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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清明雨上-第16部分

小说: 清明雨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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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不了……”他仰头看了眼天色,低语道,“这点伤就会死,那这三年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你说什么?”云泽显然没有听到,疑惑的看向他。
  “没什么……”清暝向前走出两步,“我说天色已晚,今日便在这林中下榻,我去找柴木点火。”
  “……”
  
  入夜,周遭便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耳边清晰可闻的是淙淙的流水声,那哗啦哗啦欢快淌过的声音奏响在脑海深处,是一种熟悉的寂寞。
  身后气流速转,清暝眼睫微动,眸光在起伏的水流中晃荡出些许莹透的光华,像是欲滴而出的泪水。“来了?”一句不算问句的问句轻浅的从他口中吐出。
  “公子……”紫衣女子蹙眉看着他被简单包裹过的手,略微有些责备的问道,“公子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有价值……”唇角微掀,他的笑容在暗夜中淡漠的有些冰冷,“你不觉得他的身份很可疑么?今日你也看到了那帮黑衣人想要活捉他,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他与昊节南昊庄主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丝血玉一事已在江湖中一些门派间流传开,如果擒住云泽,说不定就可以以此逼迫昊节南交出通丝血玉。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只可惜被我打破了……”讥讽的低笑一声,他继续道,“云泽,不,应该说是昊云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便是昊节南的独子……”
  “公子要利用他?”紫鸢微微蹙眉,沉吟道。
  “三年前我救过他,今日我再救了他一次,当是报恩也好,还债也罢,总之,通丝血玉我必须拿到手……爹的仇……我不得不报……”他的眼眸中隐隐有水光乍现,隐密了太多的情绪,反而在此刻脆弱的拨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展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痕。
  报仇是信念,也是唯一能活下去的勇气……
  




寿辰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火光中少年的晶亮的瞳孔闪出些许疑惑与担忧,“这山里地势复杂,你不熟地形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清暝点点头,随意落坐在火光前,微微侧身从随行的简易的包裹里掏出两块烧饼,递了一块给少年,温和道,“吃吧,我看你也饿了……”
  昊云泽怔了怔,眼底缓缓溢出一些浓厚的笑意,衬的他那双星眸愈加透亮莹润。伸手接过,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好像自从重逢开始,这个人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如今倒是因为一场意外的刺杀而对他改了冷冰冰的态度?这是不是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手上的烧饼显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温度,反而变的有些冰冷,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单纯的觉得手中之物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一口咬下去,他细细咀嚼,脸上餍足的表情倒是格外的滑稽。
  清暝轻笑一声,似乎真的为少年故作的夸张表情所逗乐。
  
  “你笑了啊!”口中塞满了东西,因为说话时的激动而喷出一些细碎的饼渣,他看见清暝微蹙了眉去避。昊云泽不好意思的抡起手背在嘴上擦了擦,直到干涩的咽下口中的烧饼,这才笑吟吟的说道,“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明明是夸奖别人的话,他却是先红了脸,眼光微微有些闪烁。
  “恩……”只浅浅应了声,便再次归于平静。
  火光明灭着跳跃,映照在清暝白皙而温润的脸上,在暖光的熏染中勾勒出细腻的线条,薄薄的唇轻轻抿着,有种禁欲的圣洁感。在静谧中,气氛带着不明朗的暧昧感,徘徊在两人之间。
  随手掂起一个水囊,清暝纤长的指尖轻轻压上,凹出一些细微的皱褶。他仰头喝下,水流随着不甚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青白的血管在薄透的肌肤下若隐若现。
  着一身白衣的他,在暖光中静静闪现着温润的色彩,夺目却不耀眼。这种感觉比之初见时更加强烈,昊云泽一时间被吸引的移不开眼,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记忆抽涌而出,心脏猛烈跳跃的悸动感清晰如同三年前一样,就这样突然的,在这个时刻悄然复苏。
  
  “早点睡吧,明儿个还要赶路……”淡淡的目光扫落在少年炙热的眼神中,微微露出些许不满。
  “恩好,早点睡。”含糊着应了一声,昊云泽尴尬的轻咳一声,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开,,随即便就着身后的庞大的树干闭目浅眠起来。除却他脸上微褪去的灼热,也许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清暝低垂了眼睫,墨黑的深眸里在火光的晃动中幽幽闪动,透出几不可见的脆弱与自责——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停留过一瞬便立刻被他敲的粉碎,不应该心软的,这条路从一开始便注定是条不归路,这种微薄的正义感终究会变成成功路上的最大阻碍。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讥讽的笑,他微微仰头,透过稀疏的树隙失神的望着天空那轮幽幽散着光的冷月——习惯了黑暗的人为何还要对阳光心生向往?怕只怕那样的炫目的光芒他要不起,反而会将自己灼伤的体无完肤……
  
