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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甜蜜生活(be+大叔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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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文瞥了一眼,点头:“随你。”

他的手指划过布纹质感的封面,没敢问这片子是否有趣,静静把碟塞进机器里,坐到唐棣文身边,等电影开播。

黑白老电影,开头不到五分钟岳江远心想这应该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往唐棣文身边瞄了一眼,他倒是看得很专注,于是没有说话,也尽力打起精神看。

终于熬到封面上那个美人出场,大笑着爬上幽暗的塔楼,岳江远这时始领会到一点光怪陆离的乐趣出来。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问:“这是哪一年的片子?”

“六零。”唐棣文看得入神,隔了三秒才答他。

他有心取笑:“看得这么入迷吗,我不知道你喜欢这一型的。”

唐棣文又是晚了半拍才搭腔:“你不好好看,我说了也是白说。”

岳江远又问:“这又是在哪里拍的?”

这句话引来唐棣文的白眼,但是语气里稍微有点笑意:“看不出来吗,罗马。”

岳江远白一眼回去:“我又没有去过,何况就目前来看,我可认不出这是罗马。”

“很快就认得了。”

但是当那座着名的喷泉出来时,岳江远已经完全没心思了,他心里想起另一件事情,于是慢慢开口:“我最近接手的那部片子,要在佛罗伦萨取外景。”

“那好,有机会就去罗马一趟吧。”

“我又不是导演,时间哪里由我。”

“佛罗伦萨也很好。”

“我知道你去过,但也不要说的这么熟门熟路吧。”岳江远耷下肩,好似有点沮丧。

唐棣文不由得笑了,这才从电影里多抽出几分心思来:“去了就会喜欢,那里的美术馆你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我第一次去佛罗伦萨,大概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岳江远听到这里有了兴趣,但是唐棣文却没有再说下去,在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下,只见他才泛起的笑意又一寸寸褪去,一直褪到眼底最深处。

明知道不该再问,岳江远瞥了一眼影片中热闹浮华的景致,心想这样的气氛下或许问什么都不会太糟,于是,他淡淡开口:“然后呢,你们第一次去,总不可能只待在美术馆里。”

然而唐棣文缓缓转过头来,一丝笑容不见,语气也平淡到极点:“待到人家赶,出来后坐在亚诺河边大长廊下面,看着太阳落山,几个人喝掉一箱啤酒,然后第二天一早,爬起来排队,再进去看过。”

岳江远听完,半晌没有言语,唐棣文就又一次牵起嘴角,彷佛在笑,继续专注地看他的片子。可是忽然他颈子一凉,侧过目光一看,是岳江远的手。

“衬衣领子塞在毛衣里了,我看着别扭。”

他替他翻好衣领,微笑着再次瞄了一眼屏幕,这下他彻底跟不上了。这时唐棣文的手指缠到岳江远半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头发不吹干会得偏头痛。”

“熬夜酗酒也会,反正不会再糟到哪里去了。”岳江远倒不在乎,“我跟不上了,还是算了吧,你接着看,我去读剧本好了。”

他站起来,唐棣文并不曾挽留。岳江远瞥见他先前搁在茶几上的影碟封套,说:“不过《甜蜜生活》这个片名看起来还是挺切题的。”

“哦?”

但唐棣文也只是浮起岳江远不能明了的笑容,应了一句,仅此而已。

离开之前他折回去俯身亲吻沙发上的唐棣文,手揪上毛衣,厚毛线让岳江远觉得很温暖,接着唐棣文的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们的亲吻慢慢有了温度,晚上早些时候的好气氛似乎回来了一些,两个人分开之后岳江远又说:“你改天再多和我说一点佛罗伦萨吧,或者干脆你故地重游?”

唐棣文眼波一闪,拉近岳江远,却在后者以为又要开始另一个吻的时候,唐棣文空闲的那只手揉散他的头发:“把头发弄干,早点睡吧。这种无聊的老片子,只适合乏味的老人。”

岳江远忍笑:“那你就好好享受。”

他在走出门之前,最后一次想到:那应当是应题的好片子,只是他没耐心看完罢了。

————————请大家相信,我没有任何引诱大家看费里尼大爷的《甜蜜生活》的意思……我是个温柔敦厚的好人……另:这是甜蜜番外……甜蜜生活番外第二天惠斯特醒来时身边一片冰凉,从帐篷入口处的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带不来太大暖意,却刺眼得很,扎得人睡意顿消。

惠斯特有点无奈地遮住双眼,阳光还是无孔不入。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涌上来,却好像空白居多,某些细节过于真切,一闪而过后,反而愈发不真切了。

