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朕来教你吧(完结)作者:狐小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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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啊!”苏苍洵的语气里带着哭腔。他清楚的知道,刚刚那句毫无语气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在开玩笑——以离竹湮的性格,没有语气,只有可能是连表现出点语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情况下——比如现在,他肯定会表达出点让人宽慰的语气。而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开的出来玩笑?这种情况下,他又究竟是怎么坚持站在那里的?
“咳咳,酒味真大呢,我都快醉了……总之没什么事——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股味道真是冲鼻呢,没说句话就被呛的难受。所以具体的情况,我还是呆会再解释吧。”
清洗的过程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泼酒的人也换了好几批。苏苍洵一直提醒吊胆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说两句话来确认一下离竹湮是否还清醒。终于,离竹湮长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应该差不多了,对了,赵大人,有件事还得再麻烦一下,请问这府上有澡堂吗?就是那种一个大池子,可以放很多热水的?我可能要借用一下。”
“嗯?有一个,不过现在天气转暖,所以没怎么用——”熬了一夜的赵筌此刻也有些疲倦,愣了一下说道,“当然你要想用的话随时可以——”
“能否让人备上一池热水,并放入几捆艾草?被这酒弄的醺呼呼的,看来我得去熏一下。”离竹湮并没有转过头,只是轻声笑了笑,说道。
赵筌自然知道离竹湮的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肯定不会是醉了要熏一下那么简单,立马便也派人下去烧水。“水温应该已经可以了。”片刻之后,赵筌补充道。
“那,就麻烦您找个人领我过去吧。”
硕大的澡堂此刻只在被离竹湮一个人使用,艾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如果没有刚刚那一遭,离竹湮不得不承认这还是挺舒服的。然而此刻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钻心般的疼痛,即便是热水也依旧缓解不了多少。更为难的是,自己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的话一旁的苏苍洵肯定又得急的哭鼻子了。好在这伤从表面并看不出来什么伤痕,皮肤也仅仅是微微有些发红,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一样。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趴在池子便的离竹湮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的忍不住问道。
“如你所见,一个邪物罢了。”离竹湮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会——”
“邪气太重,即便是那把桃木剑也不足以彻底净化,所以沾了一些到我的身上,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用雄黄酒冲掉便可以了。”离竹湮睁开了眼睛,斜眼瞄了一眼摆在边上的桃木剑——此刻那把剑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焦的发黑的剑柄。而刚刚脱下的道袍,更是被烧的只剩下几缕破布,全然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可是为什么!离大人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吧,为什么还非要冲上去?不过是——不过是帮别人驱鬼罢了,大不了放下不干就是,为什么非得差点搭上性命!”苏苍洵突然有些激动,喊叫道。
“说了搭上性命不过是开个玩笑啦。况且,我那么做才不是为了帮别人呢。”离竹湮笑了笑,一脸认真的说道,表情也突然变得很温柔,想要伸出手去抚摸苏苍洵的头发,却最终因为疼痛作罢。“我是因为身后有必须得保护的人,所以才必须得战斗啊。我自然知道那东西不一般,也知道就那么放它过去会是什么结果——如果让那东西准备妥当的过来了,整个府内没有一个人有机会逃脱的。所以,正是为了保护洵儿,我才不得不出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清池
“离大人……”苏苍洵的脸上已然满是泪痕。
“对了,赵大人,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好了,屋外怪冷的,没必要站在那了。”突然,离竹湮将身子微微缩了回去,提高了音量,对着门外喊道。
“抱歉,我也只是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发现了的赵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了进来。苏苍洵下意识的将艾草往离竹湮身上又盖了盖,以免让这家伙看到水面之下的身体。
“赵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挑重点问好了,我也被熏的有些困了。”离竹湮不动声色的强调了一下重点两个字。
“哦,我知道,先生辛苦了……”赵筌点了点头。“我刚才听到你说如果让那东西过来,整个赵府都得完蛋?”
“对。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但那是个很厉害的邪物这一点确信无疑了。”离竹湮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池子边上说道。池子的边缘是被打磨的极为光滑的汉白玉,靠上去角度刚刚好。看来这应该不是一般下人们所用的了。
“可是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赵筌有些忍不住了。赵筌是什么人?不敢说什么大的地方,至少在这个小城里,他要说一,没人敢说二。不管是什么邪物,能欺负到他头上,也绝对是在找死。“就因为我砍了一棵树?这也太**了吧!”
