也是一个难打交道的人吧?
“你喜欢吃什么?”宝儿有些犯愁。
明玉公主微微错愕,见周全朝她微笑点头,这是示意她直言所想的意思,于是谨慎答话道:“回君上,明玉于膳食并无特别喜恶。”
“哦。”宝儿郁闷,恍悟般奇了一下,道:“你不是冲着好吃的来,那是冲什么?”
明玉愕然不知所言,周全忍笑,悄声提醒自家主子,“公主亲自求见,想必有求于君上,您若不予询问,公主也不敢贸然提及。”
“对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她是有事来的嘛!”宝儿跑去给明玉倒了一杯茶,“你不要拘束啊,把我也弄得好紧张,因为以前又没见过面嘛,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才会问你喜欢吃什么,因为我喜欢美食,但你不喜欢也没关系,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明玉款款称谢,略微迟疑道:“早闻君上宽和可亲,明玉才敢越礼而来,皆因欲求之事难以言托他人,又闻君上拟议快乐家园之事,明玉感赞之余便萌生私意,想求君上成全明玉一番私心快意……”
“对不起,我必须打断一下。”宝儿歉意笑道:“不是我不好好听你说话,只是你能不能简洁明了一点?别象某些大臣一样开篇一大段废话,听得人都瞌睡了,他还没讲到重点,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所以你直接说事就行,而且不要用那种场面上的语调,也不要以封号自称,直接说我就行了,总之我们象朋友那样相处好吗?”
“朋友?”明玉错神喃喃,“我没有朋友……”
“我可以是你的朋友啊!”宝儿递一块点心给明玉,自己也嚼了一块,笑道:“你也吃啊,守义哥就是我拿点心交上的朋友,他现在是我的侍卫了,真正的大内高手,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大家一起吃糕,总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
明玉愕然片刻,泪水慢慢浸满眼眶,最终含笑点头,“明玉何其有幸,能得君上以友相称,却恐不堪相应……”
“你又来了!”宝儿笑嗔,“都说不要那种废话腔调了嘛,刚才你都自称我了,这样很好啊!可能你没交过朋友,不知道朋友该怎么做,其实很简单的,朋友一贵交心,二贵相助,你现在就可以实践一下,把你心里的事讲出来,我凭能力帮你,所谓朋友,就这么简单!”
宝儿说着还附带鼓励一笑,其实满是顽皮模样,明玉忍不住轻笑出声,整个人也放松不少,言谈便顺了宝儿的方式。
“我心里只有一件事,当日父皇曾许我自择驸马,后来皇兄获罪,我也因此被冷置,竟连侍奉父皇病榻也不能,直至父皇驾崩,我也未能见上一面,尽孝且不能,更遑论诉求私愿?皇上登基后,我也未能奉诏觐见,因此无法道出私心所愿,可是前日接到圣旨,皇上命我和亲金蒙国,并非我不愿为国倾身,而是我早就许心他人,君上既以朋友相交,我便坦诚相告,此生,明玉只许一人,或死或为尼,非他不嫁!”
“我同意!”宝儿郑重嘉许,“你是忠贞不二的好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是非天翼不嫁……不对,我是说你也是性情中人,我肯定会帮你的,只是你要说个法子,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全公公帮我们出主意好吗?”
周全真真吓了一跳,早知公主求的是这种事,他哪会代为进言?现在主子要他出主意,不如叫他去死,如果是议亲时段还有法子可想,可是和亲的圣旨都到了明玉公主手上,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敢抗旨拒婚?而且是和亲之事,已属国事之内,别说他,就是主子也未必能插手,因为是已经议定的国事。
“君上,奴才没有主意可想,也实在不敢想,此事已成定局,请恕奴才无能,也请公主恕奴才不敬之罪,按说公主也该知晓其中利害,但仍亲身来求,虽是信托之意,却失虑于君上,甚或为凤栖宫带来不祥之事……”
“没有不祥!”宝儿忿然打断周全,转而安抚明玉,“你别怕,全公公是吓唬你的,他虽是宫里的老人,却一点儿也不了解皇上,因为皇上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如果知道你有心上人了,绝对不会拆散你们,所以你多侍一会儿,皇上会来这儿吃晚膳,到时你亲自跟他说,这样好不好?”
