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同赏by:闲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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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的青年出了偏厅。
途中他向司韩打听曲老爷曲夫人来历,司韩阴着脸道:“等明晚成了他们的女婿,再直接问他们罢。”
顾明楼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隐隐透着敌意,心念稍转便有些明白过来。这司韩应该是喜欢红缎罢。想到红缎喜欢的是自己,他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对于自己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事也有些淡忘了。
之后他躺在床上,想着今夜发生的事,总觉得一切都似是做梦一般。他明明是为了追一个绿衣的女鬼,最后却看见了红衣的红缎,而且短短的时间里红缎便成了他的未婚妻。可到现在自己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对她父母的来历,以及他们为何要隐居在这里完全不知,这也未免太荒唐了罢。
对于曲父不让自己离开这里一事,他十分反感,思忖了片刻后他决定先虚以委蛇,待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后立即逃走。至于红缎,到时她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自己一起逃走了。
思想间忽看见窗纱上映出一条纤细的人影,他吃了一惊,脱口喝道:“什么人?”
那人影晃了一晃,旋即不见了。顾明楼急忙下床开门察看,只看见月光下绿影一闪,再仔细一看,空空的庭院里,惟有几朵紫色的小花静静绽放。
3
次日红缎带着他在岛上四处走了走,白天雾气散去,才发现湖上大大小小岛屿有几十个,多数上面都有人居住,其中月昭宫所在的月昭岛还不算是最大的。据红缎介绍说这里的居民都是数百年前由南方迁徙而来的月昭族,分为曲姓和司姓两大家族,她的父亲月昭宫主乃是这里地位最尊贵的人。
顾明楼很诧异离隐州不远的深山藏了这样一族人,居然从来都没人发现过。问起红缎时她解释说一来他们昨夜经过的树林子里有许多阵法,寻常人决不可能通过;二来湖上雾大,便是从隐州城外最高的峰顶上眺望,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她这么一解释,顾明楼立即明白了昨夜他以为的“鬼打墙”其实是阵法,还害得他一厢情愿地以为红缎是女鬼,弄出这些个是非来。
这时太阳出来了,顾明楼见遥远的湖对岸上方雾气中隐约透出些五彩的光,不禁有些奇怪。问起红缎时红缎立时面露崇敬之色,作揖朝着那个方向虔诚地拜了拜后,才告诉他说雾里隐藏着座山峰,叫做月昭峰,乃是他们月昭族的圣山,又告诫他千万不要随便张望,免得亵渎了神灵。顾明楼知道有些民族以山为神,崇拜自然力量,是以并不觉得奇怪,不过见那雾中透出的五彩光芒着实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咦?你这个东西很好看。”忽听见红缎嚷嚷道。顾明楼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见是自己腰间挂着的鹅黄色如意结,于是解下来递给她,“喜欢吗?喜欢就拿去。”
红缎眼睛一亮,“真的送给我么?”她将如意结抱在胸前,笑吟吟道:“我很喜欢,多谢相公!”说到这里她突然“啊”一声掩住了嘴,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任何人影,才放心的拍了拍心口。
顾明楼觉得她这个举动十分奇怪,于是追问她:“娘子你怎么了?”
红缎撅起嘴闷闷道:“你不知道,只要我说喜欢什么,那样东西很快就会不翼而飞,久了我都不敢说‘喜欢’这个两个字了。”
顾明楼见她如此迷信,忍不住失笑,故意调侃她:“那你喜欢我么?”
“当……”她掩住口看了看四下,虽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是不敢把那句话说出口。顾明楼故作生气的模样,“原来你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勉强你嫁给我呢?”
