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深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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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不会真的答应他的要求吧?比赛迫近,就在明天了,他现在反悔,你布置好的赛程怎麽办?又怎麽跟已经下注的人交代?!”不复往日优雅,纪凌明显有些心烦意乱。
“你不是向来很喜欢阿灏的吗?怎麽了乖女儿,两人闹别扭了?!”
“……这是两码事!他这样也太不给您面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这次风烜堂的老大都准备来观战,还和您对押了一百万,钱是小事,可您怎麽跟人家交代?!
“阿灏是块璞玉,好好雕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有实力的人难免傲气,他还是小孩子嘛,有点任性也是正常的,不足为怪!”
“您真的这麽想?可我总觉得,他这次不是任性这麽简单,我有不好的预感,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哈哈,真不愧是我女儿!真替老爸著想!”笑声迸发,浑厚洪亮,“放心吧,老爸自有分寸,一切都在掌控当中,乖女儿,你就不要替你爹操心了!”
“……好吧,”纪凌也不再坚持,“也许是我多虑了!阿灏他……”算了,他怎样都跟自己没关系了,本来以为年纪不会成为问题,相似的环境更是最好的维系,她知道他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俊酷的外表,精壮的身体,可以将任何人纳入羽翼保护的实力,就连他桀骜暴戾的坏脾气在很多女人眼里都是他性感的一部分,她不介意等,等他厌倦巧啭飞燕、啼转流莺,她相信凭自己的耐心,最终自有她希冀的结局,可是……
可是那天对自己的恶言相向,摆明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就像童话里的美人鱼,伴随黎明而来化作泡沫,瞬间消逝。
“小姐的话,有几分道理。”纪凌前脚刚离开,就有贴身人忍不住开口。
“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可怕!”笑意散去,眯成缝的肉眼透出精光,“不错,他这次一走,的确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您真的就这样放他走?”
“之前说背部受伤,不能打拳,我给他时间养伤,结果却养到自个儿老师的床上去了,逍遥自在得很!这次他一说回来就立马跟著张罗,现在却跟我说退出,哼,到底是年轻人啊,不懂事,欠管教!也怪我平日太骄纵放任他了,不过道上的事,道上规矩解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我明白了,我去安排!”
“我听说坤帮那些混混不是一直和他过不去?借他人之手,行个方便,大家各取所需!”
“可是那些人和他过招几次,没捞著一次便宜!”
“那我们就提供点好东西!”冷笑一声,寒意陡增,“任他拳头再快再硬,也是血肉之躯!”
“明白了!”
“秦灏啊秦灏,别怪纪叔我心狠,实在是你太不上路!你从小欠管教,今天就由我纪叔来补上这道口!”悠悠叹息,三分不舍,七分杀气。他挥了挥手,下属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情动深处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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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文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具体原因也说不上来,申健的情况在他不离半步地陪伴整整两个星期之後,总算稳定,且在一步步好转中,他想不出还能有何事让自己如此挂心。但在他结束看护返校的第一天,就听到了一个大新闻,秦灏休学了。
“手续是在你请假期间办的,具体什麽时候回校,还会不会回校,就不清楚了。”谭立波像讲八卦一样对他说,“那家夥帮篮球队赢了比赛,刚对他有些好感就休学了,唉,算了,这下千原也总算清净,平常那些四处打转的小混混也消失干净了……”
谭立波指的应该是坤帮的人,可是秦灏休学,他们活动应该更肆无忌惮才对,肖柏文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可是就像他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一样,他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本想再去问问裴沐心,可是他却先找上自己,问最近有没有和秦灏联系过,言谈间不掩担忧,肖柏文知道这次裴沐心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不知情。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这麽长时间不理自己就罢了,他准备就这样彻底消失,从此不再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不!虽然那个家夥脾气火爆又恶劣,可绝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轻易允诺!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言犹在耳,他不相信他就这样离开自己!
