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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繁花倾尽又逢君-第16部分

小说: 繁花倾尽又逢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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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毕竟太过年轻,尤其见到杀父仇人仁多零丁,怕会沉不住气,忘记按计行事。
    正在疑虑间,峡谷入口处骤然见到尘土翻滚飞扬,萧杀之声自远而近。赵羽立即命众将士作伏击准备。
    且说王瑾领兵至肃州城下,就让手下士兵叫阵。仁多零丁起初考虑到刚刚攻下城池,兵疲马倦,须待修整,便不予理睬。
    王瑾见仁多不上当,便让几个懂西夏语言的士兵到阵前大喊大叫,出言挑衅,不停辱骂仁多。仁多终于耐不住,见是败军之子前来挑战,已心生轻视,备齐人马杀出城去。两军刚一交锋,王瑾立即佯败后撤。鉴于之前成功攻下肃州,仁多对于宋军四散逃走,兵力不足的假象没有太大怀疑。认定宋军败绩已呈。于是只身带着部分精锐骑兵,追击宋军。
    王瑾沿着预先设定的线路,且战且跑。仁多在后面紧追不舍。追至天黑时,赶到一深谷地带。仁多零丁见此地道路狭长,沟深林密,道路曲折,意识到这里适于设伏,敌军可能已在两旁密林中布下重兵,心里骤然惶骇,顿悟中计,刚要下令撤退。突然,三道白光从天而降,伴随着尖锐的嗡鸣。
    突然,两边密林中无数羽箭射出,宋军伏兵万箭齐发,西夏军顿时倒下一大片。
    仁多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丝毫不显慌乱,急忙率军原路后撤。王瑾岂容他逃脱,跃马上前拦住其退路,势要将仁多置之死地。仁多的几名偏将见状一同加入战局,王瑾渐渐寡不敌众。
    赵羽带兵从山上冲下来,见到这情景,忙喊:“王将军,按计划行事!”
    王瑾自然明白主帅的意思——让仁多带兵撤退,因为三里外,刘宏布控的两万宋军已经在路上等候。
    但此时王瑾的心里只有父母家人的血海深仇,除了手刃仁多他再也顾不上别的。
    西夏军阵容大乱,死伤无数,兵败如山倒。仁多自知败局已定,也无心恋战,此时见到宁王出现,突然心生一计。他放弃了原路后撤的打算,向着另一条小路逃去。
    王瑾想也不想就紧追上去。赵羽也带领众将士一路追随。
    仁多仗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专门挑选那些僻静崎岖的山路。转眼间,已经进入一条只容一人一马通过的野径,看其势是上山之路。
    王瑾心里顿生不安,此路不但异常狭窄,而且另一边是悬崖,及其凶险。他对赵羽说:“王爷,您别追了,让我一个人去吧!”
    赵羽严肃道:“废话!你见过临阵退缩的主帅吗?”王瑾只得噤声,心里却愈发忧惧。
    突然,前面逃窜的仁多速度慢了下来,回身就是一箭射来,直取赵羽。王瑾反应极快,一剑挡去,箭断为两截。
    王瑾忙挡在赵羽前面。
    奇怪的是,仁多没有继续向他们发箭,反而命令手下往山上射箭,而且那些箭都是带火药的,山上顿时火光一片。
    王瑾突然明白过来,连话都来不及说了,一把拉着赵羽,两人一同落下马来。赵羽惊骇,正要质问。王瑾一手抓住悬崖边一棵小树,一边紧紧拉住赵羽。
    还没有等他们站稳,山上无数乱石滚落,后面的宋军将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倒,跌入无底深渊。




☆、第四三章 生死未卜 (2183字)

