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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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却不由分说地把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往外面走。
埃尔弗连连挣扎,说:“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公爵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别乱动,不然我可就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了。”
埃尔弗虽然个子还没有长成,但也不完全是孩童身形了,虽然时常耍赖让哥哥抱自己,可是要公爵来抱还是极其不情愿的,尤其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仆人看着自己各觉得窘迫。
公爵说:“以后的每一顿饭,你都乖乖地跟我一起吃,不许再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其它的时候也一样,我没有点头,不许你随意离开我的视线。”
埃尔弗简直不明白公爵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捆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公爵是个相当好动的人,话是这么说,未见得真有闲心日日盯着自己。可是在餐桌边坐下的时候,看到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实在是食欲全无。再看自己面前摆上的菜色,全是平时自己最讨厌的,卷心菜拉胡罗卜拉,而旁边的男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公爵微笑起来,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说:“每次看到你吃饭,我都觉得不舒服,哪有父母会让小孩拿糕饼当正餐吃的?只有你那个糊涂的哥哥才会纵容你。我已经吩咐过厨子了,如果他不想掉脑袋,就不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端到餐桌上来。”
埃尔弗看着盘子里的东西,想到自己以后每顿都要吃下这样的一大盘,简直通不欲生。他不是不明白不能偏食的道理,可是吃不下去就是吃不下去,公爵的这种做法也实在太霸道了,连吃东西的自由也要全盘剥夺。
埃尔弗吃下一块胡罗卜,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被填满了。公爵说:“吃不下去吗?我来喂你吧。”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叉子,叉起一块卷心菜,却并不喂到埃尔弗的嘴边,而是放到自己嘴里咀嚼了几下,接着凑了过来示意要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喂到埃尔弗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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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埃尔弗想到他要把那团和着唾液的菜渣塞到自己嘴里,恶心得想吐,幸好早餐吃得少,想吐也没东西可吐。扭头想躲,后脑被公爵按住了,没办法躲开,心中大骇。
恰好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公爵一时意外,不自觉地放开了埃尔弗。埃尔弗松了一大口气,转头看时,原来是里妮夫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站在了自己背后。埃尔弗对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陛下快点吃吧,菜都凉了。”
可想而知,公爵的兴致被败了个干净,不快至极,横着眼角瞥了里妮夫人几眼,嘴唇动了微微一动,还是没有说什么,在自己的椅子上坐正,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不再搭理另外两人了。
埃尔弗从刚刚的窘境里摆脱出来,还是要面对自己那盘食物,不过里妮夫人却不再替他解围了,用眼光督促他好好吃。好不容易吃完一半真是累得精疲力尽了。里妮夫人正要带着他离开,公爵说:“你们又要钻到哪个角落里去?”
里妮夫人说:“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早上,陛下这会该去歇歇了。”
公爵说:“要歇到起居室里歇,那才是该去的地方不是吗?”
公爵所说的起居室,并不是被埃尔弗当做早餐室的那个小房间,而是书房隔壁的一间大起居室,向来是国王在使用,所以去那里的确是正理。里妮夫人并不跟公爵争辩,而是一言不发地带着埃尔弗去了那里。
起居室里的布置总是随着国王本人的喜好而改变,现在的摆设是里亚士王当年的喜好。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土制沙盘地图,用沙土堆成山地高原,用融化的蜡铺成河流,用草尖代替树木,用石块雕成城堡,中间还排布着用锡制的小士兵组成的军队,一切都栩栩如生。四周的柜子里陈列着里亚士王的一些收藏,大多是短剑匕首勋章之类。不论是地图还是刀剑,埃尔弗都丝毫不感兴趣,过去有空的时候,他宁愿整天整天地在城外的山坡上游逛。好在窗下有一串长沙发,很舒服,埃尔弗一进门,对周围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扑在了沙发上。
里妮夫人紧挨着他坐下,从衣袋里拿出针线活计,说:“睡一会儿吧。”
午后的黯淡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里妮夫人的平静脸孔和温柔的手指安抚了埃尔弗,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这片宁静里,他睡得很舒服,噩梦没有来打扰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才睡了一个多小时。里妮夫人微微垂着头,专心致志地一针一针地绣着什么,而自己的正面不远,公爵正坐在一张单人小沙发上,摆弄着小几上的一副棋子。
埃尔弗不想让公爵注意到自己,赶紧闭上眼睛,要接着睡。公爵却已经看到了他,说:“你醒了?早上也在睡,中午也在睡,我看你总该睡够了。过来这边坐。”
埃尔弗迟疑了一会儿,里妮夫人用眼光安慰着他,他只好走过去在小几对面的另一张小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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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那副棋盘原本是安德雷卡的爱物,尺寸相当大,小几上摆了棋盘之后就满满的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连茶碟都没法放,公爵只好把自己的那杯茶搁在膝头,用手托住。黑白格子分别用黑曜石和砗磲镶嵌而成,间隙里填着细细的金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磨损得厉害。棋子的形状都雕刻得非常细致优美,拿在手上略显沉重,落上棋盘上时铿锵有声。
公爵问:“你会下棋吧?”