他不会……
肖柏文打电话给乔琪,许久之後电话才通,被扰清梦的浓重睡音,肖柏文问她秦灏休学的原因,她这才清醒。
“阿灏休学了?为什麽?什麽时候的事?我一直都在加拿大……”
她显然不比自己知道的多,肖柏文犹豫再三,虽然非常不情愿,还是拨通了他最後的希望,可是话筒里却传来秦光佑的号码已停用的声音。
如果一定要找秦光佑并不难,他的公司地址在网上就能搜索到,之前也去过秦宅,可是,肖柏文明白,秦光佑是在有意躲避。
这一瞬间,肖柏文才猛然意识到,他或许永远都不会见到秦灏了,并非绝对,却极有可能!心里忽然一阵绞痛,仿佛心口被生生挖去一大块,伤处汩汩流血不止。
他弄丢了一样东西,最最重要的东西!太大意了……肖柏文忽然感觉呼吸不畅,跌坐在椅子里,失魂落魄地搁下电话。
“嘶──老师,你轻点啊!”程小呈龇牙咧嘴。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打得不是很痛快?!”话虽这样说,肖柏文还是放轻了动作。
“你就别念我了,我也不想的嘛!是海青的人太过分啊──啊,完蛋了,田头来了……”
田教练胳膊上吊著绷带,眼角也贴著纱布,明显刚从医院赶过来,怒气冲冲地进来,刚好叶涛就在他眼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这帮兔崽子,到手的冠军奖牌就这麽飞走了,你们都是吃火药长这麽大个的?一点就炸!你还敢瞪!叶涛,你这个队长是怎麽当的,不帮忙劝架反而火上浇油,你的拳头很硬是吧,有本事把冠军给打回来啊……”
“这事不能怪我们吧,是海青先挑头啊……”
“你还还嘴!”田教练气得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订书机就要扔过去。
“欸,我说那位,不要破坏警局公物,否则告你损害国家财产啊!”小胡子点著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田教练,”肖柏文过去按下他的手,“我看过比赛录像,这事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是气不过!一帮青春期的孩子,看到自己的教练被人打,难道还能一边袖手旁观吗?!”
“这事轮不到他们替我出气吧?!海青输了比赛找我发泄,本来是海青理亏在先,他们这一搅和,别说对错难分要各打五十大板,搞不好到手的冠绝奖杯都要收回去!现场又不是没安保人员,他们就不能忍一下下吗?!”
“他们要是这点血性都没有,你还能指望他们场上和对手拼杀?!”
有人“嗯嗯”地小声附和,有人偷偷点头,田教练扫了一眼几乎全部挂彩的队员,大大地叹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件事高中篮协委员会会调查清楚的,眼下先让这帮孩子早点回家,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过夜吧!”能惊动到出动警力才平息的群架,可见当时情势的紧张和混乱,除了田教练,直接送往医院的还有两名海青的队员,据说是肋骨骨折……
“肖老师,在千原也四五个月了吧,怎样,是不是挺充实?!”小胡子凑过来,一脸诡笑,“秦灏走了,不省心的事还是不少是吧?!”
肖柏文顿了一下才转过头来,“秦灏”,他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一个月?两个月?抑或更久?
“……我很好,他们其实没看上去那麽调皮!”
“是啊,其他老师我不好说,我看这帮孩子倒都挺喜欢你的,每次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小胡子呵呵直笑,“秦灏受伤之後,我以为我这里会清静点呢,没想还这麽热闹,打个篮球也能闹出这麽大事来……”
“你刚才说什麽?”肖柏文忽地抽紧手里绷带,被包扎的学生立马抽气叫“老师”,肖柏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连忙说声对不起,调整起姿势。
“你说……秦灏受伤?!”
“我有说吗?!”小胡子忽然打起哈哈。
肖柏文盯著他,眼里迸射的笃定和倔强可以让人发慌。
小胡子也见识过这老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仰天叹气,撇撇嘴,招他过去他自己的办公室。
“这事情是上面命令压下来的,怪我嘴巴大,不过我也知道肖老师你靠得住啦,咱也算熟人了,你不会透露出去的是不是?”
“请放心,我有分寸,告诉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坤帮和秦灏素来有恩怨,你该也知道的吧?”
肖柏文点头。
“坤帮的混混在秦灏手下吃过不少亏,积怨已深,但是我怎麽也没想到他们恨秦灏很到那份上,那绝对是想置人於死地了!”小胡子顿了顿,“过程就不多说了,总之,坤帮的人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枪,秦灏中了三弹!”
“秦灏他……”胸口一窒,肖柏文已经紧张到快忘记呼吸,他忽然有点不敢问下去。
“他不是休学吗?应该没死吧?!否则就是退学了是不?!不过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了,自那之後,坤帮也突然消失了,一夜之间被荡平,开始我以为是帮派内斗,或者仇家找上门,後来上面发话不准调查下去,涉及枪支就没小事,我就琢磨著,谁能有这麽大本事,能直接搞定警局高层呢?!”
