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堕落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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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埋头翻看医学杂志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不，准确来说是刚刚一瞬间“听”到了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转头看向身后的方糖，他依旧愣愣地用近乎变态的目光看着玻璃瓶生物。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来。这个场景跟先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变化，而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让我觉得诡异。
　　玻璃瓶生物的瞳孔依然无光，而方糖的眼神却不再变得神采奕奕。
　　玻璃瓶内的生物伸出舌头摩擦着上颚的尖牙。
　　周围一切静谧。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着，摩卡快点回来……
　　那混蛋去买快餐已经去了将近半小时了。
　　方糖缓缓地伸出舌头，学着生物的样子，舔舐着牙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样单纯的效仿了，难道是被噬魂么……不对！这是我玩的游戏里出现的名词啊……
　　“喂！方糖大叔！”
　　看情况好像有些糟糕，因为现在的方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现在……
　　“去死吧！”我操起身旁的圆凳，使出大力向方糖砸去。我也不知道我在对谁说“去死”，在我紧张的时候，我通常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壮胆。
　　“哐——”地一声。
　　圆凳滚到镜子旁，方糖斜斜地倒在一边，他的前额涌出鲜血。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玻璃瓶却丝毫没有破裂。我的确想着，砸方糖，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百发百中地不波及到旁边的东西，证据就在于放玻璃瓶的床上沾有了血迹，是擦过去的样子，也就是说，圆凳在砸到方糖的额头，沾上血后，是擦过床单的，从血迹和玻璃瓶的举例来看，玻璃瓶一定被砸到了。
　　就在我一阵恶寒的时候，玻璃瓶内的美型生物僵硬地转过他的脑袋，看向我。暗淡无神的目光，还有看似很魅惑的舔齿动作。
　　虽然只有小小的微差，但还是可以看出来。现在眼前的这个生物，不再是无生命体了。
　　……
　　之后摩卡把方糖送到了竹马那里。我很不想和那个可怖的东西共处一室，于是很没出息地跟着一同去了实验室。
　　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我这边的麻烦还没解决完，你们又给我找任务了……”竹马的脸上裹着绷带，仅露出眼睛鼻子。冰晶粗鲁地将方糖扔上床，她的手腕处没有一丝断裂的痕迹，看来恢复得很好。
　　“对了……琚零他……”我皱眉看了看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琚零的床位。
　　“喔……他现在是昏迷状态，明天会醒过来的。”竹马似乎不愿意过多解释自己被打伤了这些事情，殊不知我已经都知道了。
　　竹马毫不忌讳地当着我们的面就把方糖给剖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不过更可怕的是，方糖被剖开的胸腔内，只剩下半颗心脏，若有若无地跳动着。
　　“再晚来一步，他就会被吃干抹尽了。”我看不见绷带下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竹马很生气。“你们等会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说完拉上帘子，将摩卡，冰晶和我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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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叙述完玻璃瓶生物的来源，以及方糖的举动后，摩卡忧心忡忡地抬头看着竹马。
　　“白痴吗？！”竹马愤怒地一拍桌子，气势上占了压倒性优势，“我不是说了吗？那些失败的器官要泡在水里不要乱拼！难道以前我没说过吗？特别是眼睛！那双眼睛虽然是失败品，但也是强化过的失败品！一堆失败品拼装起来的东西难道会有好的吗？他那双眼睛会摄取他人的能量！你们也看到了，差一点就把心脏全部‘吃’掉了！”
　　“那个东西暂时就不要再碰了，尽量避免与他对视，从方糖现在所剩余的器官来看，那个生物还差半颗心脏就可以变成和人类一样行动自如了。”竹马闷闷地说着。当然也可能是在绷带的笼罩下，使他的声线充满了沉痛。“等我搞定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去销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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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下班了……跟一个危险生物呆得越久我越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时刻都感觉得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在打量着我，不知道这是我神经过于紧张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
　　“回来啦。”纪宇柠欢快的声音传来。真清静，没有了游戏的声音。