埃尔弗棋艺差得离谱,不过基本的规则还是知道的,就迟疑着点了点头。
公爵问:“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埃尔弗想也不想,回答:“白子。”
公爵瞄了他一眼,把棋盘上的白子捡出来推到对面,把黑子在自己这边很快摆起来,说:“执白你也没可能赢我。”
埃尔弗心想,这么明显的道理,白色的代表天堂,黑色的代表地狱,我爱的人们都在天堂里,而你的狐群狗党都将下地狱;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喜欢白色,没想赢,我不想赢,也没有必要赢。”
公爵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国王,在白国王上轻轻磕了一下,说:“我会杀掉你的。棋盘上就是这样,不是我杀掉你,就是你杀掉我。现实里面其实差不多也是这样。”
埃尔弗说:“你不能的,因为我不是国王。”
公爵耸了耸肩,说:“看来你很介意我之前讲过的话。你得到了王冠,当然就是国王。而且你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还挺像棋盘上的国王,时时刻刻都想要躲到车的位置。”(王车易位)
埃尔弗说:“你错了,国王不是胆小,这只是一种策略,想要把每个人放到更加合理的位置。而且,国王不是我,这里的国王和王后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你也没办法杀掉他们,因为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公爵忍不住翻白眼,说:“瞧你在胡说什么,如果白国王是你的父亲,那黑国王岂不是我的父亲,岂不成了你的祖父了?”
埃尔弗完全没有想到公爵会讲出这样的话,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一时呆呆地楞住。
公爵说:“下棋而已,规则早就固定好了,那用得着你在那里瞎寻思,你要是想得出个所以然来,前人上千年的思考又算什么?所以,老老实实地走吧,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想再多的歪理,也不能逃避眼前的结果。”
埃尔弗被他抢白得颇沮丧,默默地将士兵向前移了一步。
然而结果并不是像公爵想象的那样一塌糊涂。埃尔弗下不过公爵这样的老狐狸,连续两局都是输棋,抵抗也并不激烈,不过程度比公爵以为的要好得多了。埃尔弗看上去没心没肺,下起棋来却很有几分头脑,对布局对走子都有相当细密的考虑,反应也非常敏锐,最难得的是,输棋之后,真的一点都不沮丧。
公爵说:“没想到,原来你一点都不笨,还挺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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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对于公爵的这种言论,埃尔弗早就习以为常,总之自己就是笨的,被别人讲也不在乎。这个时候只是撇撇嘴,公爵不说收棋盘,他也不会说,否则公爵要是想起上课的事情来,自己就更难受了,下棋对他来说,毕竟还算是比较轻松的游戏。
也许埃尔弗真的是个很好的下棋对手,性格又乖,走子又不会过份强势,而且又有几分头脑。按照公爵的性格,是不可能让着埃尔弗的,一个人只想赢,一个人不怕输,所以这一天的对局持续了很久。
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之后的日子也照样过得很快。几乎每一天的黎明时分,埃尔弗都会受到自己叔叔的骚扰。公爵可以轻松地潜入房间,但就他之前说过的,他并不急于做什么,甚至不见得会把埃尔弗惊醒。他总是快意地打量着已经到手的猎物,时不时地抚弄几下。埃尔弗非常讨厌那种感觉,因为他明显是在享受自己的恐惧或者厌恶,于是尽可能硬装出漠然的样子,希望他能快些厌倦这个恶劣的游戏。
可是有一天清晨醒来时,埃尔弗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恍恍惚惚当中,他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幸福的小孩,从哥哥的怀抱里睡去,再从哥哥的怀抱里醒来。稍微清醒一点,他就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哥哥的身材虽然比自己高大,不过还是少年模样,而且惯常带着一点新清的气息,而现在抱着自己的,却是个极健壮极魁梧的男人,身上不但有浓重的体毛,还有一丝皮革青草夹杂着汗味的味道,显然不是哥哥。这一惊,他立刻睁眼细看,自己竟然缩在公爵塞斯的怀里大睡特睡,而且公爵浑身赤捰,胸前细细的金色体毛差点戳进了自己的鼻孔。
他试图从公爵的怀里挣出来,公爵自然也就跟着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宝贝,怎么了?”(orz公爵说,what the hell)
