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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人皮画-第38部分

小说: 人皮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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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声、病痛声、厮打声、呼啸声。
  “石膏我将选用最上乘的!”米高画完一个形体,瞥一眼目瞪口呆的周李清,“助手,把我画过的这个**拖走,做成石膏模子!记住,肉ti可以毁坏!”他阴冷地续上一句:“骨骼结构毁坏在哪里,我就动你儿子哪里的手术!”
  婴儿趴在卧室里那张床上,咿咿呀呀叫着,嗓音嘶哑,显然是饿了,又哭得累了。周李清心口一痛。她咬牙将那具光鲜的女尸抗进后舱,抛入滚烫的液态石膏中。几个小时后,她戴着口罩,将女尸连皮带肉从石膏模子里拉出来,一块带着肤色(人皮)的凹形石膏模子赫然在目。她将石膏冷却,作了僵硬化处理。又在成型的石膏模子里倒入滚烫的石膏水。几个小时后,再将半液态的石膏覆下去,半个凸形人体模子跌入眼帘。
  那是一个卑微的**,一只脚圆规一样劈开,卖弄fengman的da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里有对qingyu的渴望,更多的确是空虚与无助。米高鬼魅一样出现在她身后,目光狂热地审视**石膏像:“干得不错,今天你可以给婴儿喂牛奶!”背着的大手伸出来,捏着一瓶牛奶。
  “卡门,给我吊来那块里面住着**的大理石!”米高命令道。
  一阵隆隆的机械响动,粗大的铁钩子勾着一块千斤重的大理石通过滑轮和钢缆从舱顶滑过来,缓缓停在那块**石膏像前,大理石落地时,沉雷一般闷响,整个舱壁都在摇晃。
  米高抚摸光滑的大理石,像抚摸情人的肌肤,他把人皮脸贴上去,忽然换成女人的声音,柔声说道:“饮冰,还记得我们一起雕刻的时光吗?你雕前身,我雕后身,你雕头颅和胸【炫~书~网】pu,我雕四肢和下体——呵!”他那双冷酷的眼睛里有了温和的东西在游弋。
  忽地,耳机里传来卡门的惊惶声:“不好,有人盯上我们!”

 



正文 第四十章 地狱之门 字数:5438
  第四十章地狱之门
  诺曼底。海潮声像是某种邪恶的召唤,天边乌云翻卷,黎明的曙光被压趴在海平线以下。一群早起的海鸟在浪潮中拼搏着,不时俯冲而下,叼起探头探脑呼吸氧气的鱼,银色鳞片飞洒。
  米高下了马车,迎着扑面的潮湿气息,一点一点撕下人皮面具。张若水从车厢的缝隙看出去,米高一张异常丑陋的脸一点一点显露。米高忽而挥舞双拳,对着海潮升起的地方怒吼几声,那声音里包含无限的怨恨。
  米高披头散发,赤足向西边一棵猩红的海柳奔去。在树根部位蹲下,双手扒拉下去,堆起高高一层沙塔。他从地下掏出一只油布包裹的盒子,打开,摸出一张崭新的人皮和一个老牌发报机。
  米高在浅水弯洗了把脸,将新的人皮面具贴上狰狞不堪的脸。然后盘腿坐在发报机前,“嘀嘀”敲着字码。海风从他背后吹起,他的身躯一堵墙一般壮实,强健的胸【炫~书~网】tang上彩绘着彼岸花的纹身,花纹将他的上半身纠缠。
