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赋:受与天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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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都是这么求人的?”步朝歌还是那句话,连语调都没变,沐清寒咬咬牙,无奈,最后还是松了手,眼睛却还是盯着步朝歌那张妖孽一样的脸,空气静的和不流通了一样,周围的人,莫名的也不敢发出动静儿。
“你想见他可以,但是,只是你见他可以。”步朝歌还是垂着两手,连那被揪的皱了的衣襟都没整理,说的却是极其认真,沐清寒愣了半晌,皱着眉毛考虑起来。
“你不去也成,反正我们教主说的明白,人只是暂时带走了,玩够了,会送回来的。不过么……”步朝歌看出沐清寒的犹豫 ,知道这人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可傅天又说必须把人带回去,只好考虑着要不要出这最后一招。
沐清寒听到这里果然眯了眼睛看过来,步朝歌干脆笑出了声音,手腕打袖口里边伸出来,握成拳头的手掌朝上张开,一块沐清寒再熟悉不过的祥虎玉佩便出现在眼前。
婉儿!
“你们!”沐清寒这回是真的慌了,其实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婉儿的事儿。离开江南之时,婉儿还病着,这些日子,虽然偶有书信,却不多,刚刚自己只想着流景,倒是没考虑过婉儿。
只是,婉儿是傅天的丫鬟,按道理,她应该是不会有危险才对。难道是因为她和自己 有了婚约,所以失了傅天的信任。如今也被囚禁起来了?
“清寒呐,不知道一个皇帝,一个公主,这筹码可够你随朝歌先走一步?”步朝歌虽是询问的语气,可语毕便反手将那玉佩收了回去,转了身朝着对面的大队人马走过去,一丁点的畏惧都没有,好像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一队训练有素军队,而是一排毫无危险的建筑物。
沐清寒这会儿哪里还有得选,黑着脸色把自己的副将给招呼过来,把该交代的交代了,便又骑上了闪电的背,从后边追上步朝歌,待到近前,便弯腰将人给搂上马,放在身前,不咸不淡的交代:“带路。”
前面的人看着沐清寒的眼色,自动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路,一骑两人便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步朝歌此时的心情其实不比沐清寒好到哪里去,别看他表面上占尽了先机,可内里也是诸多的不甘。说到底,他就是不想这么把人交给傅天,最主要的是,他根本猜不出傅天到底要干嘛。如果只是要了沐清寒的命还好,只怕傅天不会那么善心。
“步朝歌。”沐清寒等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开口叫身前的人,步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声,等着下文。
“流景在哪?”
“说不得,我自会带你去。”步朝歌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腔调,这会儿他心里也有事儿,没那心思陪沐清寒折腾。
“婉儿在哪?”沐清寒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喜欢她?”步朝歌这句却是问得极其认真,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沐清寒感觉的出来,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安全?沐清寒,我奉劝你一句,先管好你自己。”步朝歌这会儿心里纠结的跟个什么似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恶劣了起来,沐清寒有些不解,明明一切都是按着步朝歌的意思做了,这人这会儿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卷四 人生不相见 动若参与商 第九十五章 长大
更新时间:2012…2…28 19:55:42 本章字数:3862
宁子叙抱着流景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也就他的房间最大,比傅天的桃花坞还多了一个偏庭,等将人往床上安置好,便把床边的纱幔都垂下来,将人给掩藏好,这才又出去吩咐人打来热水和换洗的衣服。
底下的人有了那么一刻的迟疑,看见宁子叙眼中的不耐烦,却还是低着脑袋多问了一句:“主子,这衣服,要什么样式的?”
