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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大明官-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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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所以能留任,主要还是朝廷和王巡抚出于稳定地方的考虑,然后方应物也默认了,并没有穷追猛打自己的包庇和枉法罪名。

    面对方应物,朱绅暗中使了半天劲,也摆不出正三品按察使大员的谱了,只得客气问道:“方朋友许久不见,有何贵干?”

    方应物叫朱老大人挥退左右,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单,递给了朱老大人。

    朱绅展开看去,却是几个人名和地名。“这是”

    方应物言简意赅的说:“这是省内几个教官名字,还望廉宪老大人留意。”朱绅恍然,立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一省乡试有主考、副主考,还有分房阅卷的同考官。如今成化十六年的浙江乡试主考定了是提学官李士实,副主考由京城另派。

    但同考官则是另一种选法,与主考完全不同。在乡试之前,本省巡抚、布、按会面商议,从全省府学、州学、县学教官里挑选德才兼备者充任乡试同考官。

    在乡试之前三个月,方应物给了朱绅几个教官名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肯定就是希望在选同考官时,朱老大人把这几个人推举上去。

    朱按察使手持名单,眉峰微皱,思忖半晌才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中丞的意思?”

    王中丞自然就是巡抚王恕,朱绅想先弄清楚方应物是自作主张还是代表王巡抚来的。虽然王巡抚名声卓著,以刚正无私称于当世,但是谁知道呢。

    方应物不动声色的答道:“这不是王巡抚的意思”

    朱绅待要说什么,方应物又继续道:“这可能是在下的意思,也可能是大宗师的意思,还可能是的沈巡按的意思,最后希望变成老大人你的意思。”

    朱按察使很是意外,看了几眼方应物,又低头看了几眼名单,又过了片刻,才将名单收起来。“方朋友的意思,本官知道了。”

    方应物举手拜道:“多谢老大人成人之美。”

    这几个人名,其实是提学副使、乡试主考官李士实给方应物的。李大宗师虽然是主考,但却决定不了同考官的人选。

    在严州府会面时,方应物暗示了几句,李大宗师便提出了几个人名,委托方应物去运作。

    方应物可不敢拿着名单去找自己的便宜外祖父,但好歹他身份在这里,只能狐假虎威去找心理上对他很弱势的朱按察使。

    朱老大人答应下来,那至少妥了一大半,方应物轻松的走出了按察使司衙署,回青云街住处。

    青云街一带如今遍地是衣冠士子,大街上随处可闻“之乎者也”。方应物走到一处街口,忽然有人鬼鬼祟祟拦住了他,悄声问道:“阁下是来考举人的秀才相公么?在下愿助朋友一臂之力。”

    方应物打量对方几眼,这难道是舞弊的掮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目光如炬

    拦住方应物的人,约莫三四十年纪,黄面长须,细眼疏眉,身穿一袭文士衫,头顶很时髦的唐巾,望之好似一位混的不太得意的中年先生这样的人在教育发达的地方很常见。

    中年文士上前搭过话后,却见眼前这位年轻人并不答话,只管上下打量,脸面上充满好奇之色,好像是看猴戏一般。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很没有尊严。

    最终方应物还是按捺不出好奇心,“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姓谢。”

    “原来是谢先生,不知道如何能助我一臂之力?”

    谢先生神秘的一笑,“敝处有各色时文数百篇,皆为近年精选,还有大宗师的一些旧文,仔细揣摩后大有好处。若你有意,在下就便宜卖与你。”

    方应物顿时没了兴趣,扭头便走。还以为这中年人要搞舞弊,敢情是倒卖复习资料,他哪里需要从别人手里搞这个?

    他早在榆林时曾经借着传送军情的机会,给京城忠义书坊姚掌柜写过信,叫他搜罗八股文选集送到杭州。别人手里的八股文精选只怕还没他自己手里的好。

    那谢先生见方应物走的干脆,走的果断,越发感到方应物必然是自己的目标客户。连忙轻声叫住:“小哥儿慢着!若想有别的什么助力,那也不是不可以。”

    方应物无语,敢情先开口卖复习资料还是一种试探,对方也真够小心了。不过也不qiguài。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不可能不小心。他立住脚,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说还能有什么助力?”

