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小县令-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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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为龙刚走不久,张财主不合时宜地从外面走了过来,他先拍了拍肩上的尘土,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后,兴冲冲地靠近何师爷,不无谄媚地说道:“启禀师爷,那条路的青砖也铺的差不多了,估计再有两天就竣工了。呵呵,还是师爷有办法,让这工期提前了好多天呢!到时候,县太爷来视察,也能有个好的交代了……”
“……”何师爷却表示无语,竟然嗤之以鼻。
张财主就有些不解,心里憎恶这些当官的,脸上却还要堆着笑。
“为了这路,自己着实搭进去了近半年的积蓄,毕竟是真金白银的,肉疼得很呐!虽然,那个县太爷下了布告,对自己的善举做了表扬,但毕竟,这是虚的!好在现在这条路,在桃花坞来说该是最好的路了,更为重要的是,淮县第一次以官方的名义宣布,用张老爷我的名字来命名桃花坞的这条新路嘞。值了,损失一点银子可以流芳百世的!可惜我那黄脸婆还要开化一下的,思想守旧哪能成得了大事呢?……”张财主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仅忘了不快,而且有些得意起来,他朝老管家鲍阿根招呼道,“阿根,招呼厨房里的厨子,今晚上多加几道特色菜!亏待了师爷,县太爷那一关我过不去的!”
这个贱货!
这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铃声,随后便是吆喝:“专治跌打损伤、扭伤、挫伤、骨折。祖传秘方,药到病除喽!……”
接着便是邬为龙推开院门弄出的“吱呀”声和他破锣似的叫声,“哎,别嚷了,别嚷了!这就到了。张东家,郎中来了,快快着人来接东西,师爷的手伤需做按摩呢。”
“你怎么又回来了?”何师爷心中高兴,暗自夸这杂种有那眼力介,却故作姿态,沉声问兴冲冲推门进来的邬为龙,“你那边这么忙,怎好为了我的一点小事耽搁着?”
邬为龙却仿佛是儿子见了老子一样,傻傻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探头朝那浆洗房的门口张望,似乎很是失望。然后,就见他对着师爷躬身施了一礼,才怏怏地离开了张家大院。
张财主听说师爷的手受伤了,自己却不知道,不免有些不安。现在,邬为龙已经请来了郎中,都到院门口了,便连忙喊人出来接应那个郎中,帮着提那柳条编制的药箱。
郎中放下写有“治病救人”的幡旗,很老道的就要咨询师爷的病因经过,这细一看去,这位探身过来的游医,除了柯寒老爷的眼线、骨伤郎中李筱坤外,还能有谁?
何师爷当然也是认得,不由得一惊,寒暄了一声:“哦,原来是著名的‘接骨李’啊?想不到在这还能碰上你?稀奇啊!怎么?李郎中也要下来走走?体验一下游医的生活?”
“哎呀,师爷大人见笑了。骨伤是硬伤,不比一般的毛病,它不好随便乱动,因此,小的送医上门反倒方便了患者,这,不在偷逃漏税之列吧?”李筱坤戏谑地说道。
何师爷心中窝火,尴尬地笑而不语。
李筱坤则熟练地伸出手来接活,当下无话……
却说此时,在那“越秀楼”的后门,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背对着门,跌跌撞撞地往小巷口逃去。
背后,邱八展开手掌,看了看几颗硕大的银元,竟有些疑惑。他张嘴用牙咬了咬,又对着银元吹了口气,再放到耳畔认真地听了听,当听得丝丝清脆的声响后,再瞅瞅那个渐渐远去的蹒跚的背影,才满意地笑笑,随后,转身关门,在门上贴好盖有县衙大印的封条,在烟雾还未散尽的爆竹声中,迅速绕道追自己的队伍去了。
想不到的是,主、支干道竟然站满了人,他们朝被押解的打自己跟前经过的谢耀生夫妇吐口水、扔瓜果蔬菜,不一会儿,就见那二人满身污秽,蛋清豆渣等物溅满了一身。
跟在后面的小姐们,一个个的千姿百态,有的还习惯性的搔首弄姿,有的竟然还朝路边的汉子直抛媚眼,然后,便对那些揪着自家男人耳朵的女人哈哈大笑,尽管,她们被人以辱骂和浓痰回报,但依旧趾高气扬,忘乎所以地行走在街头路口,当一些曾经有过接触的男人躲在人群中瞅见了她们的可怜样时,觉得有些惋惜,但还是不敢正眼相视,大多避开了偷看一眼就匆匆离开。
那些还穿着差役服装的“越秀楼”的打手,在众人怒视之下确实老实多了,虽然,没有人敢朝他们发难,但依旧如丧家之犬,低着头走路。
被人簇拥着的是柯寒,他倚坐在一张简陋的轿子上,那轿子是用两根扁担绑着的一张太师椅子。关键是,椅子的靠背却非常的惹眼,上面朝外贴着一张写有“醉月轩”三个金粉色大字的红纸。
面对这顶轿子的时候,柯寒还不忘笑骂一句:“便宜了这‘醉月轩’了,让老爷做起了免费活体广告?”
