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上部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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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生得是个天仙样貌我也不要!”韩越之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冲到贺礼前,抬脚便踢。
“越之!你这闹得是什么!”万俟争也终是耐不住火气,心想误打误撞定下婚约的是他自己,定亲不是件小事,现在他这般任性,不由的火气也上了来。不过他也倒担心万一那姑娘真的不合了韩越之的意,这东西踢毁了总是不好还人家,一边气着韩越之的任性,一边拦着他踢东西,伸手去挡开韩越之,力道却由着脾气大了几分,这么一推挡,越之便一个踉跄被他推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帐子边。
“越之……”万俟争心下一凛,自己这边道,对这半分功夫不会的孩子来说可大得很,便冲过去看他。
韩越之低着头,半晌没出声。
“越之,万俟大哥力道大了,弄痛你了吧。”万俟争伸手去扶他,却见韩越之忍得似乎满面涨红,双目也充了泪,兀自低着头,声音颇为哀伤的道:“万俟大哥若是有了心上人,还会去娶别的天仙样的姑娘么?”
万俟争被他问得一怔神:想来也是,自己心中念着左庭,便是如当年端木青那样如花似玉的姑娘也放不进心里。如今,韩越之也许有了心上人……思及此处,不由得问道:“越之莫非心里,有了中意的人?”
韩越之轻轻点了点头,抬眼看看万俟争道:“我这么久以来,便只喜欢上这一个人,这世上的人我看得太多了,心里定然……再也放不下别人了。”他这一席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对眼前这个要他娶妻的男人说的,可却怕他一是心里有了个“婷”姑娘,再者也怕他讨厌自己是个男人,却喜欢上他,无论如何,真正的感情也不敢对他说出口。
“即是这样,咱们也得找人家说个清楚,别误了人家姑娘的大事。”万俟争说着,便伸手去解韩越之的裤带,边道:“来,让万俟大哥看看,有没有弄伤了你。”
“啊?”韩越之吓得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忙伸手护着腰道:“不、不用了,不要紧的。”
“我这手力不轻,来,让我看看。”万俟争也不觉有它,便还要去解他的裤带。
“我自己来!自己来,我不习惯的!”韩越之怕是万俟争那么近的碰他,自己免不了要情丝翻涌,那便丢人丢得大了,忙向后挪着身子。
万俟争倒是忽然想到他在青楼出身,怕是被男人非礼,怕了自己突然的动作,便放了手道:“那好,我转过身去,你自己弄好了让我看看。”说完便转身去理那堆堆上地上的贺礼。
待到韩越之叫万俟争的时候,万俟争才回过头去,越之就躲在毛毯中,只露出一条白析的腿,大腿的外侧,已然一片瘀青了。
“我当真不小心,把你伤成这样。”万俟争颇感歉意的说着,手上运力,轻轻的抚在韩越之腿上的瘀青之处。
一股温柔的暖流在伤痛处涌进了身体,柔和的抚去伤处的痛感。抬眼看着万俟争专注于伤处的神情,那男子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韩越之面上潮红、微微含笑,不由得看得痴了。
章六完~~
本来这章预想左庭该出现了,无耐偶太能罗噪~~~~只好下次~~~:P
解情……章七【劫爱】番外
万俟争携了韩越之,寻到那会说汉话的人,与他说明来意,想让他向老首领转达退婚之意,那汉人却极为震惊的告诉他们,这婚退不得,这部族的姑娘定了婚揭了面纱,便如汉人的姑娘失了贞洁般的严重。韩越之执意退婚,无耐之下,那汉人只得带同他们到了老首领的帐子里去当面说清。
老首领百般不乐意,却执不过韩越之怒意退婚,想来想去又惧怕韩越之与万俟争的功夫,二人若发起狠来,怕是自己一个商队就因为这一个逼婚便于一日之间倾毁,女儿却是十几二十个多得是,木孖卡虽然是自己疼爱的小妾所生,终是把她远远的嫁到别处也好,最后只得怏怏的允了退婚之事。
万俟争与韩越之出了帐子,一是不愿再留在这里尴尬,再者路程也行了一大半,便回帐子收了简单的东西,把贺礼交由那汉人,让他分还给各人,便骑了自己的骆驼继续向天山赶路。
