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的汉化过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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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钦的瞳孔在听到小玉这个名字的瞬间惊恐的放大,他不错眼珠的盯着敖摩,口吃道:“我我我记得这个声音……你是……你是……”他突然挣脱敖润的手,捂住脸发狂般的尖叫:“出去!叫他出去!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畜生的名字!”
敖摩本来一直努力的忍耐,结果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破功。所有火气轰的一声烧起来,脑子里有根弦似乎嘣的断掉了,它完全忘记了事先决不激动的保证和在一旁看着的敖润。冲着敖钦就吼起来:“不准你这么骂小玉!小玉是我的朋友吼!你是他爹!他明天就要被砍头你都不去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骂他是畜生吼!”
敖钦一激灵,俊秀的脸慢慢开始扭曲,全身如同恶寒一般发着抖,他痛苦的抓住敖润的袖子哀求:“二哥,二哥,求求你带他出去……我……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二哥!”
敖润不动声色的反握住敖钦发抖的手,表面上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实际上却也钳制了弟弟想要伸手捂住耳朵不听的可能,他一手轻拍敖钦的背,嘴里柔声安慰道:“钦弟,二哥怎能将身体不适的你独自留在这里?再说小摩话虽然有些无礼,但他心思单纯,说出来的东西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不妨一听。”
那边的敖摩正在怒火滔天,敖润不出面阻止,太子更不会叫停。它索性将一肚子牢骚爆发出来:“小玉犯了什么错吼!火是我放的,他只是不想让你失望吼!他都说要出走去当和尚了!你还要把他往死里逼!”
它气愤填膺:“吼吼!我知道你不会去看他被人砍头的!你是个胆小鬼!他们那天打他你都不敢去看吼!你当然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锯他的角,又拿老粗的鞭子打他!小玉都被他们打烂了!你看不见,我可都看到了吼!小玉明明是那么漂亮的龙,白得跟雪一样,你知不知道到最后他身上没有一块地方还是白的,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流得一地都是血吼!”
敖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几乎瘫倒在敖润怀里,喉咙呼呼直抽气。半晌,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从小到大一手养大的儿子!你懂什么!我看着他学走路,看着他学说话,一转眼,他懂事了、长大了、该娶亲了,却突然跟我说出那种要把我气得背过去的蠢话!你知道我那时是什么心情!!!我恨不得从没生过他!”
“小玉又不是有意说给你听的吼!!!喜欢都喜欢了!还能怎么办?他都要自己悄悄走掉了!就是怕你听了伤心吼!是你自己跑出来听到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听你话!小玉说,他下辈子投胎不做龙了,也不做人。宁可做牛做马。永远不去喜欢什么!这样你满意了吼!”
敖钦面色惨白,仿佛要死过去一样。他只是睁大了那双空白的眼睛,死死盯住敖摩凶神恶煞的脸,好像想从那张气的发红的绿皮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来。
敖润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够了!小摩。小三,你先带小摩出去冷静一下。这里由我来处理吧。”
一直呆立一旁作听众的太子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出声应承。他快步上前,一手揪起同被敖润的喝止吓醒过来,发觉自己仿佛又把道歉搞砸了正一脸呆相的敖摩的尾巴,将它连拉带扯拖出殿门而去。
敖润这才转过脸来,看向敖钦死白的脸,正色道:“钦弟,你我兄弟一场,我自小看着你长大,深知你为人善良软弱,宁可自伤不愿伤人。浮云一事之后你闭门不出,念及你生性软弱,我与其他兄弟亦不愿碰触你伤心之事,因此不曾开口劝说。不想反倒纵容你今日心门深锁自欺欺人,钦弟!可知如此一来你永难走出内心魔障!今日借小摩之口,一番直言,想必你也有所发觉。二哥正是要他捅破你心头自蒙死皮假象,放出脓血。叫你看清自身真正的想法来。”
他稍作停顿,温言劝慰道:“钦弟,你好好想想。父母对子女之爱乃是浑然天成,即使孩子走错路,做错事,为人父母亦永远会为其留一条后路。小玉的所作所为委实是错,我也不甚赞同。但他却实实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儿。漫漫几千年,你爱他怜他疼他,如珠似宝的将他抚养成人。就算他真犯了大错,严厉责备,好生教导,将他引回正途就是。”
说到这里,敖润收起温和语气,厉声道:“可你身为小玉至亲,看他犯错之后居然就此闭门自锁放任不管,钦弟!你仔细考量!他若明日身亡魂断斩龙台下,我身为叔伯亲眷已是痛楚难当,你为人父者,又何尝忍心……此生尚且漫长,难道你真要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后悔终生不成!!!”
