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封锁线作者:m.猫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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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天就来了，当然蒙特和亚克也在。」
「是吗……大家都在。」
薛西莫尔回完这句话後就恢复沉默，一如过去几日截断自己的思考能力，听见但不去理解他人的话语。
不过和人偶说话可不是雷格斯派电子妖精下来的意义，所以他秉持著一贯的大胆精神，直接踩上薛西莫尔的地雷。
雷格斯道：「想知道强纳森的消息吗？」
『强纳森』三个字像是一把锁匙，轻轻一插一扭就解除薛西莫尔的自我暗示，他的肩膀一抖，失去光采的翠瞳迅速亮起，苍白幽暗的脸庞恢复生气，压著魔法阵的手指曲起捅破地板，充满地下室的魔气从凝固转为狂暴，以最直接的方式回应血子的问题。
电子妖精的电眼注视薛西莫尔，在狂暴的魔气旋风中勉强传达主人的意思：「想知道的话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到隔壁的淋浴间梳洗换衣服，然後上楼来找我们，我发现很多有趣的事。」
☆、0904
「……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
雷格斯说完最後一句话，翘著脚坐在躺椅上注视前方的巨大投影萤幕，萤幕内是黑王封闭五天的地下练习场，前一秒该处还跪著呆滞如断线人偶的美丽夜血者，此刻却只剩下沉睡的修女幽灵。
蒙特站在雷格斯背後瞪著空盪盪的投影萤幕，僵硬了数分钟後猛然揪住科学家的肩膀问：「你这样说可以吗？没问题吗？我们不会被老大杀掉吗？」
雷格斯白了蒙特一眼道：「我们又不是绑走强纳森的人，再说杀了我们要怎麽知道强纳森在哪？」
「但是你那种恐怖的口气……你就不能说的温柔点吗？」
「我的字典里什麽时候有『温柔』了。」
「雷格斯……」
卡洛琳低声呼唤朋友的名字，坐在雷格斯右手边的沙发椅上蹙眉道：「以薛西莫尔的状况，别那麽直接的提强纳森的名字是不是比较好？」
「早提晚提都得提，我不觉得多说几句话他会感觉好些。」
雷格斯将头转回正前方，看著在房间另一端的曼努埃尔和麦瑟道：「两位愿意赏光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如果你们找理由推辞不来，我要用什麽方式强迫两位呢。」
「我和霍普先生是同一组行动的成员，在训练与实际行动时都受到霍普先生的帮助与支援，对他亦有相当高的评价与兴趣，自然也想知道霍普先生的去处，不过……」
麦瑟将手放到曼努埃尔的座椅上──他站在翼魔主的右後方，垂眼望著蓝发夜血者的侧脸道：「曼努埃尔先生因为连日劳心劳力，再加上十二分钟三十九秒前才刚支付完本人今日的酬劳，目前相当疲倦，可否让他回房休息，我事後再向他报告。」
雷格斯挑眉以充满好奇的口气问：「酬劳？」
「我雇用麦瑟当黑王的资讯安全顾问。」
曼努埃尔迅速回答，抬起头注视麦瑟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没那麽不济，这点程度的劳动影响不了夜血者。」
「你的呼吸、心跳、体温和眨眼的速率都属於『疲倦』时的数据。」
曼努埃尔沉下眼，在一瞬间改变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速率，拉高体温面无表情地问：「现在还是吗？」
「……你造假了。」
「造假是我的特长。」
「强纳森在哪里！」
薛西莫尔的人与声音同时降临，激烈煎熬的口气、浓烈翻腾的魔力震慑整间房子里的人，一时间整个偏厅内竟然连吐息声都听不见。
薛西莫尔环顾吓呆的众人，目光停在自己的血子身上，凝视著雷格斯重复问：「强纳森在哪里？」
就算是雷格斯，也很难承受薛西莫尔充满狂气的注目，他几乎在彼此视线相交的那秒就涌起逃避的冲动，全靠心理准备和自尊才忍下来，看著血主沉稳地回答：「圣保罗市。」
「圣保罗市……」
雷格斯敏锐的嗅到到薛西莫尔的魔力变化，惊觉自家血主打算直接使用空间跳跃跳过去，立刻撑起身体大吼：「等一下！圣保罗市距离这里可不近，以你目前的状态，跳过去後力量就耗尽了。」
「直接在当地补充就好了。」
「在那里的敌人可不是那种程度的魔力就能收拾的家伙。」
「那里有谁？」
「给我十五分钟我就告诉你。」
薛西莫尔的眼中闪过杀意，尖锐的魔力波动让蒙特、亚克本能的後退半步，卡洛琳脸色苍白，曼努埃尔不自觉地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刀。
