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不关风和月作者:素色尘(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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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的办法?
“若霖,向大哥来当第二个李若霖可好?”你的夙愿,我来替你完成。
夜色,很浓,蛊惑着所有不安的人,然而,今夜,却安抚着一直不安着的人。
食材房内,两个依靠在一起的人,如此安详。
养心殿旁,沈信然的房内,十年来,第一次,驱走了梦靥。
第二天,证实了心中所想,沈信然兴奋的来找向知,一打听,才知他不在自己房里。而这时,食材房内的两个人才慢慢苏醒。
李若霖睁开眼,一瞬间双眼就清明了,眼前的鞋也分外清楚,不禁眨了眨眼。
“醒了?”
头上响起向知的声音,李若霖叫了声:“向大哥。”这才爬起身,“怎么不叫醒我?”
“你累了。”
“可是你一宿没睡好。”李若霖看了看向知的两条腿,估计现在麻得动都动不了。
“不怕,今日不是我掌厨。”
“嗯。”李若霖这才安心了一点。
“若霖,现在的生活,你觉得怎样?”
“挺好的。”
“那,如果出宫呢?”
“出宫?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帮着向大哥可好?”
“向大哥想辞官?”
“嗯,我想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宫中当御厨,所以想开家酒楼。”
“也对,向大哥早该成家了。”
向知心里苦笑一番,轻轻应道:“是啊。”你也该成家了。
李若霖扬起笑脸,应道:“好。”
“嗯,你先去准备传膳吧,时辰快到了。”
李若霖起身,拍了拍衣袍,“那我走了。”
“嗯,我也回去了。”向知说着慢慢的起身,双脚明显可以直立了。
李若霖笑了笑,跑了出去,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向知看着前方消失的身影,沉溺其中。
李若霖只负责传膳的交接工作,一切工作都在这养心殿内,十年来,他很少踏出这里。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养心殿内现在出现了一个皇厨,那么李若霖的工作便多了一个环节,每日皇帝的膳食还必须由一个人过目,那就是沈信然。
当沈信然看见旁边站着的李若霖时,便想起昨天传炒饭的宫人,这是那个年长的人,现在近看,容颜即使有几分憔悴,依然可以看出那俊秀之色,一道星眉添了几许生气,举止动作雅人深致,一双隐着薄雾的眼睛煞是朦胧,恍然间忆起那双滴水的美目,内心一颤,心中大骇,不过,沈信然很快抛开了情绪。
两个人每日的交集,便是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却足以销去沈信然每夜的梦境。
对于向知,沈信然发觉自己竟不像当初自己想象的那般刻骨铭心,沈信然能做的,便是在他能力范围内,极力提拔向知,因此,从那以后,向知掌厨的机会多了起来。
偶尔,沈信然便带着一坛美酒到向知那处斟饮,如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那样互诉衷肠,只是沈信然对那十年生活却绝口不提,因为向知早已忘记十年前的他。这样的生活,是沈信然始料未及的,原本他以为,找到人以后,他会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照顾,可是现在的向大哥,根本不需要他这种照顾,所以他只能在他的仕途上下功夫。
只是这样平静的生活又能平静几时?
这一晚雷雨大作,在食材房外抵御风雨的李若霖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倒床不起,整个身子冷冷发颤。
这一天向知却走不开身,一直留在养心殿内,直到打更才急忙去看了李若霖。
一进房,向知急忙探了探李若霖的身子。
果然发烧了。向知急忙去打了冷水拿了毛巾,今晚必须让他退烧,如果再拖到明日,后果不堪设想。
“若霖,若霖,向大哥来了,难受吗?”向知问着床上的人,明显能看到他微微扭着眉。向知把人扶起来靠在他怀里,一条毛巾捂在李若霖额上,轻轻在他耳边耳语,或许,他能听见。“若霖,没事的,待会烧就退了。”
怀中的人轻轻抖着身子,脸上那种逃避之色,向知知道,或许,他又做噩梦了。
发热的身子,裂痛的头,模糊的意识,碎片的记忆……
什么,这是你做的?
你竟做起这盗窃之事,简直辱没门风。
这种东西,你怎么狠心拿给我们吃,怎就存了这样的蛇蝎心肠?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就连猪圈里的猪食,也比这好上千百遍。
不行孝,难道你是外人?
