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西凉-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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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战马的来源,也是组建骑兵的关键。
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董卓麾下的骑兵也就五六万,而且出产战马的凉州、并州实际并不在董卓的控制之下,战马的来源受到严重限制。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骑兵绝对是战略性的力量。
特别是面对的敌手全都是骑兵,这样情况下,如果没有一支骑兵,将会彻底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仅靠万余步卒,就只能被动挨打,几无力还手。
段煨身为董卓的心腹大将,此番出镇关中,也只分到了五千骑兵。
然而没想到,却就这么让杨定给葬送了。
段煨火冲顶门,厉声喝道:“来呀,拉下去鞭刑五十。”
两名亲兵再不犹豫,扑上去拖起杨定就走。
段煨兀自气的脸皮直抽搐,丝毫不理杨定的号哭求饶。
第220章 无耻战术
喇叭状的山口处,段煨大军正在缓缓往外推进。
最前面是一排刀盾兵,合力将一辆辆辎重车辆推出口,连成了一片寨墙,紧随刀盾兵之后的则是整整四千弓箭手,弓已拉满如月,箭已绰在弦上。
数百步之外,万余骑兵呈扇形列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大军阵前,罗征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冲出山口的段煨大军。
看了半天,才喟然道:“无懈可击。”
贾诩轻轻颔首道:“段煨也是一员宿将,比杨定要谨慎多了,并不轻敌冒进,如此层层列阵向外推进,以刀盾兵扶辎重车辆结成寨墙,又以弓箭手射住阵脚,的确可以有效的防备骑兵突袭。看来要在山口子击破段煨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奸笑道:“不急,这山口地形特殊,利守而不利攻,等到了旷野上,看段煨还怎么主备本将军的突袭,除非他龟缩着不动,否则焉能没有破绽。”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高见,既如此,何不令将士们卸甲休整。”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令大军退到数里之外,卸甲休整,只命阎行率三千骑兵,始终游戈在段煨大军左右,令之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都要结阵自守。令士兵没有时间休息。
山口处的一座山丘上,段煨跨马肃立。身边诸将环拱。
有部将扫了一圈,脸色难看地道:“罗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此分明便是要死咬着我军不放,只要我军一动,这些该死的骑兵就会扑上来。”
段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瞬间就想到了罗征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来有五千骑兵,还可护住侧翼,不致如此被动。
可眼下五千骑兵被罗征击破,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没了骑兵护住侧后,大军一旦开动。则无法再利用辎重车辆结寨自守,一旦遭到骑兵突击,极易溃败。
这就是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异,在战场上,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骑兵。
面对骑兵无休止的袭扰战术,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结阵自守,或据险要关隘而守。
这不是说步兵不如骑兵,而是作用不同罢了。
骑兵擅长的是野战,一旦到了旷野上。骑兵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机动性,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奔袭突击,遇弱则击,欲强退则。无往而不利,步兵要吃很大的亏。
若是遇到比较复杂的地形,或是者坚墙要隘。骑兵则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步兵则可依靠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或者阻击。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可是,从此处前往陈仓的三十里。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旷野。
这样的地形,无疑能够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优势。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段煨铁青着脸,沉声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会怀疑,只要大动一动,那三千游戈在侧面的骑兵就会像群恶狼一样狠狠的扑上来,在大军最为脆弱的部位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时分,眼看无机可趁,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远遁而去。
段煨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罗征大军在东北方向的一片河滩上,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骑兵突袭的话,十里路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
而对于带着大量粮秣辎重的步兵来说,大军拔营起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有部将急道:“得想办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则最多超不过三天,大军就要哗变。”
段煨脸色难看,这个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粮草还重要,一天不吃饭,士兵们或许还能顶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绝对没人受得了;两天不喝水,就算是铁人也站不起来了。
而且没有水源,饭都吃不到嘴里。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说吧!”
段煨摆了摆手,眼下太阳都快落山了,暂时没什么办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远处数十骑斥侯探子就在盯着,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给罗征送菜,唯有熬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了。
“唉!”
