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有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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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便是明朗的夜空,一扭头,就是最心爱的人。
追命看着孟星魂,孟星魂也看着追命。
追命满脸毫不掩饰的笑意,笑得十足傻气,哪里还有半分江湖豪侠的洒脱气质。他开心起来一贯如此,既然心里高兴,为什么不能放纵的大笑?何况此情此景此人又是如此难得!
孟星魂也在笑,笑得却很克制,即不傻也不呆,他甚至还有余裕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即使此刻没有危险,不代表下一刻没有,尤其他所从事的拿命换钱的行当,难免做事更加谨慎,而一个人如果谨慎的活了三十余年,当然没有办法轻易改变自己的习惯。
追命的手轻轻握住了孟星魂的手。
追命的手干燥而温暖,轻柔却有力。
追命笑道,“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担心任何事。”
孟星魂皱眉道,“我武功虽不及你,却还侥幸在你之前未遇敌手,自保更是绰绰有余。”
追命叹道,“知道你武功好,那你也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
孟星魂疑惑的看着追命,问道,“你想表现什么?”
追命一手撑住脑袋,侧身望着孟星魂,笑道,“比如现在,你心思就没有完全放在我身上。你看今晚夜色这么美好,在你身旁躺着的我,又是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难道你就不想做别的事?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辜负了如此景致?”
孟星魂被追命不要脸的自卖自夸哄得极高兴,眉间早已被这熨帖话语抚平,笑道,“你说了这么多话,我只听明白你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可惜我还是没有明白,你到底打算表现什么?”
追命把孟星魂的手拉到心口出,眼神明亮喜悦,说道,“你摸摸看,我不信你没有明白。”
孟星魂笑道,“你的心当然在跳,而且动如擂鼓。”
追命道,“不仅是心动如擂鼓,我下面上回被你冷落的小兄弟,现在也是动如擂鼓。”
孟星魂再也把持不住强作的镇定,脸色霎时通红,这红润中却还带着点娇羞,活脱脱是新婚小娘子的羞涩表情。
孟星魂道,“你说的什么浑话?这可是在外面。”
追命道,“天作锦被草当床,一对甜甜蜜蜜的爱侣在床上偶尔说点浑话,更是一种情趣。”
孟星魂简直羞得无地自容,将头偏向另一侧,不理追命。
追命却不放过孟星魂,他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一尝夙愿,否则如此期期艾艾的拖延下去,对自己实在是残酷的折磨。
追命道,“你摸了我的心,我也要来摸摸你的心。”
追命不待孟星魂做出反应,已经迅速的将手探进了孟星魂衣襟中。
隔着一层中衣,追命的大手触摸着孟星魂心口处,“噗通——噗通——”
孟星魂的心正在有力而规律的跳动。
追命撇撇嘴,不满意道,“你的心跳竟然没有乱。”
孟星魂终于扭回头来看他,脸上红晕未散,眼中是一片坦诚的清亮,笑道,“我的心跳为什么要乱?”
追命道,“因为我已经为我将要做的事情而呼吸急促,心跳得怦怦响。”
孟星魂道,“坏人在做坏事前,或许会感到紧张,所以才会心脏狂跳。”
追命摇头大笑道,“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坏人,做起坏事来已然成了习惯,他们一点也不紧张。会紧张的,只有偶尔做一点点小坏事的好人。”
孟星魂道,“既然是做了坏事,那么无论大小、无论多少,他岂非都已不再是一个好人?”
追命道,“坏人和好人的界线,何必分得如此清楚?难道你见过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
孟星魂道,“我没有见过彻头彻尾的好人,我却见过明明打算做坏事却还要把自己伪装成好人的不要脸的人。”
追命眼神发亮,覆在孟星魂心口的手力道深浅不一的摩挲着、按压着,另一只手则稍稍松了力道,不再把孟星魂的手猛压在自己胸前,而是改为柔柔握紧握紧了,将手指一根根把玩抚弄。
追命笑道,“你都已经在我不要脸的罪名前又加上了一条,我不把这恶性贯彻到底,岂非对不住你强加给我的大罪状?”
孟星魂惊道,“你真要在这幕天席地的屋顶做坏事?”
追命道,“我已经一刻也等不下去。”
孟星魂笑了,笑得很温柔很好看,轻轻说道,“我也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孟星魂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紧接着便飞起一脚,将追命踹下屋顶。
孟星魂的动作很快,却绝不会快过追命,追命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摔了下去。
追三爷竟会被人一脚踹飞,这话说出去,本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孟星魂却笑不出来。
孟星魂飞身跃下,站在厚实的草垛上,撇撇嘴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追命摊开手脚平躺在草垛上,嘻嘻笑道,“你想要踢我,我为什么要躲开?”
