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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一磕一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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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一脸难色,最终迫于兄长的眼色而从命,领着单朗去了别处,此时台上戏毕,白尘笑请更衣,其实是酒劲有些上来了,惠王领会得,亲自带了白尘去休息。
  来到一间静室后,惠王斥退仆役,亲自侍候白尘擦脸喝茶,白尘有些醉了便懒得拒绝,可是惠王竟然要帮他脱鞋,吓得白尘从榻边移到了桌边。
  “草民惶恐,不敢劳烦王爷……”
  “你不记得我了?”惠王笑颜微嗔,又倒一杯茶递过去,“喝了去睡会儿吧!晚上叫人放烟花,你喜欢吗?”
  白尘愣了又愣,借着喝茶的当儿努力回想,始终忆不起何时见过惠王,再次偷偷打量,结论依旧,不过是个长得不错的王爷罢了,貌似温良,其实内藏祸心……
  “我去年去过堋州,在一个名叫望春馆的地方被人泼了一身水,那人一身红衫,衬着雪白肌肤,果如其名,雪红,然我今日才知他真名,却不知他可曾忆起我了,白尘?”
  惠王含笑侃言,倒似痴情公子怨诉负心人,白尘早就羞愤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见惠王还半嗔半怨看着他,不由恼了。
  “我当时又不知道你是王爷,再说没人叫你去后院,那地方本就不是客人能去的,天又晚了,谁知道院里站着人?何况我道过歉了的,你也说了无妨,今日又提旧茬,难道要跟我算旧帐?”
  “不提旧事,你怎会忆起我?又怎会忆起我们真有一笔帐得算算?”惠王微冷了脸,语气却更多哀怨,“当日我问你可愿跟我走,你说来年五月你正式挂牌,叫我去标你的初*夜,还说我能将你捧成红牌,半年后,你便跟我走,事实呢?”
  白尘羞愧无语,惠王趋身捏起白尘的下巴,“看着我,好好跟我说说,为什么骗我?”
  “我没骗你!”白尘挥开惠王的手,直视惠王的眼睛,“你以为我做贼心虚才不敢看你吗?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没有谁高兴看见曾经的客人,所以我才害怕看你,那只会提醒我想起不堪的过往,你说我骗你,可是谁能预测将来?我当日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没骗人!”
  “嗯,我信。”惠王含情深重的样子,白尘无端寒颤,听远处似有隐隐琴声,那是臻月郡主特意为单朗所奏,也是单朗心之所往,即便不为对方所喜,但是能跟心仪之人独处,纵然默默也欢喜……
  “你跟逍遥候的契约何时到期?”
  “嗯?”白尘人还愣着,心思却急速飞转,且迅速答话,道:“你先前说我骗了你,可见你真去标我的初*夜了,现下却问我契约之事,难道馆里的人没跟你说吗?”
  惠王笑而摇头,“你太敏感了,我问的是你跟逍遥候的契约,与望春馆无关,当日逍遥候将你解救出来,你便是自由之身,他对你有恩,你配合他的步调行事,目的是令他夫人甘心被休,只是据我所知,朱氏宁守空房也不弃夫人名头,逍遥候深知这一点,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因此你们合演的戏目必定有个期限,一般说来,最长不过一年,到时可以说朱氏无法生育,逍遥候或休妻,或停妻再娶,是这样吗?”
  你都帮我想好最佳答案了,笨蛋才否认!白尘淡淡嗯了一声,故作好奇道:“候爷说他喜欢你妹妹,可你妹妹不喜欢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知道?”
  “就是想知道才问的嘛,不说就算了!”白尘故作不悦,自己都恶寒的娇嗔。
  惠王淡淡笑道:“我是怕你入戏太深,真的喜欢上他了,才会关心他的私情喜恶,倘若只是好奇而已,告诉你也无妨,臻月并非不喜逍遥候,而是身患隐疾,虽已治愈,但已不会生养,因此不敢回应逍遥候,担心身无所出,终遭厌弃。”
  “这样啊……”白尘闷了一阵,笑道:“王爷可以代为说明啊!这样候爷就能清楚抉择,郡主也不用苦心伪饰,说不定能成全一桩喜事,到时我也算得了解脱,而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随意称呼就行,非是我不愿代言实情,一来臻月不允,二来,皇上也不会御准此事。”
  对啊,皇上的确说过不准单朗娶臻月郡主,不过现在必须装作第一次闻听的样子,事实也很奇怪,“皇上为什么不准?”
  “原因太多,一时难以详尽,不过臻月不能生养也是原因之一。”
  “这个关他什么事?人家两情相悦……”白尘顿住,心里刺喇喇疼,强笑道:“我是一时义愤,你不会到御前告我个大不敬吧?”
