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之恋(完结)作者:[日]木原音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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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责备雪江不忠实,雪江便坦承不讳自己的身体很寂寞。即使原尽可能配合她,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渐渐的,原必须时时紧盯着雪江,与此同时,他对学业的兴趣也转淡了。他便是从这时候开始想与雪江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的。即使雪江性欲强、不能一刻没有男人,但他觉得如果娶她为妻,她可能就会因此安定下来。
「那株被落雷打到的山茶……雪江,我已经将它连根掘起,送到庙里火化掉了。」
原感慨良深地叹息。
「真不可思议,之前明明那么喜欢雪江,试图回忆时却好像遥远地被雾霭笼罩似的,淡薄而朦胧。那时候的我说不定真是哪里不对了。」
「没错。」
亮一郎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说:
「即使我说那女人交不得,你依然充耳不闻。如果你乖乖听我的,德马也不会受伤了。」
「真的很抱歉。」
每当亮一郎数落原什么,原就可怜兮兮、诚惶诚恐、点头如捣蒜。
「亮一郎少爷,别再提我的事了。」
亮一郎不悦地皱拢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你在发烧吗?脸好红。」
「没什么要紧的,医生也说这两、三天可能会发烧。」
他骂德马「这可不行」,然后把德马塞进床上的被窝里。小时候因为亮一郎容易生病,德马总会拼命阻止他从被窝里出来,这回立场颠倒过来了。
德马乖乖躺下,坐在床边的亮一郎不知是否对此感到满足,好像对待小孩子那样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他胸口处的被窝。
「话说回来,原,女佣要怎么办?你需要有人来代替那个妖怪吧?」
听到亮一郎有些坏心的询问,原摇头。
「对女性我是深深受到教训了,暂时不想见到她们的脸。」
「烧饭洗衣怎么办呢?」
「饭在外头吃就可以。洗衣……算了,总会有办法的。对女人……就算是年老体衰的老婆婆我都敬谢不敏,总觉得压迫感很强似的。」
「原先生,雪江小姐只不过刚好是妖怪而已。」
「哎呀,你是运气太差,遇上妖怪比中彩券还要来得难哦!」
原的口气明明很悲惨,亮一郎却肆无忌惮地取笑他。德马轻轻拍了一下亮一郎的大腿,像是在提醒他不要这样。
「如果我没有伤成这样,我想可以去您那里帮忙照顾。」
原身体往后退,说「这、这、这、这可使不得」。
「我不能再给德马先生添麻烦了。」
「的确,而且德马还要照顾我吧?」
听到对方理所当然地这样对自己说,德马有点呆住,但亮一郎的表情实在认真得可以。
「不过要是没有女佣,原先生也会有些不方便吧。」
「哦哦,不用担心我,德马先生请好好养伤吧。」
突然,德马的脑中浮现千枝的身影。
「至少洗衣这件事,我去拜托认识的人看看吧?」
「对方是位女性吗?」
原战战兢兢地问。
「虽然是女性,却不是妖怪哦,是一位人品非常好的人。」
原虽然兴趣缺缺,却或许是否因为明白自己一人负担家事很困难,所以消极地低喃:「可以先见个面再决定吧?」
他随后表示:「我已叨扰多时,不能妨碍您休养……」站起身来,却突然「啊」地轻叫了一声:
「对了,有样东西要还给德马先生……虽然我已经带来这儿,不过放到庭院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有东西还我?」
好像已经算准时机似的,寝室门的入口处传来桑叶「喵呜」的叫声。桑叶化成银色条纹猫的样子,双腿根部裹着绷带。雪江死后,听亮一郎说它把被咬断的腿接回去就复原了。
「佐竹老师叫我留下它,直到德马先生的伤痊愈,但这只猫一直催促我,说它无论如何都想回来。」
「而且跟原讲话好无聊。」
猫的脸一阵扭曲之后变成鬼的脸。
「虽然腿接回去后身体就变好了,但肚子饿使不出力气,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少爷身边果然比较容易有许多妖物精怪等聚集。」
「你不要随便乱讲!」
亮一郎指着桑叶怒骂。
「你这只怪猫!虽说是鬼,在紧要关头却派不上一点用场,不是吗?」
「我派不上用场真抱歉啊。」
桑叶露出倔强的表情,不悦地嘟起嘴巴。
「你可以不用再回来了,让原好好地疼爱你吧。」
「佐竹老师,我有言在先,若要养猫,我还是宁愿选择养普通的猫。」
原用泫然欲泣的声音请求。
「至今我可是吃掉了不少附在你身上的妖物精怪耶,你这没礼貌的家伙。」
桑叶来回地搧着带银条纹的尾巴,啪啪地拍打亮一郎的脚踝。
「哎,好痛,你这家伙!」
桑叶变回猫脸,高傲地抬起下巴,发出轻轻的乒乓声下楼梯去了。亮一郎虽想追上桑叶,德马却拉住他的衬衫,阻止他。
「桑叶说的是真的。我让它吃掉了不少妖物精怪呢。」
「我才不管!」
亮一郎心情转差,显得很恐怖,原像是要避开危机似的,慌忙说「那我就此告辞」,离开了房间。亮一郎朝他背后怒吼:「把那只猫带回去!」原小声回答:「只有这点请饶过我吧……」
亮一郎不悦地抿着嘴,双臂交叉在胸前,全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德马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哎呀,这下该如何安抚这位小少爷的情绪呢?