    谢先生左顾右看。近处无人,便悄声道:“科场之上。有很多关节。比如帮你提前定好号房位置,将书本提前埋在号房里;比如在考场中帮你内外传递东西,你可以找人在外面答了题,再给你传递进来;比如找枪手蒙混过关,替你进去考试种种不一而足,全看你需要什么样的,肯出多少银子了。”

    方应物虽然立志走高端路线,心里并不觉得这中年人靠谱。对方所说的这种低端路线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多嘴杂,容易泄露出去。对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亲耳听到这些门道后,居然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儿心动,毕竟考场作弊是每一个学生都有的爽感情结。

    方应物想了想,又克制住了,语带讽刺的说:“看不出来阁下如此神通广大。”

    “哪里哪里,不瞒你说,在下也是有依仗的。你也晓得,巡抚乃是本次乡试的总提调官,科场事务一应俱管。在下不才。在巡抚都察院里还是有点门路的,不然也不敢发这等大话。”

    巡抚?方应物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动,略显懒散的神情稍微认真起来。

    谢先生还是很敏锐的。觉察到方应物的变化,心里叫了一声,这单多半成了!

    方应物突然又想起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此巧合。别是有人故意挖什么坑找上自己罢?便疑问道:“青云街上,都是士子。你怎的偏偏找上了在下?”

    谢先生哈哈一笑,很风趣的说:“在下做这种事。没几分眼力怎么行?在下别的或许不行,但这一对招子还是很毒辣的,堪称是目光如炬。

    看你在街上单人只影,说明你没有什么交游和关系网;又看你穿戴简朴,说明你缺乏豪势。而与此同时,你还能提前三个月到省城,既说明你手里有闲钱,又说明你存了钻营之心。

    总和起来,一个没有人脉和关系,又想找机会通关节,手里还有银子的士子,岂不是在下最好帮助对象?当然,在下不会与你留下任何证据,对外也是一概不认的,敬请谅解。”

    面对谢先生的风趣,方应物极其无语。您确实目光如炬,拦着巡抚的外孙说要花钱从巡抚都察院里找门路

    他打断了谢先生的自吹自擂,又问道:“听说巡抚王公素来刚正,怎么会开这种门路?”

    “你们这种年轻人对世情了解还是不够多。”谢先生敦敦教导说:“比如有些事情要办,那根本不需通过大老爷,一个管事出面就能办到的事情,何必要惊动老爷?”

    见方应物仍旧是半信半疑的模样,谢先生指了指南边,“你若不信,与我去一趟巡抚都察院,我证明给你看如何?”

    “请!”涉及到自家便宜外祖父,方应物起了究根问底的心思。

    杭州城内大多数衙署都在西城,但唯有巡抚行辕地处东南候潮门附近,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天色还不算晚,方应物与谢先生安步当车,一起向南城行去。

    在路上,谢先生絮叨说:“到了行辕,我将一位老先生先生从内衙叫出来,你看过就相信了。”

    又过了片刻,谢先生又道:“那位老先生是行辕里的幕僚,身份贵重,轻易不得使动的。单纯为了证明什么便惊扰他出来,似乎有些不妥当,怕他要不满。

    我想来想去,既然叫了他出来。你若是有意请我们帮助,可以当场将定金给了他,也算一个交待,这样如何?”

    方应物不动声色,没有答话,脸上继续摆出怀疑的神色。

    谢先生一跺脚,咬牙道:“这样好了,你的定金我今天垫付,等一会儿我自掏腰包付与老先生,然后你再补给我!”

    “好!”方应物痛快的答应了。

    大约走了三里地,眼看前面出现一幢高大威武的牌楼。熟悉国朝体制的都知道,牌楼之后必然有大衙门,在此地只能是巡抚行辕驻地了。

    熟悉衙门的都知晓,大门是相对好进的,类似于公共区域。但真正要紧的却是仪门。也就是俗称的二门。仪门之内,才是要害地方。

    方应物这还是第一次到浙江巡抚都察院。谢先生“领着”方应物进了大门,然后将方应物带到仪门外一颗树底下。对方应物叮嘱道:“行辕重地,小心为上。你在这里看着就行,别靠近仪门,免得引起不该有的注意。”

    此后谢先生走到仪门那里,对着守门的军士说了几句话,又上前对门官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从仪门穿堂当中走出来一人,也是文士装扮,昂首阔步甚有风度。望之不像是普通人。

    谢先生与这从仪门里出来的文士说起话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两人又一起朝着方应物点点头示意过。最后谢先生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回仪门里。

    重新回到方应物身边时,谢先生笑道:“看到没有?刚才那位老先生乃是管着行辕礼房的巡抚幕席,姓石,与我乃是同乡。我替你先交了一份定金,他也答应下来。你若有意这条门路,回头先将银子补全了给我,我帮与你去疏通”