  “沿着这条云梯向上爬,最顶处便是昊跃山庄”昊云泽呼出一口,眼角弯起来,在阳光中愈加晶亮,“很快就到了,小清,你累不累?”
  清暝的嘴角在听到“小清”二字的时候微微有些抽搐,实在是对这个少年有些无奈,似乎无论他摆出一个怎样的表情,这人都能自顾自的说下去,完全无视他的意见。
  目光顺着昊云泽指的方向望去,清暝在绚烂的阳光下微微眯了眼,薄雾消霁,隐约可见的是一个颇为宏大的建筑,虽不甚真切,但那种傲然的气势却是直直挺了过来,莫名的让人心生敬意。倒不愧为天下第一庄……
  “为什么昊跃山庄会选择建在山上?”他微微侧头去问身旁取了叶子叼在嘴边一派悠闲的少年。
  “你可算问对人了……”眉目一挑,昊云泽脸上显出一种名为‘得意’的笑容,食指和中指夹了口边的叶子在手上翻玩,他笑着说道,“传说啊……”
  这个传说一路被他嬉笑着说到了山庄门口,倒是亏了他夸张的演绎,虽然清暝仍是一脸淡漠的神色,但是嘴角浅挂的那抹笑却是极好的说明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好像很久没有人在身边这样絮絮叨叨了,这种怀恋的感觉突然间让他觉得身边这个少年的聒噪或许并不是这么令人讨厌。
  
  山庄占地极为广阔,处处沾染出大气,与之园林小院相比,自是别有一番豪放的作派。
  “少爷……”迎面走来一个绿衣的婢女,只见她笑着对着昊云泽说道,“老爷让你回来了就去书房见他,有要事相商。”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昊云泽先是对着清暝尴尬一笑,而后不耐的挥了挥手,暗暗对着那女子使眼色,“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女子楞了楞,随即意味不明的看了清暝一眼,而后竟是笑应了一声是便转头走了。
  “唔……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你……”少年支支吾吾的说道,一脸的着急。
  “我知道”清暝微微一笑,知道他指的是他身为昊家少主的身份,“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你身份特殊,这并不算骗。”
  昊云泽吃惊的望着他,为他说的话,也为他凝在嘴边缓缓拉大的笑容。“那……我派人带你先去歇息,晚上有个接风的晚宴,你不要到处走,等我来找你。”
  “好”他应了一声,看着少年复又笑的眯了眼,这才提醒道,“你快去吧……”余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拉响,清亮的回转。
  待到少年绛色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他眼底的笑意才缓缓落幕。开心,是有的,只是这种微薄到可怜的快乐让人如履薄冰,这盘棋唯有学会冷眼旁观,才能大获全胜,不是么?
  
  在距离昊节南寿辰之日,山庄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的几天,昊云泽还能每天都花几个时辰和他待在一起,或闲聊或领着他四处欣赏山景,到了后来,却只能隔一天一个影。于此,他倒是不甚在意,也只有昊云泽心觉对他有愧。
  对于山庄内的基本构造布局,通过这几天的暗摸探访,旁敲侧击,大致上也可作了解一说。只是通丝血玉仍未有任何迹象,也许只能等待昊节南寿辰过后才能借此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小清小清……”人还未到,声已先至。清暝只低着头细细擦着剑身,眼也未抬便只来人是谁。“快看,我得了什么。”
  昊云泽得意的从背后拿出一个长条形状的紫色锦盒,看到清暝成功的被他吸引住目光,这才笑着将盒子猛的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个紫玉观音像,神态安宁,目光柔和,以凝看世间之态的笑容静静坐着,孤傲却慈爱,一笔一画,倒是刻画的栩栩如生。
  “怎么样怎么样?!”昊云泽急急问道,“我爹最是喜爱收集观音像,这个雕像还是我费了大力气才辗转得到的。我想趁着今晚寿宴送给爹作为庆贺之礼!”
  那笑容绚烂耀眼,像是一根刺直直插进他心底。
  “你有这份孝心,无论送什么,我想他都会开心的……”顿了顿,他兀自低语道,“而有些人却早已经失去了这种简单的快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轻舒口气,他回神将清暝插进剑鞘,笑了笑,道,“我出去走走,晚上昊庄主的寿宴,我会记得去参加,你就不必再来找我了。”言毕,在少年未及反应之前已是转身出了去。
  白色的衣角随风晃荡,留下一室静谧,更显寂寞。
  