注33 指租赁处。
注34 日本的西式住宅。狭义来说,大正到战前昭和时期建的西式建筑特称为洋馆。
注35 一种台板较宽,系白色粗鞋带的男用木屐。
注36 日本江户时代相信有种妖怪会在浴室出没、舔拭浴桶上的污垢,外表像小孩,舌头很长,脚上有钩爪。
注37 日本传说中的一种妖怪,如人形,红脸长鼻子,背上有翅膀。
注38 将箭羽化成意象图案的花纹,现在常画成方向相反的两条成对连续图案。
注39 将束起的头发在发髻上盘成8字型,剩下的卷在上头。一种江户时代上年纪的女子梳的发型。
注40 吴服店即和服店,一七一七年「大文字屋」吴服店于京都伏见开设。一九〇七年大丸吴服店设立,为今日连锁百货「大丸」的前身。
注41 旧东京江户风化街。
注42 老板、夫婿之意。此指照顾艺妓的固定有钱有势男性,通常会负责该艺妓退休后生活,常娶之为妾。
注43 日本旧时对男色行为的称呼。
注44 Hemerocallis fulva var。kwanso,日文名「薮萱草」,萱草科(Hemerocallidaceae)多年生草本,萱草之变种。萱草在旧的克朗奎斯特分类法中属百合科(Liliaceae),花干燥后即为实用之「金针」。
注45 Lilium lancifolium,日文名「鬼百合」,百合科(Liliaceae),又名「虎皮百合」。
注46 Lilium formosanum,日文名「高砂百合」,原产于台湾,在日本是归化植物。
注47 穿着和服时固定用的多条细布条,外面的宽腰带只是装饰。
注48 拉三轮车的人。
注49 古董旧货店。
注50 Zephyranthes candida,石蒜科(Amaryllidaceae)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日文名「玉帘」,别名风雨兰、白菖蒲。
注51 Zephyranthes carinata/Zephyranthes grandiflora,石蒜科(Amaryllidaceae)多年生草本,日文名「洎夫蓝拟」(拟似番红花之意),别名红王帘、风雨花、花韭、红菖蒲、假番红花。
注52 约十二?六公尺。
注53 东京古名江户,一八六八年改名。
注54 有枋的门,明治以后多指没有屋檐的门。
注55 二战以前,荞麦面店常被当作现今的咖啡店,可以待客等人。二楼常有包厢,可供人密谈会晤,甚至男女偷情。
笹鱼
「赏花?」
德马一边回答「是」,一边将油灯放在两张床之间的西式茶几上。微白的光映在玻璃窗上,窗边很寒冷。月历上虽已是春天,夜晚还是很冷,炼瓦建造的家令寒意格外容易浸染身体。
「之前您不是让我去了权堂山采集吗?」
「嗯。」
亮一郎盘坐在睡床的被窝上,搔抓似地摩挲下巴。他的背上披着深绿色的睡袍,那是德马前几天在唐物屋找到的,之前是外国人穿的,因为尺寸太长而卖不出去,所以变得相当便宜。他觉得亮一郎应该会喜欢,便买了下来,对方十分开心,几乎每晚都穿。
「进入山腹小路尽头处的矮樱(注56)差不多也该到可赏玩的时节了吧。」
「说得也是……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啊?最近采集你都没跟着来,不是吗?」
「我听原先生说的。」
「嗯……」亮一郎微微点头:
「一直都跟吵得要命的学生在一起,许久没有跟你单独两人悠闲赏花了,去一趟也不错……好,去赏花吧!」
德马回到自己的睡床,在一端坐下。
「是原先生问我要不要去赏花的。」
「为什么原会来邀你?」
「不只是我,他问我与亮一郎少爷,以及隔壁的千枝小姐要不要四人一起去赏花。」
听到千枝的名字,连对绯闻漠不关心的亮一郎也察觉到了。
「难道原迷上了千枝小姐?」
「似乎是。」
亮一郎像猫头鹰般「哦、哦」地回应了之后,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说「为什么那家伙不找我谈啊」。
「不管是在大学或在研究室里,那家伙跟我相处的时间都很长,但关于千枝,他在我面前连一个字都没提起过,为什么会跟你说啊?」
「不是因为害羞吗?而且我常常跟千枝小姐聊天。」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面对亮一郎一脸怎样都无法释怀的表情,德马轻轻地叹了口气:
「因为亮一郎少爷会调侃原先生啊。」
「我才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爱调侃他啦。」