敖钦由于被敖摩那一番怒吼冲撞,心防早已崩溃,此刻听着兄长一番劝言痛喝,脑中嗡嗡一响,点点往事涌上心头:第一次从妻子手中接过柔弱小婴儿时的惊喜若狂,第一次听到孩子用奶声奶气的娇嫩嗓音喊爹时的喜不自胜,第一次扶着孩子白白软软的小手教他学步时的小心翼翼,最后儿子被天兵带走之前那个凄凉的微笑……
爹……一生一世……永不相见……
他涣散的瞳孔慢慢聚中,脸色由白变红,十指也神经质一般的攥紧敖润衣袖,惊惧而崩溃的喊起来:“不成!不成!那是我的儿!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儿!不能叫他们就这么一刀杀了!我错了!二哥我错了!你要帮我!救救玉儿!!!救救玉儿!!!”
敖润眼底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他冷静的握住那只发白的手,沉声道:“放心,我心中早有打算,虽说玉帝看似执意要致小玉于死地,可是二哥我思来想去,这世间仍有一人可保他平安!只是需要钦弟你亲自出面恳求。如今你既然已经破除魔障,事不宜迟,二哥立刻就陪你上路去寻他。”
“你看刚刚你那是什么臭脾气说的什么话!说,我们前日的行动也是你透露给二叔知道的吧?”太子气势汹汹,揪着敖摩的耳朵教训它,敖摩也不甘示弱的咆哮着回以大脚爪:“吼吼!劳资没说!你诬陷我!我才不是泄密的胆小鬼!”
两个闹腾得正欢,突见殿门大开,敖润与敖钦一同疾步而出,领头的敖润神色肃穆自是不提,连他身侧的敖钦眼中也抹去了一开始梦游人一般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似已下定决心的坚毅面容。敖摩和太子还在吃惊,便见敖润大袖一挥:“小三,带上小摩,我们即刻启程。”
“啊……且往何处?”
“落珈山上,紫竹林。”
文后注:
1,肥龙没有搞砸。它的失控完全就是敖润计划之中的。敖润打的是心理战。他以兄长身份,碍于感情,很多事情不便亲自说出口。而敖摩就没有这等顾忌。所以他首先安排敖摩向敖钦道歉,敖摩的个性他是了若指掌,料定敖摩必定会冲口提及敖玉。并且与敖钦发生冲突。借此打破敖钦的蜗壳,令他真正面对现实。
2。我知道有很多姐妹讨厌敖钦,我是真的觉得他很可怜。先跑了老婆不说,儿子又来个……真是雪上加霜……他对敖玉是单纯的父爱。虽然一时因为懦弱自我封闭躲起来不管,等清醒过来以后还是舍不得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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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谁怜天下父母心
南无观世音师子无畏音大慈柔软音大梵清净音
大光普照音天人丈夫音能施众生乐济度生死岸
普陀东南、梅檀岭下。紫竹成荫,碎石为径。
四人按落云头,甫一立足于林边,一个清脆的笑声已从林中响起:“恭迎二叔,四叔,三哥,摩弟大驾莅临落珈山紫竹林。十五在此守候多时。诸位晋见菩萨请随我来。”随着盈盈笑语,竹林中闪出一个人形,但见明眸笑靥,散发素衣。却不正是菩萨座下那以女身转男相而成佛,俗家名唤作敖辰的前东海十五公主。
敖摩大惊,爪子指着那个笑嘻嘻的白衣少年叫道:“啊啊人妖女变男吼!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吼……”一句话没说完,太子已经眼疾手快将它抓回去堵住嘴巴,然后神色自若的抬头笑道:“十五妹,落珈山下风声颇大,且是吵人。方才可听到好大风声?想你久居此地,必然已是习惯于常了吧。”
敖辰瞥了一眼被堵住嘴巴挣扎不已的小胖龙,方才它的冒失之语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自然明白灌输这“人妖女变男”概念的始作俑者必然是眼前的太子,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紫竹林乃潜性清修之地,十五一介佛门子弟,确是不惧风雨。倒是三哥这等人物,握风云于手,挥雨雪在袖,上天入地随心所欲,长驱直入无往不利。实在令十五好生佩服。”敖辰直视太子笑容不改,眼中一抹狡色却是意味深长。
见他话中隐含所指,太子脸色一寒。正要发难,敖润已经上前一步,展颜笑道:“小辰,我等今日皆是临时起意远道而来,不知你又是从何处听得消息,早早在此迎接呢?”