明玉怔怔摇头,宝儿苦恼道:“这是最简单易行的法子了,不然你说怎么办?”
明玉还是摇头,凄然道:“要皇上收回圣旨绝无可能,横竖一个死罢了……”
“不能死!”宝儿义愤道:“你都想到来找我了,我也知道你的事了,你还死什么?也不想想你死了,你的心上人该有多伤心?当然我也知道收回圣旨这种事办不到,否则皇上就成了反覆无常的人,金蒙国也会觉得我们大凤的信誉有问题,所以咱们不考虑收回圣旨的事!”
宝儿起身踱步,偶尔停下来发发呆,然后摇摇头,继续来回思量,如此半刻钟后,终于停步笑道:“我越想越觉得复杂,不如快刀斩乱麻吧!曾经有人提议带我远走天涯,我说逃不掉,他说皇上不会长时追拿一个不在心上的人,所以我觉得你们私奔算了,皇上不可能天长日久追你们,到时跟金蒙国说你不在人世就行了,他们还能要求看尸体吗?所以就这么办,你们私奔吧!”
明玉早就听得一脸惊愕,周全则是暗里叫苦,主子啊,您这可是欺君之罪!公主信从的话,倒是有可能天涯一时,只是咱这一宫的人都要以死相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2 章
所谓病急乱投医,明玉是被和亲的圣旨逼急了,求助于传闻中善良可爱的凤麟君却是急切中投了个庸医,没管药方对不对症就按方抓药,同意了宝儿的私奔计划。
三天后,据宝儿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明玉按照计划收拾了金银细软,也给心上人递了消息,约定在皇城东华门侧径的树林里会合,那是宝儿安排的地方,并且会亲自送他们出宫,事实上,宝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公主的心上人是谁,但这不重要,成全一对有情人才是丈夫所为!
周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几次要去皇上那儿告密都下不了决心,主子太义无反顾了,而且开始部署私奔计划以来,主子竟不曾恶梦惊醒,反而会莫名笑醒,每日都是兴奋至亢奋状态,令人喜忧参半。
守义跟周全的心思大同小异,只要宝儿高兴,哪怕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一笑付之,所以他完全按照宝儿的思路行事,因此所谓宝儿安排好了一切,其实都是他付诸实际,甚至安排好了在宫外接应的人,这一点,宝儿是想不到的,既然宝儿要做,他便会帮着做到最好。
四日后的卯时,皇帝准备上朝的时辰,按照惯常,宝儿应该赖床两个时辰后才慢腾腾回凤栖宫,但是今天不行,因为私奔就在今天,明玉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他要亲自送走这对有情人,让他们带着他对自由的向往,替他天涯逍遥,恩爱的同时,也帮他完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梦想!
宝儿一路疾走,其实还有些半梦半醒,几次差点摔跤,不然就撞墙,吓得按例护送的守义几乎想抱行,好容易才有惊无险地把宝儿带到了东华门侧径的小树林,明玉果然已经等在那儿,只是怎么就她一个?
“心上人呢?”宝儿左右看,明玉也是翘首张望,守义一看就觉得不妙,同时自责不该跟宝儿一样迷糊,居然没探问明玉的心上人是谁,只觉得明玉能即时传递消息,对方肯定就在宫里,身在宫中还能让公主倾心的人,身份简直一目了然,只有侍卫了,总不能是太监吧!
守义暗里恼火,几乎已经猜到对方约而不至的原因,但不论是胆怯懦弱还是谨小慎微,都只说明用情不够,甚或是公主一厢情愿……
守义咬牙道:“约定的时辰已过,恐怕不会来了。”
明玉凄惶摇头,坚信对方会来,宝儿也坚信,因此裹紧披风靠着树坐了下来,“天太冷了,我还有点困,都坐下来等吧!心上人肯定也是又冷又困才会赖了一下床,这种事情我最了解了,不用急,他会因为心里有事而睡不踏实,做梦都以为已经起床赶到这儿来了,突然觉醒还睡着,吓出一身汗,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这儿赶,这不是我乱说,绝对经验之谈,所以安心等着吧,他很快就来了!”