这时他裸露在睡袋外的双臂渐渐被早晨的太阳照暖,惠斯特深深吸了口气,坐起来,扯过被丢在一旁的上衣披上,还在系扣子的时候,岳江远走进来,他见惠斯特醒来脚步也没慢下,用的是寻常口气:“你如果不怕凉可以去冲个澡,水不算特别冷。”

“我以为你会先说早上好。”惠斯特抬起眼看他。

岳江远愣了一下,停下来,头发还湿着,湿漉漉贴在脸上,皮肤的颜色较之昨晚所见似乎更白一些。他换了一身衣服,牛仔裤,衬衣外面裹着灰色的羽绒服,显得很年轻。

因为自己的这个错觉,惠斯特真的笑了出来。岳江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目光还是多少带着漠然,但是他点头,勾一下嘴角:“早上好。”

“早上好。”

他们简单地道完早安,一时没有别的话可说,就静静地等了一刻,然后发觉对方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于是岳江远耸了耸肩,走到帐篷的角落里收拾东西。惠斯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要下山?”

“对,吃完早饭就走。你如果今天也要下山我倒是可以带路。”岳江远头也不回地回答。

惠斯特盯着他的背,眼睛还是没办法适应雪山里的阳光,很快眼花起来;他重重搓了搓脸,越发觉得前一晚,说不定只是一场春梦罢了。

简单梳洗完毕,惠斯特到大帐篷去找岳江远。经过昨天晚上一场大闹,帐篷里的人较之昨晚少得多,一边吃着面前的罐头食品,一边轻声和身边的人寒暄两句,显得宽敞的帐篷非常安静。

岳江远并不在,招呼他的是领他上山的导游,他笑着扬起手,生怕惠斯特看不见似的:“在这里。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岳借到别人的备用睡袋了吧?”

闻言惠斯特一愣,在想该怎么回话的时候脸已经开始热了,但他又镇定下来,支吾着含混过去,而那个导游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着惠斯特稍带僵硬的点了点头,只以为是前一夜宿醉未消,又是一笑,热情地开了几个罐头,招呼着惠斯特一起吃早饭。

惠斯特吃了几口,就问:“岳江远人呢?”

“过来了一阵又走了,说是去还东西。他刚刚告诉我今天下山,你知道吧。”

“嗯。”

“你呢?”

“我也准备今天下去。本来也只是……”惠斯特莫名有些心烦意燥,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闷不做声地吃自己的早饭。但是一直到吃完早饭,都没有看到岳江远的人。

那个导游似乎也有点奇怪,他招呼惠斯特坐一会儿,自己则要去找岳江远;而惠斯特打算的却是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顺便去看看岳江远在不在。就在两个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岳江远进来了。

他的脸色始终有点发白,就显得眼睛愈是黑。惠斯特看了他一眼,就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再不看。看到惠斯特和导游后,岳江远指着自己背上的大行囊,说:“我都收拾好了,你们几时可以动身?”

“我是随时可以走,反正明后两天又要上来。”

“我去拿一下东西也可以走了。”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一起下山,最先是骑本地的矮种马和骡子,到了海拔低一点的地方才换乘留在中转站的吉普。一路上热心而健谈的导游上车后一直在和惠斯特说话,问他下山后的打算,有没有预定好酒店,是否还需要什么帮忙等等;惠斯特其实早就在城里订好酒店,上山之前都已经住了好几天,但是在导游的盛情之下,不得不不停寒暄。他在交谈的间隙偶尔扫一眼身边的岳江远——他挂着耳塞,头撇向窗口的方向,全程下来,始终不发一言。

回到城中心后惠斯特谢绝了导游要把他直接送回酒店的提议,就在附近下了车,准备去超市买点必需品。临到分别,岳江远微微一笑,朝惠斯特伸出手,终于开口:“保重。后会有期。”

他的手冰凉,和昨夜的温暖相差如此之大,以至于惠斯特迟疑了很久,才松开手。道别之后惠斯特并不急着离开,而是问:“你住哪间酒店,这几天要是有空出来再见一面吧,一起吃顿饭。”

岳江远只是笑:“我还没拿定主意,而且我可能很快要再去印度,到时候再联系吧。”

这几句说的是汉语,导游听不懂,但一直看着他们,使得惠斯特更加的不自在。但他很明白岳江远的言下之意,就再次握了握岳江远的手:“那就再会吧。”

回到预定好的酒店后惠斯特冲了个澡,觉得有点头痛,他心想也许是高原反应,也许是昨天夜里着凉,他的旅途才刚刚起来,为以防万一,就吃了几片药准备补觉。他住的的旅馆是原先是殖民者的别墅,其中有一间可能是前主人的卧室,通往一个特外宽敞的阳台,而无论是从窗子还是阳台,都正对雪山,有着最开阔的视野。

