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倾尽又逢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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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的漩涡,只有步步为营,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第八六章 深入迷局2 (1394字)
贺纾实在无心再谈下去,跟吕慧卿道了晚安,沐浴更衣后,便回房去睡了,明明疲惫至极,却心烦意乱无法成眠,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晃动着宁王和皇帝的面孔,一个是情之所归,一个是义之所系,自己将何去何从?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好像没多久,迷糊中听到吕慧卿在喊自己,贺纾惺忪地睁开眼,“繁衣,陛下来了!”
贺纾一惊,这一大早的会有什么事呢?
赶忙洗漱更衣,来到前殿,赵顼一身明黄站在晨曦之中,见到贺纾,也不让他施礼,牵过他的手,拉倒一旁坐下,看着他,皱眉说:“繁衣,昨夜睡得不好吗?怎么一脸倦容?”
“谢陛下关心,陛下一早移驾至此有何吩咐?怎不唤人叫微臣前去?”
赵顼面露忧色,“繁衣,九皇叔有令,今天早朝有重要廷议,要你出席。”
贺纾一惊,“九贤王知道我来了?”
赵顼道:“他怎么不知,有什么奇怪的?”
贺纾更觉不安:“我回京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
赵顼再次握住他的手,声音苦涩:“繁衣,说实话,我本不该让你回来,不该让你卷入此事。但是我确实很想见你,难以自控地想你……繁衣,请你原谅我。”
贺纾思忖着,低言道,“不,陛下,没关系的,这事我是躲不开的。对了,陛下,您知道九贤王有何廷议?”
“应该是表彰你代替朕到漠北督战抗敌的功绩吧。”
然而,贺纾很快就知道,赵顼只猜对了一半。
贺纾来到久别的朝堂,百官纷纷围上来道贺,贺纾笑着谦和地回应着。
不多时,吕慧卿过来拉他,“九贤王到了!”
贺纾急忙别过众人,来到九贤王面前跪拜,“臣恭请贤王千岁金安!”
九贤王亲手将他扶起来,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声音里充满了慈和关切,“哎呀,繁衣呐,终于盼到你回来了,身体还好吧?怎么好像又瘦了……”
贺纾彬彬有礼答道:“谢殿下关心,微臣无甚大碍。”
那边天子已经端坐帝坛上,朝会开始了。
赵顼照例问百官何事启奏。这时,九贤王站了出来,禀道:“前段时间西夏人进犯我边境,副相贺纾受命于危难之际,远赴漠北,督战抗敌,内稳军心,外扬国威,实居功至伟,臣提议朝廷加以封赏,以表其功绩!”
赵顼道:“朕正有此意,不知皇叔有何好建议?”
九贤王道:“如今朝中主相之位空悬已久,贺相任副宰之位时间虽然不长,但恪尽职守,上承天命,下抚黎民,四方赞誉,如今又逢伟功,理应扶正,请求主上授予其丞相之位!”
赵顼道,“理应如此,准奏!”
九贤王又道:“贺相高情致远,金相玉质,而且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请求陛下一并授予其皇帝少傅一职,成为君王良辅!”
赵顼一怔,楞了一下,随即又道:“朕准奏!”
九贤王依旧站在朝堂中央,赵顼问:“皇叔还有事要奏?”
九贤王笑道:“自从上次陛下遇袭以来,龙体一直欠和,并日日为繁重的政务所累,所臣等忧心不安,臣提议陛下到清泉宫疗养一段时间,以恢复身体方为上!”
赵顼一下无法揣度贤王的用意,没有作声。
群臣们此时纷纷站出来,“贤王殿下言之有理,臣附议!”“臣也附议!”
面对这种阵势,除了“准奏”二字,赵顼无法说出别的话来。
三日后,赵顼摆驾疗养胜地清泉宫,贺纾作为皇帝少傅也须跟随前往。
☆、第八七章 宁王回京1 (2146字)
水澄如碧,浩渺的烟波一直延伸到天际,这是遥远的东海一处不为人知的岛屿,虽然荒芜没有人烟,但此岛却美的不似凡境。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赵羽初见此岛时,正是雨后初霁,一道绚丽的霓虹自天际落下,似乎就要有一位仙君以虹为桥,步下凡间……他笑了,他可以确定,繁衣会喜欢这个地方。
繁衣,虽然你的危X仙岛已消失于深海,但我找到一处同样美丽的地方,我会把它打造成第二个危X仙岛,这将是你的故乡,也将是我们永远的归宿--只有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繁衣,请你耐心地等着我,等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羽返回陆上,找来几队泥水匠和土木匠,立即开赴海岛,开始修建院宅。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他心里惦记着繁衣,就叮嘱了监工一番,然后先行离去。
马不停蹄、昼夜赶路,当他回到农庄时,却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蓝真自责地跪倒地上,告诉他,贺相已经回京去了。
“他一个人走的?”赵羽僵直地站了半晌,目光幽冷。
“不,是玄海大师将他带走的。”蓝真低声道。
赵羽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怒道:“你就这样眼睁睁让他被人带走?!我临走前是如何吩咐你的?”