第四三章生死未卜
    宋军将士被沦落的乱石击中,纷纷掉下悬崖。王瑾拼命拉住赵羽,两人勉强依靠一棵小树的支撑暂时躲过了坠崖而亡的命运,但头部已经被滚石砸得头破血流,只能用手护住。
    就在此时,仁多指挥手下攻过来。两人连忙迎击,大门但寡不敌众,很快处于下风。仁多一心要活捉宁王,吩咐手下围而不杀。
    在混战中,为了更有效的防护,两人逐渐靠近,背紧相贴,王瑾忽然在赵羽耳边轻声说道:“王爷,拉紧我,跟我来!”说完,他长剑挺出,直杀向一名夏将,那人向旁边一闪,包围圈露出一个缺口,但缺口外面就是悬崖。
    突然,王瑾做出一个使人惊呆了的举动,他拉着赵羽跨前一步,双双往悬崖下跳去。仁多见到手的猎物宁死不屈,恨的直跺脚,咬牙切齿地骂起来。
    河州,宋军主营。
    宋军还没来得及品尝伏击夏军大获全胜的喜悦,便被主帅坠崖的消息弄得一片愁云惨雾。刘宏立即组织营救,到连山山麓、悬崖下方搜寻赵羽及其他坠崖的将士。他们陆陆续续找到不少尸体,确认了一批阵亡者的身份,但由于一些尸体已支离破碎,实在难以辨认,直到最后都无法断定赵羽和王瑾是否在这些尸骨里面。
    无论如何,刘宏都要将此噩耗上报朝廷。
    ======
    这天晚上,贺纾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宁王回来了,站在自己的床前,一脸深情的笑,热切地喊着:“繁衣,繁衣……”贺纾惊喜莫名,一下扑进赵羽怀里,赵羽抱着他,轻抚着他。贺纾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泪如泉涌。
    赵羽温柔地吻去他的泪,惨然一笑,说:“繁衣,我要走了——”
    贺纾震惊不已,一下心痛如绞,拼命抱住他,“不!别走,别离开我——”
    赵羽推开了他,“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繁衣,对不起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羽慢慢地向后退去,贺纾这才看清,赵羽身上全是血,慢慢地向他摇了摇手,眼神变得空洞,终于转身离去,在眼前消失了……
    “鸿渐!鸿渐……不要!……”贺纾悲痛欲绝,不停地哭喊。
    有人奔到他床边,将他扶起来,不停地叫他的名字:“繁衣,繁衣!你醒醒!”
    贺纾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来,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是林靖嘉。
    林靖嘉被他的样子吓坏了,贺纾浑身战栗,额头满是冷汗,脸白如纸。
    半晌,贺纾才缓过神来,无力地说了句:“没事的,子晏,我刚才做了个噩梦而已。”
    “你梦到王爷了?”
    贺纾点点头,忍不住失声痛哭,“子晏,王爷,他,他出事了,他已经离开我了……”
    林靖嘉忙说:“怎么会,不过是梦嘛,你没听说过吗,梦跟现实正好是相反的。梦见遭逢不测,就能逢凶化吉。”
    “真的?”
    “当然是真的,繁衣,你相信我!”
    贺纾勉强一笑,“不知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
    林靖嘉握住他的手,“繁衣,你放宽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贺纾抬头望望窗外,说道:“天要亮了。”
    林靖嘉道:“皇上说了,今天早朝不让你去了,你快躺下继续睡吧。”
    贺纾摇头,然后起身下了床,“我不是去早朝,我只是想去向皇上问问漠北的战事”
    林靖嘉拉住他,:“繁衣,你急糊涂了,现在才丑时不到,皇上哪有那么早起来。你这不是惊扰圣驾吗?”
    贺纾微笑道:“子晏,你有所不知,当今天子励精图治,每天起得比你我还早呢!”边说边取出朝服正要穿上,想了想,又放下,换了件素白长衣,外罩冰蓝开衫。
    林靖嘉蹙眉道:“即使皇上起来了,他也不可能半夜深更就收到奏折吧?”
    说话间,贺纾已经穿戴整齐,听到这话,神色异常沉重,道:“如果是好事,定会在明早朝会上启奏;如果是坏消息,必通过皇上特设的暗驿传送,因为皇上定不想朝中有异心之人利用政局不稳来生事。”叹息一声,愈发焦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漠北那边出事了。”
    ======
    赵羽昨夜确实接到了密报,得知到宁王生死未卜的消息,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如果在以前,他会深觉庆幸,从此放下心头巨石,而此时,他首先想到的是贺纾的感受,一想到这心就揪着。
    忽然,宫人进殿禀报:“皇上,贺相、林侍郎求见!”
    “宣——”赵顼道,心中一紧,把密报压在一叠奏折下面。
    贺纾和林靖嘉进来,向天子跪拜。
    赵顼道:“免礼、赐座!”问道:“繁衣,朕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你一早来这里干什么?”
    贺纾面容苍白,神色凄惶,双目含泪,颤声道:“皇上,宁王是不是出事了?”
    赵顼蹙眉道:“别乱猜,没事的。”
    “不,皇上,”贺纾离开座位,走到赵顼面前扑通跪倒,“陛下,求求您告诉我实话。”赵顼过去要拉他起来,“繁衣,别这样。”
    贺纾死活不肯起身,“皇上,臣就一直跪着,直到得知真相为止。”
    “繁衣,你,你连朕的话都不听!”赵顼心中惊诧,贺纾素来温顺矜持,这时竟如此执拗,不由得问道:“繁衣,如果宁王真的出了事,你又当如何?”
    “皇上,王爷,他——”贺纾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赵顼长叹一声,不容分说将他拉起来,扶到座位上坐好,这才将那封密报递给他,说道:“繁衣,你要冷静。”




☆、第四四章 珠胎暗结 (2169字)

