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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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即将回来之前送她走,这段时间里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做伴。因为安洁丽娜喜欢一楼的那间早餐室,两人就时常待在那里,安洁丽娜做针线,他自己则坐在一边看些闲书。后来埃尔弗时时都会离开她的身边去见客人。她不太清楚埃尔弗具体见了谁,客人来来去去,都是她不认识的,她也不敢干涉,只是越发伤心起来,她与埃尔弗远没结婚,可现在就开始淡了下去,不知道将来两人一同生活时自己会有多么孤寂。
与此同时菲斯莱特的腿有了很大的好转,肿早就消了,淤血也全散了,医师德威特说可以开始试着下床走动,免得骨头好了之后腿上的肌肉酸软无力。菲斯莱特却只吵着说自己腿很疼,完全没有办法走,埃尔弗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埃尔弗又要躲公爵,又惦记着要多陪菲斯莱特怕他寂寞,又要与安洁丽娜相处,又要接见一些悄悄进入城堡的访客,时常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觉。
一个下午,埃尔弗又被仆人请去了书房。他一离开,安洁丽娜就发现他坐过的椅子上掉下了一本黑皮笔记本。安洁丽娜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拿起笔记本,打算拿去给埃尔弗。刚打开房门走上走廊,她就被一个人从背后箍住,一只手牢牢按住她的嘴。这显然是个男人,但是相当高大,并不是埃尔弗,安洁丽娜大受惊吓,但又无法动弹。那个人显然事先伪装过,穿着一件苦修士一样的灰布长袍,从衣袖来看并不能看出身份。那个人拖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来来往往地仆人,一路穿过阴沉沉的走廊。安洁丽娜被带到了那间不允许进入的小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看到男人的长相,就被推了进去,门随即在她身后关上了。
303
303、第 303 章 。。。
这本来就是偏僻的角落里的一个窄小的门,进去之后是个狭仄的用作临时休息室的房间,但其中的陈设却让安洁丽娜吃惊。总的来说,这是个猩红色的房间,墙面是浅粉的,地毯是绛紫的,但沙发桌布椅垫全是猩红的缎面。安洁丽娜有些脸热,因为连年轻识浅的她也看出来这个房间隐含的晴色意味。扶手椅,小桌,沙发,摆放得非常紧凑,其后是一架刺绣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张小床,床边是一扇狭长形窗户,窗扇上嵌着鲜艳的彩色玻璃。床上躺着一个人,就像安洁丽娜之前想象的,这是个病人。病人并不出奇,出奇的是,这个人竟然是菲斯莱特。安洁丽娜僵硬地站住,直直地瞪着菲斯莱特,双脚陷进了柔软的厚地毯里,移不开脚步。
自从菲斯莱特使诡计留下之后,埃尔弗对他的态度果然柔软了不少,过去的那些生硬言语再没有出口过,日常生活方面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一有空就来陪着他。可惜埃尔弗从不像别的迷上他的人一样为了他如痴如狂,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最使菲斯莱特揪心。被当作病人来服侍,菲斯莱特非常惬意,但呆在同一个小房间同一张小床上,时间久了之后毕竟还是无聊。而且三不五时地,明明公爵不在城堡里,埃尔弗也不来陪他。菲斯莱特猜疑了许久,终于有一次在埃尔弗的袖口看到一根亚麻色的长卷发,于是确信了,埃尔弗仍然在跟安洁丽娜来往,并且把她请在城堡里来了。菲斯莱特恼怒之极,当下决定要果断出手。偏偏安洁丽娜非常谨慎,轻易不靠近这个房间,菲斯莱特苦于找不到机会,只能从平时接近自己的仆人着手,用一点花言巧语,再用一点金钱诱惑,终于骗到了一个肯帮他的仆人。得到了承诺之后,仆人又过了好几天才把安洁丽娜带了进来。
因为与埃尔弗交往的缘故,安洁丽娜的日常用度有了不小的改善,此时的穿戴打扮比过去娇俏了不少。她也许算不是顶漂亮,但自有一种独特的既单纯又忧郁的气质,脸上又总是带着温柔的神情,很容易讨男人喜欢。然而在此刻的菲斯莱特看来,这副神态就不讨喜极了。近来菲斯莱特屡次暗示埃尔弗,希望两人能完全结成同盟,埃尔弗总是不肯正面回答,可见得对自己还是存了疑忌,却独独对安洁丽娜青睐有加,想必是喜欢安洁丽娜那种小鸟一样的神情了。
菲斯莱特心中恶意涌动,面上却做出极惊喜的表情,说:“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自从我受伤不能走动之后,我就一直着急得要命,我不能去找你,也没法带信给你,时时刻刻记着你,就怕你怪我不辞而别从次开始恨我。”
安洁丽娜却是真的吃惊,说:“突然没了阁下的消息,人人都传说你已经悄悄离开了王国,难道说,你一直就住在城堡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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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第 304 章 。。。
菲斯莱特说:“正如你看到的,我根本没办法离开。”
安洁丽娜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衣,用一条毯子一直盖到腰际,而且他刚才的确是提到了受伤不能走动的,问:“你的腿受伤了吗?这么久都不能好,很严重吗?”