赵羽对蓝真一向礼遇有加,这是第一次这样严厉斥责,蓝真愧疚不已,“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罪!”说完重重将头磕到地上。
“为何不拦住他?”赵羽追问。
蓝真解释道:“我拦了,是贺相自己执意要走,我一个下人怎敢硬去阻拦,何况贺相当时说--”
“他说什么?”赵羽的声音降到冰点。
“贺相说,是王爷不辞而别在先,他又何必苦守痴侯。”
赵羽怒道:“胡闹!我不辞而别?还不是为了他!”
“王爷,”蓝真劝道,“请恕属下斗胆直言,王爷当日的确是不辞而别,您不知道,贺相不知道你去哪了,终日忧惧不安,而且,天天被禁锢在这里,以致心境抑郁,不思饮食,夜不安睡,都快崩溃了……”
赵羽颓然靠在墙上,半晌,道:“蓝真,去跟秋大夫说一声,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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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宫。
赵顼和贺纾坐在凉亭里对弈,赵顼落子如飞,步步紧逼,贺纾已经连败三局,明显心思不在棋盘上。
赵顼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将棋盘一敲,唤了声:“少傅。”
贺纾竟然没听见,赵顼提高声音,“少傅--贺少傅!”
贺纾一下惊觉,“陛下--臣失仪了,请陛下恕罪!”
赵顼摇摇头,拉着他站起来,笑道:“不要紧,我看是繁衣还不习惯少傅的身份。来,陪朕到外面走走。”
贺纾顺从地跟在君王身边款款而行。
清泉宫地处京师东南郊丘陵之间,由于山脉阻隔了冬寒和暑热,气候十分宜人;而且各式天然温泉遍布,历来是皇室人员最喜爱的疗养胜地。
君臣二人沿着泉边的花涧信步而行,流水依依,落英如雪,醇净清淡的花香飘散于空中,沁人心脾,贺纾暂时摆脱了抑郁的心境,展露笑颜,向君王道:“看来清泉宫很适合陛下,您来这里以后气色也好多了,刘御医也说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赵顼一时没有回应,他只看到了贺纾的笑,清霜般淡静的贺纾,极少会笑得如此明丽柔美,那一抹惊艳狠狠地撞了一下赵顼的心头,使他恍然失神,结果,他答非所问的说:“繁衣,你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繁衣却蹙眉,抬手轻轻按在腹部,“不是好像,确实是不一样了,很快我就不敢出来见人了。”
赵顼仔细端详着他,也许真是怀孕的缘故,贺纾身上清冷的气质被一种温柔可亲的神韵所取代,脸上更是漫上一层珍珠般柔润莹亮的光彩,更叫人爱惜不已。
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就留在清泉宫,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的,直到把孩子生下来,朕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贺纾幽幽一笑,却没有回答,目光飘忽地望向苍穹,隐隐有泪光一闪。
“该有四个月了吧?”赵顼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忙转移了话题。
“四个多月了……他常常踢我呢!”贺纾一想到孩子,又露出愉悦的笑。
“一定是个顽皮的小子!”赵顼道。
贺纾点点头,又忧叹道:“但愿东海神赐予他生存的机会……”
“什么意思?”赵顼不解地问。
“危X人凡以男子之身孕子者,是东海神的赐予,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平安降生的机会……如果,如果将来这个孩子得不到东海神的庇佑,如果他不能……”
贺纾说不下了,他感到自己跟孩子血脉相连,深深爱着这孩子,忽然想到将来孩子有什么不测,他就觉得万箭穿心,痛得窒息。
赵顼见他突然脸色煞白,捂住胸口弯下腰去,大吃一惊,忙过去扶着他,贺纾无力地瘫倒下去。
赵顼想起玄海刚好回归云岛去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刚想唤御医前来,贺纾却拉住他,低弱地道:“别,陛下,我没事的,不要让别人知道……”
赵顼只好作罢,然后喂他服用了冕宁丸,把贺纾搂在怀里,让他静静地休息。
贺纾并不想这样软弱的姿态躺在君王怀里,但那阵心疾的发作耗掉了他全部的精力,他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渐渐的,他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八八章 宁王回京2 (2156字)
四周空旷,阵阵寒风吹来,赵顼看看怀里昏睡的人儿,担心他感染风寒,于是抱起他往回走。
他心急如焚,刚走了一小段路,猛然听到一声断喝:“站住!把他放下来!”
