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上的猛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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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管家拿了蜜饯回到到前厅时,见了进宝正伸头缩脑地四处打量着,样子颇为可爱,见了自己的目光扫到他,就立马坐直了身体,像学堂里被先生抓住做小动作一般。
高管家第一次初见到这从皇都来的小人儿时,这小人儿也这般坐着,许是坐的久了,孩子性子压不住了,晃着两只不着地的小短腿,对桌几上放的一对双儿紫沙茶壶很感兴趣,正凑头上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不敢轻易伸手触碰。
冉冉物华休,当日处事有些胆怯的半大小孩儿,今日是少年唇红齿白惹人怜爱的俊俏样儿。
高管家勾着嘴角,脸色温和,道:“等急了吧?”
“这个……”也太多了吧。
高管家手上拿着个小包袱,从里面掏出了大大小小的纸包,顿时甜腻的香味让进宝心中升起了小喜悦。
拿着路上吃……高管家张了口又咽下了话,看着眼中闪着光芒的进宝,高管家不忍心毁了着短暂的两人相处的喜悦。
高管家寻了几样城里的卖这些小东西的的铺子,特地买着了几样新出的点心,让进宝尝尝鲜。之后有端了兑了蜂蜜的香茶给进宝。
“这坠子还是放你那儿吧。”高管家怀里掏出了那祖母绿的坠子,在进宝和他之间流转,光泽依然不变。
进宝盯了高管家手中的坠子半晌,高管家手上皮肤白皙,掌纹清晰,纹路分明。
“要是丢了可不许怪我。”进宝虎着脸看着高管家。
“不怪不怪,丢了我再松。”高管家的眼中泛起喜意。
“谁稀罕……”进宝伸手取了坠子,上面还是红色的丝线,就着挂在了脖颈上,放进内襟里。
一个下午的时间,进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走时天色已黑,进宝的肚子也凸了,腰带松了又松才舒适许多。
一个下午的时间,春光明媚,外面红俏翠绕,间有穿花蝴蝶,像一幅画一般静谧,进宝的可人的笑高管家拿了各种口味蜜饯收买了许多,待到别离两处相思时,再拿出来慢慢品味,伴着一壶清酒,应是能撑品味许久吧?……
第58章 离城
水根悄悄打开自家的木门,屋外寂静无声,睡眠不足的文元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水根诚恳地看着文元,文元又哼了一声,和水根像做贼一样在自己家里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再不出去天就亮。”文元在黑暗着翻了一个白眼。
水根有些踌躇,他今早可是很不容易把文元这么早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的。水根打算着和文元哥今日就去找老爹,本来是可以再迟几日的,因为晋三少已经离开了,水根去码头处理他的船时听到的消息,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松了。
但是隔壁住的刘寡妇,水根真是怕她了。
文元看着猫着腰去后院牵骡子的水根,真想冒出那一句“天生被男人上的人”,这不是先前的鄙夷,而是无奈打趣,水根吸引的都是什么一群人呐?
晋家有钱的三少,居然大半夜找水根这个平凡的船工,那些有钱人应该在倌馆里找那些嫩白的少年才是,文元离家出走这几年,在外面见识了不少,虽然沧熙城民风淳朴,但私下里就像暗娼一样,小倌馆也很是风行。
只是五大三粗的水根抓了晋三少的……身体,还抓了他这个名义上哥哥的心,都是男人们,若是水根很糟糕的话,那看上水根的人的眼光就更糟糕了。和堂堂晋家三少看上同一个人,他钱文元也是好品味啊……文元不免自嘲起来,水根出去的那晚回来时,身上带着香味闻起来就富贵至极。
现在可好,除了男人,连隔壁四五十岁的寡妇都打起了水根的主意,也不知这两天刘寡妇对水根做了什么,让水根对刘寡妇如蛇蝎般避之不及,文元陷入低潮的心情又莫名的好起来,看着水根笨拙的躲闪样儿,就觉得很愉快……当然代表表他喜欢被打扰好梦。
“走吧,走吧,嘘,不许叫知道吗?”水根回身安抚踏着蹄子的骡子,骡子和文元一样不是那么耐烦。
“都好了?”文元拿起桌上的包袱。
水根四处打量一番,又去里屋捣鼓了半晌,最后确定没有丢下什么东西,才牵着刚买了两天的骡子跟着文元出了门。到了屋外,水根让文元先带着挂满行李的骡子走,他里外把门落锁,还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着隔壁刘寡妇屋子里的动静。
就像文元认为的那样,刘寡妇对水根来说就豺狼一般。刘寡妇不断暗示着水根跟了她之后就可以喝香的吃辣的,反正老爹已经不在了,每人管着水根,文元那个好吃懒做的假公子哥儿直接踹出去就好……水根一直假意地应着,但是一天中午时,刘寡妇就然趁着午休四下无人时,居然伸手捏了他的胸……这个水根遭到了老女人的调戏,这让他不安到惊恐,就不得不跟着文元尽早离开沧熙城。