  “这个杀人狂,难怪这么多年抓不住他,他的心机深沉得可怕!”柳处长握枪的手上青筋爆出。
  “嘘——”张若水把枪口指一指遥远的海平线。
  无风千尺浪的远海上忽然凸现一个黑溜溜的东西,几只海鸥在其上盘旋。近了,却是一个庞大体格的黑色潜水艇。舱顶豁然打开一个口子,向外喷射一道水柱,里面泛滥着人骨与人肉,东方几缕阳光穿云破雾的射下来,衬得那道水柱绚烂而诡异。
  米高开始沿着海滩向浅海湾奔跑,海水拍打着他多毛的双腿。
  三人在车厢鼓励地一点头,张若水飞脚蹬开车厢的门,喝道:“米高!”霍克和柳处长敏捷地下了马车,枪口对准米高的要害。
  米高缓缓转过脸来,那张光滑的人皮面具一瞬间皱纹满布。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张若水,忽然间把双手敞开,像一只展翅的海鸥。他眼中的积蓄的凶光在那一刻竟然消失殆尽,只余一缕温柔的光线在颤动:“圣子。”他的声音分明是女人的嗓音。
  张若水忽然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哦,那是他在《第八碗》拍卖现场听到的,那个妩媚的女人就坐在自己身边,难怪当时犹大的眼神很微妙!想不到追踪多年的凶手曾经就在他身边安静地坐着。
  “砰——”柳处长咬牙开出一枪,米高shenyin一声,左手臂垂挂下去,彼岸花上绽放一朵红花,鲜血迸溅在沙滩上。
  “别冲动!”霍克拦截住二次扣动扳机的柳处长。
  “嘎嘎!张若水,你的女人还在潜水艇上!还有你的亲生儿子!”那一枪把米高短时间麻痹的兽欲唤醒,他森森然狂笑,“是了,还有一千具尸体与他们朝夕相伴!”
  柳处长挣扎着推开霍克,愤怒地骂道:“恶魔,去死!”枪口又对向米高。张若水从后面撞了过去,她的枪口一抬,子弹啸上天空。
  潜水艇驶进浅海弯,伸出几只触角,像一只巨腹章鱼似的挪移上来。卡门的声音通过人皮里植入的声纳系统传到米高耳朵里:“上帝,要不要狙击他们?”
  米高眼中凶光一闪:“留下圣子!”他的命令迅速传讯出去。
  “张若水,跟我上来,见你的女人!”米高竟不顾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拖着伤臂,折翼的蝴蝶鱼一般向潜水艇走去。潜水艇顶上启开一个洞口,一架悬梯伸展下来,搁在浅水上。
  张若水来不急应答,两颗狙击弹从潜水艇某个部位射出来,穿过霍克的心脏和柳处长的眉心,一颗子弹钉在米高刚才挖掘东西的海柳树上,一颗子弹消失在天际,抛出一个血色弧线。霍克搂着柳处长倒下,柳处长在他怀抱里挣扎的姿势瞬间定格。
  “现在,你是嫌疑犯!”米高指向孤零零停在海岸线上的马车,那匹白马因为长途奔劳,正吐着白沫惨声嘶鸣,“马车上有你的指纹!而沙滩上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海水冲刷,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我米高曾经在此现身!”他攀上悬梯。
  张若水看着霍克和柳处长的遗体,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只有海鸥的叫声啄破一天一地的海潮声。哀伤太厚重,瞬间淹没他的记忆。他咬了咬牙,把一口涌上的鲜血吞咽,跟上米高的步伐。
  他从悬梯上看出去,大海蔚蓝如洗,一切罪恶是否都将被它洗涤?