亮一郎不悦地噘起嘴唇,德马说着「是是是」,巧妙地避开话题。
「我想找机会拉近原先生与千枝小姐的距离。要是贸然让他们俩单独出去,彼此都会很尴尬,所以我想我们不妨也一起去。」
「但千枝小姐每隔一天都会去原家嘛,那家伙不会自己想办法啊?」
原因为聘请淫乱的茶花妖为女佣,差点送掉性命。从那之后,他就超乎寻常地畏惧女性,连雇用老婆婆帮佣都不要。但对于住在隔壁的千枝小姐,由于德马拍胸脯保证「她不是妖怪,绝对没问题」,于是总算能拜托她做些女佣的事情。千枝过去虽然曾为娼妓,却是位人品好又温柔的女性,原这次总算喜欢上活生生的女人了。
「正因为平常就在身边才尴尬啊,我无论如何都想帮帮原先生。」
亮一郎耸肩说「陪同赏花之类的事,我倒是无所谓」。
「妖怪什么的风波不过是去年夏天的事,他明明说过已经受到教训,对女人敬而远之了。」
「我倒认为这样很好哦,唯一挂心的是千枝小姐比原先生年长不少。」
「年纪什么的无所谓啦!不管怎样,这回的对象至少是人类啊。」
只因为第一次遇上的是妖怪,亮一郎的标准就变得相当宽松。他「呼——」地叹了口气,骨碌倒在睡床上,德马于是对他说:「我把灯熄了吧。」
「话说回来,你的脚怎么样了?」
「脚?」
「夏天时,你的脚不是被灼伤了吗?之后怎么样了?」
「脚底已经痊愈了,我记得亮一郎少爷也看过了吧。」
「再让我看一次。」
德马坐在床上,用力举起双腿。
「那样我看不到,你到这边来。」
……德马有种亮一郎在引诱自己的感觉,却又觉得对方或许只是单纯想看看脚底。他走近亮一郎的床,不让对方期待过多。
「上来这边。」
他照对方的话上了床,有礼地跪坐,亮一郎顿时抖动肩膀笑了起来。
「我说你呀,这样子我看不到你的脚底吧?」
德马尴尬地俯卧说「那么我就失礼了」然后伸开双腿,亮一郎抓住德马的右脚踝,往上高高抬起。
「哇啊!」
德马轻呼了一声,在睡床上翻了个身,仰躺着。对方抚摸他的脚底,他觉得痒,左右摇晃身体。
「亮一郎少爷,不要,请不要戏弄我。」
一想到说不定会伤到对方,他就无法把对方踢开,最后右脚总算脱离恶作剧的手。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高大的身体就整个覆上仰躺的德马。
即使再喜欢这个男人,被对方紧紧盯着还是很不好意思。德马收起下巴,低垂眼眸,额头被亲吻。嘴唇往脸颊、鼻尖移动,最后夺去他的唇。
他们舌头交缠,亲吻许久。男人抚摸德马的头发,摩挲他的脸颊,德马偷偷地问对方:「要做吗?」
「不行吗?」
「不是……只是我可以把灯火熄掉吗?」
亮一郎瞄了一眼油灯,低喃:「不熄掉也可以吧。」「但是……」话还没说完,德马就「哈啾」打了个喷嚏。
「冷吗?」
「不,没那么冷。」
亮一郎缓缓抚着德马穿着襦袢的肩膀。
「你穿得这么薄,都不觉得冷吗?」
「我已经习惯了。」
亮一郎牵着德马的手让他直起上半身,把自己的睡袍披在他穿着襦袢的肩膀上。
「这样亮一郎少爷不就冷了?」
「没关系。」
连睡袍前襟都整理好后,亮一郎执起德马之前放在凌乱被窝上的手。
「你的手好温暖。」
亮一郎抚摸摩挲德马的右手之后,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掌。
「我这是要打傲慢的桑叶。」
德马噗哧一笑:
「虽然桑叶经由我的手出入,却不会待在我的掌心里啊。」
亮一郎抓着德马的手没放,直接牵向自己穿着睡衣的两腿之间,显示男性存在的物事在两腿之间微微硬了起来。
「可以用你的手帮我做吗?」
听到带着热度的声音请求,德马回答「是」,掏出亮一郎的雄蕊,用手指握住,温柔而缓慢地在手中孕育它。因手淫而变大的那物事,看着就觉得惹人怜爱得不得了。亮一郎脸颊泛红,仿佛显示已有快感,表情也充满诱惑。
「亮一郎少爷。」
「什么?」
「如果您不讨厌,呃……」
德马欲言又止,亮一郎抚摸他的脸颊说「说清楚」。
「能让我含着这个吗?」
亮一郎像是吓到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
「若您讨厌就算了,我说了奇怪的话,很抱歉。」
「不,我完全不介意。」
看亮一郎吓到的样子,德马本来考虑打消念头,但他想:如果对方讨厌,应该会半途阻止他吧,所以便把脸凑近亮一郎的下腹。虽然亮一郎曾经疼爱过自己的那里,自己主动去疼爱对方的东西却还是第一次。
他毫不犹豫地亲吻上去,一舔拭前端,亮一郎的腰就微微摇了摇。德马舔拭周围,拨弄中段部分,将它导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