　　眼前的一幕还真是养眼……纪宇柠盘着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旁边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教科书，腿上还摊着一本厚重的英文书。窗外灼热的阳光照射在他黝黑的发丝上，浮现金色的光芒。高挺鼻梁上多出了一副黑框眼镜来，今天他的瞳孔是正常的黑色了。
　　“搞什么，装非主流戴眼镜吗？”我走到他身边，俯身摘下他的眼镜，戴在自己的脸上。
　　尼玛好紧……
　　“小言你的脸太大了啦哈哈哈哈！”纪宇柠一边没形象地大笑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抢走我脸上的眼镜。啧，太岁头上动土吗？我先他一步拿下眼镜举高，一脸贱相地跳上沙发。
　　“哈哈来啊来啊～”光凭身高来说，我还是占优势的，毕竟他是高中生，我已经成年了，不过也只比他高出一点点，不知道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高还是我太矮了？
　　不！我不会承认后面的假设！
　　纪宇柠“嘿嘿”两声，用力一推，我酿跄着摇晃着身子，沙发太软站不住脚，在外力的作用下，我毫无预兆并且没有反驳余地地向后倒去，造就了脚勾在沙发背，而人已经躺在地上的画面。因为我家沙发本来就是迷你的，靠背很矮。
　　我用手肘撑起上身，还好先着地的是屁股，不是后脑勺，不然我就死定了……
　　接着就看到一个黑影跃起，不偏不倚地向我砸来。
　　小腹被一个巨大的重力给冲击了……好痛……
　　纪宇柠坐在我身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怎么样？你斗得过我么？”轻佻的语气。
　　骑乘？还是乘骑？怎么说的来着？这个姿势。
　　自我这个角度看去，纪宇柠的一边侧面被夕阳的余光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看他逐渐靠近我的脸，我心下顿时一惊——尼玛又要被吻了！
　　我紧闭上双眼，不过预想的湿润柔软感并没有出现。我偷偷眯起一条缝来看向眼前的人。
　　“喂……亲一下会死啊？”纪宇柠蹙着眉，撅着嘴生气的表情一览无余。
　　“……”
　　“被男人亲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害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啧……真没意思……”他嘴上这么硬着，可是表情却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少来了……
　　我伸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微微一抬身，以极度吃力的姿势凑上他的唇。
　　他发出一声轻笑来。
　　我个人主观理解为他是在瞧不起我的吻技！虽然说是很糟糕啦……因为我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这分明就是在撕咬了……像是那啥，饥渴了十天半个月的野兽，寻找唇齿之间的慰藉。
　　……今天已经是第N次走神了……
　　此刻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我觉得和纪宇柠很相似的人。
　　那个现在还躺在冰冷的机械床上的少年。
　　那个说着自己不再会有人要了世人都在嫌弃他的少年。
　　那个想要被所有人接受被所有人认同的少年。
　　那个仅仅只想要获得属于自己的一份温暖的少年。
　　糟糕了……我现在的心思越来越放在琚零身上了。
　　纪宇柠在我发呆之际推开了我。后脑勺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咚”的一声。
　　“小言，刚刚你是在想别人吧。”纪宇柠嘴角还残留着晶莹的血滴。那个晶莹，当然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液体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
　　“我可是在努力学习呢，因为我想要赢。”他说。那严肃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什么油价又暴涨了菜价又被迫调整了中国人民的胃又坚强了这等国家大事。
　　我们的赌注。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做我一个月的男人，一个月后你可以选择续约或者结束。”

　　Chapter。13

　　结果昨天晚上，我和纪宇柠一句话都没说。早上醒来之后，我意识到，纪宇柠又一次睡了我的床，混蛋，不是说好会自己打地铺的么！
　　来到实验室就看到摩卡跑来跑去地忙碌着。
　　“怎么了？”摩卡之所以会这么忙，有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方糖和冰晶的吧。方糖现在还在竹马博士那里修养，冰晶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因为竹马说冰晶如果再滥用技能，使身体超负荷的话，那就不是在次元病房躺那么一两天的事情了。
　　“小言来得正好！”摩卡看着我的眼神如同饿狼扑食，她焦躁地抓着蘑菇头，“我跟这个家伙共处一室我简直要疯掉了！那恶心的磨牙声音还有凉飕飕的目光！啊啊啊啊啊——”她指着某床位上的玻璃瓶。摩卡身上散发出了暖黄色的光芒，不过这光，给我一种压迫感，这是在以前所没有的。
　　玻璃瓶内的生物看着我们。
　　他的嘴角似乎若有若无地勾起了一个邪魅的笑来。令人不寒而栗。
　　“不管他。”怎么说这里也就我一个男人了，虽然说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但是我也要起到保护女人的责任。我一步走跨到那个床位前，拉上灯光下白森森的帘子。
　　虽说这招治标不治本，不过也算是暂时隔离了这可怕的玩意儿。
　　“博士什么时候会来处理他？”我转头问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的摩卡。
　　“你也知道的……博士几乎不来这里。”摩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唉……大概等到他搞定琚零吧。”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扯上琚零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不就是个天生畸形儿么，不就是家境差了点么，他招谁惹谁了？
　　啧，说白了他爸妈也就是为了钱而已。贪念无止境啊。
