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伶曲作者:沈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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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似的味道。
「想我吗?」
来人轻声询问。
纪子伶瞧著他片刻,挣脱了他的手,没有回答,很自然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憔悴了。」
「赶著把事情处理完,」
在他身边,还是林卿官,没有别人,楚以华笑著说:「来了还要被你哥刁难。」
玩心眼大家都会,不过楚以华心甘情愿被耍著东跑西跑到现在才来找他,也真出乎他意料之外,纪子伶笑了笑:「这里不方便说话,走,进来坐一下。」
「方便吗?」楚以华笑著问。
「叫你进来就进来,不来算了。」纪子伶也不管楚以华,说完就走了进去,想当然,楚以华是乖乖跟上去了。
☆、章二十二·暖心(上)
楚以华很想抱一抱纪子伶,不过看见人後,他又有一种满足感,觉得反正都看见人了,也不急於一时,倒是纪子伶看了一下天色忽然回头对林卿官下令,叫他直接去医馆找老婆。
林卿官跟了楚以华很久,大约也知道这人的话是不能不听的,他从跟在楚以华身边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因而他很少表现出思念的情绪,此时听到纪子伶提起紫英,他面上蓦然泛起一些殷切的期盼,如冰雪初融,他极力按耐住心底那许想念,见楚以华没反对才走了。
楚以华笑著没说什麽,看起来也不惊讶,想来林卿官的神色没瞒过他的眼,他只是朝纪子伶伸手,纪子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故意把手收了起来,挑挑眉说:「来的好晚,我差点都要找新老婆了。」
楚以华笑了出来:「你才是我老婆,宫里的不算。」
纪子伶很挑衅的看著他:「只算是妾就对了?」
楚以华笑著赔罪:「不敢,那些人我根本没碰过,我对皇位又没兴趣,干嘛传宗接代?」
「你去骗三岁小孩。」
虽然是这麽说,但这话仍旧让纪子伶心情稍好,温府的人不认识楚以华,但都认识纪子伶,有纪子伶带著,倒也没人来打扰他,便也让他享受了几分钟的聊天路程。
温定老远就看见纪子伶从门口带了一个陌生人回东院外围,本来想找他进院里坐的,这时看见不认识的又做罢了,只让身边的随侍去准备些茶水。
纪子伶当然也看见温定特地闪得远远的踪影,心里好笑,温定一脸看好戏,也不晓得是想看什麽好戏,不过感觉楚以华似乎没发现,他也不说破,看楚以华功夫真的是有待加强,纪子伶决定不告诉他这院里总共有多少人。
楚以华左右看看,问:「你住这里?」
「没啊,来这看我朋友,他家就是我家。」
纪子伶随口回答,「好像还没问你,你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宫里只怕还没完,没关系吗?」
楚以华也许功夫不好,但在这方面可好的很,听出纪子伶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搂纪子伶的腰,被对方轻轻巧巧的闪过,也不气馁,还是笑著说:「有四哥在,不怕。」
这句话包含了很多意思,纪子伶看了他一眼,心想著你家四哥当年也说了同样的话,不过没说出口,只见楚以华的笑对著他,渐渐变成苦笑,纪子伶偏偏头,他知道这里有观众,他倒是不介意被看,就是不晓得楚以华知道後会怎样……
「子伶,你们两个是要磨多久?」
就在纪子伶正在想这件事时,温定似乎耐心用尽,绕了条路走不同方向而来,靠在旁边一棵树上装做刚来的样子笑著说:「你们可以直接在这野合,我不介意。」
纪子伶倒是不介意,不过他想有人很介意,就看见楚以华脸色微微不自然,不过能做个皇上那麽多年,脸色不豫并不明显,他笑笑说:「你小心,本来不是残废,等下马上就残废了。」
温定差点说出脏话,不过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楚以华有一刻钟,面上笑的更加温然:「我不信他可以,你的话我就信。」
他耸耸肩:「好吧,你打算介绍一下吗?不然我挪个房间给你们用?」
纪子伶笑了起来,「谁要去你房间,全部都是药味。」
说罢他才收起了点笑容指著温定对楚以华说:「偏静,这是我朋友,温定。」然後指著楚以华对温定介绍:「这是我夫人,楚偏静楚以华。」
听见好兄弟刻意加重「夫人」二字,温定忍住没笑出来的冲动,抬眼看著楚以华不晓得在想些什麽,却是有些无奈的眼神,眨眨眼对他说:「不晓得现在该怎麽称呼您了?」