  寿宴设在山庄正厅,处处皆是以红色大肆装扮,比之婚宴有过之而无不及。清暝进去的时候早已是人声鼎沸,目光扫落一圈,他看见昊云泽在不远处笑着冲他挥手示意。微微颔首,他提步走近,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似乎也是被这里欢乐喧嚣的气氛所沾染。
  “小清,你坐这里,爹说了,你我同龄,不必拘礼……”说着,他已是伸手一拉,将清暝按坐在他的身边。“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昊云泽有些尴尬的将手自清暝的手腕上拿开,不安的置于身侧摩搓着。
  “不碍事”清暝微微一笑,“你我既是朋友,这点碰触我还能接受的。”
  闻言,昊云泽颇有些喜出望外,晶亮的眼眸轻轻弯起来,双手探过去,捧了清暝的左手紧紧握在手中,“我很开心你能当我是朋友……”
  微带凉意的指尖被少年包裹进温热的手掌,他微微有些愣怔,眼眸抬起的瞬间却在直直错过少年的肩膀,紧紧落在门口那抹青色的身影上。
  痛意,自此开始细密的复苏,带着思念的涩意,他听见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兀然失去了跳动的声音……
  




错认

  血色毫无预兆的从脸上呼啦啦的褪去,汹涌而来的情绪太多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细细去理清。仿佛受了诅咒一般,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那人身上挪开,这样的距离隔着三年的遥遥时光,无法跨越。
  远么?很远。岁月将他打磨的面目全非,纵然再见亦是隔着千山万水,物似人已非。
  远么?不远。毕竟再也没有任何时刻他们是这样的贴近彼此,呼吸的着同一处的空气,可以看到的是真实的笑容,一探手,似乎近在眼前,再也不会随着梦境灰飞烟灭。
  “小清,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身边传来的是昊云泽担忧的声音,心绪被生生掐断,他猛的一惊,将手从少年掌中抽出,眼眸里深深涌出的是不加掩饰的脆弱与慌乱。
  昊云泽从未见过这样的清暝,当即只觉心中一痛,回头环视一圈,却未在熙攘的人群出看出什么端倪,只好微低了头,愈加放软着声音问道,“你看见什么了?说给我听,就算我帮不了你,我爹也可以帮你的,相信我!”
  “我没事……”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微弱的颤意。他微咬了下唇,兀自沉静着情绪,只盼望着能就此从这里消失。这种想见却又怕见,想看却又怕看的矛盾感一重叠一重的纠缠在心里,几近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昊云泽微蹙了眉,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远处走来的绿衣丫鬟轻拉了衣袖,俯身贴在他耳伴低语几句。无奈的点点头,他略转了身对着脸色苍白的清暝歉意道,“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现在离宴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通知我一声。”言毕,他轻轻伸手过去,覆在清暝冰冷的双手上,带着安慰的力量缓缓的收紧力道,重重的扣住。
  一咬牙,这才跟着丫鬟急步离去。
  
  眼光迷散着转上来,却是堪堪对上一双幽深的双眸,四目相接的刹那他隐隐看见其中暗光流转,倏忽闪过许多隐秘的情绪,那种带着世事洞悉的穿透感紧紧将他锁住,让他无处遁形。
  清暝兀的一惊,有股凉意从尾椎“嗖”的一下窜上来,下意识低垂了眼眸,逃避的不再去看。扣在剑身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甚至能听到咯吱作响的声音。身体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他便已是仓皇的站起来,挤过人群向正门处走去——不可以被他认出来,一定不可以……
  段青宁蹙了眉,目光紧跟着少年瘦削而修长身影断裂在人头攒涌处,他甚至还未细细品味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便已被突然涌上来的空落落颠覆的一干二净。
  只见他微侧了头与红玉交代两声,这才紧步追寻而去——如果这便是上天给他的赎罪的机会,那么,这一次,他一定倾尽所有将他牢牢羁绊住,再不放手。
  絮儿,这两个字至今唤起来,仍旧打着心尖的发颤,他知道少年已在时光的赛跑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进驻到他灵魂深处,打烙上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记……
  
  清暝,或许应该叫莫絮。他从来没有想过,三年过去了,这个人依旧深植在心,从未移动过一分一毫,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没有教会他忘却,反而将那人往自己心底推的更深。如今,只要那人一个眸神凝视,他所坚守的一切淡漠伪装都会轻易的在这种久违的温柔中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他应该说这是一种悲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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