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与幸臣-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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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达目,要替他的小妹妹报仇雪恨来了!
时隔了半年多,当初不闹,如今却来闹事了,可见是呼达目根基已稳,这般声势浩大,对付他,并不容易。
这原本不是归洛浮夕管的,墨夜不传他,他也不会每天在对方勉强晃悠,不如叫了几个护院和好友,一起去京郊的山林狩猎。洪长亭和杜三娘也在他的邀请之列。
“自古有秋闱,也有春闱,可是抛下正事偏偏踩着胡奴国进犯的时候跑来逍遥的,估计内阁里,也就洛大人一个了!”说话的是洪长亭。
“别来酸我,当初打你屁股的帐尽管算我头上便是!”洛浮夕笑吟吟的骑在【烈涛】上,跟洪长亭你追我赶。那【烈涛】是墨夜在江南的时候带去送给他的,脾气原本倔强的很,日子处久了,小马儿也颇得人性,被训练得行速如风,机敏非常。
“嘘,别说话,前面有山鸡!”紧跟他们身后的正是戎装的杜三娘,常年在校场练兵,难得今天好天气,跟着洛浮夕他们一起出来狩猎。杜三娘脸上容光焕发,越发觉得此人经过这一两年,姑娘模样全长开了,出挑的落落大方,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明艳的脸,不喜爱胭脂水粉,不戴朱钗步摇,反有挑剑杀四方的霸道。
洛浮夕和洪长亭停下脚步,见到不远处的荆棘丛中,隐隐立了一只五色红冠的山鸡,拖了长长的尾巴在闭目养神。
“好漂亮!”不由赞叹出声。
那杜三娘得意的从身后箭筒里抽出利箭,弹弓上弦,姿势何其优美干练,笑眯眯轻声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谁也别跟我抢,看我三娘一箭封喉,晚上就吃这个野味儿!”
话音刚落,那箭就嗖地从杜三娘的弓上飞了出去,如一道闪电穿过荆棘,还没有听到山鸡有一声两声的哀嚎,只见它扑腾了两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洪长亭翻下马,跑过去拾起山鸡,“大人你看,三娘果然好功夫,对准喉咙分毫不差啊!”
洛浮夕也从烈涛上下来,对着杜三娘抱拳道:“三娘功夫果然不容小视,实乃巾帼英雄,小生这厢有礼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营地里支起了一顶小帐篷,司幽带着家仆们生火烤肉,一天下来,居然打了大大小小野味无数,山鸡、野兔、野猪。司幽架起了支架,将整一只野猪串起来烤全了,兹兹的冒着香气很是诱人。夕阳的余晖射下来,漫山遍野渡了金黄,遥见天边一轮红日,多有些英雄的襟怀壮阔。
杜三娘取了两坛子好酒,给洛浮夕和洪长亭满上,自己坐在一边将野兔肉刮下来装盘,这只野兔是洛浮夕射下来的。
“我以前只以为洛大人是个读书人,当年在江南遇上我们这帮山贼的时候,也是抱着守承躲在车里,没想到这般会骑射。”
洪长亭笑了笑:“大人确实是个读书人,可也不柔弱啊!很久没有跟大人一起骑马,骑术没有生疏,倒还精湛了些。”
洛浮夕笑而不语,泯了一口酒,走过去帮杜三娘切肉:“这要让小守承知道,估计回去又得哭着嚷着说我不地道,不带他来一起玩。”
杜三娘刚好切下一盘,递给他,洛浮夕摇摇头,让她先给洪长亭。那洪长亭也不客气,捧了盘子就手捞了兔腿来啃,一面吃一面大赞:“三娘好手艺,这野味一绝!”
杜三娘眼底都是笑意,温柔的对洪长亭浅笑道:“慢慢吃吧,还有呢。”
这般眼里眉梢的温情,逃不过洛浮夕的眼睛。回想起当初,洪长亭被廷杖以后,司幽特别去看了他,回来的时候对洛浮夕说,那杜三娘人前人后的伺候着,好像是洪长亭的内人一般。这一下子再看两人的样子,洛浮夕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只是怕洪长亭这个傻小子,还不一定知道杜三娘的心。
“三娘今年贵庚?”
“嗯?大人怎么问我这个!”杜三娘嘴巴上那么说,也不较真,乖乖的答:“十九。”
十九,这个年纪若是一个男儿郎,也早该娶妻生子了,何况是个女孩子。
“哦,比我还小两年,三娘有没有为自己打算打算?”