    方应物冷哼一声。双目如电,斥责道:“骗子!”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先生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愤然道。

    方应物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点着谢先生道:“我看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从一开始你就巧舌如簧,一步步诱人上钩,然后又说代付定金使人麻痹大意。利用了别人类似于贪图便宜的心思。

    至于这个什么石先生,只怕是你从行辕中找了一个杂役假扮的!让他故意穿成文士模样。然后走仪门里面走出来又进去,别人就会产生这是巡抚幕僚的错觉。

    等我将疏通门路的银两交付与你后。大概你就会立刻消失罢?这把戏,也只能骗骗那些鬼迷心窍、贪求进取,却又不经世事的人!

    在下虽然年轻但也目光如炬,看穿你的骗局轻而易举!”

    应该说,谢先生的演技并未出现问题,从开始见面到刚才巡抚行辕仪门前的比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破绽。

    可是方应物却能肯定这是骗局,他上辈子搞研究时,在明人撰写的《杜骗新书》中看到过类似的骗局故事,手法几乎一模yiyàng。

    最重要的是,前年他到苏州时,在王恕身边呆过一个月,王恕的幕席基本都见过。但刚才那个石先生却面生的很,大概是找来假冒骗人的。

    但方应物不会点明自己的底细,只是说“目光如炬”了。面对的方应物戳穿,谢先生不禁捶胸顿足,连声哀叹道:“这世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我好心指点你一条明路,你却如此对我!”

    方应物不客气的挥手道:“行了,别演戏了!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念在同为文人一脉,我就不告官了,赶紧滚罢!”

    谢先生唉声叹气,欲言又止,摇摇头走了。

    方应物转向仪门,思忖片刻。本来他是不想拜见王恕的,一是因为乡试之前的避嫌,二是因为和王恕秉性不太相合,见面多了容易闹矛盾,所以还是少见为好。但今天都走到这里了,还过门而不入就有点不人情了

    方应物到了外头,找了个写字摊子,临时提笔写一张帖子折叠好挡住名字。又来到巡抚行辕这里,将帖子递给门子道:“我乃抚台故乡亲族后辈,特地求见抚台。”

    门子听到后不敢怠慢,迅速进去传话了。不过多久,又出来对方应物道:“老爷正在公堂上,请你去叙话。”

    方应物便走过仪门穿堂,沿着甬道走到大堂外。在门口先向里面看了几眼,王恕老大人正高居上首,但在老大人下首落座的却赫然是刚才曾经见到的“石先生”。

    方应物暗暗吃惊,能在王恕面前坐着,显然这位“石先生”绝非杂役之流,确实有可能是幕僚。难道自己刚才真“目光如炬”的误会了那位谢某人?(未完待续……)

    ps:普大喜奔,从明天起时间又充裕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方应物站在门外,但堂中的王恕老大人与那位石先生正在说话,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外面。

    方应物便迅速闪避到一旁,离开了屋中人的视野范围,引他到此的仆役见方应物忽然鬼鬼祟祟,只觉得莫名其妙。

    方应物心里仔细盘算起来,当前有两个选项,一是抽身走人,避免与石先生碰面;二是就这样进去。

    就算要进去,那后面也有两个选项,一是当面拆穿石先生勾结外人舞弊,这是热血青年该做的。但谁知道王恕对此事知情不知情?最糟糕的后果就是王恕本来是知情或者默认

    二是视若无睹,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懦弱怕事者的做法,要让那石先生彻底看不起或者起了警惕心。

    就仿佛多线游戏一般,每一种选项都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怎么选择还真是难以决定。不是方应物有选择困难症,实在是对各方面情况缺乏了解,所以才会犹豫。

    不明白情况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方应物当机立断的转身就向大门走去。那仆役小跑着跟上方应物,疑惑的问道:“我家老爷正等着,方公子为何要走?”

    方应物头也不回的答道:“你去对王公回话说,我突然心中羞愧,决定就此离去!”

    仆役还是稀里糊涂的,但他也不能动手硬要拦住,只好放了方应物了走人,并赶紧奔到堂上,向大老爷禀报道:“方公子说是心中有愧。突然又离开了!”

    王恕闻言便对旁边石先生笑道:“这方小子求见本官时,大概是想通一通乡试的关节。但走到半路。他又知道舞弊不妥当,有违君子正义。所以才说心中有愧。”

    石先生并不知道王恕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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