埃尔弗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又是恶心又是气恼,默默地背转身子,恨自己睡了之后就不分青红皂白,为了贪图暖和就钻在那么一个人的怀里。
公爵似乎没太睡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头,过了一刻,不声不响地起身穿衣,竟然就这么走了。
之后公爵在他的房间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几乎整个后半夜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因为总是很早就离开,而且埃尔弗年纪还小,睡觉不要人陪,里妮夫人还有侍女们都不知情。公爵也一直没有做什么过火的动作,埃尔弗却越来越困扰。过去跟哥哥同睡时,哥哥总是会用手抚慰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机掌握得非常精准,总是在他将有需要的时候为他疏导出来,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在情郁方面体会过任何的压抑之苦。安德雷卡不在了,这重问题才慢慢地显现出来。埃尔弗才渐渐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会有那样的需要,一旦压抑,就会变本加利越来越强烈。尤其在晚上,一片漆黑之中睡在床上,总是渴念着安德雷卡的手指的触感,日复一日,想得快要发疯。他想过用自己的手,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下去,那是对安德雷卡的严重的亵渎和背叛。更何况,大多时候公爵都睡在他的身边,他不但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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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伊苏吕堡的冬天总是声势惊人,寒风在窗外呼啸的声音就像幽灵的凄厉哭声,在白天时都已经尖利刺耳,晚上就更是猛烈,而且往往彻夜不息。埃尔弗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向来都不太留意这种声响,可现在听着总是觉得毛骨悚然,就好像窗外真的有无数怨灵在徘徊。
然而这狂风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消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声发生了变化,不再暴躁肆虐,突然变得轻柔和缓了。埃尔弗这才发现,原来风向的改变向征着季节的转换。北方的寒气终于抵不过南方悄然袭来的暖意,偃旗息鼓,让位于和煦的阳光和明媚的春色。城外的山坡不再是荒原,慢慢染满了青绿的颜色,蓟的花从星星点点开始,渐渐地铺得满满当当了。
这个冬天,埃尔弗过得心力交瘁,悲惨的事情在他的身边接连发生,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他不禁奇怪,这样一个冬天,他竟然这么快就熬过了。生命是如此韧性十足,不论他曾经失去了什么,都仍然还是好端端地活着,简直不可思议。他不但没有绝望而死,而且还平静地度过了一个生日,满了十四岁了。与此同时,就像管家茄罗德曾经说过的,埃尔弗的教师们也逐一回归了教职。他们都发现,他们的学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成天想着吃或者玩,在该上课的时候总是顺从地老老实实上课,只是不同于过去安德雷卡的聪明上进,埃尔弗只是机械化地给什么就学什么,不主动提问,也不笑不说话。
其实埃尔弗自己也是有感觉的,有了公爵对自己的控制,在课业方面似乎长进了不少,在伯爵普罗克特每日例行报备时,他也渐渐能听明白一些简单的事情了。不过,这些不能让他满足或者快慰,他人生的快乐从来都跟成就感没有关系。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会变成什么样,也懒得去关心,因为只想稍稍一去深思,心就痛得无法忍受。
然而他也很快就察觉到公爵在暗地里经营着什么,因为公爵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刻都粘在他身边了,而是常常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他没有费神去思考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因为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直到有一天,伯爵普罗克特找到一个机会,单独告诉他,在公爵的支持之下,公理教的教徒们在城东建了一座独立的新的教堂,并且召回了之前被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