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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狙击南宋-第6部分

小说: 狙击南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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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根本没按他设想的套路出牌。
    看情形如果不来点狠的,不要说逃亡大部队的安危了,就连自己也要危险。
    “说不得,只好请各位提前千年尝尝‘黑索金’烈xìng炸药的滋味了。”狄烈从衣袋内取出一枚手雷,拇指一挑,扯去拉环,延时两秒后,猛力扔出。随即不顾暴露行踪,转身狂奔。
    手雷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砸中那名为首的银盔骑士。
    当地一声大响,漂亮的银盔凹下一个浅坑,那骑士身体一晃,差点栽下马来。围拢在他身边的金军骑兵们顿时呼喝叫喊成一片。这时不少金兵已发现寨墙外的荒野中,那模糊的狂逃身影。金兵们一个个怒叱着摘弓取箭、纵马而前,准备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shè成刺猬。
    这时那被袭的银盔骑士怒气冲冲拔马而出,大声制止金兵的举动。然后自己提着一张大号骑弓,从撒袋里抽出一支箭头呈铲形的凿子箭——这种强力破甲箭通常是用弩来发shè的,可在二百步内贯穿一切重甲。只是用弓来发shè的话,距离就近了许多,但破甲效果不变。
    可见这银盔骑士狠极了这个先以乱木阻道,后用“石块”袭击自己的低贱逃人。
    箭矢上弦,咯吱吱的弓弦声响起,弓弦拉成满月,箭镞直指五、六十步之外那亡命的背影……
    就在银盔骑士松弦发shè前的一瞬,一声如天雷坠地般的轰鸣暴响。金军的骑阵中,平地骤生一股狂飙,强烈地冲击波将位爆炸中心的十余名金兵连人带马如纸片般吹飞半空,以此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完全被超过一千摄氏度的炽热高温与烈火所笼罩。
    当烈火吞噬银盔骑士的一刹那,弓弦化灰,箭矢骤失束缚,终于shè了出去——尾翼带着燃烧的火焰,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眩目的亮光,仿佛是一支指路的明箭,远远落到狄烈前方。
    远在数里之外的逃亡大部队,无不为这骇人听闻的巨响所震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缓下脚步,回首南顾,呆若木鸡地望着那冲天烈焰,茫然失措……

第八章 出 击
    枉人山其实就是一片丘陵,海拔不过二、三百米,放在南方也就一小山包,但在地形广阔的两河一带,却算得上是大山了。这山虽谈不上什么高巍险峻,却胜在沟壑纵横、谷深林密,藏匿个几百上千人,的确很难搜索。
    故老相传,上古殷商时,纣王杀比干于此,后人冤之,故名枉人山。而千年之后的这枉人山,再一次迎来了一大群饱尝苦难的“枉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枉人山的一个深谷里,这片以往人迹罕至的地方此刻却是密密麻麻或坐或躺了一地的人,举目望去,怕不有好几千人。
    狄烈就坐在高处一块凸起的巨石上,默默无语地看着这群劫后余生的逃人,脑袋都快变成两个大了。他没想到昨夜艰险的逃亡仅仅只是个开始,真正令他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人,是救了,但危险却并没有结束。南边十余里外,还有金军大营虎视眈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恶狠狠扑上来,将他们一网成擒,打回原形。
    而相较于随时会出现的金兵而言,饥饿才是当前最紧要的威胁。
    这些宋人俘虏几乎是身无长物,一路行来,都被充当役力,运输金人从汴京掠夺的大量物资。每rì劳力繁重,却不得饱餐,加上一夜狂奔,饥疲不堪,一个个饿得前胸贴肚皮。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自发地三五成群,满山遍野搜寻食物。也不管什么虫鼠蛋卵、野果花茎,反正是能填肚皮而又不至于要命的东西一概吞下肚。
    狄烈也没什么办法,不要说别人了,就是自己,昨晚那点卡路里,折腾了一晚上,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这个难题得不到解决,不用金兵搜山,这些好不容易才逃离虎穴的难民,又将再入狼窝,而且还是乖乖地自己送上门去。那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了。
    正伤脑筋时,却见那少年工匠阿吉手足并用攀爬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恭恭敬敬递给狄烈,狄烈有些奇怪:“是什么?”鼻端却嗅到一股肉香,心中一动,打开一看,正是昨夜自己打包的肉食。份量明显少了一些,但仍有半条羊腿之多。
    狄烈呵呵一笑:“好吧,算是我赊欠你的,下次还你一条羊腿……嗯,是一整只烤羊。”
    阿吉摇头:“这本就是狄大哥的食物,阿吉只是帮保管而已,不敢居功。”
    狄烈对这心地实诚的少年颇具好感,笑着抚着他乱蓬蓬的脑袋:“那也要给保管费啊,一只烤羊就是保管费。就这么定了,改天一定给你。”
    阿吉欣然点头:“嗯,阿吉相信狄大哥一定能办到。”
    想不到这少年竟对自己有如此信心,狄烈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粮食啊粮食!可要到哪里去弄可供那么多人的粮食呢?