众将叹了口气,各去安顿兵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远方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段煨连忙穿好胃甲冲出帐外,就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缓缓靠了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时,上万骑兵已经呈扇形将大营团团围住,距离不过三百余步。
上万骑兵寂然肃立,唯有战马的响鼻声连成一片,在旷野上显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间,只见骑阵中一骑旋风般的冲了出来,胯下汗血宝马神骏之极,雪白的毛发没有半点杂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冲了过来,不是罗征还有谁来。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段煨登上营前哨楼,亦大喝道:“罗征,你这是何意?”
罗征抬头掠了一眼,当即大笑三声,长声道:“本将军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还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着心头怒火,沉声喝道:“何谓活路,何为死路?”
罗征大声道:“很简单,活路就是敞开营门,归降本将军。至于死路……”
说此顿了下,狞声道:“本将军让你这万把兵马再也回不了长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将军到要看你如何让本将军的大军回不了长安!”
罗征长笑道:“段煨,你别死鸭子嘴硬。今你五千骑兵已被本将军击破,就你这剩下的万余步卒。在这旷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将军的追击。如果归降本将将军,还可保你继续得享富贵。若是不降。这长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军的埋骨之地。”
段煨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妙之计,没有了五千骑兵的牵制,面对罗征的过万骑兵,麾下的一万五千步卒的确无法逃过罗征大军的追击,根本就不敢轻动。
况且军中只有半月粮草,如果得不到粮草补给,只待粮军,大军就得哗变。
可看看围住大营的过万骑兵。段煨就不由一阵悲凉。
就算有粮草又能如何,根本就运不到大营。
况且眼下最为迫切的,是如何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
这山口子附近地形势颇高,昨晚命军卒在营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没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过一天,大军必然要哗变。
大营前,一干统兵将领也听的脸色发青。心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段煨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放低了姿态道:“升平与吾同为西凉旧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升平肯引军退去,本将军保证再不举兵进犯西凉。如何?”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随即喟然道:“昔在洛阳,某与忠明多少也有点旧谊。本将军也实不愿相逼过甚。然国事当前,本将军又岂能以私情而废国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举众归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归降。那就唯有一战了。”
“罢了!”
段煨长叹道:“事已至此,本将军又何惧一战!”
说罢再不理罗征,快步奔下哨楼,传令各部集结大军。
“嘿,他娘的!”
罗征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也调转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本想劝说段煨举众归降,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麾下大军伤亡,而且还能尽得段煨麾下万余兵马,眼下看来,如果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段煨是不可能投降的了。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段煨大营里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队队步卒在军校的喝斥和带领下迅速在大营里集结,帐篷被收起,一应辎重全部被装上了大车。
很快,一队刀盾兵率先冲出大营,在营前的军地上就在列阵,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弓箭后挽开长弓射住阵脚,以防罗征骑兵趁机发起突袭。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大军才拔营而起,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
刀盾兵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压住阵脚,两侧则是长枪兵护住两翼,后阵则是两千刀盾兵压阵,一万五千大军组成庞大的圆阵,将粮秣辎重车辆护在了中间。
这个时候,罗征的一万骑兵已经退到了二里多之外,只有阎行率领三千骑兵绕到了山口子另一侧,从侧后方向不紧不慢的咬在段煨大军后阵。
骑兵阵前。
贾诩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当即扭头对罗征道:“将军,段煨不走大道,却将大营往东北方向移了过来,这是要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
罗征‘嗯‘了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没有水源,段煨的万把兵马最多不出三天就得解散了。唯有先将大营移到水原附近,才能跟我军耗下去。”
贾诩奸笑道:“段煨想跟我军打消耗战,那是想也别想了。大军出行,随军最多也只能带上半个月的粮草。如果粮草运不过来,段煨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半个月罢了。”
罗征欣然点头,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段煨安稳的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段煨别以为以刀盾兵和弓箭手护住前阵,再以枪兵护住左右两翼,本将军就拿他没办法了。速谴快马传令阎行,不必突袭段煨本阵,可纵骑从后阵掠过,以弓箭射杀两翼的枪兵和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尽可能的给段煨先放点血。”
“得令!”
