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大明官 >

第400部分

大明官-第400部分

小说: 大明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项成贤又把方应物前几天的话细细回想并品味了一番,这次不再是迷惑不解,突然有了很多心得体会。

    如果说前阵子东宫之争,是方应物强行出面,代表支持太子的清流与万安对抗,争夺的就是未来。而现如今形势初定,太子之位暂时稳定,那么又到了新一轮分果实的阶段,也就是方应物所说的新形势。

    这次与方应物争夺果实的人又是谁?肯定不是已经在未来格局中出局的万安了,而是那些同样寄希望于未来的人。

    方应物本身可能不算什么,但他身边却凝聚起了一股很不错的政治资源,并以方应物为纽带暗暗结成略显松散但却相当强力的政治势力。可以说,这股势力已经初步成型了。

    徐溥、刘健、丘浚、谢迁这伙人,是公认的接班党,是翰林坊局词臣中最拔尖的势力。连他们自己内心也以接班人自诩,纸糊三阁老之后就轮到他们把持内阁了。

    但是方应物的横空出世,将最年轻最稳健的刘棉花,声望爆表的方清之,文坛领袖兼京师土豪李东阳,吏部尚书李裕,副都御史屠滽,兵部尚书张鹏串联了起来。

    论起实权,方应物身边这伙人比接班党们还要强,接班党人所能依赖的不过就是翰林与内阁的一套传统规矩。按照传统规矩,就该攒够资历名望的他们上位。

    虽然这是非常强大的传统规矩,具备几乎不可逆的惯性,但谁又敢保证以方应物的能力不会打破规矩?

    这就是有人在幕后推动抹黑方应物风潮的直接动机,被误会的首辅万安没必要抹黑方应物,但有人却需要。小人相争,你死我活打倒为止,君子相争,不但打倒还要批臭。

    闲话不提,却说天子瞧着已然冷场的朝会,忽然感到枯燥乏味的早朝变得有趣起来,近乎调侃的垂询群臣道:“诸卿平日多有滔滔不绝者,为何今日何其话少?”

    还能说什么?谁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部分朝臣心里都如此想道。

第七百四十三章 正主现身

    这时候首辅万安反应过来了,终于把握到了徐溥等人的心思。虽然表面看起来,徐溥等人与他万安想到了一起,都要整治方应物,但其中具体思路却是天差地别。

    他万安着眼于报复,要从肉体和精神上羞辱方应物,是对方应物来硬的;而另一边则着眼于政治,想要终结方应物的政治生命,剥夺方应物参与政治的权利,清除方应物的政治影响力,看重的是打击方应物软实力。

    不过这两者之间并不是不可调和的。。。。。。老首辅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徐学士,便再奏道:“无论如何,法令不可偏废。先让顺天府问过话,将事实和罪行明确了,而后再论其它。”

    徐溥与刘健对视一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眼下不是与万安顶着干的时候,能达到目的就是最好的结果,过程可以妥协。

    但此时终于有人对万安、徐溥等人的“卑鄙”行径看不惯了,比较敢言不讳的翰林院编修杨廷和站出来质疑道:“顺天府受理多是民间纠纷,方应物无论如何也不能等同于百姓罢?”

    万安还没有退回班位,顺便回头驳道:“方应物已被罢免官职剥夺功名,其父亲虽然是官身,但朝廷又未明确恩荫,何况他也自愿当差服役,故而方应物如何不是百姓?”

    杨廷和急智也不差,当即也反驳道:“方应物因为殴打官员,才被捉拿,即便将方应物视为百姓。但另一方却是官员。涉及到官员,难道顺天府有资格处置?”

    万安略语塞。真真是百密一疏,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却出了问题。挑衅方应物被打的人是街道厅司务余三思。从九品杂职,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通常不被朝臣当做同类人。可是从九品也是入流官衔,芝麻官也是法律意义上的官身。

    “所以这件事该由都察院来审问!”杨廷和见万安,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众人也都听得明白杨廷和意思,都察院那边很有一些方应物的支持者,总比顺天府去审为好。

    便有人出来和稀泥,“一边是官,一边是民。便由顺天府和都察院共同审问。”杨廷和明白自己也只能争取到这地步了,都察院与顺天府联合审问,总比一家审为好。

    自当年英宗天子之后,朝会早已经变得空洞化形式化了,今天更是只为区区一个方应物扯了半天皮。。。。。。这时候时间差不多,也就无事退朝了。

    内阁、詹事春坊、六科官员都在宫内办公,各自进了左顺门、右顺门。而大部分官员都要按来路返回,先从承天门出宫,然后各自向东西穿过长安左右门。去官署办公。

    皇城长安左门外设有登闻鼓,太祖高皇帝有令,天下万民若有冤不伸,皆可赴登闻鼓鸣冤。并由锦衣卫官军在此当值。有击鼓者立刻护送到都察院,然后都察院受理案件。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从登闻鼓方向传来急促的鼓声。这很明显是有人在击鼓了。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太过于在意,也就是顺路经过的官员才看了几眼。