    这时守在岩石下,以侍卫自居的鲁老二突然跑来报告:“杨家兄弟回来了,好象有什么情况禀报。”
    杨家兄弟就是杨奋与杨折冲,这兄弟俩是西军的哨探出身,虽然只是迪功郎(宋军制五十四勋阶中最末一等)的勋阶的低级军官,但从军多年,与西夏军、辽军甚至金军都有过交手经验。尤其是哥哥杨奋,十五岁从军,迄今已近二十年,干哨探就超过十五年,当真是老探子了。
    狄烈当然要人尽其才,直接安排这兄弟俩带着跟他们一道逃出的几名西军同袍,前出至金军营寨附近,监视金军动向。眼下这兄弟俩急急忙忙赶回来,又会有什么情况?
    “金狗没有追来,反而拔寨而去,大约在午时时分,营寨已为之一空。只余下不足百骑,由两名蒲辇牌头(五十人长)领着。一队撒开大网,搜寻四散的马匹,一队则驻守在营寨——营寨内似乎还有部分物资未能运走。虽然有金狗哨骑四下逡巡,俺们没敢靠得太近,但隔得老远也可看出东西不少……说不准,就有粮秣!”杨折冲一脸兴奋之sè,金军出人意料地放弃追杀,而且还匆匆退兵,解除了他们这数千逃人的安危,这本就已是令人惊喜了,而且还遗留下大批抢掠的物资,不足百人守卫。如果趁着夜黑风高,说不定能捞上一把,以暂解缺粮之厄。
    狄烈对杨家兄弟带回来的这个利好消息也很意外,金人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被折腾了一夜,又是放火又是爆炸,还趁机暴动逃跑了一大票子人,就这么算了?该不会有什么诡计吧。不过仔细想想,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实在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金人愿意,派上几队人马守住各个山口,用不着十天半月,就可以一个不剩全逮回来。这么看来,昨夜的哗变,应该对这支金军造成不小的损伤,士卒多有伤亡,战马大量逸散,加上两名主将之一离奇身亡,使得这支金兵无力、更是无心再抓捕逃人,而选择匆匆撤离。
    现在的问题是,留下百余金兵,尽可能捕捉附近逃散的马匹还可以理解,却为何遗留下大批的物资呢?
    那长相朴实,胡子拉渣,神情沉默的老大杨奋,似乎看出了狄烈的疑问,低声解释道:“金狗从汴京掠取的物资甚众,分几路押解,俺们这一路押解的似乎是一些甲器军械及部分粮秣。虽有数百大车及千余骡马挽拽,却需大批人力牵挽。昨夜一场大乱,俘人死伤甚重,又逃出如此多之人……依俺猜想,金狗不是不想将所有的物资带走,实是没有足够的人力了……”
    狄烈赞赏地看了杨奋一眼,面露微笑:“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很好,金人没有足够的人手运送走全部物资——但我们有哇!这个忙,我们还是很乐意帮的。”
    杨折冲也兴冲冲道:“对极,咱们就趁金狗的援兵没赶到之前,抢上几车粮秣,然后逃离此地。”
    杨奋轻叹道:“抢粮俺不反对,毕竟若无粮秣,这两河一带千里赤地的,就算逃出去也是个死……只俺们人虽多,但能拉得出去搏杀的百不足一。以区区数十缺甲少械之殘兵败卒,如何能从近百金狗眼皮子底下弄来粮秣?更何况这近百金狗中,至少有二十人是真正的女真鞑子。只怕……”
    提到女真鞑子,就算年轻气盛如杨折冲也不由得垂首握拳,切齿不语,更不用说他们身后那几名普通的西军士卒了。
    狄烈“空降”到这个时代没几天,虽然知道在十二世纪初、中期,女真金人是几乎横扫大河南北,近乎无敌的存在,后世也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盛誉。但对于来自现代、经过严格训练、见识过无数现代化武器的惊人打击力量与世界各国jīng英军人的狄烈而言,这些传说实在太古老,对他毫无心理无压力,完全没有这个时代刚刚惨遭灭国之痛的宋人的“恐金”情绪。
    所以狄烈只很简单地说了一句话:“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就只有我,再加上你们兄弟俩就够了。”

第九章 七枪九命
    狄烈与杨家兄弟潜伏在一片高低不平的沟壑边,从这里可以较隐蔽地窥探五、六里外的金军营寨。远远望去,那粗大的栅栏将五个寨子连成细细地一线,绵延数里。就算知道这几乎已是一座空营,仍给人一种强烈地压迫感。
    狄烈三人之所以潜伏在这里,是因为不时有金兵哨探纵骑四下巡防。再接近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按杨家兄弟的话法,这还是金兵人马太少,所以放出的jǐng戒线只有那么五、六里。如果大军未撤的话,金兵的哨探至少会前出数十里外,若是在战时,就是放出百里之外亦不足为奇。
    据狄烈近一个时辰的观察,留守的金兵的确不多。除了不时有搜索逃散马匹的金兵,三五成群地将截获的马匹送回营寨之外,在这段时间里,共有五个批次担任jǐng戒任务的哨骑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经过。这些哨骑每批三人,其中有二批人员是重复的,这也就是说,担任jǐng戒的金兵哨骑不足十人,分三组来回巡逻。