楚以华注意到眼前的飒爽青年左手包著一层厚厚的布,想来纪子伶一开始说的朋友就是眼前这个人了,他对纪子伶跟温定的谈话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笑笑说:「想著该改个名字,不然还是太显眼了。」
温定直接伸过手来拍了拍他肩膀,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麽,不过开口却是对著纪子伶说的:「确实是闹的动静很大,兄弟,你确定这样好吗?」
纪子伶看著楚以华,微笑的神情,温然道:「没关系呀,反正都闹大了,如果这样就能解决,那也好。」
楚以华有点无奈:「温公子,子伶,当著我的面打哑谜啊?」
温定看著他一脸玩味,不过却露出笑,跟一开始见到他时的笑意不同,楚以华看的出来,一开始温定多是对著纪子伶,虽然对他也客气,但也仅是情面上的客气和玩笑,而当纪子伶这麽说之後,温定看著他的神情便起了变化,不是碍於情面,而是一种忽然间拉近了距离的笑意。
虽然如此,但是温定没有半分为他解答的意思,只笑笑又拍了拍他:「等著吧,你总会知道的,不过你想改名的话,不管是姓温还是姓纪,甚至是姓慕容,我都没意见。」
纪子伶微微皱眉抱怨:「谁要跟你姓,要跟也是跟我姓。」
温定哈哈大笑,收回手:「才见面呢,就吃醋了,要做你夫人我看是不容易,」然後笑著对楚以华说:「我再介绍一次,在下姓温,温定,温府排行第二,『你相公』是我过命的兄弟,」他说著语气一顿,很郑重地说:「我很少看子伶那麽认真,你要是负了他,我不会放过你。」
楚以华看著温定,忽然间明白过来,其实温定并不喜欢他,可是他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纪子伶,思及此,他露出笑,「我不会,我保证。」
其实楚以华并没有意识到,以温府的格局,不是谁都能进的,没有温家人的默许,纪子伶不会随便带人进去,温定笑著只佯作不知,又是带著笑意的眼睛打量,看似随意的说:「这句话我确实记著了。」
然而他的语气,却是随意处中透著犀利,一字字像是要钉入他心坎,楚以华忽然间觉得很轻松,因为温定对著他说的这句话,让他瞬间意识到,他不再需要对谁伪装什麽了,不需要时时算计了。
这麽一想,楚以华的笑意也透出一些暖意。
纪子伶瞪著温定:「谁不知道你就会装死。」
「比你好吧。」温定不在意被他瞪,只耸耸肩。
纪子伶当然知道温定的意思,他想楚以华也知道,回头看见楚以华优雅的笑意中带著一点温柔,目光正转到他身上:「看来我得找个日子过门了,你说是不是啊,相公?」
纪子伶被他一句「相公」给逗笑了,看了他一眼,丢给温定一句「今天就这样,我明天再来」然後就拖著楚以华走了,留下温定站在那边看著他们的背影半晌,才招过人吩咐:「去慕容府给慕容青平和慕容韵带话,就说皇上刚从温府离开。」他想慕容家肯定也已经知道楚以华来了,不过不太确定,还是如此说著。
☆、章二十二·暖心(中)
楚以华被纪子伶拉出温府,直接塞进等在外头的车里,直到坐上去车子走了一段时间,楚以华才伸手拉住纪子伶,纪子伶轻微地瞪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反对的任由他拉著手,楚以华笑意中透出几许温软,语气似是故意,软软沉沉的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我哥。」
纪子伶回了这麽不清不楚的一句,随即问:「你是空手来的?」
楚以华笑意盪开:「不然呢?论起伪装潜伏,我哪有你厉害。」
纪子伶挑了挑眉,感觉男人的手掌轻柔地摩娑著他的手,情意是不是真的,但也许思念是真的,随著街上喧嚷的人声在耳边进出,纪子伶有一瞬间的恍惚,因而没有继续开口。
楚以华抬眼凝睇,纪子伶穿著朴素,面貌并不特别俊逸,也不特别标致,可他不说话时,身上却是透著一种清雅淡然的韵味,低垂著眼眸,似是在看风景,然而没有伸手去掀,车窗纱帘其实不能真看清什麽,这人一向是温和的神情,方才在温府门口,他看见的便是那初见的纪二爷,可现在任由他握著手,斜倚著车子,神色清清冷冷,混著他身上天然的那股韵味,一时他看著也没有开口攀谈。
片刻,或许更久,他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脸颊:「偏静?」
楚以华忽地睁眼,眼中一瞬间的精明锐利在看见是纪子伶後温软下来,发觉对方还任由他握著手没有抽离,「到了?」
「还没呢。」
纪子伶温言回答,不是没有看见对方的神色变化,但他随即盈盈笑著问:「是不是一路奔波累著了?」
他一笑,面色上的清冷都化开了,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直直要暖进了五脏肺腑间,与方才的沉静简直判若两人,唯有那天然的清雅韵味不变,楚以华心头一悸,摇摇头眨了眨眼:「你让我抱抱,兴许我就会好些了。」