肖柏文隐隐猜到是谁。
“嘿,你说,秦光佑有没有可能?!别看他平日对儿子冷面无情,真的出了事,还真是一点不手软啊!坤帮那帮混混算是惹到恶鬼……”
肖柏文已无心听下去,出来对田教练交代几声,说完就出了警局。
怪不得之後给乔琪电话,话筒里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什麽不直接去找秦光佑?自己在坚持什麽呢?还在乎那点可笑的自尊和身段吗?!这两个月来难道还没看清楚?
自己是那麽地……想他啊!
想见他,哪怕一面也好,确认他的平安,然後……
不,只要他平安,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秦灏,你不准有事,不准……
情动深处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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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琪一脸怒容地冲进秦光佑的办公室,秘书都认得她,没敢招惹,看著她人进去然後“碰”地一声关上门。
“秦光佑,你什麽意思?我连探望阿灏的权利都没有了?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在医院竟然安排了那麽多人!怎麽,连我都不准进吗?!”
秦光佑丢下笔,从文件中抬头,“他们拦的不是你!”
“没错,你不让他见阿灏,只好来找我!我带他过去了,不行吗?!”
“他还真是不死心!我记得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秦光佑提醒,“我以为我们是站一边的!”
“是的,我当然记得!”乔琪烦乱地梳梳头发,“可是事到如今,你还坚持原来想法吗?!阿灏这个样子已经一个半月了,伤口恢复,体征稳定,脑波正常,可就是不醒来,你请的瑞士专家团队对此全都束手无策,也没法解释这种现象,你不觉得该让他进去试试?!也许他就是解开诡异症状的关键……”
“够了!”秦光佑推开皮椅起身,“他一进去那家夥就能苏醒吗?!脑部中弹,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
“可阿灏这样子,和死了又有什麽分别?!”乔琪痛苦道。
“医生不是在想办法?”秦光佑蹙眉,“这种创伤,恢复总是需要时间!”
“你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乔琪咬牙,“让他去试试吧,这都是注定好了,你阻拦不了!阿灏对他是不是玩玩你该知道,他虽然胡作非为,可从不会轻易给承诺,那天他在姐姐墓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所以才要趁机断了他的念想!”在那天他拿著照片跨进他办公室,几乎砸烂了所有玻璃家具、陶瓷摆设和任何他能拿得起来的东西,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他这次受伤也许是个契机……秦光佑转身看巨大的落地窗,“你该知道,那不正常!”
“秦光佑!”乔琪一拍桌子,双手撑桌面,“你害死我姐还不够,现在连她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吗?!”
笔直挺立的高大身影明显僵住了,回转肩部,看向乔琪的目光冷得没有温度。
“算我求你!”乔琪闭上眼睛,“就让他去看看阿灏,就一眼……”
秦光佑转首又看著落地窗,双手负立,没有说话。
温度恰到好处,暖暖的阳光洒满白色的房间,微风拂进,撩起白色窗帘,布幔下静静躺著的人,营养液通过输液管灌输体内,这一个多月来,这是他生命的全部维系。
从来没见过如此安静平和的他,即便是站著不动,也像是蛰伏的豹,随时攻击准备。
因为精力过剩的人总是比他晚睡,先他醒来,这样的睡脸都是第一次看到。
肖柏文伸出手,轻轻抚摸著熟悉的眉、眼,慢慢往下,高挺的鼻、厚薄适中的唇、刚毅的下巴,明显瘦了一圈的脸……
“我终於找到你了……”沈寂的空间被低喃声打破,肖柏文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依然没有收回抚摸的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打架,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我知道你身手好,不怕正面交手,可是能躲开伤人暗箭吗?看你现在这样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少罗嗦’对不对,你总是嫌我唠叨,像个没完没了的老头子,没办法啊,大概是职业病吧,就是忍不住说教!”
“其实我也不想说……算了,只要你醒来,我什麽都不说了,我都听你的!怎样都好,你说什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醒过来,秦灏……”
肖柏文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嘴巴里忽然感到一丝咸味,伸手摸向脸颊,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湿满面。
白天还安静整洁的病房,现在已是乱作一团,玻璃窗已碎,医疗器械摔得满地,护士制止不了他,已经喊上了三名男医师,可是几个人忙得满头大汗,依然不能将这个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