    参照杨家兄弟先前所提供的情报,留守的金兵只有不足百人。其中一半外出搜寻马匹,余下不过一个蒲辇的人马,放五分之一外出巡逻jǐng戒,剩下三、四十人留守营寨,这样的安排基本上还是合乎情理的。
    狄烈所不知道的是,这些在他眼里“不多”的金兵,其实在宋人看来,已经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
    建国不过十余年的女真人的战力此时正处在上升阶段。早在数年前,就有过以二十余骑冲击宋军二千人马,并致其溃败的惊人战绩。在金军南侵初期,更有百余金兵,就敢于长驱直入,直趋宋军后方腹地。而其所过州县,均紧闭城门,无一敢出战拦截的嚣张气焰。
    就在一个月前,当金军南侵主帅之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次子、金军东路军右副元帅完颜宗望(女真名斡离不),即将率大军撤离大宋dì dū汴京北返之时,曾打算留下一部分金兵,为刚扶植的大楚政权(即张邦昌的伪楚政权)保驾护航,只不过被婉拒了。而宗望打算留下的“一部分”金兵的人数为“一个谋克”——在这位金军东路军主帅眼里,若大一个汴京城,竟只须一谋克的兵力,就足以震慑南人。
    这真是一个立国一百七十年的煌煌大宋的悲哀。
    既然镇守若大一个汴京也不过只须区区一个谋克的兵力,那么在这被大金勇士吓破了胆的宋人境内荒郊,驻守一座屯积了部分物资的空营又用得了多少人马?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找回四散而逃的马匹,这支金军的临时主将甚至只打算放一个蒲辇的兵力而已。
    骄狂的金人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遇、匪夷所思的可怕大敌。从这一刻起,这个敌人将带给他们一连串刻骨铭心的噩梦。
    一阵急遽的蹄声,踏碎空寂的旷野,由远及近而来。在距离三人潜伏地浅沟约三十余丈外,三名金兵哨骑飞驰而过。虽然也向三人藏匿处扫了几眼,却并未发现那道斜坡下的浅沟里居然藏着三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杨家兄弟心下感概不已,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大宋的jīng锐西军哨探出身,干这种潜伏探查那是家常便饭,却从不敢在这样无遮无挡的平原地形下前出如此之近,几乎是在金人眼皮子底下窝着,竟硬是没被发觉。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身旁这个装束古怪的年轻人的一个提议。
    在出击之前,狄烈就问他们能不能搞到破鱼网之类的东西。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用刀子切下一条条树皮,并撕成丝状,然后将之辫成鱼网状,再插满各种枯草树叶——一个形状简陋、但效果不错的狙击手伪装防护装备“网兜装”便制做成了。
    杨家兄弟也各得到了一件这古怪的衣具,然后脸上再涂上那个古怪年轻人怀中一个jīng致小盒子里的油彩,弄成了个大花脸。最后披上这件“网兜装”,就这样大模大样地潜伏在这条浅沟里。
    金兵哨骑来来往往经过多次,最近的一次距离三人的潜伏处不足二十丈,连金人的睫毛都可数得清楚。兄弟俩的后背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始终没被金人发现。杨家兄弟俩对这身奇装异服的腹诽也渐渐转为讶异、钦佩与欣喜,做为一名老哨探,他们深切地明白,这身简陋的具装对哨探这种工作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同时对拥有如此奇思妙想的狄烈也更为好奇了——看他的潜藏技巧与手段,竟远远胜过自己兄弟二人,难道他也是军伍出身?可是大宋各支劲旅中,还有哪一支能胜得过西军的呢?
    就算这古怪年轻人再有能耐,就凭他们这几个人,又能如何对付得了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金人悍卒?
    就在杨家兄弟怎么也猜不透狄烈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时,狄烈却悄悄问了兄弟俩一个问题:“这些哨骑看上去全是髡发结辫,衣着也没有明显区别,你们是怎么分辩谁是女真人,谁是其余各族仆从军的?”
    杨奋小声解答道:“女真人耳上穿有金、银环,余者皆无,此为特征。”
    杨折冲也轻声道:“去岁官家曾有诏,但斩得一具‘带环首领’者,赏钱二十五贯,转勋一阶。可惜,纵然要杀一真正女真金狗亦极难,更何况要在斩杀后从容割下首级全身而退。便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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