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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狙击南宋-第245部分

小说: 狙击南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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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河上那艘战船的火焰熄灭了,整个船体乌漆麻黑,余烟袅袅,同时熄灭心头火焰的,还有吉倩。他的一千人马,经过一夜苦战,已损失超过三百人,若是一般的军队,早就垮了。而吉倩的这支军队,是临时组成的强袭军,九成以上都是正兵,基本上没有杂役辅兵,虽然只有一千人,战斗力却足可比普通五千军兵。因此之故,才能支撑到现在。
    试想一下,一支正常标配的千人队,起码有一半是“不入伙人”(宋时对辅役的称呼)。能战者不过四、五百兵,冲锋陷阵的,自然也就是这些人。如果被干掉了三百,相当于折损了七成以上的兵力,就算是铁军也要垮啊!
    而现在吉倩也知道,他的军队也即将垮掉了。任是怎样强军,也扛不住前后夹击,更何况这夹击的兵力还占着如此绝对优势。
    撤兵!越快越好!否则他将血本无归,搞不好连小命都要撂在这荒滩上。
    鸣金声一响,吉倩第一个拍马而逃,汪同是第二个——汪大指挥使原本是半夜缒墙而下,跑路过来的。不过,吉倩赞助了他一匹马,毕竟此人是杜留守的亲卫队长,此次兵败,还要靠他在杜留守面前美言。
    吉倩一跑,督战队也跟着跑。那几百冲到栈桥上,却发现目标战船已斩断缆绳,漂移到河心,只能望水跳脚的宋兵。正闹哄哄地在河岸边叫嚷着回城弄船只,回头一请示,却再找不到主将了。
    战场上找不到主将的结果是什么?嗯,这么说吧,就算是岳家军,也只有崩溃一途。于是,汴河岸上,猎兵眼前,上演了极富戏剧性的一幕——前一刻还是气势如虹的军队,下一刻,全变成哭爹喊娘的败卒。这个令人惊掉下巴的剧变,转折之快,令一向以反应快捷自豪的猎兵,都赶不上趟。等战船匆匆靠岸,想衔尾追击时,跑在最后的宋兵,都已在百丈之外了……
    吉倩与汪同是第一个逃的,他们又是四条腿,距此最近的是万胜门,五里地,快马加鞭,打个盹也就到了。但今日却不是他们的幸运日,跑到城下才发现,城门没开。
    吉倩与汪同指天咒地,暴跳不已,但无论他们怎么闹腾,搬出本城最大靠山都没用。有大股不明敌人接近,守城门将便是天做胆。也不敢开城门啊!一旦被敌人趁乱冲入城中,这责任谁能担得起?
    杜留守的亲将?那也不行!实在要进城,乘吊筐吧。
    汪同倒无所谓,反正他昨晚就是这样出城的,再来一次亦无不可。但吉倩却不行,他进城了,军队怎么办?似他这样草头王出身的人,最是明白不过,有军队才有地位,有多少军队。决定你有多高的地位。光杆将军一个。狗都不会理你。
    “汪兄,就此别过。我不入城,我要带着前军去河阴,那里有王贵、徐庆二位大哥坐镇。”吉倩说罢。拨转马头便走。而汪同也顾不得客套几句。冲过吊桥。跨上吊筐,整个人瘫软在筐里。
    看着吊桥又嘎嘎吱吱地拉起,吉倩唏嘘着掉转马头。将另一匹战马的缰绳系在鞍后,拍马迎向自己的属下败军——此时,二里之外,已出现了天波水师大军隐隐绰绰的身影……
    吉倩的决定是正确的,并且行动也很及时,如果他能尽快控制溃军,立即撤向万胜镇,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只是,他这支军队有一个大问题——这是一支临时组合的军队。一半是他的前军,一半是副留守郭仲荀支援的家兵。
    吉倩的前军士兵,进退自然会服从他这个统领的指挥,没有问题;而郭仲荀的家兵,打仗时听你指挥可以,但逃命的时候可不会理你是哪根葱,河阴?谁要去那地方,我们要回汴梁,家主不会丢下我们的……结果一来二去磨叽,吉倩根本带不走这支家兵,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地上的草叶都已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颤动。吉倩长叹,只得领着自己的残兵,准备往西跑。
    偏偏在这时,救命——或者说是摧命的城门打开了!
    没错,万胜门打开了,吊桥也已放下。城门楼上,那守将一脸郁闷,在其身边,站着一个一身亮银铠甲,方面大耳,长须垂胸的高阶武将。仔细看去,竟是东京副留守,郭仲荀。
    郭仲荀当然不是对吉倩有什么基情,正如他的家兵们所企盼的那样,他是舍不下自己的那支家兵——那同样是他是亲军啊!
