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升棺发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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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个女人聊了几句,忽然转身朝院子里跑了进去,没过多久,爷爷便从屋子里疾步走了出来。
爷爷时常说,每逢大事要有静气,要沉稳。但此时此刻,静气,沉稳都被他抛诸脑后,我从没有想到过,爷爷的脸上,也会出现如此急切的神色。
1、200米距离,在平时来说,不过是转瞬即至,但此时,对我来说,却有如天堑一般,怎样也跨越不过去。
远远地,看着爷爷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男子的头,又掏出件挂坠似的东西挂到女人的脖子上。爷爷眼中,有欣慰,有不舍,有温情,有慈祥……
这样的眼神,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出现,从没有见过,对外人,爷爷也会有这样的眼神。除非……,这两个不是外人!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猛,似乎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极限,一阵阵的抽痛∫捂着胸膛,一丝也不敢放松,死死地盯着那对男女,拼命地把他们的身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生怕,转眼间,他们便会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无踪了。
记忆中,儿时的我,是非常的不合群的,对外人,时厂着警惕的心思,从不与人亲近。但此时,“我”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死死地捉着女人的手,仰着头望着她柔和的脸庞,丝毫的警惕与戒心都没有。
那对男女似乎有很紧要的事要做,连屋子都不进,只是在门外,与爷爷谈了会,便转身离去了。这段时间内,那个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拉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好像怎么样也摸不够一样。
那个男子也是一样,虽然与爷爷说着话,却依然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看“我”,眼中的温情,却是怎么样也盖不住的。
聚散之间,从来都蕴涵着人类最大的悲喜。以前读赋,及“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的时候,总觉得不过是文人悲春伤秋的习气发作了,矫情而已。但此时此刻,那种黯然销魂的感觉却真真切切地涌上心头,看那对男女挥着手转身而去,我的心,也瞬间冰寒。
年幼的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伤感,明白了什么叫离别。只见他忽然挣开了爷爷手,哭喊着追向了那对男女的背影。
父子、母子之间的血脉天性,不需言明,不需培养,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人体味到其中浓浓的情感。
人在幼时,心思更为纯净,没有那么多的腌臜龌龊,没有那么多功利野心,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融于血脉之中,密不可分的情感。
在年幼的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刚才还不可逾越的天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瞬间,我仿佛跨越了所有时间与空间的阻碍,飞奔向前。
突兀地,两侧的墙壁忽然变高了,刚还可平视的背影,此时看来,是如此的高大。不知不觉间,此时的我与六、七岁的张涛融合在了一起,再也无分彼此。
追上去又能如此,既然狠心要走,必然有不可不走的理由,此时追上不过图增添伤感罢了。但理智永远只是理智,关键时刻,人本能的情感还是占了上风。
我迈动着六、七岁幼童短小的腿脚,死命地追逐着父母的背影,只求能亲身感受一下,父亲的味道,母亲的温暖。
急切间,我一脚拌到了亲手垒起的“战壕”上,迎面摔倒ˉ上、额头都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管不得这许多了,我挣扎着爬了起来。
此时,身前身后都传来一阵惊呼,身后的时候爷爷苍老的声线,身前则是一声温柔的带着磁性的嗓音,里面带着焦急,带着心痛,但仍不掩天生的美好。
这……,就是母亲的声音吗?一时之间,我竟然痴了。
隔得虽远,但仍依稀可见,母亲正转头心疼地凝视着我。
额头上,缓缓流下了温热的液体,漫过我的眉毛,浸入我的眼睛,眼前顿时一片血红。伸手抹了抹,却怎么也抹不掉,鲜血不断地涌出,眼前完全模糊了。
我倔强地用两个手背拼命地擦拭着,丝毫不顾双手上染满的灰尘,只想,再看一眼,哪怕,只是背影。
再好的景色也有四季变化,再美的女人也有红颜老去,再不舍的感情也有温馨不再,再远的路也有终点,慢慢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胡同口。
我死命张大着眼,盯着背影消逝的地方,心中存了万一的消——他们能,回转身来。
直到,鲜血完全模糊了我的双眼,眉毛与血浆黏稠在一起,再也睁不开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一切尘嚣都已消逝,偌大的世间,只有我一人,静静地,徒劳地张着眼,苦苦地等着那万分之一的消。
不知过了多久,眼中的刺痛被兀然抽离,我心中顿时一惊,连忙举起手在眼前一看,还好还好,眼前的双手依旧白里透红,稚嫩纤细,还是双幼童的手。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此前,我心里充斥的,是害怕,是惊怖,是恐惧——生怕失去的恐惧。
我的心里依然清醒,我清楚地知道,我爷爷,我父母,他们在我生命中曾经出现过,并已经永远地离开,眼前的一切,也许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利用我心中的这点牵挂,这丝不舍,在迷惑着我的心灵。可是,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
每个人,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一定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在梦中,演绎着曾经历过而已然消逝,或,未曾经历但无限憧憬的美好,你明明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心灵的幻象而已。但即使明知如此,你仍不愿醒来,只想,要是能无限地延续下去,该有多好啊!