众人听了柯寒老爷的这句话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尽管他们并不清楚这“广告”究竟是个什么东东,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县太爷的神情有点可爱。可惜他们的笑,走在最前面的谢耀生夫妇听不到,不然的话,恐怕连投河的心情都会有了!
这顶简陋的轿子由两个不认识的汉子抬着,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醉月轩”里的伙计。马常发就跟在一旁,活脱脱就是一个贴身保镖,他警惕地紧盯着路两边的人丛,一刻也不放松。
柯寒倒是表现得怡然自得,他似乎非常的享受这种巡游的方式,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的夸张、可爱。
若是以往,估计这县太爷是绝没有这般待遇的,挨百姓辱骂便算是轻的!因为前身实在混账、无知、暴戾,否则,那个师爷也绝不敢那么轻待他,就更不用说奢望还能有谁会绑一顶轿子抬着他巡游了。
可是今天不同,光看那个鬼怪精灵的“醉月轩”李老板的笑脸,以及他不时地提醒轿夫小心,便知柯寒已经深受爱戴的程度了。
不知何时,只有佳节才有的舞龙、耍狮子的队伍也跟着蹿出来轧闹猛,一时间,鞭炮声声,鼓乐喧天,大街之上热闹非凡。
第38章 路遇与放生
第38章路遇与放生从“越秀楼”后门出来的那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似乎受伤不轻,他步履艰难地走过城外那座有名的亲水桥,不由得停了停脚步,满含深情地扭回头去朝街区张望。
此时,因为要去县城中心街看县太爷办案巡游,小巷深处几乎是万人空巷,一片寂静,与热闹的中心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那人摇摇头,不由得轻叹一声,继续前行。
“贼人,哪里走?!”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呐喊,原来是那个戴着斗笠的茶客,茶客牵着走的那个女孩骇然呆立在一旁,不敢着声。
听到吆喝,汉子不禁一惊,他转过身来费力地道:“你,还要怎样?”
“哼!你以为你化了妆我就认不出你了?我在‘越秀楼’的后门盯了你老半天了。贿赂了一个小鬼头就想开溜?!哼,没门!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小人!”茶客毫不含糊,拔剑挥了过来,大声骂道,“恶魔,拿命来!”
那人赶紧往旁边一闪,但是,躲过了第一剑,却再难躲过紧跟而来的第二剑了。只见他左臂的袖管被剑划破,随后,剑尖深深地刺进他带伤的臂膀,顿时,鲜血直流。
小女孩只是被吓得尖叫,她的叫声却吸引了汉子的注意,突兀地躺倒地上,随地来了一个驴打滚,直接滚到女孩的旁边,一跃而起,再一把紧紧揽住女孩的腰肢,但又仿佛觉得不行,赶紧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女孩的脖子,声嘶力竭地朝茶客叫道:“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我就掐死她!”
茶客一愣,悻悻地将剑插进剑鞘,他可不希望女孩再遭不测。
“退后!退,退过去!”汉子依旧不放心地吼着,可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哈欠连天,颤抖不已,然而,掐着女孩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女孩被掐得奄奄一息,眼巴巴地看着后退着的茶客,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茶客看到那汉子鼻涕口水横流的时候,心念一动,想道:看着样子,莫不是瘾君子?此刻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趁那汉子颤抖的当儿,茶客腾的一跃而起,飞上去一脚,踢在那人的后背上,竟然连带着将女孩也踢倒了,女孩和那汉子分开了,骨碌碌地向桥边滚去,一瞬间,女孩的腿已经悬于小桥的边沿!
茶客心头一急,赶紧飞身过去,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可是,女孩的身子到底还是滑了出去,人整个儿在半空中晃荡。
女孩惊恐万分,她不顾一切地呼叫:“东方公子,救命!”