    当郭仲荀听闻兵败,目瞪口呆之余,一面破口大骂吉倩无能,一面赶紧调兵遣将,准备出城接应。好几百精兵啊,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郭仲荀急匆匆纠集了千余人马赶到万胜门,命令守将开门放桥,守将向天波水师方向一指,刚想说什么,就被郭副留守喷了一脸唾沫:“流贼匪寇而已,如王善、杨进之流,何惧之有?你只有守城之兵,而无出击之卒,老夫也不怪你,但此刻我大军已至,你若再不开城门,其心可诛!”
    被高了不知多少级的上官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守将如何吃罪得起,慌忙下令放下吊桥,开启城门。
    城门一开,城内千余军兵鱼贯而出,还没摆开阵势,吉倩那边的残兵败将就乱哄哄地冲向城门。这种慌乱、颓败的气氛很快传染到那支出城迎战的队伍身上,并在军兵中蔓延开来,一时间,士气大跌。
    北面,张荣的一千五百天波师将士,在一里外整队列阵,然后一个整齐的大方阵如磨盘滚滚压来。二百刀牌兵在前,三百火枪兵居中,二百弓弩手紧随,殿后的,是八百铁甲长矛兵。
    南面,则是狄烈率领着四十猎兵(十猎兵守船),布置成两排散兵线,如同一根绳索,缓缓向宋军勒过来。尽管在人数上,远远不能与天波师相比,但那股彪悍气势,却半点不弱。
    有队列与没队列的军兵是不一样的;列阵的军兵与没列阵的军兵,也是不一样的。
    城门楼上,郭仲荀看得瞠目结舌,他毕竟也是带过兵的,哪里看不出眼前这支军兵绝非王善、杨进之流可比,这是一支绝不弱于八字军的精锐啊!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只希望溃兵尽快回城,然后立刻收兵。
    郭仲荀的侥幸心理,被接下来的一阵密如串雷地爆鸣,彻底打掉……
    南面的猎兵与北面的火枪兵,仿佛商量好似地,南北夹击,在逼近到五十步的距离上同时举枪——
    汴梁城头的上千宋军,亲眼见证了三百四十支火枪,先后连发,是何等的恐怖。
    数百发弹丸,急剧磨擦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交织出一片死亡之网……对面那支匆匆忙忙摆出一个四面应敌的圆阵的宋军,弓手正在调弦,刀牌手刚刚就位,队官正声嘶力竭地整队……血腥打击就这样突如其来,圆阵最外围,蓦然腾起一片迷蒙的血雾。透过血雾,可以隐约看到最外层的刀牌手一一载倒。然后,是中间层的弓手,身体剧颤如舞,纷纷弃弓倒地,步刀牌手的后尘。
    枪声一响,被火枪摧残了一个晚上,再无半分斗志的吉倩前军与副留守家兵,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蜂拥入城,挤压踩踏,坠入护城河者,不知凡几。
    出城迎战的宋军,被这残酷快捷的杀戮打懵了,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应对。而天诛军的火枪兵根本不去理会敌人的反应,严格遵循火枪射击的原则,装填、上弹、瞄准、扣板机,然后重复以上动作。不去管敌人的伤亡,不要理会随时射来的冷箭,在队官鸣哨喊停之前,只做一个动作,不停地射击、射击……
    一次连射,就是三百多发弹丸,对面的宋军,不过一千多人,那禁得起几次这样的金属风暴摧残?
    崩溃发生得太快了,几乎就见宋军刚列成一个圆阵,气还没喘均,就散架了。
    迎战变败逃,救兵变凶手——由于败得太快,以至于大批前军与副留守的家兵还拥堵在吊桥与城门之间,没来得及入城,结果被惊恐万状、仓皇败逃的新败之卒一冲,一场自相践踏的惨剧,无可避免地上演了。
    万胜门成修罗场,护城河尽腥膻汤。
    “快,快关城门,收吊桥……”郭仲荀已经意识到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副留守,眼下这般情形,末将已无能为力了,请速速走避为上。”守将汗出如浆,知大势已去,向郭仲荀打了个招呼后,拔腿就走。
    郭仲荀看着城下的血腥混乱,再看看那支手持强悍武器的军队,正如墙似林,一步步向城门威压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掉头就跑。
    比起城头幸运逃脱的两位,吉倩却是霉运当头。他在冲上吊桥的时候,由于逃生路径骤然变窄,他骑着高头大马夹杂在溃兵当中,想快也快不起来。急怒之下,吉倩挥鞭四下抽打,将堵路的宋兵打得嗷嗷直叫,道路却并未因此而疏通多少。这些逃命的宋兵,未必全是吉倩的手下,自然也不会卖他的帐。也不知是那个使了坏,吉倩的战马突然受惊,人立而起,将毫无防范的吉倩甩入护城河里。
    噗嗵!水花四溅,身上防护其好的铠甲,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被重达三十斤的铠甲,拽得直往下沉,吉倩拼命扑腾:“救我,我……我不会水……”
    吉倩的几名亲兵扒着桥链,使劲伸出手,眼看要抓到主将了,却不料这时有三、四个掉入河中的士兵全攀扯着吉倩,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死死缠住:“救命,我……我们也不会水……”