李家以你为耻。
李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
身为李家人,你若知耻,便自断双手。
你不配。
……
不——
不——
那些呼唤,没有人懂得,那双眼睛,浸满了二十余载的泪水。
窗外冷雨夜,惊雷阵阵,一阵狂风,撞开了一扇窗,吹灭了蜡烛,一道闪电落在天边,光芒闪进窗口,映着床上两个紧贴的人,滚烫的眼角,蒸发了那颗盈动眼睫的泪珠,只剩下星光点点。
只见那道俯下的身影,将那颗泪珠在嘴角隐没。
一记惊雷,打断了梦中人,脑海里消失的是那双泪眼,沈信然睁开眼,双手一摸,脸上,是湿润的,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落泪,那个人,是在怪他吗?
没错,他又做梦了,又梦见了。那颗心从所未有的空荡。
梦醒的沈信然,这一次的呢喃却是:不是向知,不是。
第六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六章
作者:素色尘
原来,他还是没找到他。
终于找到出口了,难怪这些日子内心依然空荡,原来原因如此简单。
沈信然近乎独裁,不畏强权,沈信然永远不会犹豫,更不会逃避。他那张嘴养成了他的性格,注定他这辈子不会畏惧谁。
当日,沈信然提着一盘炒饭来到了御花园,请求面圣。
看见天子那一刻,即便是沈信然,眼里依然闪过吃惊之色,竟是那个紫衣男子。
“怎么,不认得朕了?”令狐临一手转动扳指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地的沈信然。
“微臣冒犯了。”
“无妨。”令狐临笑了笑,“爱卿有何事?”
沈信然命人递上炒饭,只见令狐帝有些错愕的问:“一道炒饭。”
“是。”
令狐临想,好吧,姑且看你有何事。令狐临只吃了两口,便放下勺子,“说。”
“罪臣想同皇上做个交易。”
好啊,还知道自称罪臣,令狐临又问:“什么交易?”
“罪臣要找一个人。”
“朕得了什么好处?”令狐帝打趣的问。
“不知道。”
“嗯?”令狐帝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还以为听错了,那一声哼很是威严,只可惜跪着的沈信然不动如山,脸上的神情比他还严肃。
“这便要皇上告诉罪臣了。”沈信然面不改色的开口,这天底下估计就没第二个人能说出这话。
“难怪你自称罪臣,沈信然,你够狂妄。”令狐帝冷冷的看着他,看似动了怒气,“你就不怕欺君之罪?”
“怕。”沈信然一点不做作,谁不怕掉脑袋,可是,沈信然抬眼,直逼令狐帝,“我更怕找不到他。”
“他是你什么人?”
“不知道。”沈信然的眼神无比真诚,那个大哥哥到目前为止的确跟他没半分关系,他又如何回答。
“沈信然,你实在是——”令狐帝想不到这人比传闻中还让人头疼,“那爱卿倒是说说,找到人以后,你想他会是你什么人?”
“大概是亲人吧。”这是沈信然目前唯一比较确定的答案,如果还有其他的话,至少目前他不知道。
令狐帝看着沈信然,眼里有一抹同情,为何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不信沈信然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如此,不禁想赌一赌这结果,难道只是亲人这么简单,令狐帝才不相信这种话。
“每个御厨都有来历,这盘炒饭只要一查,要找出此人并不算太难,只要他尚在宫中。”令狐帝看见沈信然的双肩一动,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就会激动,刚刚自己君主的威严都没让他动容,于是令狐帝再添上两句,“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尚在宫中。”
“谢主隆恩。”沈信然以额叩首,他没法掩藏那份激动。
“爱卿谢得有点早了,不是交易吗?”
令狐帝一说,沈信然立马抬起头,就等着下文。
令狐帝敢肯定,这辈子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的人除了沈信然绝找不出第二个,假如他有心追究,恐怕那人头早离地了。
“朕只能说,你这张名嘴几乎吃遍天下美食,朕需要它。”
所以我就成了皇厨。沈信然这样想。
“尝过一口的东西爱卿都能做出来?”
“是。”
“嗯,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要现做才好。”
“皇上请明示。”
“爱卿要找一个人,朕要留一个人,可明白了?”
“微臣明白。”沈信然何其聪明,当下就想起那个青衣男子。
“嗯。”令狐帝应着,一想起初之心里就不受控制,所以还是转移话题的好,“爱卿知道那人是宫中之人。”
“是。”
“那你成为御厨的原因不会是?”
“正是,因为臣要找他。”
好,好,好,令狐帝几乎在心里大笑,这沈信然竟是个情痴子,更是个呆子,呆得彻头彻尾,不过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他要看看这头笨驴最后要一头撞到哪去,迟早头破血流,到时果真无可救药他便只能大发慈悲拉他一把。
这天,沈信然同往常一样步入养心殿,只是很快他便发现前两天不在的宫人已经在那了,而且,他在研究膳食的次序,并且十分认真。沈信然心情大好,这宫人十分有心。
“你叫什么名字?”