孟星魂摇头道,“若非这下面有个草垛,你恐怕已结结实实摔得屁股开花。”
追命道,“原来屁股开花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开心又舒服的事情?”
孟星魂道,“当然不是。”
看到追命正满眼柔光的望着自己,孟星魂心下一沉,突然明白了追命问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孟星魂道,“你一定要这样做?”
追命笑了笑,豪爽的撩开自己衣衫下摆,说道,“既然如此,我让你试试另一件开心又舒服的事情。”
孟星魂长叹一声,说道,“我竟然喜欢上一个酒色之徒。”
追命道,“酒色难道不是一种真性情?我嗜酒如命,而一旦喝了酒,我就很想看看美人。今日酒喝得太少,光是看看,恐怕解不了渴,非得做更亲密的事情才纾解得了我心头□□。”
追命伸出右手,将孟星魂一把拽住,往自己身上猛力一拉。
追命附到孟星魂耳边,柔情蜜意的说出一句话,“你不喜欢屁股开花,那我教你如何开开我的花。”
孟星魂惊得浑身一僵,半晌才道,“你……不必如此。我们的时间还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做的开心事也还有很多。”
追命道,“我只是想给你更多的快乐。快乐的日子,再多也不算多。”
清朗的夜空下,积雪映得天地亮堂。
两位绝世高手的对决,三百回合之间恐怕难分伯仲。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无所谓开始,自然无所谓结束。
任何一个英雄都不会轻易言败,也只有不轻易言败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六扇门众人当然都是英雄。
蔡京坐在自己的府中。府中一切未变,蔡京坐着的这把面朝大门的高高的太师椅也没有变。
茶已凉透,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等待着六扇门的人来。
时间尚不晚,阳光恰好照进厅堂。
仆人来报,“相爷,六扇门的人来了。”
蔡京捧起放在几案上的冷茶,说道,“叫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串脚步声渐近。
蔡京从茶盏中抬起头来,笑道,“四大名捕一起驾临寒舍,快快请坐。”
无情抱拳笑道,“相爷切莫客气,否则真是折煞我等。我等不过是例行公务,但奉旨办事,自然不敢怠慢,四处查看,难免多有打扰,还望相爷及亲眷海涵。”
蔡京左手捧着茶盏,右手抬起,手掌摊开,似不甚在意的道,“无情总捕,圣上的旨意,老夫自然明白。你们请自便,若是需要我府中人配合,只管开口。”
无情道,“在下正有一事相求。未免误闯女眷闺房,可否请相爷……”
蔡京点点头,“圣上旨意,命六扇门众捕快查验我府,女眷的房间自然也不能免。蔡忠——”
一名须发斑白的老管家从厅外走进来,躬身道,“相爷。”
蔡京道,“你去把夫人和小姐请到花园凉亭,不要打扰诸位大人行事。”
“是。”
无情道,“多谢相爷。”
如此一番客套完毕,总算可以开始搜查。众人虽知皇上这道旨意不过是为了平息悠悠众口,蔡京已回到相府三日有余,这无疑是放虎归山,现下再来查看,还能查到什么?
好歹聊胜于无,孟星魂承诺了与追命并肩作战,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错过。
孟星魂今日老老实实跟在追命身后,穿一身普普通通的捕快衣服,冒充一名小捕快。
四位名捕从厅堂出来,便率领各自的一路人马分头行动。
追命搜查的是书房。
孟星魂看着木架上琳琅满目的摆设——玉器、陶器、奇石,倒也觉出些文人雅士的趣味。只是这些雅物放在蔡京的书房里,难免不让孟星魂觉得是生生糟蹋了宝物。
尤其架上第三层一只青花瓷瓶,胎质细腻、色泽鲜亮,孟星魂欲伸手去拿下来细细观赏。
追命正钻进书桌下,敲敲打打寻找暗格,突然想到孟星魂正与自己在一起办案,心中一暖,从桌腹中探出头来,看看他,笑道,“你竟然对瓷器感兴趣?”
孟星魂道,“不知怎的,一眼就喜欢上这瓷瓶。”
“休要动它!”
突然一道略低沉的男声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孟星魂大喜,“鬼医!”
追命慢悠悠转过身,只见一戴着狰狞鬼怪面具、长发卷曲、脑后盘一根木质长簪的男子疾步走来。这名突然现身此处的男子虽形容怪异,一袭青涩长衫裹着的修长身形下却自带一番风华,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甚至令人有结交知心。
追命笑道,“原来是你。”
男子道,“正是我。”
孟星魂望向追命道,“你也认得鬼医?”