全场只有雷格斯没有做出警戒动作──因为他腿边的小黑龙正代替他警戒，他盯著薛西莫尔轻声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是怎麽样对强纳森动手脚？寻仇也得先知道仇长什麽样子吧，给我十五分钟，我全部告诉你。」
薛西莫尔的拳头收紧又放下，反覆几次後终於收起翻腾的魔气道：「……不要超过十五分钟。」
「我会计时。」
雷格斯挥手命令电子妖精投出计时闹钟，省去开场白直接开始说明：「根据卡洛琳和其他幸存者的证言，以及我还原的监视录影画面的结果，从大火出现到薛西莫尔发现强纳森失踪，两者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要在三分钟内要跑到薛西莫尔无法感应的地方只有一个方法──连续的空间跳跃，所以我假设掳走强纳森的人拥有空间跳跃的能力。
不靠魔法阵就能空间跳跃的人少之又少，以此缩小范围，我大胆推测，这是天使做的，证据是我前阵子才因为天使的关系跳错地点，他们既然能影响他人的跳跃落点，自己也具有相同能力也不奇怪。
所以我要蒙特和亚克扛器材去耶稣山山顶，看能不能捕捉到残留的灵力波动，结果果然抓到和跳错时类似的波动。」
「又是天使干的好事吗……」蒙特纠结著脸低语。
「他们老早就盯上强纳森，会再度出手不意外。」
雷格斯耸耸肩膀回答狼人，回到正题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话：「不过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为什麽没有人发现有天使在会场里？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仔细看过当晚的录影画面，发现了有趣的事。
当晚所有入场的宾客都必须查验身分，但是有两人连招呼都不用打就进场；入场者都曾和侍者有过互动，不过有两个人完全被忽视；所有的人类和非人在战斗开始时有发生过推挤，可是有两个家伙连碰都没被其他人碰过，活像是不存在的隐形人似的。」
曼努埃尔问：「催眠或意识控制？」
「两者皆有吧，可惜他虽然能控制人的意识，却控制不了机器。我撷取这两人的影像来搜寻，结果……」
雷格斯弹手指，叫出映有两人侧面的投影萤幕，还没说出该人的名字，蒙特就先一步指著其中一人喊道：「这不是罗伯神父吗！威尔逊的教父罗伯神父！」
「就是那位罗伯神父，不过那不是重点。」
雷格斯敲敲罗伯右边的白发少年道：「这位才是，我找不到他的身家资料与名字，但是透过影像清楚瞧见他在强纳森张开翅膀的瞬间，抛出装有红色液体的瓶子击中咱们的军官大人。」
薛西莫尔望著白发少年，因为愤怒而抖著嗓音问：「他就是罪魁祸首吗？」
「现阶段是。我追踪罗伯的行踪，发现他购买了四张火车票到圣保罗，车站的监视画面也证实了这点──他、白发少年、威尔逊和强纳森都在该车站下车。」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而其中最受冲击的莫过於薛西莫尔。
薛西莫尔一方面为强纳森人还活著感到高兴，毕竟在意外发生後，两人之间的联系完全断了；而然另一方面又因为对方没联络他们而意外，强纳森『我不会再离开你』、『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承诺言犹在耳，怎麽可能对挚血隐瞒行踪？
有什麽非常不妙的事发生了……薛西莫尔的背脊一阵阴寒，他无法想像有什麽能截断挚血之间的情感，在愤怒之馀也感到同样浓烈的恐惧。
雷格斯看得出众人的惊讶，不过他没有试图解答的意思，斜眼瞄了计时闹钟一眼问：「还有七分钟……薛西莫尔，能听我说说别的事吗？」
「不相关的事？」薛西莫尔问，他整颗心都悬在『为什麽强纳森未告知行踪』上头，不想也没兴趣听无关之事。
「有一半相关。」
雷格斯踢地板让椅子转向麦瑟，他左右的电子妖精同时投出投影萤幕，放映著科学家用来做出以上推论的监视画面：「克罗德警官，首先我必须先感谢你，假如没有从你电脑里偷到的影像，我方恐怕无法掌握强纳森的行踪，但是话说回来，你电脑中的影像，尤其是空拍图的部份是怎麽回事？」
「你的提问太过含糊，我无法做出有效的回答。」
「……别浪费我所剩不多的时间啊。」
雷格斯单手撑著头，提起他所剩不多的耐心详细发问：「根据我的调查，空拍图拍摄的时间，里约上方并没有任何卫星经过，而且你的影像解析度也高得夸张，以现今人类的科技不可能办到，请问阁下是未来人还是外星人？」
☆、0905
偏厅再次陷入寂静中，但不同的是上回是基於恐惧，这回则是错愕。
「未来人、外星人……」
蒙特重复雷格斯的选项，扭曲著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地望著雷格斯问：「未来人就算了，外星人？雷格斯你是认真的吗？」
「世界上都有妖怪了，有外星人也不奇怪吧，而且严格说起来，外星人还比你们有科学根据。」
「我们那边本来就没有科学，哪会有科学根据！」