　　我在心中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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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卡穿梭到餐饮店去买午餐了。
　　虽然有帘子的遮挡，但是强化了好几倍的摄魂眼也不是盖的，我时刻能感受到跟随着我的目光，跟刺儿一样。有好几次我都产生了冲过去把帘子掀开再往瓶子上泼硫酸的冲动。后来想想，还不如泼墨汁，毁掉他的视线。万一硫酸腐蚀了瓶子我岂不是放他出来了？
　　只可惜这里没有墨汁。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重新整理柜子。
　　柜子、架子上的玻璃瓶，化学用品都已经摆放得很整齐了，不是我这人洁癖，而是我现在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我企图让自己忙一点，以此来分散注意力，这样也可以不在意身后的目光——那种冰冷令人如置冰窟的不善目光。
　　柜子上的“嗡”震动声将我的视线转移了过去。那是摩卡新买的小米手机，外形酷似IPhone的一款手机。不过摩卡这人记性一向很差，不带手机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情。
　　手机不间断地震动着，我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着是竹马博士的来电。摩卡不在，我帮忙接一下应该没什么的吧，又不是男朋友的电话。
　　啧，摩卡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都可以上树了。
　　接起电话，那一头传来冰晶柔柔嫩嫩的声音，不过平时听起来冷淡的萌音，此刻似乎传达了紧张的韵味。
　　“摩卡！琚零从实验室里逃走了！如果他去了你们那边一定要抓住他然后叫琚言把那家伙劝回来，如果劝不回来就直接打晕了！不过他现在拥有很多危险技能，要当心了……”
　　“喂喂？摩卡你在听吗？”
　　我呆呆地挂断电话。
　　琚零逃出来了？让我想想……如果植入了很多技能，那么时空穿梭也是不在话下的吧，从博士的实验室逃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担心、忧虑，似乎远远低于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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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卡回来后，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依旧与她聊着不靠谱的话题，讨论着午餐的味道怎么怎么糟糕，埋怨着博士怎么还没来解决掉那个玻璃瓶生物。
　　摩卡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处。不过她早晚会知道的，我后悔我怎么没把通话记录删除，好吧，虽然说就算删除了，通过冰晶和竹马，摩卡也是会知道的，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像对待暴走的肠子那样用硫酸灭了我？不过我听说被泼硫酸的对象大部分都是小三啊。
　　……
　　这样子无所事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
　　我的心情非常好。也许是因为知道琚零终于逃脱出桎梏他的牢笼了，他可以去别的城市，找一份简单的工作，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就算没有一生相伴的眷侣，那他也会是快乐的。总比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好。
　　“我回来了。”语气中是我以前没有的愉悦。
　　纪宇柠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我，我看见他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走到离我不远处，像看虫子的表情看着我。冰蓝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身影，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驻。
　　“诶……干嘛那样看着我。”我反手关上门。
　　“真行啊你。”纪宇柠虽然在笑，不过那笑在我看来夹杂了一丝残忍——是对自己的残忍。“下午的时候家里突然冒出了个人，能解释一下么？”
　　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喔……我早该想到的……现在的琚零没有地方可去，他肯定会来找我的！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这种事情，大概就是时空穿梭了……
　　“他人呢？”
　　“看来你们认识了。”纪宇柠甩甩头发，“在卧室。”
　　我在没头没脑冲往卧室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去干什么？”我转身看到纪宇柠已经站在门外了。
　　“回家。”他耸肩，“我本来就是骗你的，其实我带了钥匙，可以回家，只是赖在你家不走而已。”
　　“OK……”我深吸了一口气，先把他骗我这回事放在一边好了，回头再来算，“那就继续赖下去吧，别忘了我跟你打的赌。”
　　下一秒我在纪宇柠的瞳孔中看到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没办法，我就是个好人。
　　不要加“烂”字喔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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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躺在床上的琚零后，心头突然一紧。
　　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见到他时更差了，露在毛毯外面的手臂上还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