“大人什么意思?”她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却泛起了红晕,那眼睛却飘向了对面的洪长亭。
洛浮夕装作没看到:“我的意思是,三娘也该考虑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这……这……我现在是女扮男装,才能在校场练兵,别人尚不知我女儿家身份,如何能告诉别人事实?再说,嫁娶之事,自当我老父死在老家后,就无这般做想了,只想将弟弟养大成人。”
“守承在我家中,三娘自当放心。他早就将我认作了哥哥……”洛浮夕故意又朝杜三娘坐进了一分,压着声音低声道:“既然是哥哥,就是一家人了,不如……三娘下嫁我洛家,做个二品夫人如何?”
噗——!!!!
杜三娘僵在原地,脸红到了脖子根,两人面对面的都呆了,可最大动静的不是洛浮夕,也不是杜三娘,而是对面好端端坐着的洪长亭,突然卡着脖子咳嗽,一口没嚼碎的兔肉被喷到了地上。
那司幽在身边一看,忍住笑道:“哎呀!洪大人怎么吃着吃着就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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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勤政殿内。
今天的气氛不太顺畅,气场过低。满朝文武都低着头不敢喘气。
“谁去镇守【北函关】?”上面的人低沉发问。
墨夜被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大半年没有好好批看公文,交给了洛浮夕全权处理,如今权利收回到了自家手里,却有些力不从心了。懒散惯了,一时间想要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是很难的。
先前时候,已经派出了朝中的几名武将去【北函关】打胡奴,可惜都是早年带墨夜一起出征的老将,如今体力健康都不行,而新生代的武将们因为当初被自己解除了兵权,或者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如今居然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状况,这是墨夜始料未及的。
新汗王呼达目是个尚武的暴力分子,跟他爹并不相同,只知道一味的以暴制暴,以多欺少,原先派出去的军队不到十万人,就在北函关外的大草原被狠狠重创了,还死了两名良将。一时间,胡奴国士气大振,而朝中人心惶惶。
所以墨夜今天在看了奏报后,很是生气,问到底再派谁去。
赵阁老想到了一个人,站出来道:“洪长亭!曾经在【北函关】镇守了一段时间,也有洪家军原地等候,让他去最合适。”
这个因为对胡奴国特使团视而不见,而被削了官职的禁卫军事中洪长亭?
没有错,他是新生代武将中最突出的一个,让他去,很合适。
兵部尚书也上前一步道:“禁卫军副都统杜三郎,熟读兵书,又在近郊练出了一支【三郎军】,可以检验下效果。”
“洪长亭和杜三郎?”女扮男装的杜三娘,确实是名良将,这个女人堪比一般男人,叫人心服口服的厉害。若将两个人组装着派到【北函关】,也合适。
墨夜又习惯性地将脸转向了洛浮夕,自从上次事情后,墨夜跟洛浮夕中间似乎出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将两个人生生隔离了开来,一个不问不请,一个也就不说不来。
明明御书房的门为洛浮夕开着的,墨夜不传,他居然也不来一次!难道是生自己的气么?
心里的间隔让他不痛快,可每到必须下决定的时候,墨夜已经习惯了听听他的意见。洛浮夕虽然不能决定一个事情的发展,但是分析的时候,总是有很道理。有时候他想不到的,洛浮夕可以想到,的确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大家还有什么提议?”他那么问,其实是想洛浮夕开口,只是对方当作没有听见一般,躲在人群中连头都不抬一下,叫墨夜气急。
一片沉默过后,墨夜脸上挂不住了,“既然没异议,那就退朝,朕决定后火速发兵。”说完便急急退朝了。
洛浮夕和范白宣等人准备一起回去,走到勤政殿门口就被常公公拦了下来,对方道:“大人留步,帝君请大人下朝后去御书房,有要事商议。”
这倒是很久没有的待遇了,洛浮夕应了一声,跟着常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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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一切照旧,一进门,便碰了墨夜这颗硬钉子:“朕不宣你,你就不主动进宫了?”
“未得传召,不敢擅入。臣惶恐。”
“别说些废话!”墨夜招呼他靠近:“怎么,生朕的气了?”
“不敢!别说帝君没有气给臣生,哪怕有,也是臣自己小心眼,哪里是帝君的过错!”哦,说到底,还是有了心结。
既然如此,就说正事吧,墨夜又道:“洪长亭和杜三娘一起去北函关,是不是太嫩了点?”
“不嫩,洪长亭在【北函关】有经验,且杜三娘的【三郎军】有目共睹的凶猛,借此机会,不正好可以看看,女子练兵的成绩并不比男儿郎差么?若到国家用人时,管他分男分女。”
“呵呵,朕倒是想看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事在我朝重演。”墨夜想了想:“那么朕就差这两个人去【北函关】,你说呢?”