李若霖闻言急忙抬头,原来是沈大人,“拜见沈大人,奴才姓李名若霖。”
“如此清新雅致的姓名。”
“谢大人夸奖。”
“你做得很好,继续吧。”
“是。”李若霖应着,毫不留恋的低下头,一旁离去的沈信然不免回头又看了几眼。
似乎那双眼睛比起前段日子看到的又朦胧了一些,沈信然这样想着。
沈信然的梦境,也是时有时无,让他心里烦躁不安。尽管跟令狐帝谈判成功,沈信然还是无法放下心,毕竟十年了,并不是所有御厨都能在宫里待上十年。
不到半个月,令狐帝便传见沈信然,沈信然再次踏入御书房的脚步从所未有的沉重,他也有害怕的东西,他害怕他承受不起结果。
“微臣参见皇上。”
看着跪在地上无比虔诚的沈信然,令狐帝放下奏折,沉重的问:“十年,你找十年前的人?”
“是。”
看见沈信然点头那一刻,令狐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起玩笑了。
“那一道炒饭,出自江南李家。”
听见令狐帝的话,沈信然缓缓抬起头。
“江南李家是世家名厨,也是百孝之家。十年前,李牧的儿子成了御厨,进京入宫,李家人从未踏足京城,这道炒饭流入京城只能是因为他,十年前他确实出过宫,只是,朕也不知是何缘故,一道诏书革去了御厨之名,现今他仍在养心殿内。”
令狐帝拿出纸张写了三个字,叠起交由沈信然,“既然他在养心殿内,你自己总能找到人。”
走出御书房,沈信然在日头刺眼的光芒下,打开了那张纸,只见上面挥毫着三个字:李若霖。
原来是他。沈信然忆起了那双朦胧的眼睛,总觉得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猛然想起向大哥曾说过,李若霖是他的好友,那么,只要去证实一件事便可。
第七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七章
作者:素色尘
“向大哥。”
向知往院子里一看,沈信然正提着一坛酒过来。
“然弟最近不是抽不开身吗?”
“这不是抽出空了吗?”沈信然走到石桌旁坐下,惋惜道:“要是能再吃上大哥的炒饭。”
向知也纳闷了,不禁问:“哎,你怎么就那么喜欢?”
“因为好吃。”
“就这么简单。”
“当然,沈信然三个字说出来的话谁敢不信。”
“说出来丢脸,不瞒然弟,为兄我最不济的便是炒饭了。”
“向大哥跟我说笑呢。”
“我是偷师的。”
“哦,向大哥偷谁的师?”
“当年我逼着他教我的,这辈子他也就被我偷了这一次而已。”
“何时的事?”
“差不多有十年了吧。”向知转念一想,又来了兴致,“不过,我这可不算偷师。”
“为何?”
“因为他忘记了,他忘记曾经教过我了。”
“这种事也会忘?”
“会,向大哥这个师傅啊记性不太好,以前的事他容易忘。”
沈信然记得向知曾说过,李若霖记性不好,虽然是向知无意中说出来的,但是沈信然还是记住了。
回想起之前两个人的碰面,沈信然几乎肯定,李若霖不记得他这个人了,这么说,当年的事,他也记不得了。
从向知那里回来后,沈信然便去找了李若霖,不在养心殿便是在食材房,最后,沈信然是在食材房找到的人。沈信然找到他的时候,天色已暗,食材房每天的后续工作都是李若霖在做,这里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身影。
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沈信然伸出手按着心口,感觉,心不空了,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一种满足感。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的大哥哥,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在告诉他,就是这个人。沈信然知道自己认不出他,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碰面,他还是没认出来,沈信然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人就是那么奇怪,一旦认定了,在他眼里,其他的其实都是过眼云烟。
不知道现在的大哥哥还会不会哭,看着那双薄雾般的眼睛,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沈信然心里一痛,十年的梦啊,你明明看着他哭了十年,不是吗?沈信然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变得幽深,他没忘,梦中有多少次想止住那人的眼泪,想把他抱在怀里。
沈信然看着那道身影,依着想法,慢慢走了过去。
“谁?”察觉到脚步声,李若霖刚刚叫出声,便被一个身影环抱着,吓得他“啊”的一声惊叫。
“大哥哥。”沈信然呢喃。
李若霖在恍惚。
没一会,那人放开他了,李若霖定晴一看,竟然是,“沈大人。”
只见沈信然笑了笑,“我会照顾你。”
李若霖不明所以,心想沈大人这是怎么了。
沈信然见他不语,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