宁子叙被这么一问也愣了,想了想说:“白的,样式随意。”手下人弓了身子退下去,宁子叙才轻笑出来,流景喜欢什么样式,他自然不知道,只知道是白色的就好,至于傅天的喜好,宁子叙偷偷想着,估计不穿最好。
热水备好,新衣服也一并交到了宁子叙的手上,那下人却站着没走,宁子叙转了身想想才明白,也是,这侍候人的事儿,在这岚漱亭倒是从来不需要他这做主子的亲力亲为,但这次不成,摆了手让人都下去,独自捧着衣衫又进了房间。
木桶里边的热水散着热气,床上那一身明黄龙袍的小皇帝依旧昏的安稳,宁子叙挑了眉毛心里其实有那么点不耐烦,直接将衣服扔到床上,将人扶起来剥了衣服直接扔桶里,真的就是涮涮,就又拎了出来,擦干了身子,将那白衫换上,多一眼都没敢看。
其实宁子叙毕竟也是个歪七扭八的根根,流景又生得漂亮,就算是出于本能吧,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宁子叙也是想多瞧上几眼,可说不清楚,他不敢看。
这不敢,里边必定有一部分是源于傅天,可更多的却是因为流景本人,他看着就实在是太干净,干净的让人感觉,你在他面前做任何非礼勿视的事儿那都是亵渎。
把衣服给整理好了之后,宁子叙也难免是一头一脸的汗,将那脱下来的明黄龙袍给收好之后,宁子叙隔着几乎不透明的层层纱幔看着流景,心说,这也就是傅天,换个人还真的就没那个本事收的了这人。
不是说你敢不敢的问题,想他宁子叙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换了旁的人,对着流景,便是真的什么龌龊想法都跟着口水一起咽进了肚子里边,更何况是欢好了。
所以说,傅天的确不是个凡人,至少他肯定是没有凡人的心的,对傅天来说,流景又怎样,就算真是个神仙,只要他上了心,一样是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还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被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宁子叙被自己的想法逗的一乐,心说,流景啊流景,这就是命数,你不信都不成,可就算你认了,也要看那人的心情,哎……
宁子叙也是不敢耽搁太久,感觉身上的热气散了些许,便规规矩矩的将人打横抱了,又送回到傅天的房间里边。
安置好人,宁子叙去敲里间的门,也不等里边回应顾自的禀报起来:“教主,人处理好了,没什么事儿,子叙先退下了。”
傅天其实早就知道宁子叙带了人回来,只是懒得出来,听宁子叙这么一说,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又听见房门被从外边重重的关上。
傅天把手里只剩下冰凉茶叶的茶盏放到茶几上,摊了自己的手掌来看,纵横交错的纹路,盘根错节,跟团乱麻一样。
傅天不信命,可他却固执的坚持着宿命论,在傅天看来,所谓宿命,就是我掌控你的人生,我的意志便是你的宿命,如此自负,可就是让人无从反抗。
起了身,抬了腿,傅天并不急躁,抬手把里间的门推开,看着那隐在大红纱幔后边的一抹白影。
说不上为什么,傅天这一刻其实是带了点儿犹豫的,一旦迈出这一步了,从此之后,他于司徒流景,司徒流景于他傅天,便再不是心心相印的情人,只能做那不共戴天的仇人,曾经有多少爱,一旦转换成恨意,必然是要成倍的堆积上去,这是人的可悲之处,爱得再铭心刻骨也绝然是比不了恨意来的实在和入髓,傅天心里是犹豫了那么一下,但脚下的步子却依旧稳当的变态。
傅天从来都承认,自己就是个变态,因为有着变态的童年,少年,甚至可以说变态的一生。
是,对于傅天来说,这些年几乎就是他的一生了,因为过了这些,傅天也一样会随着时间的蔓延而死去,活着的将不再是傅天,而是天朝下任的王。
傅天不喜欢皇帝这称号,即使自己的父亲,甚至说,如果没有司徒相如的谋反,皇帝这称号如今便该是落在他头上,但他就是不喜,毫无理由的,却异常坚持的不喜。
终于走到床铺近前,傅天却不去掀那幔纱,只隔着那朦朦胧胧往里边看,流景很瘦,大体是年纪小的时候身子骨羸弱的一塌糊涂的,就算养大了,根不好,怎么也是单薄。
可骨架漂亮,漂亮的跟个什么似的,傅天安安静静的立在层层叠叠的幔纱前边,想象着流景的身体在自己手中的触感。
流景是瘦,但终究是个男子,虽说刚刚成年,可那骨架却异常的结实,傅天知道,他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也知道流景内里的实力其实和自己都能平分个秋色出来,但平日里的流景还是太弱了。三五个小毛贼倒是还能应付,若是换了武功中上的人物,都接不下百招。对于这个事儿,直到今天,傅天也是不明所以的。按着傅天的观察,那景太后和粽子必然是知道一二,但却讳莫如深,傅天也没那个心思去想那些,因为只是这样看着,傅天不得不承认,他一样觉得流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床上的流景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疼痛或者疲惫,而是一股子难以抑制的恶心和晕眩。
傅天这次用的药副作用很大,能保证人在神志清醒之后十二个时辰里边都用不了力气,流景凭着直觉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强忍着想起身,浑身却是使不出一点气力,尝试运气,得,几个大穴早被封住了,想到这流景自嘲的笑了,昏倒之前的事儿也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往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边挤。