面对敖润敖辰面上自是多了三分恭敬,他颔首答道:“菩萨今日一早便对我说起,言道是我旧时家中长辈前来。叫我早做打算,以免怠慢了贵客。十五闻言急急赶赴林边,果然见二叔腾云而来。未卜先知不敢隐瞒居功,乃是菩萨神通也。”
“观六界一切苦难之态,闻四洲众生烦恼之音。菩萨果然神机妙算。”敖润诚心赞道,“我等确有要事求见菩萨,烦你引路,这就往尊座去吧。”
敖辰躬身以礼,让出一条清幽小径,他自身在前带路。敖润紧随其后,左侧是面色凝重的敖钦,右侧是一手抱着敖摩,一手堵住它大嘴的太子。一行人朝竹林深处蜿蜒而去。
竹影婆娑,曲径通幽。五人绕得几个回合,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但见紫竹环绕里一片大好莲池,烟霞缥缈中,朵朵莲花犹如雨后春笋,将偌大一个池子开得满满当当。
莲池正中悬浮一尊八仙桌也似巨大白莲座,白衣女子闭目端坐于上。正是: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叠盘龙警,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城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五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果然是落伽山上慈悲主,紫竹林里活观音。【注1。】
敖润上前一步,拱手为礼,朗声道:“南海敖润,西海敖钦,及膝下子侄敖丙敖摩前来晋见菩萨。我等这厢见礼了。”敖钦和太子均是规规矩矩的向菩萨施礼,唯有敖摩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菩萨娴静的面容,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太子强行按着头行了个礼。
只见菩萨缓缓睁开一双美目,笑道:“龙君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四位莅临,缘何而来?求甚得去?”
敖润面上微笑,道:“世人皆说,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不知此言可当真?”
菩萨回以会心一笑,道:“若善男子,善女人,及一切众生,昼夜殷勤,称我名者,皆得阿毗跋致地,现身得离一切苦恼,一切障难,一切怖畏,及三业罪,悉得除灭。况复有人,依此经教,如法修行,当知是人,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如在掌中。龙君此行前来,是要贫僧助你渡一具苦难肉身?还是渡一颗迷茫烦恼心?”
敖润还没来得及回答,心焦如焚的敖钦已经越过他上前一步,对着菩萨下拜道:“西海敖钦,有子敖玉不幸犯下天条。今在南天门下悬吊待斩。敖钦无用,救子不得。而今唯有求菩萨出面,天帝看佛门中人金面之上,或许饶得。恳请菩萨慈悲为怀,移步搭救小儿。敖钦愿倾西海之珍宝,唯愿赎得我儿一命。”
菩萨眼波流转,柔声道:“我听说敖玉犯下的乃是忤逆不孝之大罪。当初乃是生父西海龙君默许,由伯父东海龙君亲自押解上天惩办。何以今日白龙王又来求我搭救?”
敖钦咬牙道:“只怪敖钦懦弱,心魔自锁,以至于陷入如今境地。家中突生变故之时,我儿年纪尚幼,骤然失母,惶恐孤单无处依托,因此更为亲近依赖身为父亲的我。偏生那时节我心系过往种种,他一片拳拳孺慕之情,纯然孝悌之心,我却只是视而不见……我儿心地良善,坐视我自孤自苦,无计可施,天长日久,竟将自己那一片父子依恋之情,开解承欢之意,误认为了是别种心思,自此绳索自缚……”
敖钦停了一回,羞愧无地,惨然续说:“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想我儿自幼寂寞,不舍与我隔阂,却何曾有过半分淫邪之意。若他当真有过,我岂会半点不觉。我未能及时发现他心情异样,未曾给予应有的校正与点拨,已是大过。谁待那日突闻他内心所想,一时心中巨震,不待细思便又一味只是怒骂逼迫,却不曾给他任何解释反省与改过的机会。如今大错铸成,方觉我那苦命孩儿……竟然是被我一句话,生生逼上绝路。”
他抬起头来,对菩萨凄惨一笑,拱手道:“过之在我,玉儿即使一时愚昧,罪不在死,反倒是我教子不甚,枉为人父。敖钦情愿一命换一命,以我残生,换我孩儿周全。恳请菩萨成全。”
敖钦脸色决绝,和之前软弱之态判若两人。显然是拿定了主意要护犊到底。他一片拳拳之心爱子之情发自内腑,连菩萨闻之不禁也为其动容。
菩萨闭目叹道:“善哉,善哉。世间无私无我者,为人父母心也。白龙王既然已突破自身心魔。贫僧便不妨走一趟去点化那仍在魔障中浮沉的白龙太子。也是功德一桩。”
菩萨从莲座上起身,道:“龙君宽心。此事且交付与贫僧。事不宜迟,我等即刻赶赴天庭觐见玉帝,为那白龙太子求赦。”
敖钦欣喜若狂,连连下拜。身后的敖润和太子也面露释然笑意,太子一时大意松手放开了敖摩。就只见这小胖龙拍打拍打翅膀飞过去,围着菩萨打量着绕了一圈,大惑不解的问:“你是女的吼?”
菩萨不以为意,笑道:“贫僧过去本是转轮圣王无净念的太子;名不拘。因立下宏愿;生大悲心;断绝众生诸苦及烦恼;使众生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