“不不不!我喜欢,要不是因为喜欢,我早就把你……”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把我怎样?”顾明楼疑惑地问她。红缎支支吾吾了片刻,突然叫道:“那边有只蝴蝶真漂亮,我去捉了!”不由分说便跑走了。
晚上拜堂的时候来了不少人,顾明楼大致扫了几眼,发现这里的男人多数是高瘦的身材,平板的五官,虽不能说难看,却也实在是乏善可陈,难怪红缎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不过这里的女子却是个个都美若天仙,令他心情大好,暗忖着自己也许可以在这里先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再离开。想到高兴处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旁人见了只当他是因为成亲而高兴,全不知他在心里头转过了多少龌龊的念头。
夜里白玉床上他与红缎自是百般恩爱,可隐约中总感觉有人在一旁窥伺。之后的几日夜里也是如此,弄得他颇有些不痛快。另一方面司韩对他的敌意愈加明显,偶尔路上遇见他,神情总是冷冷的,令顾明楼不由得心生防备。虽然岛上风景如画,美女如云,他回家的心思依旧一日比一日更加迫切。
这夜云雨过后,趁着红缎迷迷糊糊,顾明楼终于委婉地提出了要回隐州家里看看的意思。红缎一听立时变了脸色,道:“这不可能!误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离开的。”
顾明楼一怔:“什么意思?”
“……除了你,所有误闯者全部都被杀死了。”这个开朗的少女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阴沉之色。
顾明楼大吃一惊,心念一动,脱口道:“难道是你……是你……?”额上不禁开始冒汗。
红缎垂首默然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有几个是我杀的。其实每夜都会有人在树林里站岗,看见误入者全部杀死。而我们初遇那夜就是我当值。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把你带了回来,和爹娘说要嫁给你。只有通过这种法子,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顾明楼心里头一阵阵冰冷,回想起那夜自己拜见红缎父母时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后怕。假如那时自己拒绝了婚事,肯定当场就被杀死了罢。
再望望红缎,这样美貌可爱的少女也会杀人么?顾明楼简直不敢深想下去。这样的红缎,不是他了解的那一个,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又想到或许自己一辈子只能呆在这里,一颗心立时沉到了谷底,绝望也前赴后继侵袭上来,令他心头烦闷不已。
他跳下床,随便扯了一件衣服披上,低着头便往外面走。红缎连忙喊道:“相公你去哪里?”
顾明楼心里有气,冷冷道:“你担心什么?我便是想离开也不可能通过那片树林。我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气罢了。”说完一脚踢开房门,疾步走了出去。
这夜是个满月,深夜的小岛静寂无声,只有月光孤单地照在他身上。他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没多久便到了小岛的边缘。数里外的湖岸依旧雾气腾腾,他知道雾里是那片来时的树林。
难道真的无法回去了么?想到自己尚未出生就已亡故的父亲,格外溺爱自己的母亲,年轻入仕平步青云的大哥,以及整天忙着生意的二哥,心里头顿时纠结痛楚起来。
正这时忽听见一阵风声,他正要回头察看,突觉腰上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随即整个人便被拽了起来,不由自主到了大树的树顶。惊吓间他正要喊叫,忽有一个黑点飞过来,打中他身体某处,喉咙间立时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连身子也不能动弹了。
月色里他看清勒在自己腰间的是条绿色的丝带,丝带的另一端却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看不清究竟在哪里。正自诧异间身子又不由自主动了起来,离开了大树,直直掉进了水中。
湖水铺天盖地朝他淹没过来时他连忙屏住了呼吸,透过被月光照得澄澈的湖水,他看见绑住自己的绿色丝带水草一般在水里散开,却又似是一条绿蛇在水里游动。隐约间前方的水里似乎有一团绿影,模模糊糊烟雾一般。
很快肺里的空气便用光了,他忍无可忍地张开了口想要呼吸,却只有湖水涌了过来,呛得他头昏目眩。窒息间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朦朦胧胧间想着难道自己竟然要死在这里了么?绝望与悔恨混着湖水连绵不绝地流进他的咽喉,极度的痛苦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隐约间一股清香的气息从口中涌入,恍惚间有什么勾着他的舌头,求生的本能令他急忙凑了上去,全力吮吸着那毒蛇信子般的阴冷柔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即便是再剧毒无比的东西,也总比窒息而亡要好。
朦胧间他睁开眼,眼前茫茫一片雪白,似乎是人的脸。他想要睁大眼睛看得更清楚些,却忽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否则眼前瑰丽的景象又是怎么一回事?月光下满地发着蓝色、紫色,绿色、黄色光芒的石头,幽幽的光似是他儿时的梦境。十几丈外到处都是茫茫的白雾,雾里也是五彩的光芒,只是被白纱般的雾气蒙住,那璀璨未免带上了几分冷冷的色泽。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在了身后的树桩上。稍一挣扎,头顶上的大树便落下许多白花,映着周围的彩光,似是各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然而虽是美丽的景象,此时的顾明楼却根本无心欣赏,他一边试图挣脱禁锢一边扬声喊着:“有人么?人呢?”