傅天知道流景醒了,但是他不催促,也不吱声,还是那么直挺挺的立在床边,等着流景缓过最开始的那阵不舒服。
流景深呼吸了几次,总算是半撑着半扶着坐起身,隔了层层叠叠的纱幔,傅天的表情看不清楚,流景这会儿其实也懒得去揣摩他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
那人不说话,流景便也是静默。慢慢挪到床边,一脚离了床铺搭落在床沿外,另一条腿却曲起来,两手揽住膝盖,眼神往上瞧着纱幔,心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流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他聪明,比这天下的任何人都聪明,所以,前前后后一思量,这一切的一切便也都是明了,明了了之后便是愈发的平静,身上的衣服料子虽好,但样式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流景这会儿也全当不知,其实也的确没那么心力去研究那些外在的东西,这会儿的流景,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事儿,这一串他猜得出结局和过程的起始之处,傅天费尽心力,甚至不惜用尽苦肉计也要布置这样一个烂俗的棋局的起始之处,那还不通透的理由。
傅天了解流景,同样的,流景也了解傅天,虽说傅天这骗局极尽天衣无缝,可实则是露洞百出的,虽然都只是些细节,但流景只要去在意,便一一看得清楚。
就像当初,沐清寒,安尧,这些人都和自己说过的话,傅天的出现太过于巧合,巧合的毫无道理,流景那时只是一味的,固执的相信,他相信,是因为那人是傅天,如若不是,大抵那些瞒天过海的手段根本就入不得他司徒流景的眼。
可傅天也确实是好手段,几乎是天天天天的在流景耳边,洗脑一样的喃喃着【喜欢】,灌输着【信任】。
可如今想来,那一句一句的
“流景,我喜欢你。”
那一声一声的
“流景,你信我。”
真的就像是一个一个笑话,流景甚至是真的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
淡淡的,轻轻的,像是叹息一样的笑声,流景笑得坦然,傅天听得舒爽。
傅天知道,流景这会儿已经是完全清醒了,正在转着心思分析,这是傅天想要的过程,是他最享受的过程。
他就是要让流景自己去想,去想那个过程,那个谎言,那个以爱为名的骗局。
别人说的再多再悲戚,那是别人说的,只有让他自己去回想,那疼痛才能直抵心脏,最直接,也最残忍。
如同亲手撕开自己的皮肉,将一切看似美好的润白全部用血腥和腐臭渲染住,这个过程里,你却偏生的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你不甘心,你还想着继续,伤口便会越来越大,甚至会被自己的不甘心撕扯到无限量的放下,之后你便能看见自己的心,被生生拉扯成一段段一丝丝一片片,你惊慌,你恐惧,可你就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暴露于空气之中的断井残垣,看着它们被围观,被嘲弄,被风化至干枯脆裂,最后手中能留下的,除了腥臭粘腻的粉尘,便是再无其他了……
所以傅天不打扰流景。一直到流景笑得有些气息不稳,傅天才慢慢的靠过去,仍是不掀那纱幔,隔着层层叠叠的红,就像是隔着一片腥臭的血迹,刺得人的心比眼睛更疼。
“你到底是谁?”流景笑够了才撩起眼皮看向那纱幔后的傅天,后者便也开始笑,笑的得意:“我是你曾经最爱的男人,也是你未来最恨的男人,我傅天,便是那个要教会你怎么长大的男人。”
流景仰着头,盯住那人并不真切的表情,却看得及其认真,流景并不确定,什么是爱,也从不知道什么是恨,可流景明白,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他学会的,岂止是【长大】二字……
卷四 人生不相见 动若参与商 第九十六章 愿意
更新时间:2012…2…28 19:55:47 本章字数:4067
沐清寒被步朝歌引着一路往城外走,沐清寒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他以为傅天会在京城之内为自己设一方势力,可这方向,怎么看都是京城外围,而且再往前,好像还有一片很是附庸风雅的建筑群。
烟花之地,你大抵是可以这么形容这片区域。所以沐清寒的心里便是更加的没底。难道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傅天的老巢其实就在其中。
沐清寒觉得傅天和别的人其实不一样,并不屑这种大隐隐于市的伎俩,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可是快进入那块区域的时候,步朝歌却催促着沐清寒把马停了,两人下了马,步朝歌让沐清寒将闪电弄走,沐清寒知道步朝歌在担心什么,看来他们还不想彻底的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这会儿,他也没得选择,拍拍闪电的屁股,看着闪电很顺从的背对着自己绝尘而去。
步朝歌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心里总有些话想和沐清寒说清楚,他觉着,如果此时不问明白,不弄明白,可能等沐清寒落到那傅天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