“可行是可行,可这两人一同去了【北函关】,京城的安危谁来管?其他地方的武将,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调度了么?”
“京城的守卫交给兵部尚书,其他的,也不用你管了。”
洛浮夕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帝君已经想好了,臣也没有其他异议了,就按帝君想的去办就是了。”
“恩。”墨夜应了,心里还想再说些这么,看到这个臣子如此冷冰冰的,心里又不痛快起来,原本还想温柔的跟他聊一会儿,看样子,也不用了。
“帝君。”
“嗯?还有什么事?”
洛浮夕踌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请帝君恩准臣一件事情,也算是恩准了杜三娘一件事,好叫三娘她心无旁骛的上战场!”
“这么说?”
“胡奴国凶悍,上一次派出的军队已经被重创,死了几名有经验的武将是我朝损失,谁都知道此去凶险无比,更有可能有去无回,其他年轻的士官也不敢就此接承,杜三娘是女儿身,她曾经跟臣说过,虽不怕就此身死他乡为国捐躯,可不想死后没有着落,无后代供奉,所以想要先寻一门婆家。”
墨夜点点头:“很在理,就是说,她想在出征前成亲?可以,朕准了。”
“谢帝君成全!”洛浮夕跪在榻前叩头谢恩:“臣这就去操办,择日迎娶杜三娘之事!”
“等等!”墨夜如梦惊醒,拍案而起:“你说杜三娘嫁谁?”
洛浮夕抬头,笑眯眯重复道:“臣谢主隆恩!将择日迎娶杜三娘!”
作者有话要说:洛小哥,你果真出息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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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八十三 谢主隆恩 。。。
八十三。谢主隆恩
墨夜懵了,被洛浮夕又摆了一道。阴测测地又问道:“你要娶杜三娘?你们什么时候有了感情?”
洛浮夕一本正经,“这事水到渠成,她弟弟常年住在臣府邸,早就是一家人了,杜三娘此去【北函关】是苦战,帝君赐婚给她一个名份,并不过分吧?”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她要名份,朕可以让她嫁给亲王公侯!她想嫁谁都可以!唯独要你?”
“难道臣就不可以娶妻么?”洛浮夕对着墨夜道:“我于杜三娘暗生情愫,锦瑟和睦,她出征前给她一个名份,若战死,也有了牌位的归宿,以后不必当孤魂野鬼,由我洛家后人供奉。若能凯旋而归,臣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帝君难道想让臣断子绝孙!?”
“你!”
被他激将的说不出话来。没有错,身为帝王,哪有什么权利可以干涉臣子的私生活,他要娶妻纳妾生儿子孙子,都不在他的所辖范围内,单凭他一句“不准”,哪里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怕是要后人笑他是个昏君。
洛浮夕不是他的后妃,不用受封建礼教约束遵守三从四德。他没有办法将洛浮夕和杜三娘两个人拆开。
墨夜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突然灵关一闪,居然叫他找出了洛浮夕这话里的破绽:“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杜三娘去了【北函关】,你就要在她出征前娶她为妻,为的是帮她完成心愿?”
“正是。”
“她怕死后没有入籍,没有后人供奉?”
“嗯。”
“呵呵。”墨夜笑出声来,“也就是说,她不死,不去【北函关】冒生命危险,就不用担心死后做孤魂野鬼了?”
“额……这……”这话没有错,逻辑上是对的。
见到洛浮夕促狭,墨夜满意了,他道:“既然如此,朕不让杜三娘出征不就行了?就让她继续在京城呆着吧。你也不用费苦心娶她了,过些时候,朕选个门当户对的赐婚就行了!”
将杜三娘留在京城,不让她出征,是墨夜所能拒绝洛浮夕的最好理由。
得到这个答案,洛浮夕无声的笑了,挑了挑眉梢,将头触到地上,对着墨夜郑重叩头。
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说的真是没错。
他洛浮夕哪里是这般简单的人,娶杜三娘之类的鬼话,不过是为了引出下面这个最重要的目的而已。
“杜三娘的三郎军,和洪长亭的洪家军,都是勇武之师,可杜三娘不去坐镇,那只认三娘的队伍,由谁来带领?洪长亭不能一心两用。”
“简单,找别的将领去就是了。”墨夜摆了摆手,想当然的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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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的认为,可这事,远远没有墨夜想的那面简单,不仅不简单,而且有难度。
将三郎军打包给了兵部一员新生武将,让他带着去【北函关】,人才刚到校场军屯村,三郎军便不乐意了,给了这名武将一个下马威,说是杜三郎带出来的兵,誓死也要跟从杜三郎。要不是洪长亭当下赶到,指不定要闹兵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