    但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呼一声:“方应物!”这三个字像是具备魔力,登时引得附近所有人纷纷抬起目光。经过一番毫无目标的斑驳交错,忽而找准了方向,齐刷刷的望向登闻鼓。

    然后便看到一个大家熟悉的潇洒身影,立在登闻鼓下,与当值锦衣卫官军正在说着什么。他从容淡定的拿着鼓槌,依然好似昂首立于朝堂中手握奏疏一般。

    目睹此景的无比愕然失神,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人流仿佛瞬间凝固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方应物说什么不重要,他为什么敲鼓也不重要,众人并不关心这些。

    最重要的问题是,方应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是已经因为殴打官员,被捉拿进顺天府大牢里了么?

    难道他越狱了?还是牢里有人怜惜忠良故意放人?可这都是情有可原却法无可赦的大罪!方应物大摇大摆出现在此地,与挑战朝廷法纪有什么两样?他真想作死到如此地步?

    怀着不可抑制的强烈好奇心,众人不由自主的慢慢围了上去。离得近了,便能听清楚方应物与值守登闻鼓官军的对话。

    “在下有天大的冤屈要上诉朝廷!”方应物控诉道。

    那锦衣卫官军认得方应物,脸色很是古怪,考虑是不是当场拿下方应物,立一个捉拿逃犯的功劳。不过嘴上先很程序化的问道:“你有什么冤屈?”

    方应物长叹一声,愤慨溢于言表,高声道:“话说在下前几日流言缠身,烦闷之下仰慕道家玄理,故而在家闭关不出,不闻外界之事,不见外方之人,一连数日潜于斗室之间默诵黄庭,安安静静的修身养性。

    却不料今日破关而出,却听外面说官府抓了在下坐牢!在下起始只当是不值一驳的谣言,最近这样谣言实在有点多,多到在下无法一一在意。

    可是打听过后,确确实实有人自称方应物并被顺天府关押!在下想来想去,这必然是有人冒名,在下有口难辩,只能来击鼓鸣冤了!”

    有口难辨你个脑袋。。。。。。众人竟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应物这意思,就是有人(姑且不论是不是方应物指使的)假冒方应物跑到街道厅大闹,然后被早有准备的万安党羽当成真方应物拿下,又被徐溥等人趁机落井下石踩一脚,最后发现全都摆了大乌龙?

    那些办事的底层官吏们有多么愚蠢,竟然抓了个假货!如此一来,只怕要牵连上面这些大佬们陷于被动了!

    其实再细想也不能怪他们蠢,街道厅、顺天府大牢底下那些小人物小官吏,有几个人认识方应物?更重要的是,根本没人想到会有人假冒方应物,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提防。

    而且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没事也不会下基层,钻进暗无天日、肮脏阴湿的大牢里去看人犯——但凡顺天府有一个中高级官员心血来潮去牢里转转,就能早早揭破真假了。

    众人还纷纷醒悟到,也难怪那位“方应物”在牢里不见任何亲友。。。。。。如今真方应物正主现身,这下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

    ps:  我擦!昨天喝多睡觉,忘了发稿子,我的春节期间不破金身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百四十四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h2》长安右门这里,有人饶有兴趣的围着登闻鼓看热闹,也有人看见方应物,又略略听了几句后,挤出人群拔腿便跑。

    徐溥徐学士散朝之后回翰林院官署,而少詹事刘健也要去翰林院办事,两人便安步当车一同走了。此时两人心情还可以,一路上谈笑风生,身边还环绕着几位同道之人。

    翰林院官署在宫城东南方向,所以要走长安左门,他们才走到此地,便听到身后有人大呼小叫的喊着话:“徐学士!刘宫詹!请留步!”

    一干人转身望去,却见是位熟识的御史,又听他气喘吁吁的说:“方应物正在敲登闻鼓!”徐溥讶异的问道:“确实是方应物?”

    “确实是其本人!”那报信御史道:“我听了几句,原来进了顺天府牢狱的另有其人,是别人假冒方应物名头,被当成真方应物捉进去!”

    这消息听在耳中实在不可思议,让徐溥和刘健难以置信。对视一眼后,齐齐掉了个方向,朝长安右门那里走去。虽然他们两人明知道去现场不见得是好事,但谁又能忍得住不去亲眼看看?