行了一天多的路程,便出了大漠,万俟争与韩越之便在天山脚下的民居附近卖了骆驼和不用的物件。
万俟争担心韩越之上了天山便会不耐寒冷,便要给他在山下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自己上山寻了旧人,见过了便回来找他。
韩越之哪里肯答应,生怕他丢下自己一般执意一同上山,万俟争拧不过他,便只得再帮他买了御寒的皮衣和毛皮袄子,又卖了些粗大结实的绳索和火折子,付带买了些干粮,仍不忘买了两袋烈酒,携了他一同上山去。
上到了半山腰,韩越之的体力便有所不支,深秋的山风也剌骨得很,万俟争便给他穿上袄子,背着行囊,打横抱起他往山上走。又上了些路程,便见了积雪,山路也陡了起来,韩越之便把所有的暖物穿在身上,本来纤秀的身体被里一层外一层包得像个大粽子。
万俟争卸了长剑佩在腰间,用绳索将韩越之缚在背后,背着他向山上攀。
曾经,自己也这样负着左庭攀上过绝幕峰,那时候初见他,满身是血倒在山脚下,任脸上擦了灰土和血渍,也掩不住的清秀,乍见还以为是个姑娘,到扶他起身才觉出是人男子……那些天带着昏睡不醒的他赶路,不由的就被他沉睡的容颜吸引着,后来他醒来便要赶回绝幕峰,自己就是这么负着他上去的……想不到所有的不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负着别人上天山,却怕是连他沉睡的模样都见不到,只能看到一冢孤坟……
天山何其之大,一连四天,负着韩越之攀过一峰又一峰,都没寻得到端木无极的人影,更别说左庭的坟墓。万俟争的心渐渐烦燥了起来,心中想着或许是端木无极没来天山,或是左庭去日已久,端木无极早已离去……怕着生得不到左庭的人,连死都拜不到坟,气恼着自己在途中迟迟不来,夜里歇着的时候,便将在山下买了的两袋烈酒拿了出来,也不吃什么东西,空着腹喝了下去。
韩越之见他心情不好,只吃些火上烤着的鸟肉和带来的干粮,偶尔让万俟争吃些,万俟争也只摆摆手,一脸不悦的推就。
这些日子来,一上了山顶便是万俟争背着他,他想自己耽误行程不说,还害万俟争这般劳碌,心中想着他必是气恼自己不中用,又粘着他,不由的心里难过,后来便连东西也吃不下,坐在一边,偶尔偷偷的看两眼万俟争的气色,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明知道万俟争为人随和,可韩越之就是太在乎他,生怕他一恼之下便丢下自己,即便是他再嫌自己烦,自己也是舍不得离开他。越是跟他相处,越觉得他人好,功夫又历害,样貌又英伟俊郎,心思便更是倾慕他。
“……庭。”万俟争手里拎着未喝完的半壶酒,迷迷蒙蒙睡过去,口中又喃喃的呓语起来。
如今二人是歇在两座山峰相接的山腰位置,虽然没有冰雪,秋夜的风也冷冽得很。韩越之抬头,见他便这么躺在地上睡了,怕他受凉,便把身边的毛皮袄子拿起,起身去为他盖好。
“……庭,不要走……”万俟争小小的翻动了下身体,轻轻的喃喃着。
“……”韩越之眨了眨眼,看着万俟争英俊的面纠结着几分苦楚,忍不住想套问他梦里的呓语,便轻声道:“婷她去哪儿了?”
“……端木那儿……”万俟争果然开口说话,话语却不甚清析:“你说死也死在他身边……”万俟争的表情更痛苦。
仿佛被这一句话割痛了心,韩越之的表情也变得难过起来。
“……你不要死……”万俟争轻轻的动了动手臂,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却终是没抬得起来:“……万俟大哥来救你了……”
“……她死了?”没有一丝一毫情敌不存在的喜悦感,仿佛万俟争的伤痛便是自己的伤痛一般,韩越之失神的喃喃道。
“……你葬在天山了……我便来看你了……”万俟争的声音清楚了些,忽然一转身,握住了身边韩越之的手臂,迷蒙着眼睛望着他,喃喃道:“……你是葬在天山了,对吗?不要让我寻不到……不要让我……连坟都寻不到……”
“……我……”万俟争迷蒙的眼睛,几分迫切又含情的看着自己,韩越之分不清,他是清醒着,还是迷醒着。究竟是看着自己,还是看着“婷”?该是自己的吧?万俟大哥不会也把自己错看成女人吧?
“……庭……”万俟争却望着越之,面上忽然含了笑:“……你知道我念着你,来见我了……”
不由的,韩越之渐渐靠近万俟争。
这样是不是有些卑鄙?韩越之轻轻伏在他胸口上,静静的想。就算错把自己看成别人,也想感受一下他爱意……
第二天早上,万俟争醒来,韩越之就伏在自己胸前,盖着毛皮褂子睡着。他这一动,韩越之也揉揉眼醒来,一见万俟争醒了,不由得红了脸,忙坐起身来,呐呐道:“我昨夜里冷了,就靠近你来睡……”
万俟争笑了笑:“我自顾喝酒,也没照顾你。不怪万俟大哥吧?”