菲斯莱特做势去遮自己的腿,说:“还是别看了,难看得很。医生说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好。”
安洁丽娜:“怎么伤到的?”
菲斯莱特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你应该也知道吧,公爵塞斯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能到伊苏吕堡来,全是因为他的好心引介。可惜他实在太忙了,我来了伊苏吕堡这么久,连跟他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天,我想着他从葛底斯堡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也许有了些空闲,我就决定自行前来拜访他一下。我来的时候,公爵和陛下一块儿坐在书房里。我一进屋就觉得不对,他们两个似乎刚吵过架,脸都是硬梆梆的。我没有细想,只觉得,吵架而已,人与人之间意见不合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哪知道闲话没说上几句,他们就吵了起来。”
安洁丽娜听到公爵和埃尔弗的争执,不由自主地想起人们在背后对这两人的议论,有些窘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菲斯莱特只是瞄了她一眼,接着说:“我只是临来做客的,不巧遇到这种事情,特别尴尬,但是既然当时在场,只好碍着头皮劝说一下。哪知道他们不但不听我劝,反而越吵越凶,并且吵得没完没了。陛下的性格你也知道,话讲不下去的时候,最不耐烦再多说,扔下公爵站起来就走,公爵正在气头上,偏要跟他讲个清楚明白,两个人在走廊上拉扯起来。当时所有的仆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大概怕遭无妄之灾不敢过来吧。我大声叫人,也没有答应,我只好自己上去劝架了。不过我还真没干过这种事,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们正闹得厉害,我往他们两个中间一站,结果,架没劝成,我自己倒稀里糊涂地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安洁丽娜有些意外,说:“实在很难想象,陛下是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竟然会跟人吵得这么厉害。”
菲斯莱特古古怪怪地笑了,说:“原来你已经非常了解埃尔弗。”
安洁丽娜的脸刷地红了,完全没有想到菲斯莱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微妙地刺痛了她。她本来就很介意别人对自己与埃尔弗的关系的嘲讽态度,现在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一丝亲密,被菲斯莱特一语道破,很是窘迫。而且这一点自以为是的亲密,在菲斯莱特的面前显得尤其可笑,他竟然可以直呼埃尔弗的名字,她自己从来不敢叫那个名字,埃尔弗也不曾在这件事上面提出过任何意见,完全由着她。她却没有想到,在名义上,她可以算是埃尔弗的未婚妻,菲斯莱特才是无关紧要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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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第 305 章 。。。
菲斯莱特本来就是想刺一下她,现在她果然局促起来,他却装出一副失落苦闷的模样,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有那么多的了解?”