  米高高大的背影在前面晃动,走下舱门,拐入中舱。一阵“叮叮铛铛”刻刀敲打大理石的声响振荡张若水的耳鼓。那声响忽然间止息,整个中舱陷入死一样的枯寂。
  周李清赤luoluo地站在十几座大理石像中,像一个瘦弱的孩子站在巨人脚下。石屑将她的routi摩擦得粗粝,她的身上布满伤痕,新伤压旧伤,触目惊心。fufang涨得饱满,像蓄势待发的帆,上面挂着几滴带血的ruzhi。一个小孩攀住她的腿,把大拇指伸进嘴里“啧吧”吮xi,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呆滞地看向他。那眼睛就像大海洗过的天空,然而眼神却空洞茫然。
  “若水。”那个他日夜怀想的女人在呼唤他。然而张若水却中了邪一样愣怔在原地,看着那个孩子,看着看着泪水就下来了,胸腔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痛苦。
  米高的影子从他们身后出现,左手臂缠着纱布,吊在胸【炫~书~网】kou,右手抚摸周李清雕刻的renti上,忽然间微显怒色:“我让你雕刻女人,你就这样给我雕刻的?!你刻断一根锁骨,我也在你身上打上记号!”他粗暴地抓起刻刀,向周李清的蝴蝶锁骨凿去。周李清毫不避让,仿佛习以为常。
  “我来!”张若水夺下米高举起的刻刀,牙缝里迸发出两个字。他闷声挥舞刻刀,石屑打在他脸上,拉下一道道血痕,他浑然不觉痛楚。
  那晚,他早早抱着拥着周李清上床,手指抚摸她的每一处伤口。他从伤口推出那些雕塑的创伤和破绽。小男孩睡在他们的中间,嘴里叼着母亲的rutou,在睡梦里也睁大着眼睛,打量这个疯狂的水下世界。
  “他已经到了听得懂童话的年龄了。”张若水的手滑到小男孩的胎发上。
  “我知道了。”张若水的脑海中眨过一道闪电,他瞥一眼黑暗中香烟头一样明灭的红外摄像头,把嘴唇附上她的耳朵,“这艘潜水艇上还有几个人?”
  周李清也附上他的耳朵:“除了米高,我只见过一个黑侏儒,他负责驾驶潜水艇,还有偶尔上来的马太和彼得。”
  “他们已经死了!”张若水低声道,“以后你多跟黑侏儒打交道,把潜水艇的仪表摸熟,米高我来应付!”
  周李清在黑暗中瞪大饱受创伤的双眼:“若水——”
  “睡吧。”张若水搂住她的头,贴上自己的胸【炫~书~网】tang。玻璃窗外闪烁着带电的鱼类,五光十色,仿佛夏晚的萤火虫在舞。张若水和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依稀的光明。
  第二天一早,周李清端来黄鱼米饭。张若水刚离开床,一阵冰雨降落下来,那酣睡的小男孩条件反射地滚下床,“哇哇”大哭。周李清抱住孩子,干涸的眼窝里没有泪水。
  米高背着手,依着舱门。他的脸上换了一张人皮面具,居然是涂脂抹粉的妩媚女人造型。他血色的嘴唇咧开,一个风骚的声音说道:“张若水,你在巴黎举行的画展我看过!你或许还记得,当时有个法国贵妇人搂着一只贵妃犬在人群中出没,买下你第一幅油画《公元19××,父亲正在画》!”他背着的右手伸出来,捏着一幅卷轴。
  他用牙齿咬着卷轴一端,右手“呼啦”一拉,一幅色彩绚烂的油画呈现在张若水眼前:一个歪戴着贝雷帽的大胡子画家,双眸炯炯有神,正聚精会神地画一幅古怪的油画:缠着金碗的蟒蛇已将一只手臂吞食一半,手上捏着的花蕾光色渐渐暗淡。
  张若水端着黄鱼米饭的双手颤抖一下,忽然间留学期间的往事扑面而来,当时他正处于窘迫时期,一边在餐厅端盘子,一边艰难地留学。正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法国沙龙女主人花高价买下他的第一幅画,让他摆脱困境。他以为一辈子都将感恩的人,却是眼前的杀人狂。
  “为什么?”张若水肚中的疑惑像潘多拉盒子砰然打开,“你到底是谁?”