宝儿说着就笑,明玉勉强扯一下嘴角,守义却连附合都不能,要他相信对方因赖床而误时,他宁可相信宝儿从明天起就能闻鸡起舞!
明玉已经略现哭相,显然有所意识,席地而坐的宝儿则慢慢往一边歪,守义暗呼糟糕,大寒天在外头睡着了绝对生病!
守义蹲上去轻轻摇晃,宝儿迷糊着就开笑,眯着睡眼发现人数没有增加,不由瞪了守义一眼,“这么冷的天,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心上人没来,你弄醒我干吗?”
守义看了明玉一眼才悄声答话,“属下觉得那人不会来了,或是临时有事脱不了身,天寒地冻,君上和公主都不宜久驻,今番就先各自回去……”
“不回去!”宝儿起身不停跺脚,道:“冷死也要等下去,你熬不住的话,舞一套剑来看看就热乎了!”
“属下不冷,再说舞剑的是属下,您不会热乎……”
“我看个热闹啊!”宝儿说着就凑到守义耳边,“你没见公主快哭了吗?我也知道心上人大概睡黄了,告诉她实情的话,她绝对胡思乱想了伤心一场,所以冷死我们也要陪她等到最后……”
“不能再等!”守义转身朝公主抱拳施礼,“事到如今,还请公主言明对方姓名,以便守义再行安排时,不至有误。”
明玉嗫嚅道:“他……他是庆祥宫的值守侍卫,名叫永善。”
守义点头,转而恳求般看着宝儿,宝儿无奈了,守义哥都说出再行安排这种话,可见不会陪他们等下去,其实也知道不能再等,不趁着天色未明各自回宫的话,等会儿人多眼杂绝对会引人怀疑!
“那就按守义哥说的下次再私奔,今天太冷了,下次一定要选个好天气!”
宝儿哆嗦加喷嚏,明显着了凉,明玉不好再强求,含泪哀怨而去,守义半扶半抱把宝儿带回凤栖宫,周全早就在宫门边守候,几番掐着主子应该回来的时辰都没见人,心里便有了大致猜想。
此时见主子冻得唇都白了,赶紧将人接进屋去,喂了热粥姜汤焐进被里,到底冻得实在了,未能发汗,反而热烧起来,周全急请太医。
凤天翼下朝就闻报凤麟君热烧大病,吓得他一口气跑到凤栖宫,见宝宝烧得两颊通红,又听宝宝病中魇语“我不是蝶照……”,当下直如利剑穿心,令他愧痛难当,也后悔坦言曾把宝宝当蝶照的事,若非宝宝病中泄语,他还以为蝶照之事已然释清,谁知竟成了宝宝的心病?
凤天翼自恨不已,午膳也未能下咽,一直守到晚膳时分才见宝宝些许发汗,探探额头,仍是有些热度,可见病来如山倒,宝宝体质偏弱,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王福再次请膳,凤天翼好歹用了一点,然后继续守回床边,自语般自责,“是朕疏忽了,天气越冷,不该让宝宝两边跑,即便睡到巳时才暖轿回宫,路上也难免着风扑寒,以后就都来凤栖宫吧!”
王福低声应了,迟疑道:“皇上虽是为君上所虑,但是据奴才所知,今晨君上并未乘轿,甚至不似往常一般睡足了才回宫,似乎皇上走不多时,君上就起身回来了,却又似乎还去了别处……”
王福顿言,因为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果然听皇上微带愠怒,道:“不管宝宝是怎么着的凉,朕若不图己便,而是留宿凤栖宫,宝宝便怎么也不会冻着,朕知你是忠言实告,只是现下最要紧的是宝宝的病,你去太医院传朕口谕,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