第四四章珠结
    贺纾颤抖着打开密报,脑中里却一片空白,眼前一阵阵昏花。他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把散落的思绪集中起来,终于看清了密报上的内容。
    密报写得极为详细,措辞更是委婉,贺纾看到的宁王运筹帷幄,以诱敌深入之计重创夏军骑兵主力,不幸的是歼击夏军主将仁多零丁之时,意外坠崖,不过未曾找到遗体,因此宁王还是有生还的可能。
    贺纾眼前浮现出梦中的情景:赵羽身上全是血,慢慢地向他摇了摇手,眼神变得空洞,终于转身离去,在眼前消失了……“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繁衣,对不起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贺纾觉得心脏被一只巨手狠狠地揉捏,痛得无法呼吸,一阵窒息,终是无法坚持,倒了下去。
    赵顼忙将他抱了起来,向寝宫内走去。
    林靖嘉急道:“陛下,臣去传太医!”
    赵顼却一下制止道:“不必传太医,子晏,你先看着他。”他将贺纾放在床上,向林靖嘉吩咐道。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林靖嘉不明所以,也只好遵命照做。
    稍顷,赵顼便回来了。看看贺纾,只见他秀眉深锁,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林靖嘉在一旁焦急地道:“陛下,臣该怎么办?”
    赵顼感念他对朋友情深意切,温和一笑,“子晏,你别急,朕找了一名杏林高僧来看繁衣,他很快就会到的。”
    果然,过不多时,殿外侍卫禀道:“皇上,国师求见。”
    赵顼亲自迎了出去。
    一名面覆统治面具的僧人跪在宫门前。赵顼惊喜道:“国师来了,快快请起!”
    铜面僧人道:“陛下,贫僧一接到您发出的信号,就立即赶来。您没事吧?”赵顼忙道:“国师,不是朕,是繁衣出事了!快随朕来。”
    两人走进寝殿,赵顼对林靖嘉说:“子晏,过来拜见玄海大国师。”又对铜面僧人道:“这位是户部林侍郎,他是繁衣的知己好友。”
    林靖嘉深深作揖,拜道:“下官林靖嘉拜见大国师!”
    铜面僧人回了一礼,“贫僧拜见林大人!”看这林大人的气质清润柔和,跟纾儿真有几分类似,怪不得能成为好友。
    也不多想,急忙来到床前,看到贺纾面白如纸,极为憔悴。立刻坐下给贺纾诊脉。
    赵顼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注视他,铜面掩盖了表情,但玄海的眼里却流露出震惊、不安、惊喜、希冀、担忧……各种神色异常复杂。半晌,抬眸望着赵顼:“陛下,您都猜到了,因此放着宫里的御医不用,倒让贫僧前来?”
    赵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此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又反问道:“国师,繁衣他真的……?你能确定?”
    玄海道没有回答,弯下身,轻轻地扯开贺纾的衣领,直到露出肩膀,只见莹白如雪的肩头赫然出现一朵七色花,铜钱大小,秀妍而色美,中间更是明显地长出一根小小的花蕊,熠熠发光,反而衬得原来娇艳的花瓣有些失色。
    林靖嘉惊叹道:“这是繁衣的胎记吗?真美啊!”
    赵顼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贺纾身上的“危X之印”,心潮起伏,百味陈杂。
    玄海激动难安,走到窗边,向着东面跪拜,抱拳向天,道:“苍天有眼,世子有喜,子嗣传承,危X不绝,绵延后世,国君,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林靖嘉听得一头雾水,诧异地望望玄海,又望望赵顼,终于忍不住插言道:“国师,繁衣到底怎么了?”
    玄海看了林靖嘉一眼,又望着赵顼笑了,“陛下,你这林侍郎倒是个好孩子。”
    赵顼也笑了,“那当然,物以类聚,繁衣的朋友能差到哪去。”
    林靖嘉得不到答案,正要再问,忽然听到贺纾一声轻叹,然后羽睫轻扬,终于悠悠转醒。他一张开眼睛,便看见玄海,惊异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玄海将他扶起来,靠床坐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深红的药丸,让贺纾吃了下去,方才说道:“大哥来这还不是因为你。你这孩子就不让人省心。”
    贺纾更茫然了,不解地问:“我又怎么了?”
    玄海笑道:“你是危X国君的世子,是危X一族唯一的幸存者,将会为危X诞下后人,从此危X一族得以摆脱灭绝的命运,复兴指日可待。”
    贺纾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如何诞下后人了?我一点都不明白。”
    玄海道:“危X是一个很特殊的族类,体制异于常人,更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就是男性也可生育。听说这是海神对危X族的恩赐。危X的祖先也是一群汉人,飘洋过海寻到一片乐土,但人数实在太少,而且其中的女性无法经受海上的恶劣处境而在途中死去。剩下的男性为求种族的繁衍,于是向海神求得诞子神丹,终于成功诞下后人。从此这特殊禀赋就这样代代相传。凡是月圆之夜出生的男婴,长大后都能以男子之身生育后代。”
    贺纾石化般一动不动,眼神一片空茫。
    玄海担心,拍拍他的肩膀,“纾儿,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件事确实有违常理,你一下子很难接受。但这绝不是羞耻的事,为你的父亲想想,为你的族人想想,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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