  “你呢,又会告我个什么?”惠王故作戏谑,其实讳莫如深。
  白尘暗里大惊,面上笑得调皮,“我一介平民,纵有天大冤屈,也不可能御前告状啊!就算仗着候爷的宠爱狐假虎威,甚至得见圣颜,但是你又没惹我,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告你?何况你是王爷,我哪敢得罪?来日跟候爷解了契约,说不定还要来投靠您呢!”
  “不用等来日,我去跟候爷述清臻月的苦衷,候爷若不嫌弃,我会劝臻月为妾,纳为侧室,并非正娶,如此也不会逆了皇上的意,你也能早得解脱,我虽不能娶你作王妃,但也不会娶别人,终此一生,唯你一人,你愿意吗?”
  白尘呆滞,回过神才发现手被惠王拉着,心里想着甩开,身子却不听使唤,仿佛被点了穴,声音也是一点一点拼凑而出,“你……别……为、为什么?”
  “一见钟情,你信么?”
  白尘摇头,惠王含笑凝视,轻抚白尘的脸颊,“你信的,否则不会一面想挣开,一面却动弹不得。”
  “我只是受宠若惊。”白尘缩手,却被惠王轻拥入怀,未及挣扎就听惠王轻笑,“你个小骗子,分明已喜欢上单朗,却顺应我的契约之说,分明是来刺探我,却耽于私情问及臻月的事,偏生我又不忍心你纠结烦难,所以说吧,单朗让你来问我什么?”
  白尘愕然,半晌才说得出话,“你先放开……”
  “我不舍得你摔跤,因为我一放手你就会跑,我一追,你会更慌乱,摔跤是必然,何况你不熟悉路径,没有我的带领,你一时找不到单朗,没办法尽快告诉他,你此行的目的已被我戳穿,你们得快些撤离,另想办法,我猜得对吗?”
  白尘点头,“你很厉害,我斗不过你,所以请放了我,让我回去另想办法,好吗?”
  “何须别处伤神?不是说了吗?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我会实言以告,前提是,你也不要骗我。”
  “好,我不骗你,我们好好说话,所以你放开我吧!”
  “小骗子!”惠王笑叹,倒也松了手,白尘迅速跑到门边,可惜拉不开门,于是回身笑,无视惠王戏谑的表情,慢慢坐回桌边,摆出凝重神色,道:“我要问的事很机密,你敢保证门外没人偷听吗?”
  “放心,这是我静坐独处的地方,没我的吩咐,谁都不敢靠近。”
  “这样就好,那就告诉我吧,你都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多,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只要具言以问,我都据实相告。”
  “你会武功吗?”
  “会,但这不是秘密,不过你这一问,让我很伤心,因为你在担心我会杀你,也可见,你果真不信我的一见钟情,但是无妨,你信或不信,并不影响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
  “言重了,而且扯远了,当然我很荣幸能得你惦念至今,虽不能给予回应,但是回报以诚还是可以的,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勾结玉甸国王子做了不利于大凤的事,是真的吗?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吗?”惠王垂眸轻笑,“说来惭愧,我那样做只是因为不想死得太快,这话说给别人倒无妨,偏生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贪生怕死,但更不想骗你,所以我只是为了死得慢些才勾结玉甸国王子,不这样做,我会被砍头,因为这是皇上的密旨。”
  白尘惊愕,“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是皇上的密旨?还有你都猜到我是来刺探你的了,自然也知道单朗此行的目的,如果真是皇上让你那样做的,那究竟……究竟……”
  白尘惶急语塞,惠王撕个香蕉递过去,“据说此物定神,吃一个试试?”
  “还是你吃吧!最该慌神的是你才对!如果真是密旨让你作乱,那么不管单朗回报怎样的调查结果,你都是一个死,但是凡事都有缘由,皇上不可能莫名其妙要你死,所以你必定做过该死的事,听说你从未受召回京,但你可以请旨面圣啊,当面请罪的话,也许能有转寰的生机,你说呢?”
  “我很高兴。”
  “嗯?”
  “你关心我,替我想主意,不希望我死,我很高兴。”
  惠王笑意融融,白尘完全没好气,“我才不关心你的死活,只是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气得皇上拐弯抹角要你死。”
  “原因很多,比如我父王曾送过一个侍妾给庆王,侍妾用迷香得了庆王一夜宠爱,皇上于此事耿耿于怀,又比如我父王每年都给庆王送生辰礼,作乱入狱那年也不曾落下,皇上对此嫌隙至今,又比如我父王……”
  “请问有没有哪个原因是跟你有关的?”白尘莫名恼火。
  惠王欣慰一笑,“谢谢你为我鸣不平,但是父债子偿,这就是我该死的原因。”
  “对!”白尘冷笑道:“他只会叫人父债子偿,其实是自恨的迁怒,高高在上又如何?讨好心上人都不会,简直无能!”