我是在害怕,怕一转眼,这一切就此消逝无痕,而我,重新身处在肮脏阴暗的墓穴中,与各种神神怪怪的东西,险恶莫测的人心争斗着,只为了倒人家祖坟,取得一点毫无意义的腌臢铜臭物罢了。
即使这一切都是谎言,我也宁愿,被永远地欺骗下去。
巨大的尘嚣声轰然而至,瞬间将我淹没。举目四望,我身处在人流中,周围尽是些“高大”的人,我就这么被人流推着,无意识地前进。上一刻,我还身处在记忆中的美好,这一刻,我忽然置身在无数的人中,一时茫然若失,心中一片混沌。
“打倒牛鬼蛇神!”一声口号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
喊口号的是一个17、8岁的年轻人,着一身军绿,左袖上带着一个红袖章,胸口别着毛主席像章,腰间束着一个铝制扣带。他得意洋洋的指挥着群众,带头喊着口号,一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形,我刚平复下去的心又提到了胸口。刚刚,你把我记忆中从未谋面的父母送到了我的面前,又飞快地夺走了他们,现在,你又想干什么?
我口中喃喃自语,是在自问,又是在质问着冥冥中的某种主宰,心中一片恐慌。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因此也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但这一刻,我无限消,我真的猜错了。
人群渐渐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一群衣衫褴褛,胸前挂着木牌的的人,蹒跚着在人们的推搡中前进着,缓缓地穿出了人群,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疼一看,我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排头第一个,赫然便是我爷爷。
此时,他更显苍老了,一把美须仿佛被烧过了一般,稀稀疏疏地撇着,头发凌乱,好似被粗暴地剃过,事的更是胡乱纠结在一起,显得邋遢不堪。爷爷的皱纹更加深了,里面曾经布满了慈祥,此时却只事厚厚的尘垢。
这,还是我那讲究仪表风度的爷爷吗?我眼中一阵酸涩,直欲流泪,却又干涩得一滴泪水也无,只事心痛与愤怒。
只有那双眼睛,还可以看我爷爷平日的风采,还是那么淡定,从容。这样的屈辱,你为什么还能有如此云淡风轻的眼神呢?也许,在你心中,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是吗?我亲爱的爷爷。
咦,爷爷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焦急,一丝忧虑,艰难地转动脑袋,在人群中搜索了起来。片刻后,似乎毫无所获,他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我心中明悟,他在找我!爷爷在害怕,他怕,最亲爱的孙子看到他眼前的模样;他怕,怕冲动的孙子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从而干出什么傻事来。
是啊!他在怕,也只有我,能让爷爷有一丝忧虑。记得那段时候,每逢被批斗,爷爷总不让我出门,怕的,就是让我看到他受到的屈辱吗?
记忆中,这时候我已经12岁了,绝不是眼前这副小孩儿的模样。不过也幸好如此,爷爷他能从容地忍受一切,却不能看到,哪怕他孙子一点的伤心,如果看到我,不知道爷爷会是怎样的绝望!
真亦好,假亦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记得那时,每次遭难回来,爷爷总是梳洗后才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受过怎样的磨难。
记忆一点点自尘封中复苏,记得是在我12岁生日过后不久吧,一次批斗后,爷爷的头发被剃去了半边,过后不久的下一次受难,他,再也没能回来。
当时我在哪呢?好像是跟上门抄家的红卫兵干了一架,在床上躺了半月】日就是跟上门来陪我的胖子打打牌,百无聊赖。
无论再怎么梳洗,如何的强颜欢笑,难道就能把一切掩盖得严严实实吗?当时的我,又如何能那样从容地面对爷爷的笑容呢?