水根家里虽然没有在外面落了债,但也是穷困人家,刘寡妇男人死前没给她留下一男半女来养老送终,但是钱物倒是有了不少,加上外面放的小额债务,近些年来日子过的红火,让周边的邻居看的眼红,看上二十多岁一直未婚配的水根也算是很给水根面子了……至少刘寡妇是这样想的。
水根跟着文元在天明时就出了沧熙城,买了早食在路上吃,李纪包子铺的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馅足汁多,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这应该是水根最后一次吃李纪的包子了罢。
“鸭腿要吗?”文元伸过来一直香喷喷的油光光的鸭腿。
“文元哥……早上还是不要吃这么油腻的比较好,早食肉对肠胃也不好……”
“那把你手上的肉包子给我。”文元又伸了手过去。
“……”水根低头看看薄馅里冒油花的肉馅,一口咬下,“文元哥,快点吃吧,吃完了好赶路。”
水根并不清楚以前住的村子在什么地方,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不过有文元哥在,两个人路上可以慢慢地找。在旱情导致的饥荒来临之前,村子叫做鸿钧村,繁琐的对于大字不识的农民来说有些累赘。
鸿钧村是因为一场战役得名的,村后一座险要的山脉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一位将军在这里浴血奋战,最后整个军队无一人生还,包括那个将军在内,将军名为鸿钧。村后的山脉众多,多奇峰险峰,村子里面的人都只在山前活动,深山从不进去,那时饥荒时,有人入了山里面,最后被发现的只有尸体在,最后整个村子不得不舍弃村庄,跟着几个县里面的流民四处流浪,钱老爹一家辗转流落到了沧熙城。
但那场战役也只是传说之中发生的而已,和某朝建国战役有关,朝廷禁止言传,数代下来,朝代更替,事实都湮没在了红尘里,听说后山层峦叠嶂之后还有重兵把守,但只是说说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当故事听听而已,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村子后来没有的,不知这名字还有没有改,若是没改,寻起来自然容易,嘴下就是路,但是真的改了,就麻烦了……当初那个带走老爹的黑衣男子说留下了人照应他们,现在却毫无头绪,因为文元哥在身边,水根才没有乱想。
路上捡着官道走,夜了就找个地方睡下,身上带着银子,水根不放心,大部分都在路过大的城镇时存在了钱庄里,带在身上银两,水根都缝进了棉袄棉裤里,使钱是也是万分小心,谨遵财不外露的古训。
几月下来,水根和文元紧赶慢赶,入了夏,身上衣着轻便了许多,但二人因为赶路看起来邋遢得很,皮肤也黑了许多,路上也没碰上什么恶人。为了文元刚恢复的身子,每日赶路的时间也不长,但最终也还是没寻到原来的鸿钧村,只能继续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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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冷时窝在床上也是个好过冬的方法。进宝看着院子里吐了新芽的芭蕉打了个哈欠,想找个地方歇歇,趁着午休时,打个小打盹,只是待会儿要伺候人,只能这么枯站等着,进宝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不爽地撇撇嘴。
菱歌泛夜,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江南水乡留给招财的印象就一个清艳繁华的去处。离了晋家老宅,晋俞敖带着一行人一路南下,江浙一带盛产丝绸,晋家大笔的丝绸产业都在着江南江淮风情之中。等到了仲夏时,水面上就能见到铺展开的碧绿荷叶和其中或红或粉或白的亭亭玉立的荷花,一番美景自然引人入胜,让无数文人骚客为之称赞不已。
不少人正是因为这美景才特地选了这清水之乡来散心,前时边疆开战就是因为外邦人读了流传过去的诗词,产生了向往之情,才起兵妄图吞了这偌大的一个帝国,握了那美景在手,但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随后是梦碎国辱。不过这江南好风景在招惹血腥之后,有多了一笔传奇之浓墨重彩。
现时初夏,河上叶未圆,花未开,但有人愿意为那良辰美景再等上月把,进宝直叹这有钱的主子净清闲无所事事,害得他这个小奴跟着受罪。这下可不是招财的主子晋俞敖在附庸风雅,晋俞敖从不好这口,无聊把玩在手中的玩艺儿罢了,他可不是晋家二少晋月白。
进宝等的是两江总督郭大人家的千金,他家千金来了江南,晋俞敖刚好在这儿处理家业,两家皇都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出去迎迎这郭千金也是自然,他晋家在水乡一隅取了一处盖了屋子,也是风情之处更有风景。
第59章 初春入苑
“文儿,到哪了?”