    吉倩空有一身力气,却被缠得动弹不得,眼神中尽是惊恐与绝望。最后,象秤砣一样慢慢沉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串串绝望的气泡……
    天波水师战士,几乎是踩着溃兵的脚后跟冲进万胜门的。诸般机巧之下,加上郭仲荀迭出昏招,致使天波水师几乎没费多大气力,就夺取了东京的西城门。将坚如铁壁的东京防御体系,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狄烈与张荣在吊桥前会师。阔别将近一载,将帅相见,俱是感概万千。
    张荣将满腔激动化为一个标准的叩胸礼——自打离开太行之后,再没人有资格能让他行这个军礼。
    狄烈也将满腹言语压缩成一句话:“走,进东京!”(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全面反击 (中)
    吉倩兵败殒命之时,桑仲、李横、李忠、刘忠等人的突袭之战,在经过最初的顺利之后,也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阻碍。
    桑仲遇到的阻碍,是王善手下一员悍将——李宝。
    这位身材偏瘦小,却给人以颇为精悍感觉的二十出头的青年,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身份赫然——未来的南宋水军都统制(相当于现代海军司令)。不过,此时的李宝,还只是河北义军中一名普通的头领。在桑仲突袭王善寨时,李宝正好过黄河支流对岸巡视部队,侥幸躲过一劫。
    当李宝得知总寨生变,更望见寨内火起,军民呼号溃乱之时,当即率领手下二百军士,抢占郭桥镇后唯一一条通往黄河支流东岸的石桥。一边掩护大量军民后撤至东岸子寨安顿,一边截留溃兵,组织起来就地反击,很快便从二百军士扩涨成拥兵二千。
    而这时桑仲也犯了一个错误,他的一千军兵只顾在王善大寨杀人放火,然后马踏连营,将周遭的三个子寨,全部摧毁。对于逃命的军民并不关心,更不去关注这些刀下游魂的流向。
    一直到烧杀掳掠得差不多了,桑仲才想起这“梅花寨”还有最后一片“花瓣”,在河对岸。桑仲此时正在享用胜利果实之一——一名王善的侍女。对于一个弹指可破的子寨自然不会上心,吩咐一支三百人队,迅速渡河破寨。
    只是,一切都晚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李宝已成功在东岸筑起一道鹿砦屏障,正堵住石桥入口。在鹿砦后方,数十名旁牌手,掩护着两排约百名弓手。弓手后面,则是千余手持朴刀、哨棒、素木枪,甚至叉子、铁锄的褐衣义军。
    三百叛军刚冲到东岸桥头,就遭到迎面一阵暴矢攒射,纵使有旁牌护体,依然倒下一大片。叛军立即还以颜色。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有充分准备并利用地形的好处了。
    李宝的义军弓手。排成两行。形成一个半弧形的打击面。同时前方的鹿砦,也能有效阻止敌军冲击,使弓手们能比较安心地射击。叛军一方则反之,三百人被宽不过两丈的石桥挤压成长长一排。弓手也被拉成一条竖线。弓箭这玩意。距离越远。射程威力什么的自然就越弱。
    两军对射结果,就是李宝军的弓手,将桥头挤成一团的叛军纷纷射杀;而叛军弓手除了前面几排还能射中对手。略有斩获外,大部分弓手都因为距离较远,或者射不到敌阵之前,或者射到了却成了强弩之末,伤不了敌……
    石桥两边围栏低不过膝,根本拦不住人。中箭者多被同袍挤跌下滔滔河水中,河面上尸体沉浮,半江尽赤。
    对射居劣势,且地形极为不利,有许多叛军只是伤个手啊脚啊什么的,却也半是受伤半是被挤,生生掉入河中,白白丧命。叛军士气大沮,不断后退,拉远距离以策安全。退着退者,最后变成了败退,狼狈地逃回西岸。
    堡寨内,桑仲正反扣侍女双臂,以后进式爽着,一听这坏消息,火热的黑棒顿时软成了泥鳅。**着壮实的身体,随手抓过刀鞘就将那报信的士兵砸倒,口沫横飞地咆哮:“一群流贼土寇,就将你们揍成这样!真真坏了我八字军的名声。吹号角,全军集合,别去管那些破寨子了,全给爷爷去踩烂王善的最后一个子寨!”
    当桑仲率仓促集合的五百余军兵,其中还包括三十余骑,奔至桥头时,才发觉这桥真不好过。限于地形,士兵再多,也只能排成两列往前走,这样就造成局部兵力单薄,容易在对方的打击下崩溃。这就有点像大军走栈道或过峡谷,敌军只要在出口摆一支兵力,你兵力再多,也很难突破,就算有骑兵都不行。
    桑仲终于休会到抓瞎的感觉。
    而他对面之敌,李宝,同样也在悬着心。
    这条黄河支流,桥梁可不止一处。在郭桥镇,这的确是唯一的石桥,可在数十里外,封丘以南,则是著名的陈桥镇,那里还有一座石桥啊。桑仲的八字军,五月方至东京,迄今不过两月。随后,就一直驻滑州,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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