追命道,“我不认识鬼医,我却认识另一个人——一个熟人。”
孟星魂道,“这个熟人一定是你的老朋友?”
追命道,“我的老朋友很多,可惜他却不是。”
鬼医嗤道,“幸好不是。否则我现在要拿走这只瓷瓶,一定会让你感到为难。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为难自己的朋友。”
追命道,“这青花瓷瓶纵然世间罕有,你也未必会动心。”
鬼医道,“这瓷瓶纵然色泽莹润、做工精湛、世间罕有,也不过是一个瓶子。”
追命伸出右手掏掏耳朵,笑道,“若这只瓷瓶如此与众不同,我更不更让你拿走它了,否则蔡老头追究起来,告到皇上那里,我会被好几个人骂得耳朵起茧子。”
鬼医道,“我一定要拿走它。”
追命正色道,“有人保你,你也一直很安静,为何现在要来与六扇门作对?”
鬼医道,“我武功已失了大半,若非今日蔡京为了假意配合你们搜查,将府中护院、家丁尽数叫去了后院,我又怎能轻易进入书房?”
追命道,“如此说来,你已经等了很久,今日一定要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鬼医道,“这只瓷瓶,对我很重要。”
追命道,“你意已决?”
鬼医显然不是追命的敌手,却还是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孟星魂猛的拉住追命的手,对鬼医道,“你和追命不是朋友,我也不是喜欢广交朋友的人。”
鬼医点点头,没有说话。
孟星魂继续道,“我不喜欢广交朋友,我却不希望你受伤,毕竟你的易容术很好,医术也很不错。你为什么不能坦白告诉我们,你为何一定要拿走这只瓷瓶?”
鬼医沉吟道,“这只瓷瓶,曾是内子最钟爱的摆件。”
孟星魂握住追命手腕的手微微一震,他曾听高寄萍提及过鬼医的伤心事,他本与妻子琴瑟和谐,奈何世事无常,最终阴阳相隔。
追命叹了口气,说道,“你快走吧。”
鬼医怒道,“我已告知你缘由,你竟还是不愿让我带走它!”
孟星魂盯着鬼医,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追命摆摆手道,“我不能让你带走它,我却可以将它带出去给你。”
鬼医浑身蓄势待发的杀气顷刻化于无形,说道,“我早应该猜到,你们现在这番搜查,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戏自然要等到晚上。”
孟星魂问道,“晚上还要来?”
追命道,“皇上命我们今天搜查,可没说只能白天搜。这一道圣旨,可着实等得不容易,我们千万不能辜负了皇上的美意。”
孟星魂道,“原来要当一名好捕快,不仅要功夫好,口舌麻利,还要会揣测圣意。”
追命道,“唉——非也非也,圣意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
孟星魂送开追命的手,改而出其不意在追命脑门上一窍,“油嘴滑舌!”
追命毫不避讳的反手握紧了孟星魂敲在自己脑门上的那只手,捏在手心里反复搓揉,面上还一副严谨模样,对鬼医道,“今晚我来取了这只青花瓷瓶给你。事成之后,我要如何寻你?”
鬼医拱手道,“多谢。我自会来找你。”
追命也一拱手,笑道,“不必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追命这番话说得豪爽,只是他仍然紧握孟星魂的手,这一番本应豪爽的动作,竟有些浪荡登徒子模样。
孟星魂虽近来时常被追命动手动脚,还是不能习惯,他用力挣开追命不老实的手。
追命见好就收,适时松开孟星魂的手。
鬼医道,“追命、小孟,我且静候佳音了,告辞。”
追命挥挥手道,“好走不送。”
孟星魂道,“保重。”
但见鬼医身影渐远,追命右手搭在孟星魂肩头,笑道,“我们也快回去,我已经等不及要吃小蝶托人捎来的素饼了。”
孟星魂斜睨追命一眼,说道,“你是急不可耐的要喝叶翔和韩棠命人送来的孙府好酒吧?”
追命道,“素饼也好,好酒也罢,我最急不可耐的,还是——”
追命话未说完,孟星魂已经变了脸色。
追命搭在孟星魂肩头的手指正力道轻重交替且恰到好处的摩挲着自己的肩头,现在书房里唯余他二人,追命更是不老实的把手一路下滑,来到了孟星魂的腰部。
追命道,“我的确早已急不可耐,知我者,小孟也。”
孟星魂满面通红道,“回去再……唔……”
所有挣扎和推辞在风流追三爷眼中都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情趣,而迎合这种甜美的情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