安洁丽娜慌忙分辩:“我不敢说我对他有多少了解,不过陛下的确是个很冷静的人,应该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安洁丽娜本是无心之言,却又微妙地刺中了菲斯莱特的心,他暗暗一阵冷笑,说:“你说得没错,他很少会发脾气。那天的事情我也很难理解,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去追根寻地了,只可惜我要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上好久了。”
安洁丽娜说:“你的腿恢复得好还好吗?现在还会不会疼。”
菲斯莱特说:“时不时地就会疼得特别厉害起来,可是医师总吩咐我不能下床,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治疗措施,实在是很无聊。”
安洁丽娜说:“这种时候可千万别着急,先把伤养好比较要紧。我总听说宫廷医师德威特是个很可靠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一定能让你的腿恢复如初的。”
菲斯莱特说:“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你明天还过来陪我吗?哪怕只能跟你说一小会儿话也好。”
安洁丽娜站起身来,非常犹豫。想到刚才被人莫名其妙的推进了这个房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内心深处,当然希望到城堡里来,是跟菲斯莱特相处,可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古怪。而且如果被埃尔弗发现的话,更是难以解释。她并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说:“我得走了,希望阁下能早日康复。”
菲斯莱特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她去了。安洁丽娜回到早餐室,开始发呆。跟菲斯莱特讲的全是些简单之极的话,可是她还是非常激动,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这个人对她来说,是内心深处不愿正视的恶魔。她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虽然卑微但却品格高尚的人,即便世人都要瞧不起自己,至少自己知道自己比大多数人都要地道得多了。在别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富有的英俊的男人,为了争夺更好的对象而暗地里勾心斗角地时候,她虽然失落,却也不沮丧,因为她认为自己只是家世不好而已,只要本身是个值得被爱的人,即使一辈子找不到真心相爱的对象,也不必遗憾难过。直到遇到了菲斯莱特,她才发现自己跟其他所谓的浅薄女子没什么两样。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应该全都是假的吧,但偏偏就是不能相信。他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呢?自己是这么苍白又无趣的一个人,不会娇笑,不会调情,又没有财产。而且当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总带着特别的光芒。自己不可能看错的,而那种眼神也是不可能假装的。
有很多的声音在安洁丽娜的脑海中喧嚣不止,压抑得快要炸裂。她是多么想告诉菲斯莱特自己的心情,但又不敢这么做。屋子里只有她孤零零一人,可是即便出了城堡,她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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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第 306 章 。。。
埃尔弗在书房里待了很久,直到黄昏时,才暂时中止了会议。刚走下楼梯,管家茄罗德先生就迎了上来,报告说安洁丽娜等了很久,晚饭时间之前已经回去了。
埃尔弗有些歉意,但也只能等到她下次再来的时候好好哄哄她了。既然已经走到了一楼,他就顺便去看看菲斯莱特。
小休息室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床上安放了小桌,摆了菲斯莱特的晚餐,他正懒洋洋地吃着东西。埃尔弗既不想打扰他的晚餐,又不想在这个小房间里跟他一起吃,转身就要出去。
菲斯莱特却叫住了他:“埃尔弗,过来陪陪我吧。我知道你是不会纡尊降贵在这种地方跟我这个病人一起吃晚餐的,不过你想想,我一个人被扔在这里,用餐的时候也总是一个人,实在可怜。”
埃尔弗心里想着,一个人用餐又有什么大不了,我总跟自己憎恨的仇人一桌吃东西才叫痛苦。却并不多说什么,默默地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
这天埃尔弗情绪低落,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着,照理说会很影响胃口才对,菲斯莱特却像是一点都不在乎,慢条斯理地慢慢吃得差不多了,才说:“看起来陛下今天遇到了特别不顺心的事?”
埃尔弗说:“与你无关。”
菲斯莱特咬着一片面包笑得肩头直抖,说:“陛下为什么会觉得与我无关?”
埃尔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恼怒,沉着声说:“话可不能乱说,这件事情会与你有关?”
菲斯莱特把那片啃了一半的面包扔到盘子里说:“陛下觉得呢?”
埃尔弗皱着眉头说:“如果你竟然想套我的话,那可打算错了。”
菲斯莱特往后一倒,靠在枕头上,说:“是呀,我断了腿,可怜巴巴地躺在这个小房间里,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姑且说一说吧。陛下是在为了北方的利默里烦恼吧。”
埃尔弗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为了这个人生气了,这时候努力克制着火气,说:“看来用不着我跟你报告了,还是你直接来指点一下我吧。”
菲斯莱特坐在床上,手抚在胸前,颇为优雅地一颔首,说:“陛下今天的焦虑其实不太必要。利默里原本就只是北方偏僻的贫瘠小岛,把它纳入版图主要考虑的是王国里的安全问题,可以解除北方的后顾之忧。不过目前的局势跟过往都不相同。只要公爵塞斯一天不死,陛下唯一的祸患就是这个如同附骨之疽的叔叔,别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置之度外了。塞斯的属地是威尔明顿,虽然是北方的荒凉之地,但是毕竟也是他经营了数十年的产业,根基不可动摇。威尔明顿以北只有最边远的被称为‘长岬’的四个郡,向来都与塞斯交好,可同时也要受塞斯的盘剥。四郡的贵族们除了塞斯无以为恃,直到现在,才与利默里公开勾结起来。如今背腹受敌的,是塞斯,而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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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第 307 章 。。。
埃尔弗说:“别想跟我绕圈子。我是很恨公爵,可是那跟利默里、跟长岬四郡没有关系,就算我跟公爵斗个你死我活,也不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