他的话让纪子伶想起初时在纪府他对自己的调笑,闻言神色露出几许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一向都这麽调戏人的?」
楚以华用上了些力道握著他的手,听著他的话,脸上泛起一些不明所以的困惑,又是片刻,楚以华发觉纪子伶还很耐心地等著自己说话,这才隐隐意识到,车子不是还没到目的地,也许只是没有停下来。
「听我说些话好吗?」
蓦然,楚以华只听见自己情不自禁地开口。
「我不就正在听吗?」
纪子伶笑意浅浅,重新倚在旁边,即使楚以华是这麽郑重地口问,习惯性地优雅中,依旧透出一股高贵的随意,可他并不讨厌。
楚以华蹙著眉头,思量许久才说:「也许我选的时机不太恰当,我不晓得该怎麽做,你才会开心,我不懂得怎麽真正的去讨好一个人,但我想让你开心。」
他的话语,去除了贵族谈话时固有的许多冗言赘语,也没有任何额外的隐射,而纪子伶自然能够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手依然握著,却依稀渗出了汗。
「偏静……」
纪子伶有些迟疑,忽然使上力去回握住眼前男人的手,楚以华的手细致修长,不若他的手,即使有容均及府上诸人细致地保养,仍旧是伤痕累累,「答应我好吗?不管以後发生什麽事,我情愿你亲手杀了我,也好过被你出卖。」
他无法解释那种轻易地就相信了楚以华的心境,可他同样无法解释,楚以华这麽精明的一个人,即使不在宫里,也丝毫无损他的实权,即使每件事都有他插手的影子,可细细思量,却无一件事是可以证明的,这麽精明犀利的一个人,却是一个人来到这离首都最近,却是最不受首都限制的地方。
楚以华怔了怔,看著他的双眼,而後缓下声调:「别怕,无论你们做什麽,我只当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是来查你们的,只是来找你罢了。」
纪子伶面上欲言又止,就见到楚以华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不管五王爷做什麽,纪府做了什麽,又有什麽其他关系,你都放心,我不查也不问,你可以不对我说,但求你不要骗我。」
楚以华的神情瞬间显得很冷,又带了些回味,可他的语气含情脉脉,却是骗不了人的,纪子伶眨眨眼,被他那句「别怕」说的心里微微一震,半晌才叹了口气:「能够在那种鬼地方活的这麽好,果然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楚以华微微一笑:「你不也活得很好?」
「我不一样……不,其实都一样。」
纪子伶露出一个苦笑:「我曾经做了很多事,以後还会一直做下去,那些……都称不上是好事。」
「无妨。」
楚以华又是握著他的手:「我想我也没好到哪去,只是方法不一样,结果都一样的。」
纪子伶这时才轻轻笑了,「好吧,静,我只是想说,你不用刻意讨好我。」
他温软的一声「静」,让楚以华骨头都酥了大半,纪子伶见著他的神情只觉好笑,这时才伸手敲了敲车厢几下,楚以华偏头看著他的举动,纪子伶这才缓缓解释:「从城北到城西,其实最慢只需要两刻钟。」
「那你刚刚是带著我在城内乱跑呢。」
「我高兴,不行吗?」
楚以华当然不介意,不过嘴巴还是温然说:「你让我抱抱,爱绕多久都随你,嗯?」
「贫嘴。」
纪子伶斜瞪了他一眼,却被楚以华解释成了在跟他调情,他轻轻抚著对方的手,顺著手腕轻柔地往上摸去,撩起了一只袖子,露出一截手肘以下的小臂。
「你喜欢的话,我以後会多说给你听。」
纪子伶的皮肤不算细腻,但很白,比一般男子要白一些,楚以华缓缓抚摸,目光不时也看著他的神情,纪子伶神色微微不自然,但也没有反抗,就随他做著如此放肆的举动,脸上微微红晕。
这让楚以华觉得很新鲜,那晚纪子伶与他耳鬓厮磨,一夜春情,也没见过对方如此扭捏,想必这样的举动是没有人做过的,楚以华不懂得怎麽讨好人,但他懂得适可而止,见纪子伶虽不反抗,却是轻微地别过目光,这小小的像极了女子的举动,让他重新整理好那单只袖口,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很沉很柔:「你让我等了好久,好几年了。」
纪子伶听的分明,微微瞪大了眼,那神情稚气极了,而後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盈盈若新月,「我怎麽不知道你从那时就有这种心思呢!」
语气中的消遣明显至极,说得楚以华只能无奈地看著他:「不然我这麽倒楣帮四哥遁走,又逼他回来,我又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