“我哪里会怪你!”韩越之低下头来,神色有些落漠的道:“这些天你带着我,我碍手碍脚,帮不上你一点忙……你不嫌我就好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万俟争拍拍他的头,笑道:“你陪着万俟大哥来这么远这么苦的地方,我嫌你什么了?路上有你说说笑笑,开心得多了。”
“真的?”韩越之神色一振。
“万俟大哥哪里骗过你。”万俟争笑着,开始收拾行囊。
“早知道多买些酒了。”越之也凑过来帮忙,边说道:“看你喝了酒,早上起来气色就好些。”
“睡一觉自然就气色好,关酒什么事!”万俟争边收拾,边应对道:“酒这东西也误人得很,不喝也没什么不好!”
“不关酒事,莫非夜里发了什么好梦?”韩越之这话本是顺口接上调笑的,一说出口,便想起昨夜里逗着万俟争说梦话的事,也不晓得他记不记得起,不由得自己便脸红了起来。
“是发了好梦。”万俟争却只是满面喜悦,神色并无异样的收拾着东西。
“莫不是……梦到万俟大哥的心上人?……”韩越之手上的活慢了下来,轻挑着眉眼,探看似的看着万俟争的表情。
“是又如何?小鬼头,整天管别人的事干什么,快收拾了启程了!”万俟争轻轻抚了抚韩越之的头发,便自顾收拾东西去了。
想来万俟争是因为梦到了“婷”心情转好,韩越之一边为他安慰,一边又替他失去了心爱的人感到难过,可看着他对“婷”的一番情丝,心中也隐隐的抽痛着。
又在天山山群中寻了两天,到了第五天日近黄昏,攀上不知道第几十座雪峰之颠,夕阳艳红的余辉把一片白茫茫的冰雪映得反着桔色的光彩。
每日里这个时候二人都在山腰准备休息了,今天这峰却极为险陡,二人攀援得十分艰难,误了时辰,便看到这样的美景。万俟争解开腰间的绳带,收在怀里。韩越之头一次见了这样的美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真好看!像书里说的天宫一样。”
万俟争没忘了握着他的小手传内力给他续温。就算他穿得再多,在这样的高峰寒气里,常人终是抵受不住。
一如每日在峰顶,韩越之被万俟争拉着手,在峰顶各各冰川石岩之间穿行,寻找着万俟争口中所说起的坟碑。
每天上了峰顶便是韩越之最为盼望的时候,万俟争可以拉着他的手,他可以感到他的体温缓缓的传来,温暖着自己的周身。被他保护、爱护,牵着手,到天涯海角……这样的感觉有多美好……
忽然间,万俟争的身形停了住,定定的向远处望去。
韩越之由自己美妙的思绪中挣脱,颇有寻问之意的抬头看看万俟争,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怔忡,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远处的崖边一块冰石上,坐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看身体倒像个健矫的青年人,可他一头灰白发,在夜晚的山风中随风翻飞,倒像是个七老八十老翁才有的发色。
而由韩越之所在的地方看过去,他怀中似乎打横抱着个人,头靠在那男人的左肩颈处,满头的乌丝与抱着他的男人的灰发被风鼓得一同翻飞。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声响,缓缓站起身,回过头来。
韩越之差点没惊掉下巴,自己就被人家夸漂亮习惯了。可这男人美得……美得有些可怖。漂亮是漂亮,脸上却没什么血色,苍白的,更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腊雕的人一般,冷淡的打量着万俟争和自己。
而他怀中抱着的青衫人似乎睡着,一动没动的依旧靠在他怀里。
韩主越之打量了一下万俟争,兀自发怔,再看看那灰发男人,他也没什么表情……如此僵持了一会儿时间,韩越之终是轻轻摇了摇万俟争的袖子,轻声道:“万俟大哥……没……没有坟,咱们走不走?”他见那灰发男人和他怀中的人,衣衫单薄的样子,想必也和万俟争一样,都是身怀绝世武功,不怕冻的。那灰白男人又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三言两语打了起来,自己什么也不会,对方两个高人,还是他和万俟争走开好一些……
万俟争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看也没看韩越之一眼,身子却向前挪动了,缓缓的,一步步的挪过去……
韩越之忽然感到牵着的手暖流不再传来,万俟争的侧面表情就像看到了世上最让人震惊的事一般,定定的盯着那个灰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