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听雨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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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冯洲济赔笑道,然后示意冯青上前。
冯青还在愣神,并没有接到冯洲济的暗示。
二十万石粮食是多少,听起来很是不少啊,怎么说送就送,还是每年都送,自家爹爹是有多么财大气粗?
冯洲济皱眉,上前拉了一下冯青,对齐思昂道:“那日是这逆子莽撞,冲撞了那位姑娘。”转头斥责冯青,“还不快道歉,愣着做什么。”
冯青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有些崇拜地看了一下自己爹爹,赶紧向齐思昂作了一揖,做出诚心装道:“那日却是草民不对,不该冲撞了那位姑娘,望王爷给草民一个机会,当面向那位姑娘道个歉。”
齐思昂点头,便让下人去传明秋。
明秋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到了会客厅。
一身鹅黄侍女装,显得皮肤更加白嫩,身姿婀娜,长相秀美。冯青想,果然有被调戏的资本啊。
齐思昂抬手一指冯青,道:“明秋,这是冯府二公子,他专为那日鲁莽行为向你道歉来了。”
明秋转眼看向冯青,秀眉一皱,沉默不语。
冯青一看,便知道这姑娘不想与自己讲话,便赶紧一躬身,道:“明秋姑娘,那日是在下孟浪了,在此特向姑娘表示歉意,望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在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到位得体。
明秋略展秀眉,还礼道:“冯二少莫要再为便好。”
冯青连忙称是,忙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明秋:“此物名为防晒霜,这炎炎夏日,太阳毒辣,容易晒伤,将此物涂抹在脸上手上,会减少太阳对皮肤的伤害。希望明秋姑娘喜欢。”
这便是冯青想到的,能为女子所用,自己又有的,并不惊世骇俗的东西了。只是原来的瓶子被他换成了这里的木质小盒罢了。
明秋接过,道了谢,又对王爷一礼,便下去了。
冯青与冯洲济以为此间事了,向齐思昂告了辞,已走到门口,便又听到齐思昂无奈道:“等等。”
两人疑惑地回头,看向齐思昂。
齐思昂本是想让两人走的,错犯的不大,道歉的态度很好,礼送的很是有用,那么也就不应该再为难了。但是齐思骥不依,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叨,自己只好开口。
看着那两人疑惑地看着自己,齐思昂干咳一声,酝酿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
齐思骥见状只好自己出声:“呵,冯二少还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冯青和冯洲济都皱眉。
冯青在想,冯二少这货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冯洲济在想,自己儿子得罪的这货又是什么人。
齐思骥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做难过状:“唉,那日冯二少晕过去得早,并不知道具体的事。”说着,又看看齐思昂,见齐思昂一脸无语,自己也不在意,接着说:“那日,我和七弟都在车上,正在欣赏要送给父皇的柳墨白的画作,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停,在茶几上的茶就洒了出来,画便毁了。后来,我只好又找到一位名家的画作送给父皇,虽然父皇也表现出喜欢,但是我知道父皇还是最喜爱柳墨白的画作,只可惜啊。”他看了一眼冯青,慢慢道:“冯二少应该知道马车为什么会停吧?”
冯青知道他定是说自己,但还是问了句:“是草民?”
齐思骥立刻道:“你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下车找人算账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
这不是他贵人多忘事,这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冯青愤愤地想。
当时下车没算成账,所以要现在算账了?冯洲济默默地想。
冯青不是冯二少,冯洲济当时不在场,所以两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
冯洲济最先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草民实在不知啊,逆子得罪了这位……王爷,草民现在这里赔罪。”然后看向冯青。
冯青刚刚喝茶喝得有些多了,一边腹诽一边憋尿,好不辛苦。现在看自家爹爹看向自己,赶紧换上诚惶诚恐的表情,道:“草民也不知情啊。”
齐思骥作委屈状:“我本是让父皇开心的,但是却让父皇失望了,柳墨白先生也踪迹难觅的,唉!”最后的那个叹气在冯青看来简直是话剧演员才会有的夸张演绎。
冯青道:“草民来画。”
齐思骥难以置信:“哈?”
