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倾尽又逢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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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出了同一句话:“我们之间只能话下一个,繁衣,你作出选择,要我,还是要他?”
贺纾痛苦惨叫:“不——!”
☆、第六九章 终得重逢 (2280字)
贺纾喊叫着从梦中醒来,一个人冲进人,急切地问,怎么了?
——是蓝真。
贺纾抓住他的手臂,费力地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有点窘困地松开了手,勉强掀了下嘴角,“没什么,噩梦而已。蓝大哥,你见到王爷了?他好吗?”
“王爷他很好,就是很担心你,很想念你。”
“啊……我不明白,现在夏军已退,他为何还不肯回来,还要继续隐瞒活着的事实?”
“因为他一露面就有危险,朝廷的铁鹰卫正四处搜寻他。”
“不!”贺纾打断他,“皇上不会这样做的!”
蓝真道:“贺相,是在下亲眼看到的铁鹰卫。”
贺纾想起刚才的梦,心里一颤。
蓝真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就没再说下去,从身上取出宁王的信,交给贺纾。
贺纾看完,思索了一会,对蓝真道:“蓝大哥,今夜子时,请王爷在城西门外五十里的玉黄冈等我。”
蓝真点头遵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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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幽蓝如海,月华皎洁如银,映照着茫茫戈壁,仿佛凝固的波浪。
两匹白马安静地站着,它们的身边,一名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背负双手,伫立于月光下。
不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浑身素白的身影,黑发飘飘,十分纤秀。白衣人走近玄衣男子,喊了声:“王爷——!”
玄衣男子闻言回头,似极喜,急行几步,将白衣纤秀之人拥入怀中。
突然,就在他们的四周,赫然出现一圈黑衣黑甲的武士,将两人围在其中。其中一名看似长官的武士指着玄衣男子高声命令:“铁鹰卫们,动手!”又道:“给我小心点,皇上有令,绝不得伤害贺相!”
铁鹰卫手持长剑,攻向玄衣男子。玄衣男子挥剑还击,那白衣人竟也拔剑加入战斗,两人身手极是厉害,铁鹰卫根本无法靠近。但是铁鹰卫人多势众,再打下去,两人定会落败。玄衣男子喊了声:“走!”一剑刺中一名铁鹰卫,翻身上马。
白衣人也已跳上另一匹白马,两人策马,向着一座高山,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路里。
铁鹰卫不见两人踪影,也撤回。
两人一直往山上去,到了半山腰一处平台才停下来,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一个清朗而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位辛苦了,没有受伤吧?”
两人忙转身,跪倒:“属下蓝真拜见王爷!”“卑将王瑾拜见王爷!”
赵羽笑道:“二位请起!本王这次要多谢二位了!”
两人站起来,这才看到宁王身边还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人——贺纾。两人忙施礼拜过贺相。贺纾摆手,说了声免礼。态度异常冷淡。
赵羽唇边勾笑,对贺纾说:“你自己刚才亲眼目睹、亲耳听闻的,这回该相信了吧?”
平素温文和婉的贺纾此刻显得冷若冰霜:“信什么?你刻意安排这一出戏,无非想让我相信皇上要杀你。是的,我信了,那又怎么样呢?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赵羽也气恼,声音已隐隐带怒,“我没想让你怎么样,只希望你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你身边全部是皇上的线眼,日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你身边有人泄密,铁鹰卫怎会知道你今夜要在此时此地跟我见面,甚至一早设好了埋伏?!”
贺纾沉着脸,一言不发,背转身,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羽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王瑾和蓝真说:“时候不早了,两位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到山脚下等我们。”
两人遵命而去。
等他们走远,赵羽趋前几步,放柔声音唤道:“繁衣,”
贺纾继续一动不动。
赵羽玩味一笑,伸手从身后环住贺纾纤细的腰,“繁衣——”
贺纾一下挣脱开来,“别动手动脚的,给人看见了不好。”
赵羽将他整个转过来,在他发上亲了一下,“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俩。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你不要这样冷淡。”
贺纾一把推开他,“你好意思说我冷淡?我们刚才见面,你什么都没干,就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忘了?”
赵羽蹙眉,“我没忘,我说,请你看出好戏。这又有什么不妥呢?”
贺纾的委屈一下爆发了,“有什么不妥?没有,你足智多谋,洞察人心,让我看到了当今圣上的真面目,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根本不是想见我一面,你不过是想让我知道我所效忠的主上为了皇位不惜同室操戈,你想让我知道我就是那种愚忠的傻瓜!”
“……”
贺纾得不到回答,追问道:“你是不是这意思?!”