“抓紧我,不要放松!”被称作东方公子的茶客紧攥住女孩的手,大声喊道,“别怕,看着我,不要往下看,对!就这样,你不会有事的,苹果。”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被亲水桥的木墩挡住了的汉子依旧哈欠连天,口鼻“丝丝”连声。
他瑟瑟地倚靠在木墩上,双手颤抖着,开始乱抓。他一会儿拽着衣领,一会儿又拉扯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他慢慢地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生病了的流lang狗,瘫痪在地。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迫不及待地从腰带上解下一支烟袋。
他小心地从衣衫的补丁里摸出一只纸包,摊开来,然后,磕磕巴巴地将一小包烟丝一样的东西匀了一些,抖落进烟锅。
他喘了一口气,将剩下的烟丝包好,放进补丁里面,再颤巍巍地抠摸出火石,晃动着无力的手臂檫火,于是,失神的目光又随着微弱的火光飘移,终于费力地点燃了烟锅里的东西。接着,他又在冒着火星的烟锅上面认真地洒了一些粉状的东西,随后,赶紧将鼻孔凑近了冒烟的烟锅,贪婪地嗅着。紧跟着,他又用嘴含着烟杆深吸了一口,才仰起头来,眯着眼,不舍地、轻轻地呼出一口,顿时,烟雾袅绕。
烟雾便遮住了那人的整个头颅,他轻咳一声,就又迫不及待地重新猛地吸了一口,这一次,他将烟毫无保留的一口吞下。
那烟雾在他的肚子里跑了一圈,过了一会儿,又回转至口腔,这才幽幽地呼出,他好像飘飘欲仙,感觉爽多了,只一瞬间,人又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那汉子扭了扭头脖子,突然毫不含糊地跳了起来,走到还趴在桥面拽苹果的东方公子的旁边,照着他的头部狠狠地踢了下去。
东方公子将头一侧,躲了过去。可是,刚刚拉上桥面的女孩又受到了惊吓,“啊”的一声尖叫,又滑到了桥的边沿,好在东方公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以至于她又一次的晃荡在半空。
汉子哈哈狂笑,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又好像是一个卯足了劲要吃人的怪兽,一次又一次的狠踢,东方公子则一次又一次的拉着苹果翻转闪躲,情况万分危急!
突然,只听得“嘎嘣”一声响,老天变脸了,狂风卷着乌云翻滚而来,雨点如珠,肆掠而至,刹那间,天与地混沌一片。
刚刚还精神抖擞的汉子又蔫了,不住地撕扯衣衫,只一会儿,就已经赤裸上身,他的胸脯上就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斑斑点点。乱发向后拢着,露出了一张还算清秀的面庞。
真不敢相信,此人竟是马常发的师弟胡松明?!
鬼知道胡松明怎么落魄成这般摸样了?
尽管胡松明此时神智恍惚,甚至不堪一击,但东方公子再也不敢大意了,他用力将苹果拉上桥面,就顺手取过丢落在一旁的斗笠,戴在苹果的头上,然后,抽出剑来就要杀了胡松明,却被苹果一把拉住,摇头制止。
“他实在也蛮可怜的!放过他吧。”苹果这样劝阻东方公子。
东方公子看胡松明是这等摸样,也着实不忍心残忍地下手了。道上不是有句话说,“英雄不趁人之危嘛!”这样一想,便放过了他,随后,搀着苹果穿过雨巷朝别处走去。
“苹果,告诉我,你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东方公子似乎是挟持着苹果在雨地里行走的,他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追问,“王爷为这事很着急,原本是要下令相关各县帮忙寻找的,但作为王爷身边的带刀护卫,我东方晓又不得不考虑到王爷的面子,还是觉得暗自私查的好!另外,与镇北侯的联姻在即,不可随意的!同时,红莲匪帮又十分猖獗,尤以淮县、紫阳一带甚重!哎,真是步步惊心啊!不用说,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如履薄冰呢!!”
苹果本就受了惊吓,再听到这一番言语,早就腿如灌铅、脸色蜡黄了。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想起往事,不禁悲从中来,委屈、恐惧一起扑向心头。
苹果毕竟是个女孩子,受不了惊吓的,她唯一能够表达心声的便是哭泣,梨花带雨般凄凄惨、悲戚戚,这一通低吟浅泣,着实搅得东方公子心烦意乱。
苹果,是定西侯王爷许慎的千金小姐晏紫的陪读丫鬟,这次趁王爷去往京城,面见圣上述职的机会,伙同小姐以及侍奉丫鬟梨花、墨研侍女海棠一起出来游玩。本打算到淮县漂流一下那个什么著名的六曲溪的,谁知,却在淮县街头,因为看那杂耍感觉好奇,过于入神而出事了,当时,有几个衙役却出来强征什么营业税费,和玩杂耍的人起了冲突,以至于现场大乱,最终也使混迹于人群中的四人失散。
往事不堪回首啊!
苹果弹指捋了捋云鬓,再顺手轻轻地檫了一把眼泪,惶恐不安地道:“东方公子,我是被人诱到那个‘越秀楼’的,他们逼我……,哎,受了好几天的罪!正无奈时,您就来了。唉,我是既想看见你来又害怕看到您来。现在,我也不知道小姐他们几个在何地方,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咋活哟?都怪那个梨花和海棠,拼了命的要来这淮县漂筏,竟弄出这等事来。不管怎样,苹果还得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苹果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乱说一通,就把责任全都推给了梨花和海棠。
经由苹果这一番说辞,却让东方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帮了自己一把的公子。月夜下,那双能穿透人心灵的眼神,竟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不止一次的看到?
“……可惜不是你?还能相信谁?孤单寂寞的日子,苦作伴!感谢自己有勇气告诉你,还能感受世间情。这一场战争让彼此了解,我们互助能撼动天与地!……”
东方的耳畔不时地回想起这优美的旋律,现在重温一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