齐思昂也带着嘲意看着冯青。
冯青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是会画画,但是会画的是素描、油画和水彩,水墨画的水平简直就是不忍直视,而且冯二少会不会画画还是一个未知数,以冯二少那惨不忍睹的风评,应该是不会的。自己是被尿憋昏了头,揽了一个既让人怀疑又难以完成的任务。
冯洲济看自己儿子一脸后悔,就知道他不走心了。先不说冯青会不会画画,就算会画,但是要以自己的画作去顶替画圣柳墨白的,便是自不量力了。而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别说画画了,就是写字都是极差的。
冯洲济赶紧上前,道:“两位王爷莫听他胡说,他哪里会画画,若是王爷不嫌弃,草民家中还有几张其他大师的著作。”
冯青赶紧顺水而下,连忙点头。
齐思骥呵呵一笑,饶有深意道:“除了柳墨白的画作,其他人父皇都看不上眼啊。”又瞧了瞧冯青那一脸后悔和焦急,“既然冯二少自荐,那就希望你能拿出好的画作,让父皇眼前一亮了。”
冯洲济不说话了,齐思骥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的话。
冯青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算了,自己就随意画一画好了,他们又没见过素描、油画、水彩画,说不定瞧起来新奇,也就不会为难自己了。只是赶紧放行吧,他快憋不住了啊。
齐思昂看着一会儿后悔一会急切一会释然一会痛苦的冯青,道:“怎么,不愿意?”
冯青赶紧道:“当然不是。”
齐思昂满脸不耐问道:“那你怎么那般表情?”
冯青见他不耐的表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尿急!”
作者有话要说:
☆、思归小院规划成(上)
冯青坐在桌前,一直盯着电脑,上面报道的消息简直就要把自己闪瞎了。
【影帝陈歌转战小荧幕参演卫导都市爱情戏,提携影视新秀冯小天王】
【无情卫导竟开金口赞冯青有贵公子风度,是真心还是假意?】
【星宇有意将冯小天王作为年度重点栽培对象】
……
话题下面还配着一张张自己和陈歌以及卫导的照片,自己笑容灿烂,让人感到一种张扬,陈歌优雅大方,卫导严肃认真,只是站在自己后面看着他的王林的表情复杂难辨。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车祸所以穿越重生了,但是那边的自己竟然没有死,还成功加入了卫导新戏的剧组,并和自己的偶像共演一部剧。
不,那不是自己。自己不会笑得那么张扬惹眼,还带着丝丝痞气。
唔~他不会是冯家二少吧?其实自己是和冯二少灵魂互换了?
冯青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冯二少啊,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在外还是衣冠禽兽的冯二少啊,现在披着自己的皮,到处招摇撞骗,自己的名声将何去何从?
冯青有些欲哭无泪。算了,算了,都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还关心什么名声。自己不是也披着他的皮囊招摇撞骗吗?虽然自己是一直在给他收拾烂摊子!
冯青对自己还能看到那个世界的消息感到十分开心,但是对于自己除了能看到那个世界的消息外,什么都做不了感到十分愤懑。不能评论那个世界的消息,不能登陆任何私人聊天工具,发出去的消息是一堆一推的乱码,联系不到任何人。
不仅电脑如此,手机也是。
冯青合上电脑,进浴室开始冲澡。他开始感谢上天给他带着这么个空间,自己不用担心上厕所和洗澡的问题,至于那些脏东西会被冲到哪里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冲完澡,吹完头发,冯青从空间出来,看着陈设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四个凳子、一张床,便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默默叹了口气。
谁让那天嘴快得罪了王爷呢。
想起那天在自己脱口而出的“尿急”,自己就又有抽自己的冲动。
要不是这样自己怎么会被齐思骥留在这泉王府?
美其名曰:“好的画作须静心凝气,在王府住着,不仅能提醒冯二少作画,还能避免外面的尘世繁杂。”
其实就是要以防他作假,近距离看他笑话罢了。
冯青只好装模作样的回冯府拿些画具,其间免不了被冯洲济责备,但是事已成定局,怎么都是要回到泉王府的。
齐思骥给冯青半个月的时间让他寻找灵感作画,让齐思昂给他安排住所。
这才有了冯青站在着简单的屋子里望灯兴叹的一幕。
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前三天,齐思骥每天都带着齐思昂来敦促他赶紧画画,这几天便没有来了,看来是肯定了自己画不出来什么惊世之作,也就不费神了。
冯青走出屋子,坐在这名为思归园的小院里,抬头看着星辰漫天、弯月一袭。
思归啊思归,还真是应景啊,家总是让人向往的。但是那必定是充满温情的家,而不是只有自己显得冷冰冰的家。想要回到父母健在时候的家,但是回不去了。唉,自己不是已经释然了么,怎么又开始伤怀了呢?