赵羽终于明白他为何生气,无奈而笑,“繁衣,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目前的处境,你有很多选择,何必走上一条不归路。”
贺纾没好气地问:“那你说我该选择哪条路?”
赵羽一时没有回答,尽是望着他笑,贺纾偏过头,不去看他。那种熟悉的邪魅的笑,像一条羽毛,轻柔地拂过贺纾心间,扫走了那些怨恼、委屈,只剩下丝丝难耐的莫名其妙的情愫。
然后,赵羽俯身在他耳畔轻缓地说:“繁衣,我们刚才见面的时候,什么都没干,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想让我对你干些什么呢?”
贺纾登时满脸通红,“走开,我没想让你干什么。”
赵羽笑得像个狐狸,修长的手臂环住他的肩,看着那莹白的雪肌上漫起的绯红,心痒难耐,却忍着,继续逗他道:“真没有?那你刚才为什么发火呢?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对你如此这般……?”
贺纾红晕更深,月光下,绽放一朵惊艳的花。嘴上却气道:“什么如此这般,你把话说清楚——”
赵羽哧哧而笑,在他软润如珠的耳垂上轻咬,然后朝他耳中送进一句话:“那些什么——我通常不会说,只会做……”
☆、第七十章 意乱情迷 (1650字)
贺纾红晕更深,月光下,绽放一朵惊艳的花。嘴上却气道:“什么如此这般,你把话说清楚——”
赵羽哧哧而笑,在他软润如珠的耳垂上轻咬,然后朝他耳中送进一句话:“那些什么——我通常不会说,只会做……”
耳垂上的刺激变成一股电流掠过身体,变成一阵阵酥麻的颤栗,颈脖上尽是赵羽炙热的气息,贺纾心慌意乱,要推开他,却被圈得更深,整个人都陷在赵羽怀里。
“别这样,鸿渐,快放开我……”
“我不,繁衣,你不知道我想你吗?”
赵羽将贺纾的身子转过来,凝视着这张清雅秀美的面庞,那双使自己沉迷的秋水明眸此刻反射着月光的清辉,晶莹透彻,两排丝丝分明的密长的睫毛轻轻扇合,微蹙的纤眉含怨似嗔,赵羽不禁再一次深深为之倾倒。
不顾贺纾的抗拒,俯身吻住了那淡色的唇瓣,那花瓣一样细嫩柔滑的触感使赵羽心潮立即荡漾起巨浪,他舌尖轻缠,更深地吻了进去,品尝到一阵百合般的幽香。
体内的某种火焰已成燎原之势,欲罢不能。
恨不得把怀里这可爱的东西揉碎跟自己融为一体。
贺纾也是阵阵意乱情迷,赵羽的怀抱,他的亲吻,他的抚摸,自己渴求已久,渴望自己好好被他疼爱。
如果在爱的怀里融化,该是多么幸福……
不!不……贺纾忽然想到了孩子,会伤了孩子的…。。
他觉得热浪一下褪去,身子冷却下来,头脑也渐渐清醒了。
他按住了赵羽的手,躲过了他的唇。然后攀着他的肩头坐直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喃喃道:“鸿渐,对不起,我实在不能。”
一盆冷水照头淋下,赵羽压抑得声音都颤了,“为什么?你不愿意我疼爱你吗?”
“我——”贺纾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解释。该怎样告诉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雌伏于男人身下承欢已经够令人不齿了,以男子之身育子更是惊世骇俗,赵羽会怎样看待自己?
面对自己最爱之人,贺纾却怎么也无法把话说出口。
赵羽得不到任何解释,冷冷地说,“算了,我看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
“不!,鸿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贺纾急了,反诘道:“难道你见我就是为了宣泄你的欲望吗?!”
赵羽闻言一下愣住。
贺纾大睁着眼睛,泪已盈睫,脸色骤然苍白失色。
赵羽心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对不起,繁衣,是我不对。我只是很牵念你,不顾一切想见你,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一切是情不自禁。”
贺纾默默听着,没有回答。
赵羽以为他还在生气,又柔声道:“我以前也对你说过,我这人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贺纾眼角漫出了泪水。
赵羽已经了解贺纾柔顺的外表下高傲的心性,自从那次起,他害怕失去贺纾,不敢再强迫贺纾做任何事,宁愿放下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好珍惜着。
此刻,看着贺纾的泪,急了,懊恼道:“到底怎么了?我什么都不干了,我已经道歉了,还不行?”
