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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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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勋说完这番话,呼吸依旧急促,双手发抖的扶着门框,让自己尽量镇定,却不敢再看云阳的表情。

    “阿勋……”云阳恢复常态,叹了口气道:“你是太子也好,不是也罢,今晚我都要带你去见大夫。”

    说完已经上前捉住了李承勋的手腕。

    李承勋双手发颤,脸颊微红,额上的细汗已经流到了脸颊,抬头眼神慌乱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发抖的说道:“我……本宫没有事,云阳,云将军……放开……本宫不需要看大夫……”

    “你这个样子……”

    “逆子!不得对殿下无礼!”云阳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人打断,云炜之带着一队人正往这边走来。

    到了李承勋面前,先下拜行礼。之后对还握着李承勋手腕的云阳呵斥道:“逆子,还不开快放开殿下!”

    云阳不做声,放开了李承勋,李承勋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看向别处。

    “殿下,臣疏于管教,以致犬子以下犯上,请殿下从严处置。”云炜之向李承勋拜道。

    李承勋转过头看着台阶下一脸凝重的云炜之,低声说道:“没有什么要处置的,天不早了,本宫要回去了,两位将军也早早歇着吧!”

    “诺!”只有云炜之答诺,云阳一句话也没说。

    李承勋转过身,对身边的守卫说道:“送本宫回去。”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往回走,身后云阳究竟做何想法,李承勋已经无暇顾及。

    又是那种感觉,和在驿站里的感觉一样。这一次甚至比在驿站中还要强烈,在被云阳碰到腰的那一刹那,酥麻的感觉立刻从腰间流窜到了全身,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还有门可以扶着,李承勋早就要软瘫到地上了。

    而且,云阳离得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会失态的,与云阳再待久些自己一定会失态的。

    情~欲似乎被压抑太久,试图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果被控制住了,自己一定会……李承勋不敢想下去,他不想让云阳看到那样子的自己,太狼狈,太羞耻,那样的自己一定不能被云阳看到。

    所以这时候一定离云阳远一些,想尽办法的远离他。

    李承勋从来没有对云阳说过这么重的话,也不知道云阳之后会怎样,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仓皇的逃开。

    李承勋住处的屋内没有人,小高睡在偏房。李承勋让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猛的将门关上,从里面插上门栓。

    插上门栓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李承勋根本没有办法再往前走,只能靠着门,瘫坐在地上。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声呻·吟忽然从口中无意识的发出来,李承勋吓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好难受……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失去理智,一定要清醒。

    李承勋的右边靴子的靴底,藏着一把匕首。这双靴子是来绛州之前云阳送给他,让他用来防身。

    他将靴底的匕首抽出来,之后卷起左边的衣袖,划向了自己的左臂。

    匕首是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只是轻轻的一划,便鲜血直流。

    疼痛的感觉立刻将身体中骚动压制住,李承勋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终于,好了一些。

    可是并没有平静多久,不一会儿,那种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李承勋没有办法,只好又划开一道,又是稍稍的平静了一会儿,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李承勋只好隔一会儿就划伤自己的左臂一次,但是还没有划到第五次,这种方法就没有用了。这时候的疼痛完全无法抵挡住情~欲的侵袭,李承勋又划了两下,还是无济于事。

    欲~望与疼痛交织,李承勋双眉紧皱,蜷缩在地上,死死咬着牙,可是没有用,忍得越久,身体的欲~望越强烈,最后,他勉强打开门,对外面的人说道:“去,去拿一碗盐来。”

    声音气若游丝。

    门外的守卫听到李承勋的声音,有些担心的走过来:“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臣,去叫大夫。”

    “去,去拿盐来,不准……不准叫大夫……”李承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殿下……”

    “什么时候,本宫的命令……你们……你们开始敢,敢违抗了……”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

    “本宫没有事……”李承勋打断了他的话,“快去拿盐来,还有,不准让任何人……让任何人进来。”

    盐不一会儿就从门外递了进来,李承勋之后将门关上,这次却没有力气插上门栓。

    抓起一把盐,狠狠放到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伤口上散盐的痛楚要比在身上再划十刀二十刀还要痛的多。李承勋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可是眼泪却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了。