在那个世界上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关注,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让老爸开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在这里,他有资本,有后台,有头脑,虽然也是有点麻烦的,但是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很有希望的啊。
冯青趴在石桌上,任月光下的树影在自己身上婆娑。
齐思昂很是有些生气,几天前那个不知礼数的家伙被自己五哥强硬塞到自己府上后,每天自己都要被迫在树上和自己五哥观察他。
这几天五哥被父皇拖住处理政务脱不开身,本想着终于安静了些,没想到前天表妹王妍桐被皇后从丘南城接到了盘龙城。王妍桐到了帝都见过皇后就直奔泉王府,齐思昂无奈只能陪着。
虽然齐思昂冷言冷语,但王妍桐热情不减,这两日天天到府上报道,碍于自己皇后的面子,齐思昂骂也不是,赶也不是。
刚刚送走那聒噪的表妹,齐思昂意乱心烦,便趁着月色一边在府内停停走走,一边思索怎么才能避开表妹明日的骚扰。
等他停下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棵树下,而且这棵树是无比的眼熟。
这不就是前几天每天被五哥胁迫观察那冯家二少所站的歪脖子树么?
算了,坐上面想想该怎么办吧,皇后不能得罪,自己也不能受聒噪的罪。
当齐思昂看到思归小院石桌上趴着的人时,自己有些怔忡了。
在以往的日子里,自己也是听过这冯家二少的名声的,冯青其人是一个欺软怕硬不务正业的无耻之徒,不是在街市上调戏良家妇女,就是在赌桌上挥金如土。
但是道歉那日,除了最后那无礼的“尿急”之语,其他举止言语都十分得体有礼,既无谄媚之举,也无高傲之态,倒像是世家出来的大公子般,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市井姿态。
据前几天的观察,冯青在这简陋的思归小院中并无太大的排斥感,每天早起早睡,三餐不少,怡然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那几日自己的五哥每天都去催画,但不见冯青着急,却也不见冯青有作画的举动。
齐思昂有时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作画,直接等着责罚。
说来好笑,那日五哥明明都想好了要以画之名狠狠敲一笔,但最后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现在冯青终于开始烦恼作画之事么?
齐思昂跳下树去,踱步到思归小院,在冯青跟前站定。
微风吹过,鼻尖飘过一阵奇特的香味,清清淡淡,煞是好闻。
齐思昂微微眯眼,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冯青,才发现他是睡着了。
齐思昂在一旁石凳上坐下,在地上拣了一颗石子,狠狠拍在石桌上。
冯青的脑袋在胳膊上蹭了蹭,换了个方向接着睡。
齐思昂原本眯着的眼更加眯了,直接把石子朝冯青砸去。
冯青悠悠转醒,再看到自己一旁坐着一个人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
冯青因为刚刚洗完澡,头发随意披着,只用一根丝带将额际鬓角的发丝绑着,以防遮眼,所以他猛地一站,发丝扬起,那丝丝幽香更加清晰。
齐思昂冷声道:“冯二少睡得可好?”
冯青已经清醒无比,赶紧向齐思昂行礼:“草民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齐思昂不理会,只是盯着在自己身前跪着的冯青。冯青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只能接着跪着,只是有些奇怪,自从自己以“尿急”顶撞了这位泉王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治自己无礼之罪的吧?
冯青冷汗一滴,默默等着齐思昂开口。
冯青跪的膝盖都有些疼了,齐思昂才幽幽开口:“起身吧。”
冯青站起,在一旁垂首站着,看着十分服帖。
齐思昂道:“画作得如何了?”
冯青道:“草民正在思索这件事呢,草民有一问想请教王爷。”
齐思昂挑眉:“哦?”
冯青把这两天一直思虑的事情说了出来:“不知草民是应该画山水、花草还是人物呢?”
齐思昂道:“这不是应该问……本王的兄长么?”
冯青暗暗白眼:“这几日本不见那位王爷前来。”
“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是你这几日才想起来的?”
“是草民考虑不周,望王爷指点。”
齐思昂看着他不说话了,冯青有些无语。他也不想问他的,只是齐思骥不来,他也没办法,想要投其所好,也要知道其所好为何啊。
终于,齐思昂开口了:“本王为何要指点你?”
冯青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王爷慈悲为怀。”
“本王没有出家。”
“王爷善解人意”
“本王和你不熟。”
“……”
齐思昂站起身,微挑嘴角道:“若是实在不知,那便都画了吧。”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
冯青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想: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