扪心自问,我真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是不愿意看出来?当初的我,心中当真没有一丝怨怼吗?面对昔日的同伴,冷言冷语的嘲讽,口口声声的咒骂,我挥舞着板砖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对我的出身,对爷爷的身份,我心中,是否存着一丝怨恨,一份迁怒呢?
不敢再往下想了,生怕挖出我隐藏在心中的魔鬼。只消,此时,在我爷爷受辱的时候,他亲爱的,躺在床上的孙子,只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而不是,一个……
此时,爷爷被押着跪到了台上,头上被戴上了高帽,胸前挂着一个写着“我是牛鬼蛇神”的木牌,迎接众人的愤怒。
各种杂物不间断地被抛到台上,有炒鸡蛋,有腐烂的果蔬,还有……半截板砖‰截板砖从天而至,猛地砸到了爷爷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他的眉脚帘塌陷了下去,鲜血不停地涌出,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潺潺而下。
受到这样的打击,爷爷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继而身子一阵晃动,不知是否错觉,我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爷爷的眼中逐渐模糊,瞳孔也倏地放大。
手掌心一阵刺痛,双手的指甲深深地嵌到了肉里∫放松紧咬着的嘴唇,想嘶吼一声,将堵在胸口的怨气发泄出去,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有声声沙哑。
“啊!!!!”我发疯一般地向台上挤了过去,粗暴地推开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只想,离爷爷近些,再近些。
以一个六、七岁幼童的量,又怎么能挤开如此多的成*人呢?此时的我,心中满是痛惜与愤怒,丝毫无法吐来想想,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手腕上的疼痛愈加剧烈,我却毫不在意。这样的疼痛已经持续好久了,可肉体上的疼痛又怎及得上心灵的痛苦呢?
推搡中,我离台上越来越近了,似乎,在爷爷浑浊了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赞赏、期盼、安慰……
同时,手腕上的疼痛倏忽而止,继而是一股热气,沿着手臂向上,仿佛我的半个身子都浸透在了热水之中,而另半个,总是在冰天雪地中挣扎,冷热之间,身体似乎都被分成了两半。
我依旧不管不顾,挤开最后一个拦路的人,攀到了台上。近了,只差一步,爷爷流满鲜血的半边脸庞,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颤抖着想伸出手去,消能抹去他脸上的鲜血,可我的手却如有万斤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寸,两寸……我艰难地抬起手,缓缓地移近。就要到了,我仿佛可以感受到爷爷急切的呼吸,心中一阵激动,正待加把帘,忽然一声脆响……
响声似乎来自天边,有似就在身旁,我一时茫然,好像,有一种很珍贵的东西在我心中碎裂了。
随着那一声脆响,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所有的颜色都退去了,一切声音都被抽离,好像有一股无可抗拒的量把我从六、七岁的身体中急速抽离。
匆眯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平举着手凑近了老人的染血的脸庞,似乎正要温柔的拂拭去上面的血迹。
时空,在这一刻定格。
第二卷 第十九章 【血之吻】
在我不舍的凝视中,老人与小孩,并周围无数的群众、意气风发的红卫兵小将,一切有如风化万年的石雕一般,瞬间化为灰烬,消散无踪了。
我心中一声长叹,百味杂呈。一步之遥,只差一步!我心中默念着,一丝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是遗憾,是庆幸?却是怎样也无法分辨了。
浑身一震,我缓缓地张开眼,还未及分辨是真是幻,是我非我,便觉得两侧各有一阵劲风袭来。意识未动,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我身体猛地向后一倾,避开突如其来的熊抱,然后就势在地上一滚,拉开距离,同时两手一撑,双腿用力整个人弹了起来,顺势抽出了靴筒中的军刀横在身前。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熟及而流对握的时候,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同时不能让自己躺在地上,一定要站起来,不然无法应付对方的下一轮攻击。这都是多年在生死之间挣扎留下来的经验,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身体的本能之中,因此一遇到握,自然而然地就使了出来。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攻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应付下一轮攻击,没想到的是,刚刚攻击我的“人”居然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追击我的意思。难道是我敏感了?仔细一看,顿时庆幸不已。
原来,刚刚离我一步之遥的,竟然是……人俑。就是在水道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