突然间他止住了声音,瞪大眼睛望着前方的薄雾。茫茫的白雾里,隐约显现出一个影子,渐渐那影子清晰起来,是个人的模样。
4
终于那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纤瘦的身子,绿色的纱衣,一头乌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发丝间隐约透出雪白的肌肤,阴寒的眼睛。
是人是鬼?顾明楼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怕这些的。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来,吹开那人漫天飞舞的长发,露出一张雪白的脸。顾明楼立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是惊恐的“惊”,而是惊艳的“惊”,寒气氤氲的眼,冷得彻骨,却也美得惊心动魄,嫣红的唇如是开在雪地里的优昙,严寒中更显娇艳。
“你是谁?”顾明楼问道,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这时他已认出这人正是那个在水中渡气给自己那个,看他长相,似乎只有十五六岁,根本还没有成年。可那眼神倒似是已活了几百年的鬼怪。
少年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的脸,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自始至终不仅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越是靠近,顾明楼越是觉得他似是一座冰雕,毫无半点人气。
望着少年宽大绿袍里若隐若现、仿佛风一吹便能折断的的纤瘦身子,顾明楼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不是担心那人的安危,而是害怕看见那人身子突然被折成两截的恐怖景象。
这时又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少年身上的绿衣张牙舞爪四下飞舞了一通,突然裂开了,随风飘出老远。于是月色里,各色的彩光交映之下,便是少年雪白通透的裸体,上面毫无瑕疵,真真似是冰雪雕成。
顾明楼倒抽了一口凉气,瞪着那美丽的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少年也一如既往地冷冷望着他,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一般。
虽然顾明楼有些好色,可是此情此景下,他只觉得怪异恐惧,根本没有半点绮丽的念想,一心只想立即逃离这里。只是双手绑得紧紧得,便是动一动也勒得生疼,更别说挣脱开了。
大约是他摇晃了树,树上的白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有一些掉在少年乌黑的发丝上,还有些擦过他赤裸的身子落到了地上,他的肌肤上便也沾染了白花的芬芳。
顾明楼勉强定了定心神,向少年道:“能不能放开我?”
少年眨了眨眼,忽然俯身开始拉扯他的衣衫。顾明楼吃了一惊,喝道:“你做什么?”
少年并不理他,几下便把他身上的衣衫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往他腿上一坐,毫不犹豫拿住他的欲望揉搓起来。
顾明楼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吃惊过,忙叫着道:“喂喂喂!你干什么?你看清楚,我是男的?”虽然没和男的上过床,可是对这种事并不算全无所知,至少他看过这种春宫图。
少年手上微微一顿,眼中显出迷惑的神色,仿佛根本没听懂他的话。随即他又低头开始搓弄起来,他的手法极其青涩粗鲁,弄得顾明楼痛得“咝咝”直抽气。“他妈的,你松手!”气愤之下他已经顾不得害怕,连粗话都骂了出来。
少年面色一冷,伸手甩了他一耳光,顾明楼痛得“哎哟”一声,感觉嘴角有粘乎乎的东西流出来,透着血腥气,便知道自己流血了。
“你你你……”顾明楼一边痛得抽气一边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和你做……你和她……做的……那件……事。”少年缓缓道,两字一顿,十分费力,又不象是结巴,倒象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