「你也承认你们没有科学根据了嘛。」
「嚎！」
蒙特受不了雷格斯的歪理，回头向亚克与卡洛琳挥手道：「喂，你们也帮帮我啊，说别人是未来人或外星人也太夸张了吧！」
精灵与梦魔对看一眼，由前者代表发言：「除却照片之外，汝尚有证据乎？」
「我花了点时间把克罗德警官的照片寄给据说是他同班同学或过去同事的人，结果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印象。」
雷格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发现有趣研究对象时的犀利笑容道：「此外，他使用的作业系统乍看之下和一般系统没什麽两样，实际探究後却会发现该系统的计算方式与理论，和现今地球的科技有相当大的差异，若不是利用他在黑王这里挖出的後门反入侵，就算是我也很难攻破。」
蒙特不死心的质疑：「会不会是人类在你跟我们走的这段期间，突然有什麽大突破？」
「人类最好有那麽厉害，而且就算真的那麽厉害好了，你要怎麽解释克罗德警官在狂欢节当晚用眼睛杀死一名『目标』？」
雷格斯不等蒙特惊呼，就让电子妖精投影出麦瑟在奔逃的人群中发射雷射光，将一名拥有过人手脚的『目标』烧穿的画面，让狼人与梦魔当场倒抽一口气。
雷格斯对众人的反应相当满意，不过最让他高兴的还是一直安静不语的警官，有著过人实验欲的夜血者科学家勾起嘴角好奇又危险地问：「克罗格警官，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麦瑟顿了一下回答：「我是外星人。」
警官的回答冻住整个偏厅，众人凝视著用说『今天天气很好』口气说出『我是外星人』的麦瑟，除了雷格斯以外的人都脑袋空白足足半分钟才恢复运作。
蒙特抱头大叫：「居然真的有外星人！那幽浮也存在吗！」
卡洛琳嘴角抽搐地问：「今天是愚人节？」
亚克仰起头用手遮住脸，皱著眉完全不想发表意见。
薛西莫尔和曼努埃尔也属於不发言的一群，不过两人无言的原因和精灵不同，不是觉得这个发展太夸张，而是老早就觉得麦瑟不太正常。
麦瑟环顾被自己吓傻的非人们，微微偏著头，试图化解对方提出的疑问：「今天不是愚人节，另外幽浮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淘汰了，除了少数落後星系外，无人继续使用该类型的飞行器，不过你如果坚持……」
蒙特打断麦瑟的话大声问：「那不是重点啦！你真的是外星人？货真价实，不是发疯地球人伪装成的外星人？」
麦瑟面不改色的点头，用描述自己星座的平静口气道：「我是外星人，更精确的描述是来自织女星系的智慧人种，目前隶属於繁星联盟的特殊武器管理部独立侦查科，官阶是一级禁武搜查官，正使用地球人拟似体进行侦察活动。」
雷格斯脸上的笑容扩大，这是他的研究欲完全被撩起时的标准表情，科学家前倾身子抱著满满的好奇问：「方便问你在侦查什麽吗？」
「你们口中的『目标』。」
麦瑟打开自己的右手腕，透过里面的投影机投出一张细菌图：「他是你们口中的『目标』本体，正式的武器名为『噬生细菌』，於两百年前由天狼星系的科学家制造出的生物兵器，然而在测试阶段就发生意外，最导致该星系所有智慧生物都遭到转化，繁星联盟不得不毁灭整颗星球阻止病菌蔓延。」
「『目标』有那麽恐怖？」
蒙特伸出自己的手，做出抓人的动作道：「他对人类来说是很危险啦，但是对我们……只要重重抓几下就能杀死。」
「噬生细菌具有学习能力，能够完全抵抗被转化者的攻击手段，他们甚至透过转化繁星联盟部队的死者，来学习其他星系武器的防御方法，因此联盟才会做出毁灭星球的决定。」
麦瑟垂下头，沉著脸严肃地道：「本来，我们在发现地球也遭到感染──根据推测应该是透过陨石传染──後，已经决定要迅速进行毁灭命令，然而地球的传染状况远比其他星球缓慢，甚至曾经大规模减少细菌数，所以联盟才决定派我来做侦查。」
「然後你才发现地球是个充满妖魔鬼怪的星球？」
雷格斯拉长脖子，像个渴望糖果的孩子般期待地问：「其他星球没有妖怪吗？」
「没有。未受感染的星球虽然能杀死被噬生细菌转化者，但是一旦有本星人遭转化，攻击手段也会被无效化，能够有效消灭，且完全无法被感染的只有你们──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地球的你们。」
「地球被妖怪救了啊……真想去跟梵蒂冈的人邀功呢。」
雷格斯酸溜溜地轻笑，望著麦瑟和铁板一样冰冷的脸庞问：「对了，你说这麽多不会被上司骂吗？这里面应该有不少是机密事项吧。」
「我是基於禁武搜查官的标准作业流程运作，当繁星联盟基於禁武蔓延，开始考量是否对该星球做出毁灭命令时，我有义务告知该星球的住民实情。」
麦瑟看著满屋子呆滞的非人者，停顿片刻强调道：「这不是演习，是我方发出的最後通牒，如果地球人无法在一个月内掌握失踪的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