“不。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棵树仅仅是个幌子而已。这一系列事情,应该是有人故意的。”离竹湮一字一顿的说道。
赵筌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拳头也握的咯吱直响。“我就知道。”赵筌来回走了两步,“我就知道,这帮家伙,表面上一副恭恭敬敬,背地里都巴不得我快点暴毙,好来把我这些家业哄抢一光。一帮白眼狼,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在维护这个城镇的稳定,也不看看到底是靠着谁他们才能有饭吃!”转而他又面向了离竹湮站定,“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出这个人?”
“很难。”离竹湮轻微的摇了摇头。“从今天这个邪物来看,那个人的实力绝对不会在我之下——甚至很有可能远高于我。更重要的是,这个城虽然不大,但也有上万户人口。想要一一排查,谈何容易。”
“不,嫌疑比较大的,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赵筌斩钉截铁的说道,“过几天,下个月初一,我会在在山上设宴邀请他们去曲水流觞——哦对了,先生是不是那天晚上要作法阵驱鬼?”
“不。我打算将时间推迟半个月,等到望月那一天。”
“先生也确实应该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既然这样的话,初一那天,如果先生感觉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就请跟我一同前去好了,帮我看看那群人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顺带,也当到山上去疗养一番了。”
“既然赵老爷发话了,我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实在不能保证什么——”
“上次先生也是这么推辞的,但今天却救了我们府上所有人的命。我完全信任先生会尽力而为的。哦对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先生不用担心呆久了我会有什么不满,如果在朔月比较合适的话,完全可以……”
“不是那个原因。”离竹湮摇了摇头。“朔月阴气重,确实容易招出邪物,但也因为如此,邪气会被加重。我只是担心——可能对付不了罢了。相比之下,望月之时,邪气则会减弱很多——现在看起来这家伙进攻性很强,到时候利用午夜的阴气,应该足以将其召出了。”
“是这样吗?”赵筌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到底是谁,想要加害自己?而面前这个被水雾笼罩在其中的人,如果没有恰巧流落到这里,自己现在又将葬身何处?这个人……和自己一样,身上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吧。改日,再问好了。也不管离竹湮到底能不能看到,赵筌再次朝着他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个躬,便起身告退。
离竹湮一直在水里面泡到了第二天凌晨,终于感觉身上没那么痛了,加上困意和饥饿感纷至沓来,在苏苍洵的搀扶之下,离竹湮回到了房间,躺到了床上。精力已然透支,身子一沾上软绵绵的床铺,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这一天,就这么睡过去好了……
再一次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一旁的苏苍洵正趴在桌子上发呆,见离竹湮醒了,刚刚还没有生气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找东西吃——”
“我睡了多久了?”见苏苍洵要走,离竹湮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角,苏苍洵的脸却突然羞的通红。“已——已经有两天了。我——我去拿吃的了。”苏苍洵结结巴巴的说道,便跑了出去,留下离竹湮一头雾水的斜坐在那里。
不过,睡了两天了吗?竟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呢,身体果然越来越不行了吗?离竹湮苦笑着摇了摇头。嘴里一阵干渴,离竹湮随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上了一杯冷茶灌了下去,便摇摇晃晃的下了床,随手套上一件长袍,打算去院子里看看前天夜里留下的痕迹——反正厨房和院子差不多在一个方向,苏苍洵应该不至于找不到自己吧。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花了一会适应了一下,才总算看清了那已经黑漆漆一片的土地。前面的池塘同样遭了秧,前夜里大量的沾着黑水的酒流淌了进去,整个池塘已然被染成了墨汁。赵筌看起来这几天也没有出去,此刻同样站在池塘边盯着池水发呆。见到离竹湮走了出来,赵筌也立马点了点头打招呼,同时快步走到了离竹湮身边寒暄了一番。
“另外——”表达完对离竹湮身体的关切之后,赵筌又恢复了原先的愁容。“这个池塘——”
离竹湮自然知道赵筌是在向他求助。“这池水已然沾了尸毒,依我看,一个比较妥当的方法就是用旁边同样沾了毒的土壤将其填埋,上面再铺上一层干净的土壤。这边被挖开的地方,刚好再另作一个池塘。”
“可是——”赵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池塘的位置乃是先父让高人算过风水所确定。虽然我知道先生——”
“如果是高人所布置,那我自然不敢妄作评论。”离竹湮微微的弯了一下腰,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好恶。“那么赵老爷的意思是——”
“这边的地倒是无所谓,土挖掉换上干净的土就是。但那边的池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动它,同时净化里面的池水?”