“小姐,过了这条街就到西风苑了。”
挂着青色流苏的原木软轿边,着着红色锦绣衣衫的小丫鬟文儿靠近轿子低声说着,声音清脆,轻笑时嘴角会露出可爱的虎牙,煞是讨喜。
轿子里没有声响,小丫鬟文儿街市上四处打量着,这江南的水就是养人,路边的小哥都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但前后八匹高头大马上穿着铁甲的侍卫周密护送了,踏碎了这一份砖瓦屋檐之间的风情,不免觉得可惜。
随着轿子有节奏的轻微颠簸着,赭色的锦帘也欺负不定,轿外明媚的春光丝丝缕缕跳脱地落入轿内,郭妍姝低头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上偶现的亮光,追逐着那亮光郭妍姝看到了轿帘外的风景。
风俗画逐格落在郭妍姝整齐的刘海下的眼底,难得离了春闺,见了外面的世界,郭妍姝的嘴角带上了浅笑,目光一刻不停的粘着鲜活的外面的光景。
轿子跟着前面的四骑人马停在了绿墙朱瓦的西风苑前,那长了可爱虎牙的小丫鬟文儿收了在了熙攘街市上的随意和松懈,挺值了腰杆,束手而立于轿子旁,等西风苑里面的管事和小厮出来。
不多时,西风苑的三十岁上下的高管事从容地踏出了朱红色的苑门,后面跟着跟着招财等一众仆人,高管事稍稍注目了一眼肃立在苑门石狮两侧的一对人马,就上了轿子前说话:
“郭小姐久候了,今日东家又是外出不在苑子里,不能亲自来迎郭小姐,请郭小姐多担待。东家吩咐了高某好生伺候郭小姐,郭小姐有什么事请随意吩咐。”
郭小姐屋子里面的丫鬟文儿看着略微弯腰施礼的高管事,暗道这晋家的人好大的谱子,这般无礼,没个主人出来迎接就算了,派了个管事还这般态度!
态度不卑不亢,说话滴水不漏,把作为一个管事的本分都做到了,但这尚显年轻的男人身上的一股子压人的气势,让同样位于下位的文儿觉得很是心中不舒服,文儿暗地绞了手帕。
“叨扰贵府已让柔儿心中难安,高管事莫要这般多礼,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是要请高管家多劳烦。”这柔儿是郭妍姝自小带的乳名,人前人后别人也都这样叫着。
轿子里传来的声音细润温婉,是大家闺秀含蓄低眉顺眼说话的样子,但却凭空少了许多少女的灵气,找不出让人称赞的东西。
“高某自当竭心尽力。”
高管家俯了身,声音里依然清冷,就是因为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声音让文儿心生不爽,文儿眼中带着嫌恶望过去,高管事就像感应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般,一个抬眼直接撞进了丫鬟的眼中,便看得小丫头浑身一震,那高管事眼中同样是清冷的样子,却危机重重。
文儿脸色顿时难看,慌乱收了姿态,有些尴尬,但为了自己在外的颜面,还是逞强地瞪了那个高管事消受的侧脸,掩盖自己的失态般高声唱喝道:
“请小姐下轿。”
轿夫应声压低了轿子,文儿上前揭了轿帘,一身这江南产的上好绸缎做的淡紫色衣裳入了众人眼中,为了防寒上身还穿着窄袖短襦,下身罗裙重重,眉目清秀,是个温柔沉静的女子。
郭妍姝撩起了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在这苑府门面上逡巡了一圈,嘴角微带的笑意显出这两江总督家的郭千金对这处安排很是满意,最后才把视线对上了高管事,盈盈一笑。
第60章 春日臆想
郭妍姝着了温水洗了手,接过文儿递上的葛巾,擦擦手,递回葛巾时看到文儿自从进了这晋家的苑府里给安排的院子时,就一直不高兴的样儿,不免觉得好笑。现在打发了苑府里高管事给的两个使唤丫头,文儿更是耍着脾气撅了嘴,气哼哼的。
“哎呦,是哪家小丫头的嘴上可以挂酱油瓶了啊?”
“才没有,才没有。”文儿皱着鼻子别开身子端了盛水的盆子埋头出去了。
郭妍姝看着文儿莽撞跑远的身影,低低笑了一声。转头看了支起的木窗外的花草,想起她现在是在晋家的苑府里。蓦然想起那男人的画墨点染出来般的眉眼,第一次和那男子可以这么近,心中慌乱一片,白皙的面颊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自小时,每年总会见上那么一、两面,像是从记事起,枯乏重复的日子里就为等与那男子隔了人群见上一面,这浅浅的慰藉,让一颗跳动的心愿意在青春时就苍老,如父母期待的那样不曾叛逆不曾癫狂,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想一切成了饮鸩止渴,浅薄的相视满足不了不知不觉贪婪起来的心。
指甲上涂抹着朱蔻的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在窗栏上写划,一横一竖,隐隐是女子闺中的含蓄委婉的风格,不及那人的飘逸纵狂。一千一万遍的在白色的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