贺纾忍不住噗哧笑了,却是潸然泪下,一下子扑到赵羽怀里,抽泣起来。
赵羽轻抚他的背,愈发感到手下身躯单薄瘦弱,心中更是愧疚,自言自语道:“是我太过分了,明知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放心,先把身子养好……”
贺纾不敢抬头望他,脸上又染上了红晕,“鸿渐,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没有怪你。”贺纾异常窘迫,羞耻不已,支支吾吾,话音低得不能再低,“我身体没事,只是因为……我跟平常人有些不同……”
忽然听到赵羽兴奋的喊:“繁衣,你看,日出了!”
贺纾诧异地抬头,果然,银河渐落,晓星西沉,漫漫黄沙的尽头,与幽蓝的苍穹交界,处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下喷薄而出。
日落日出本是常见之象,但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上,这轮红日显得特别巨大,而且似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一刻,红成了最美的颜色,那样灿烂,那样辉煌,那样饱满,那样绚丽。
贺纾却是黯然神伤,日出了,离别的时刻到来了。
☆、第七一章 别无选择 (2073字)
贺纾却是黯然神伤,日出了,离别的时刻到来了。
黑夜的相聚是如此的短暂,贺纾从来没有如此不情愿黎明的到来。他靠在赵羽怀里,感觉到一下又一下坚定有力的心跳,真叫人不舍。
赵羽圈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一阵阵温热的呼吸缠绕着他的脖颈,“繁衣,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身边。”
贺纾一怔,“这怎行呢?我昨晚一声不响偷偷走了,他们现在一定到处找翻天了,还说不回去?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赵羽黯然,“你还不明白吗?从他派人杀我开始,我和赵顼之间已经彻底决裂了,繁衣,难道你还要站到我的敌对阵营中去吗?”
怀里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自己的手被纤细手指紧紧攥住。
良久,贺纾才道:“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我始终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做。”
赵羽一僵,冷讽道:“我不生气,我只是伤心。我最爱之人宁愿相信我的敌人也不相信我。”
贺纾转过身,正视他,“你这是什么话?当日皇上接到你被夏军俘虏的消息,立即就要御驾亲征来救你——”
“哼,为了救我?”赵羽不屑,“你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手中无兵权!虎符在我手上,天下兵权在我手上,他是想借机夺回去罢了!”
“军队不就是你们赵氏皇朝的军队吗,又何分彼此?”贺纾争辩道。
“贺纾,你不是圣贤书读得太多了,走下你的象牙塔看看事实吧。如果我不是兵权在握,让赵顼一派有所忌惮,早己死了不下十遍了。”
贺纾一下子站了起来,心中忿忿不平,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又何尝不知道同室操戈、兄弟相煎的残酷。只是他之前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赵顼的淡泊,赵羽的洒脱可以不受皇权斗争的羁绊,现在看来,生在帝皇家,为权力而生,为权力而斗,为权力而死,似乎就是每一个皇族宗室子弟的宿命,绝无例外。那一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龙座,是地狱修罗设在人间的墓葬。
刚刚还对自己温言细雨、柔情脉脉的赵羽,此刻已被笼罩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中,变得深不可测,
赵羽和赵顼之间一直伪装的兄弟面纱也已经撕裂,接下来的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直至将天下卷入内乱的倾轧,颠覆的阴谋。
只是,处于激流漩涡中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贺纾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身体僵直。
赵羽看着他,心中又是一痛,不由得抱住他的双肩,声音又恢复了温情,“繁衣,别这样。我们不谈赵顼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
贺纾一声叹息,转身拥住了他,“鸿渐,我好担心,你这样做会把我们都毁掉的。放弃吧,好不好?皇权、富贵、天下,都不过是浮云。我们离开朝廷,远别京师,游历山水、漂泊凡尘,浪迹天涯,何等快意人生……可以吗?鸿渐,放弃吧,我求你——”
赵羽久久无语,手轻抚他的背,似不舍,似安慰。
贺纾抬眸望着赵羽,满怀期待的目光终于黯淡下来。
只听到赵羽幽幽而叹:“不是我想放就放得下,繁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原谅我别无选择。”
贺纾点点头,离开了他的身体。抬头望天,那轮旭日红光万丈,大地溢彩流金,而自己的心却一片苍寂。
他的神色,赵羽看在心里,一阵阵抽痛,不顾他的挣脱,拼命将他紧紧抱住,在他耳畔不住低喃,“繁衣,原谅我,原谅我……”
贺纾一惊,此刻赵羽的拥抱,不是情爱的缱绻,不是宠溺的爱抚,而是寻求慰藉,在冰冷的孤寂中,寻求丝丝暖意;睥睨天下的宁王,也有如此无助的一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贺纾唯有喟叹,生在帝皇家,享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