    李承勋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忍不住苦笑。多久了,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李承勋比同龄的孩子要沉默寡言,也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从记事起,目之所及就是宫中的残酷与人情冷暖,。

    身边伺候的宫人总是将自己关在偌大的承庆殿里,空旷又清冷的大殿,到了夜里也不会有人想起为自己点灯,从记事起,自己在漆黑的屋子里,便会趴在床上哭。刚开始的时候哭的很大声,希望能被人可怜,到后来是心里难过,默默趴在那里小声的啜泣,再到了最后,不会哭了,也不爱说话了。他很早就明白,眼泪这种东西,是留给会心疼自己的人看,如果没有人在乎你,流再多的眼泪也是徒劳。

    可是现在,竟然又流泪了。心里的难过与肉体上的疼痛交织,如此寒冷的夜晚,李承勋蜷缩在地上,身上的中衣早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的碎发滴着汗水,落到涨红的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章三十一

    李承勋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左臂隐隐作痛,他掀开被子看,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小高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靠着床沿昏昏欲睡,听到了一点动静,立刻清醒过来。

    “殿下,你,你终于醒了。”小高两眼通红的看着李承勋,“殿下你,你怎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殿下,是卯时。”

    “看来,熬过去了。”李承勋低声自言自语,接着又问道:“这伤口是你包扎的吗?”

    小高没料到李承勋竟然开口问这个,愣了一下,而后立刻说道:“是,是……”

    “那还有谁知道我手臂的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小高立刻说,之后想了想,又道:“他们都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只有我不怕死,闯了进来,然后看到殿下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只是昏迷不醒是吗?”李承勋又问道。

    “是,是的。”

    “这药……”

    “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药,还没有人知道殿下受伤的事。”小高抢着说道。

    “嗯。”李承勋点点头,对小高说道:“这么重的伤是瞒不住的,你就对外说我被杯子划破了手臂,要些药,这之后的药都由你来换,不要假手其他人。”

    “是。”

    李承勋看着小高有些发黑的眼圈,说道:“想必你累了一晚上,回去歇着吧,我没有什么事了。”

    “可是……”小高为难的看了眼李承勋。

    “怎么了?”李承勋奇怪的问。

    “殿下,您,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划伤啊,还用盐撒到伤口上,您,您究竟怎么了……”

    李承勋向小高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担心我啊,我想可能是当年中的蛊毒未清,又毒发了。”

    “毒发!”小高想起那次李承勋昏迷不醒之后的情形,知道毒发时的情形很是尴尬,便不再问下去,只好含蓄的说道:“殿下,您就算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可以告诉云将军啊!”

    “云阳?”

    “是。”

    李承勋苦笑道:“有些事,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可是云将军……”小高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再说了。他猜到可能上次的事云阳并没有与李承勋说,李承勋也不记得毒发时的情形,自己哪有胆子说出来。于是只好退下,吩咐其他人来伺候。

    李承勋只觉得身体无力,头昏昏沉沉,于是喝了药之后,就重新躺倒了床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来时再问小高时辰,自己竟然又睡了整整一天。简单的喝了一碗粥,李承勋便坐在床上看起书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通禀说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求见,李承勋便让小高扶着自己去正厅见他们。

    因为失血过多,李承勋不但脸色苍白,走路时脚步也虚浮无力,勉强走到正厅,三人已经坐定。见到李承勋,忙起身行礼。

    李承勋坐下后,就示意三人也坐下。

    “不知三位将军所来何事?”

    云炜之先说道:“臣等听闻殿下病了,特来探望。”

    “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杯子划伤了一下。”李承勋笑道,“我身体一向不好,没什么好担心。”

    令狐邑一向心直口快,说道:“只是被杯子划伤,怎能虚成这样?殿下您怎么连个大夫也不愿看?”

    “我的近侍小高,医术高明,有他就可以,不是什么重症。”李承勋道:“劳令狐将军记挂了。”

    令狐邑“哎!”了一声,不再多言。

    沉默了片刻,一向寡言少语的莫翟开口道:“殿下,今日臣与令狐将军前来,一则是探望,二则是来辞行。”

    李承勋点头道:“战事紧急,确实不能久留两位将军。不知两位将军准备何时走?”