赵顼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前面路上,赫然站着的竟然是宁王赵羽!他一下想不通赵羽是怎样进入清泉宫的,几百名侍卫怎么不见了踪影?
赵羽声音幽冷如冰,声音里却压抑不住奔涌的怒火,一柄长剑已经指到跟前,“我说,把他给我放下来,陛下!”
赵顼冷眼看着他,“六弟,冷静点,繁衣病了。”
赵羽的剑没有移开,“我知道他病了,我自然会照顾他,轮不着你来操心,我来就是要带他走。”
贺纾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朦胧中听到宁王的声音,一下子被惊醒,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赵羽一脸冷酷的怒容,剑拔弩张。他挣扎着下了地,却依旧摇摇晃晃的,虚弱说:“赵羽,你这是在干什么?”
赵羽收起剑,上前一步,一把将贺纾拉进怀里,“繁衣,跟我走!”
“不,放开我!”贺纾企图挣脱他的手,却被赵羽铁一般的臂膀箍得更紧。
赵顼大声喝道:“赵羽,繁衣不愿跟你走,你何必强人所难?”
赵羽一声冷哼,“可笑,贺纾是我的人,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赵顼寸步不让,“你把繁衣当成什么了?他是当朝丞相,还是朕的少傅,他不是你的男宠!”
贺纾羞愤得恨不得立即倒地死去,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赵羽也感到他浑身发软,立即把他抱了起来,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赵顼高喊:“朕就不信你还能走得出清泉宫!来人——!”
赵羽回头冷笑:“陛下,我既然有本事进来,自然有本事出去。你的宫卫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那几百名宫卫出现在四周,只不过,他们都被捆绑起来,后面押着他们的是宁王的京师禁卫军,人数过千。
赵顼心下一凉,冷冷道:“六弟果然是有备而来!”
赵羽神色冷硬,“我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陛下。我这次来是带走繁衣,我不想当着繁衣的面对你动手,不过你也清楚,我们之间还没完!”
说完,抱着人扬长而去。逾千名禁卫军也跟着有序撤退,保护赵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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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秋阳正在为贺纾紧急施救,一根根细针插进身体,贺纾依旧毫无反应,赵羽在一旁看得心痛,忍不住又问道:“秋兄,他到底怎么样了?”
秋阳手不停,头也不抬地答道:“王爷,这个问题你问了不下十遍,我的答案依旧是那一个:心疾发作,情况严重,不过暂无性命之忧。”
“可他还不曾醒来——”
“那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为什么?”赵羽不解。
秋阳终于布完针,擦擦额上的汗,走到赵羽身边坐下,慢慢地解释道:“他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不愿面对一些可怕的事情,或者说,他不想见到某些人。”
赵羽心被狠狠戳了一下,颤声道:“他不想见我,他恨我……”
秋阳从未看到他如此痛苦颓丧,同情道:“殿下,我早就劝过你,没想到你还是一意孤行。”
赵羽低喃:“我早就陷进去了,再也无法自拔。”
秋阳感叹,“看似无情帝皇家,你们赵姓皇子怎么尽是多情种?当年一个为了青珩,太子可以违逆先帝,以为舍弃嗣位、袖手天下就可以换得美人,谁料美人如罂粟,深红剧毒,一代天之骄子最后竟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秋阳一阵激动,竟说不下去了。
赵羽握住他的手,劝道:“秋兄,过去了的事就不要想了。”
秋阳回过神来,困窘道:“唉,怎么就扯远了。殿下,我只是关心你,秋阳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秋兄,我这次又做错了是吗?”
秋阳忍不住道:“你呀,你这当着皇帝的面,当着上千御林军和宫卫的面,把他抢回来,这样羞辱他的尊严,你想贺相那样高傲的心性,能不恨吗?”
赵羽颓然,“那就让他恨我吧,我情愿他恨我,就怕他自己想不开。”
秋阳摇头叹息:“你呀,既然后悔,怎么就不能好好待他!”
赵羽懊恼,争辩道:“我是想好好待他,可一看到他跟赵顼粘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攥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下桌子,“所以我要把他带回来!他是我的人,只能呆在我身边,我要让他永远呆在我身边……”
秋阳苦笑,“他凭什么留在你身边?难不成真当你的男宠?以繁衣的性格宁死也不愿这样做。王爷,你口口声声说爱他,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
赵羽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我永远也学不会该如何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