“方法倒是有,但成本可能会比较高——”离竹湮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眼睛却敏锐的观察着面前的神色。
“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弄干净,多少钱都可以!”见离竹湮可能有办法,赵筌的脸上满是急切的期待。
“倒不是说需要多少钱,只是材料不好得到。”离竹湮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取上好的松木,木质烧成木炭,沉入池中;松脂则用火烧到融化,滴到水面,待布满整个水面后,用火点燃。三天后打捞上来木炭,水里面的尸毒应该就所剩无几。再取新鲜的北方杉木,去皮后沉入水底,一年后打捞上来烧毁,便可彻底除尽余毒。”
“也就是说要松木和新鲜的杉木是吗?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买,到时候具体的操作还请先生多多指导了!”赵筌的眼睛里满是欣喜,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离竹湮正盯着赵筌的背影有些发呆,苍白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正在思考着这一切背后的含义时,腰间却突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加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痛的离竹湮龇牙咧嘴。苦笑着转过头去,果然是一脸不爽的苏苍洵。“让你好好在房间里躺着,跑出来干嘛!”
“你就不怕打死我了吗……”离竹湮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腰部说道,“再说了,你有没说不让我出来——”离竹湮本想辩解,看到苏苍洵一脸委屈的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洵儿给我准备了什么吃的啊?”
“在房间桌子上,自己去吃。”苏苍洵继续板着脸,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好啦好啦,洵儿这两天照顾我也累坏了吧,一起吃吧!”离竹湮笑眯眯的一把将苏苍洵搂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拉进了房间。身后,不知为何又折回来的赵筌表情同样有些捉摸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曲水流觞
好在看在离竹湮身体还挺虚弱的面子上,苏苍洵并没有更多的赌气,而是转为了心疼。很快两个人便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画面。赵筌也特意招呼下人不要去轻易打扰,两人也难得有好几天的安逸自在。
很快,赵筌口中山上宴席的日子便到了。被邀请的基本上都是附近有些名头的人,再加上赵筌本人在城里的声望,活动显得相当有气势,俨然算是半个节日。阳春三月本是踏青的好日子,一帮穿着整齐的年轻人,跟着一大帮抬着美酒佳宴的下人们,浩浩荡荡的朝着城边的一座小山进发,更是颇有一股“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感觉。一路上大家也都是各种引经据典,自比古人,互相猛地一番吹捧——结果就是一旁的苏苍洵一脸的不屑,忍不住想要让离竹湮教训他们一顿。然而离竹湮看起来倒是挺习惯这种场合,脸上一直挂着一缕谦虚的微笑,时而简单的附和两句,不经意的表现出自己肚子里也是有些墨水的,既给赵筌赚来了一点面子,又不至于太招摇抢了别人的风头。
“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一下呢,这两位是离先生和他的弟弟,之前也是读书人家,只不过因为家中变故,流落到我们这小城,暂居我府上。大家也知道,最近府上碰到了些麻烦事,恰巧离先生精通道法,帮我避过一劫。说起来,先生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山爬到一半,大家在半山腰处停下来略作休整,赵筌看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向大家介绍了起来。
“离公子年纪轻轻就谈吐不凡,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良禽择木而栖,像赵兄这样的明主,有才有德之人自然是趋之若鹜。”一位年轻人立马起身,奉承了起来。
“哪里哪里,王兄说笑了,哈哈哈……”赵筌看起来对这种话挺受用,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
“两位说笑了,离某不过是一介匹夫,因为家父稍微传授过一些道法,才能误打误撞得到赵老爷的赏识,不敢与诸位名流混作一谈,更没有什么有才有德直说。”离竹湮在一旁,微微的弯着腰,脸上依旧是讨人喜欢的笑容,眼神却凌冽的扫过面前的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