    “回殿下,今日便走。”莫翟回道,“已经收拾好了,即刻便可启程。”

    “今日?这么急?那承勋怕是无法给两位将军践行。”

    “殿下有这份心,臣已经感激不尽,哪里再敢要求殿下送臣等?”令狐邑忍不住开口道,“臣等都是行武的粗人,没这么讲究,殿下只管安心养病,等着臣将杜预老贼捉来。”:李承勋听了,低头客气的笑了笑,之后接着道:“两位将军回去后,请放心平乱,有什么难处,承勋有什么做的不对,尽管与我说。如今朝中诸事已平,再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过殿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令狐邑又道。

    李承勋又笑道:“令狐将军言重。”说完,便举起手边的茶杯,说道:“承勋就以茶代酒,祝二位将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待四人将茶饮下后,令狐邑便开口道:“殿下身体不适,臣等便先告退了。”

    李承勋站起身说道:“我送诸位,送不到城外,能走几步算几步吧!”

    小高听了,忙让人将裘衣拿来,给李承勋披上,而后扶着李承勋走下来。

    小高在右侧扶着李承勋,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原本走在李承勋身后,李承勋示意他们三人上前来走在自己身边,而后对左手边的莫翟和令狐邑说道:“两位将军行礼可收拾好了。”

    “回殿下,已经收拾好,人马也已在府外等着。”莫翟说道。

    “那就好。”李承勋说道,“等长安再见,承勋一定尽地主之谊,与师兄再畅饮三百杯。”

    莫翟微怔了一下,还未来的及开口,令狐邑已经凑上来开口道:“臣也想向殿下讨几碗酒,昨晚莫老弟你和殿下喝酒怎么就忘了我呢?”

    莫翟本来不善言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李承勋见状,笑道:“令狐将军肯赏脸,承勋自然求之不得。”

    令狐邑哈哈大笑:“我说殿下您啊……真是,真是……”

    李承勋一直送到太守府外,令狐邑先上了马,站在李承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翟忽然低声说道:“臣看殿下的脸色,如何也不像简单的划伤。”

    李承勋沉默不语。

    莫翟见状又道:“臣在想,可是殿下昨晚饮酒过多,伤了身体?殿下贵体既然一直不适,还是少饮些酒为好。痛饮三百杯固然畅快,但贵体更是重要。”

    “多谢莫将军提醒,承勋记下了。”

    待莫翟与令狐邑走后,李承勋便和小高云炜之回府。

    云炜之要送李承勋回住处,李承勋也不好推拒。走过了影壁,李承勋开口道:“云阳他那日只是担心我,并不算以下犯上。云将军没有将他如何吧?”

    云炜之答道:“臣罚他闭门思过,这两日都关在屋中。他仗着与殿下有些交情,愈发的得寸进尺,若再是不处置,今后不知还要犯下什么大错!”

    李承勋听了,面露难色:“云阳他这样做,是我默许的,云将军不要怪他。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云将军您是他的父亲,还不信他吗?”

    “不瞒殿下,臣七个孩子,最不放心的便是七郎。他是臣的幺子,又是嫡子,自幼便仗着臣母与夫人的宠爱任性妄为,到如今,臣有时也拿他无可奈何。”云炜之叹了口气,“所以这次,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定要好好教教他。”

    “云将军,您因我而管教他,我会过意不去的。”

    云炜之抱掌道:“臣管教七郎,已经思虑良久,与殿下无甚关系,殿下大可不必在意,安心养伤。这去回纥借兵之事,也由五郎去做吧!”

    “……”

    李承勋醒来就听说云炜之把云阳关起来的事,本想给云阳说情,结果云炜之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父亲管教自己的儿子,自己似乎也无权过问。

    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道:“那云将军想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等五郎借兵回来,再放他出来将功补过。”

    “啊?那可得一个多月?”李承勋忍不住说道。

    “是。”

    李承勋稍作思索,下定决心:“云将军,这次去回纥借兵,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殿下伤势未愈,又在病中,怎能再车马劳顿?”

    李承勋道:“这点伤没什么大碍,还有,我想让云阳随我一同去。”

    “殿下!七郎他……”

    “我与云阳相处多日,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云昶要戍卫朔州,我不欲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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