  “人无完人,可以理解的吧?”
  “你还帮他说话,那是甘心死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根本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死?”白尘义愤之下握了惠王的手,“你不要轻易放弃,一定有办法让你不死,而且皇上也说了不忍心杀你,又说杀止你的野心就可以,当然现在知道你所谓的野心都是皇上强加给你的,看似以此定了你的死罪,但他又叫单朗看着办,可见他不是非杀你不可,所以你不要自暴自弃,尽快跟那些官员断绝来往,否则你就真的包藏祸心了,知道了吗?”
  “好,都听你的,可是世事瞬息万变,我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所以你别住驿馆了,过来帮我逃过这一劫,好吗?”
  惠王唇角含笑,眼中隐泪,白尘不忍回绝,何况他跟惠王简直要算同病相怜,都是被皇上忌恨的人,相较而言,他比惠王幸运,因为皇上不知道他是金蒙王孙,但他又比惠王冤,惠王好歹是父债子偿,他却是偿爷债,那时他还没出世啊天!
  但是跟皇上喊冤有用吗?所以该隐匿的继续隐匿,该设法保命的,竭尽全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惠王府的花园凉亭内,臻月郡主端守琴案,素手拨弦,雅韵顿致,伴着案前青香,竟似乐曲成舞,缭绕空灵,终化无形。
  单朗歪靠一边,看似闭目听琴,其实快睡着了,因为心静神宁,离开酒桌时,发现小活宝的拳头在桌下攥得死紧,不是醋得想打人才怪!所以满意了,由着他去刺探所谓的乱臣吧!自己也找个地方养养神,郡主的琴声很催眠呢!
  “臻月献丑了。”
  “很好,继续弹。”
  “候爷有特别想听的吗?”
  “没有,你随意。”
  “好的。”柔顺的声音,然后是如泣如诉的琴声,却只半段便停住。
  “候爷可是睡着了?”
  “嗯,就快了。”
  这话换来郡主长声一叹,也令单朗陡然清醒,睁眼一看,果然是郡主哀怨欲泣,但这不是重点,因为这一眼令他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喜欢过这个女人。
  “你那个金项圈呢?”
  臻月怔然不解,单朗略微不耐烦,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不是戴了一个金项圈吗?上头还坠了个平安锁一样的东西,我也有一付平安锁,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跟你那个很相似,当日没机会细看,现下给我瞧瞧!”
  臻月恍悟一笑,“原来候爷戴过平安锁,可我那个是长生锁,去岁从京城回来,便没再戴过。”
  “挺好看的,为什么不戴了?”
  “因为……”臻月迟疑一阵,垂首道:“我自幼身子不好,那付金锁原是高人指点了打造的,去岁又蒙皇恩,得入皇宫请太医诊治……当日高人说了,除去病根便该销毁金锁,因此遇见候爷那天,我正是去庙里销锁还愿的。”
  单朗点头,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我不是喜欢这女人,只是喜欢她戴过一付那样的锁片,跟十年前,小活宝偷偷送我的那付很相似,原来一切跟小活宝有关的、相似的,我都会喜欢,原来……我一直都只喜欢小活宝。
  单朗好笑自己的迟钝,更庆幸小活宝没死,否则他这辈子真要了无生趣了!又想到小活宝也去庙里还过愿,可惜不告诉他许了什么愿。
  “你们去还愿都是因为愿望成真了,对吧?”
  臻月点头,单朗也点头,“就是说,他的愿望有可能是跟我遇见,也有可能是开店做生意,因为那天早上接手了书馆,但是跪拜的时候,他似乎想哭,喜极而泣也有可能,但是不象,你觉得呢?”
  臻月莫名其妙,单朗皱眉,“算了,你当时没在场,我不该问你,只是有件事不得不问,为什么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臻月一下就红了脸,背过身去不说话,单朗追到她面前,“说啊,到底为什么?”
  “你……”臻月羞得要哭,垂道低语,“我当时也不在场,只听说皇上给你赐婚,你却说……非我不娶。”
  单朗吓了一跳,仔细回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可那是醉后胡言,与其说他想娶这女人,不如说他想娶一付锁片,但是谁会信?因为太荒唐!
  “看来我得跟你道歉,虽然你不在场,但是肯定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对不起,我不该那般宣言,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不起。”
  单朗拱手鞠礼,臻月福礼让过,续了一杯茶给单朗,迟疑道:“候爷说夫人还愿时喜极而泣……”
  “我说的是白尘。”
  臻月微微一愣,心里越发酸涩,跟单朗初遇时,单朗就说喜欢她,只因单朗的目光只在她胸前,才会令她误会单朗的人品,后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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