因为旅馆的主人是本地人,房间里也按照本地惯例点了熏香,只是为了照顾初来乍到的游客,没那么浓重而已。这种带着淡淡辛辣和苦味的香气偶尔会让惠斯特想起他在印度的日子,也是这样带一点辛辣的气息,彷佛可以赶走印度中部夏季那骇人的湿热。

惠斯特入睡之前又看了眼好似近在眼前的雪山,迷糊中闪过一个念头:昨天爬上去的,是这连绵山脉的哪一座。

但还没来得及得出答案,之前服下去的感冒药已经先一步让他睡着了。

他睡得很好,如果不是走廊里旅馆主人的声音,惠斯特睡得可能还要更长一些。窗口那些被雪山折射的白光让惠斯特挣扎了许久都没睁开眼睛,就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店主一边解释一边拿钥匙打开一扇扇门又关上的声音。

最后声音停在自己房门外,店主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实在不能算太好,惠斯特听着听着,还真的渐渐清醒了——“这间真的有人住,还不凑巧是今天才重新住进来的。先生,你上山去这么多天,又没提早打个电话,我实在无能为力。其实旁边这几间看到的风景和那间一样,就是少了个阳台。”

那个运气不好的房客沉默了片刻,才不太情愿地应了个好。接下来脚步声走远,而惠斯特又一次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发觉事态不妙,打了个电话请服务员送来温度计,还真的有点发烧。惠斯特看了眼窗外那明媚的好天气,不愿意因为这一点低烧就给耽误了,于是又吃了点药,还是出门去了。

他逛书店,泡咖啡馆,去邮局寄明信片和礼物,并且神奇地保持着不错的胃口找了家很好的餐厅吃了一顿,足足消磨到天黑才回到旅馆。进屋之后发觉在他出门的时间里已经有人打扫了房间并换了新的熏香,惠斯特觉得很满意,换了睡衣就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新买的书。

偏偏有人不识风趣地来打搅。

听到钥匙插进门孔的声音,惠斯特起先并没有在意,只道是认错了房间号,等到发觉不对对方自然会离开。但门外的那个人试了半分钟,还是没发觉异样,又锲而不舍地尝试了另外半分钟,始终未果后,重重地拍了下房门,就是不肯走。

惠斯特没办法,大步走去开门:“抱歉,你走错……”

房间里的灯光打到走廊上,映亮岳江远泛红的脸,惠斯特接下来的话停了好几秒才说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江远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地看着惠斯特:“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他猛地顿住,像是在瞬间陡然清醒过来;狠狠摇了摇头,彷佛如此就能摔去酒精照成的迟钝,然后岳江远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你住了这个房间,真是想不到。”

饶是惠斯特感冒得口鼻退化,都闻得出岳江远明显喝得过了分。两个人都僵着,莫名其妙静了良久,惠斯特才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你喝多了,进来坐,我房间有好红茶。”

岳江远喝醉了,眼睛反而亮晶晶的,这种情形惠斯特不是第一次见识,就领他坐好,倒了杯茶,一直送到他手里。

勉强喝了半杯,岳江远就露出一副半是不耐半是茫然的神情,靠在椅子上问:“怎么会是你住在这里。”

“这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旅馆。今天上午我听到店主带人挑房间,是不是你。”

岳江远默认;惠斯特见状也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那真是巧。”

“是巧。”岳江远面无表情地接话,手指不得空闲地在椅子的扶手上划来划去。惠斯特情不自禁地顺着修长的手指看到他的深蓝色衬衣,再到低垂的眼睑和其中无处掩盖的酒精的瘴气,他低着头,于是在脖子处留下一抹阴影……而岳江远对此一无觉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谢谢你的茶,我回去了。”

惠斯特跟着站起来,开了门,目送岳江远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他们平静地互道晚安,却没有人真的关门或是离开。

忽然,岳江远微笑地靠近一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瘴气浮上来,他淡淡提议:“我一直喜欢这间房间,我们来分吧。”

相较于语气平淡的提议,岳江远的动作显然要激烈得多。也不等惠斯特反应过来他的弦外之音,岳江远就先一步勾住后者的脖子,用力亲吻下去。他的另一只手攀在惠斯特的肩上,却在下一刻反被抓住,就着个环抱的姿势被反剪在背后。

事情进展得太快,他们亲吻不休,从走廊退回房间,一切顺理成章地升温着。惠斯特的手滑进岳江远的衬衣,顺着脊柱抚摸上去,岳江远的身体和昨夜记忆中一样温暖,甚至更甚。但也就是在这时,他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和眼下气氛并不搭调的抽凉气声,紧紧贴着的身体也僵了一瞬,却很快被莫名有些凶狠的吻试图遮掩过去。

职业敏感让惠斯特停了下来。没有理会岳江远此时的目光,他绕到岳江远身后,按住他的肩膀,问:“你的背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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