  米高把画轴卷起,打着紫罗兰眼影的眼皮一挑:“因为我第一眼就发现,你的这幅油画是在仿照我的《第八碗》!而且仿照得有些水准,所以我要买下!——你问我是谁?嘎嘎,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为任何人!铁匠、裁缝、工人、农民、警察、海盗、渔民、教徒……我可以说我是你父亲,因为你父亲的尸体下葬三天后就被迁徙,我可以说是你的赵柄彰叔叔,因为浴缸里那个死去的是个替身——”
  “不可能!”张若水手上的黄鱼米饭打翻,毕生执着的关于爱的信仰在那一刻崩溃。
  “一切都有可能,我的孩子!”米高诡异一笑,得意地欣赏他的表情,“现在,你该替代你的女人为上帝铸造杰作!这碗黄鱼米饭既然被你打翻,你只好趴在地上把它吃完,我讨厌浪费!你以后如果浪费一立方分米大理石材质,我就将你们的食物减少一份!”他将袍子一甩,转身而去。
  周李清跪在地上,把波斯地毯上的黄鱼米饭一点点捡起,放进碗里,端到张若水面前。张若水看着那个曾经轻柔似水的女孩,只是一年时间,已然老了十岁。他接过饭碗,疯了似的把饭抓进嘴里。他痛苦地吞咽一个问好,到底什么是真相?
  他捏着刻刀走进中舱。米高早已披着猩红的袍子,立在一个即将完成的雕塑前,右手高高悬着刻刀,陷入沉思。那是一对纠缠的男女人体,激烈地亲吻,赤裸裸的情欲,赤裸裸的热恋。
  “你应该知道它的名字!”米高抓住灵感,刻刀挥舞,将女人实心的鼻子挖出两个鼻孔。修饰鼻梁,直到它投射下完美的蝴蝶暗影。
  “这是罗丹的《吻》。”张若水冷冰冰的说道。
  “那么,这个呢?”米高的刻刀指向一个大理石男人。
  “《亚当》!”张若水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这个你应该最熟悉!”米高跨步上前,刻刀挑开一块油布,露出肌肉饱和、痛苦沉思的《思想者》!
  “啊!”张若水紧握的刻刀陷入掌心,鲜血流了出来,他预感到什么。
  “《地狱之门》!”米高狂暴地把刻刀敲打着基石,“这186幢雕塑即将组成罗丹未完的《地狱之门》!罗丹不能完成的,将在我手上得以完成!我要把那些臭皮囊制成不朽的经典,突破‘九想观’的限制,‘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他眼中的狂热仿佛一点就燃,舱外波起浪涌,一浪一浪的来袭,潜水艇外壁发出骇人的声响。
  张若水的灵魂被震荡得支离破碎。米高在全球精心策划的那一场场横跨亚欧非的“十字架”连环谋杀案,原来是为了敲开罗丹未完成的《地狱之门》!当年罗丹完成了《地狱之门》的设计,共有186件雕塑,其工程庞大与壮美举世无双!无奈官方阻挠而未能按计划实现,只完成《思想者》、《吻》、《夏娃》等部分作品,成为雕塑界最大的遗憾。评论界认为,如果当年罗丹完成《地狱之门》,其声名必将超越米开朗基罗,成为世上最伟大的雕塑宗师。
  “《地狱之门》里没有耶稣,米高!”张若水沉吟半响,愤怒地说道,“你在篡改伟人的巨作——”
  “闭嘴!我用耶稣实行‘拜我教’的教义!”米高呵斥道,“‘人人皆可为上帝,人人皆可下地狱’——耶稣当然下得了地狱,他在坟墓的三天就是下地狱的三天!我要把它与《思想者》摆在一起,成为守护《地狱之门》的使者!”
  “你的耶稣已经毁灭了!”张若水嘴角上扬,挑衅地说道。
  他以为米高会暴跳如雷,然而米高的神情平淡如水,把刻刀在哭墙上比划着:“我会在耶路撒冷哭墙上给你们小俩口留下位置,这里是你下辈子的位置,你将是《耶稣复活》的骨架支撑!这里是《夏娃》的位置!这个雕花纹饰是爱神丘比特飞翔的起点,留给那个睡觉不闭眼睛的小杂种!”
  张若水倒抽一口冷气,汗毛倒竖。
  米高忽然走到另一个舱门前,将舱门推开,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这里是停尸房,里面泡着一千具尸体,你接下来三年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尸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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