早有传令兵轰然应命,纵马离去。
不多时,一直咬在段煨大军侧后的三千骑兵立刻一分为二,各有一千五百骑迅速从后阵赶了上来,绕到段煨大军两翼,隔着八十左右,齐齐开弓放箭。
等到射完两轮箭失,已经冲过了段煨大军两翼。
两支骑兵呼啸一声,立刻向外绕了过去,等绕到后面,再次赶了上来放箭。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翼的枪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挣扎着惨嚎。
更有被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被弓箭射伤,又叫又跳的暴动起来,负责赶车的军卒死死拖住牲口,脸都白了,气的直骂娘。
本来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弓箭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算是再善射之士,在战马快速奔跑之时,也很难以弓箭射中目标。
除非是像赵云这样的神射手,才能几乎不受战马的影响。
然而九成以上的骑兵,又哪里有这样的箭术。
不过眼下段煨要将大营移到东北方向五里外的河流附近,刀盾兵要护住前后阵,两翼的枪兵就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且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护,而且阵型过于密集,还要护住中军的车马队,避无可避,更不可能退缩,很不幸的成了骑兵练习箭术的活把子。
就算箭术再差,面对如此密集的阵型,命中率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支骑兵隔着七八十步,不停的回来纵骑放箭,很快就给段煨用来护住两翼的枪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原本密集的军阵就好像被梳子给梳了一遍似的,变的稀疏了许多。
中军拉车的牲口被弓箭射伤,更是暴躁难安,几欲失控。
中军,段煨只看的目龇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这他娘的也太狡猾了,段煨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心里更有一种强烈的要吐血的冲动,西凉铁骑悍勇善战,是因为从来都习惯从正面发起冲锋,以催枯拉朽之势击破敌军的反抗力量和意志,何时这么无耻和下作过。
罗征也算是西凉旧将,怎么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像是印象中的西凉铁骑。
在段煨看来,罗征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能算是西凉铁骑,因为西凉铁骑从来不会用这种无耻而下流的战术,只会躲在远处放箭骚扰,却不敢冲上前来决战。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无耻的战术,却让段煨深深感觉到了一阵无奈。
这就好像钝刀子割肉,如果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最终的结果也能是一万五千大军被不断的放血,最终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第221章 割肉放血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
有小校疾声道:“一旦我军两翼伤亡过重,罗征必然会发起致命一击。末将以为,当调集两队弓箭手,以助枪兵护住两翼,这样才能压制罗征骑兵的袭扰。”
段煨略一沉声,便断喝道:“传令,调两队弓箭手过去!”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大军停止前行,原本列阵于前军和后军的弓箭手立刻各调出一千人来,补充到了左右两翼,列于枪兵之后,个个绰箭上弓,杀气腾腾。
大军再次起行,继续缓缓往前移动。
二里之外,一座小山包上。
罗征和贾诩跨马肃立,正在远远观望。
“段煨变阵了!”
贾诩吸了口气,凝声道:“有了长弓手的配合,我军怕是很难再占到便宜。段煨为防我军从正面突击,除两翼外,将剩下的枪兵都布置到了前阵,后阵除了刀盾兵,就只有一千弓箭手,该是重甲骑兵突击的时候了。”
罗征重重‘嗯‘了一声,把手一挥,大声道:“传令,重甲骑兵突击!”
“遵命!”
传令大兵大声应命,即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绕到了段煨大军后方。呈扇形摆开,缓缓压了上来。
中军。段煨回头凝望了几眼,心里不由掠过一道阴影。这支绕到后面的骑兵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什么攻击的意图。可总让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将军,罗征这是想干什么?”
有小校面露疑惑,一脸不解的问道。
段煨刚想摇头,忽地想起仔细询问杨定兵败,逃回来的骑兵描述的详细经过,顿时脸色大变,喝道:“停,快停下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呃。遵命!!”
传令兵愣了下,才连忙以旗语传下军令。
就在这个时候,大军后方已经响起了苍凉激昂的牛号角声。
只见咬在后面的三千余骑兵立刻开始加速,其中有五百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更是脱离了本阵,从西北角直冲大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