    等徐溥和刘健赶到时,围观人群还在。视线透过人群,果然望见活生生的方应物就站在那登闻鼓下。

    如假包换,眼前这位的确是方应物本人!刘健见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难怪以方应物之精明,竟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人群又发现了徐学士和刘宫詹赶到,便自动分开,让方应物与此二人能直接面对面。而方应物看到人群有异动,便能猜出个七八分了,他在登闻鼓这儿故意拖着时间,就是想等等看徐溥刘健是否会亲自前来。

    果然是等到了,毕竟大多数人总有“耳闻为虚眼见为实”的潜意识。不过方应物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失态,只是眼神里散发出浓浓的嘲讽意味,毫不避让也毫不掩饰的扫视徐溥与刘健。

    徐溥和刘健两人也算是翰苑老人了,这时候也忍不住老脸发赤,不能不承认,这次真的丢人了。他们的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是入室盗窃的小偷被抓了现行。

    当然,如果不知不觉偷窃成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名利场中有条最根本规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了,再大的缺点也是可以理解;输了,再大的优点也能被视为败笔。

    就拿这次徐溥和刘健的行为来说,如果他们按照自己所设想的,成功将方应物踩下去了,尽管有点不厚道的嫌疑,毕竟同为清流一脉,如此落井下石实属不该。但也就仅此而已,不会有持续性的负面后果,随着时间流逝就消散了。

    可是如果一脚踩空,那情况就反了过来。世间从来不缺幸灾乐祸之人,他们两个先前诋毁打压方应物,就成了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小丑行径,特别还是现了形的小丑行径。

    徐学士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性,无论怎么看,进了牢狱的方应物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和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两样。但事实却证明,他的设想出现了偏差。

    徐学士对刘健问道:“你觉得,是不是从一开始,方应物就看破了我们的布置,所以才有目的的李代桃僵,故意使用替身来诱使吾辈出手?”

    刘健不敢想象是这样,质疑道:“之前我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罢?方应物为何能看破?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成?”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在这次事情里,就算是诸多旁观者也没看出来,究竟是哪一方在幕后踩方应物,谁能想象得到是清流内部的攻讦?而方应物身为当局者,却仿佛能早早看破,确实太匪夷所思了,几乎近于未卜先知。

    徐溥也想不明白这点,只能答道:“难说。。。。。。就连今日朝会上,仿佛冥冥中也有人制造出情境,一步步引导着你我亲自开口。不然你我大概还是不会出来,隐藏在幕后。”

    亲眼看到了方应物,徐溥和刘健便不想逗留了,转身就要离去。但是却有人拦住了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项成贤项大御史。

    “二位既来之则安之,难道想这样一走了之?”项大御史讥诮道。

    刘健很烦躁,开口叱道:“阁下拦道是何意思?”

    项成贤像是听到了笑话,哈哈大笑几声,“问我是什么意思?方才两位老大人当众诋毁方应物,莫非一点表示也没有么?”

    徐溥淡淡的答道:“是非对错自有公论,不是你我私底下评判的。吾辈一时不察受了蒙蔽,所幸未铸大错。”

    项成贤恶狠狠的说:“你们做下了什么自己知道,方贤弟饱受流言之苦,只怕也是你们的手笔。既然不肯认错,那这事还不算完。”

    旁边众人听到,又是一阵哗然。众人都能感受到这段时间的抹黑方应物舆论风潮,再听项成贤的意思,这股抹黑方应物的风潮是徐学士等人发动的?内幕不仅仅是朝会上站出来打压这么简单?

    更刺激的是,项御史把这事捅到了台面上,公开透明的说出来,让见惯了黑箱作业的众朝臣不禁为之耳目一新,特别是很注意保持公众形象的两伙清流在大庭广众面前公然内讧,更是难得一见。

    徐溥深深知道,这件事上不能辩论,不然将会越辩越黑;更不能傻到真的认错,压根就不能承认,就是搬出最过硬的证据摆在面前也不能承认。但这样被项成贤死死纠缠着不放,甚至还气势汹汹的扯住了自己袖子,也不是办法。

    就在为难时,方应物突然分开了人群,走到了徐溥与刘健身前,不过只对项成贤淡淡的说:“有些人做事不成器,项兄又何必跟着学?还不速速放了徐学士和刘宫詹,在此纠缠成何体统?”

    项成贤偷偷看了周围一圈,突然热泪盈眶,大叫道:“方贤弟!你宅心仁厚宽容大度高风亮节,但我却替你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