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我剧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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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顿,我站在岔道的中央,痴痴地望着前方的道路,即便明知在识海中不会有任何感觉,还是错觉般地觉得心口茫然而疼痛起来。
这是在让我选择?
在天道和人间之间选择?
初下紫霞峰时的豪情和想要为青阳子复仇的心情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天真,他告诉我,我是错的。
并未停留太久,我抬起脚,最终向通往桃树林的那条道上慢慢走去。
“宁宁……”
醒来的时第一眼就看到一块光滑万分的石头,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半响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哪里?
左手还浸在溪水当中,我抽回手,借着那块石头爬起来,手下的触感更是有些凉,低头想看一看,却发现视线隐隐的有些模糊。是之前的伤势没好透的原因?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以我现在的修为,左手都凉了个彻底。我也不想再想下去,聚起灵力,再睁眼的时候世界再次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四周幽静寂寥的很,灵气也算不上充沛,也幸亏如此才没让我在昏迷期间碰上什么灵兽。弯下腰洗干净了手,我大概推算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一算又是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跑了这么远。
这里离天魔教所在的地方远得很,地处偏僻,大约是在青丘山脉附近,这一块灵气向来稀疏,几乎没有修仙门派,要回天魔教恐怕要连着几日几夜朝东御剑飞行,即便如此还未必能到的了。原本在我有半月刀的时候还可能做到,但如今……
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耳尖一动,第一时间我就发现有人朝我这个方向来了。短暂的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撤下了聚在右眼处的灵力。没有这个与常人相异甚大的特征和半月刀,哪怕来人是修仙界的人也多不可能立即就认出我。
隔了好一会儿,窸窸窣窣踏过草丛的声音和打招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三哥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洗衣服了?”
只是个凡人而已,我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
“哎哟,真不巧,认错人了!”来人一身粗麻短褐装扮,三十出头的年纪,拎着一卷旧衣服,一见我就爽快地承认认错人了,又笑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打哪儿来的?我们这旮旯地可是很久都没人来了。”
这时候我手上既没武器,一路疾奔来,哪怕是真穿着一身法器也恐怕多少要有些损伤,更何况这只是件普通的衣服。本来就被各种树枝损毁了不少,又被溪水浸过阴干,整个衣服都皱巴巴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狼狈万分,都不知道对面的人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个乞丐的。
我摇摇头,只勉强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公子,普通人而已,家住玄辉国边辖,也不清楚怎么来的这儿。只记得看到了一阵金光,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河边,都不知道这是哪儿,不知大哥可否告知?”
“那小兄弟也不知运气是好是坏,大概是碰上仙长喽,”那人打量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这里就是青丘山,走吧,你在这儿也怕是饿死也走不出去,我带你去白阳村!”
“白阳村?”
“就是离这儿大概不到三里地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儿,贫瘠的很,好几十年前还曾有仙长路过这儿,全村人就差没供着他了,也只告诉我们此事不可强求。唉,不强求!”那人索性也不洗衣服了,卷了卷又夹在了腋下,一面朝我招了招手,一面朝来时的方向边走边道。
这里灵气确实少了些,没有灵气滋润,多数连普通草木都无法生长的茂盛,即使有天资出众的人,在这里久了,自身的灵气都会慢慢消散开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里既然地处青丘山脉,灵气稀薄,又并无甚么特别之处,九州界地大物广,这一块儿自然鲜有修仙门派骚|扰,却是一块儿避世圣地了。
“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程义安,叫我程大哥就好,”他也不在意,只笑道,“哎哟,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甚么呢?”
我一愣,步伐不自然的一顿,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姓宁,宁青。”
他应了一声,倒不像是在意,只是脚步又加快了些,我也不说话,默默跟了上去。
两人脚程都快,不一会儿就自林中隐隐看见了稻田的影子,程义安指着前方就道:“看见了么,就前面左拐第三个屋子,就是我们村长白五爷的家了。五爷德高望重,知道的也多,你要是想问什么,一会儿尽管去问他吧!”
“真是多谢程大哥了。”远处飘来一阵炊烟的香气,眼看着眼前虽显破旧却又不掩整洁的村落,我回头认真地道谢。
“谢什么,你要是想,也能就在我们这儿待下去,就是穷苦了些,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这一说,我却是又是一愣,心底竟微微一动。
自醒来之后,我一直以为会看见松晓宁或者云和,不料一直到现在都未看见他们,身上天魔教的令牌也没弄丢,然而连一个跟踪过来的都没见到。
跟在程义安的身后,也许是这会儿还太早的缘故,一路走来就见到了一个人,直到走到那个和周围屋子看似没什么区别的第三个茅草屋前,还没敲门,那扇看似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就自己开了。
“——难得有客人来访,义安,你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伴随着拄着拐杖敲击地面的节奏和略显苍老沙哑的声音同时响起。
“五爷,您可冤枉我了,哎,我今儿个的衣服还没人洗呢,喜珠还在坐月子,可不能让她沾冷水。不说了不说了,这位是宁青,不知怎么的就在了溪边,您既然在这儿了,我就放心回去了。”程义安又和我招呼了下,转身就这么走了。
我一抬头,就看到面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朝我祥和的缓缓笑道:“来者是客,小道友可愿进门一述?”
他身上竟有些灵气漫布?我被他话中的“小道友”所吸引,却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哪怕这点灵气连练气初期都算不上,却也足矣让他比周围长寿不少。
“自然。”
既然用了修仙界的招呼,自然就按照修仙界的规矩,我也并未行礼,只随着他矮身进了屋。
“这里已近二十年未有道友到访了,不知宁道友——是为何而来?”一进屋,也没怎么绕弯子,就听见有些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时间我又有些发怔,半响,才收回了念头,抬头淡淡道:“我若是想说,我欲留在这里又是如何?”
白五爷也不说话,只笑着看了我一会儿,目光像是对待子孙辈般的柔和。
“你可知为何此地虽毗邻多处,却为何不仅连惊鸿阁、紫霞派、天魔教不愿管理,就连南祥国、玄辉国和金蜀国这些凡俗地界都无一愿意接收?”
停顿了片刻,见我无应答的意思,老人沉吟片刻,这才又慢慢道:“道友或许不知,此地天生灵气稀薄,不仅如此,修仙者来了这里都会逐渐丧失已有修为,我原本也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来这里不过百年就已经成了现在的模样。此处毗邻的国家多有修仙门派庇护,长期熏陶之下,已是呈现人人期求大道的迹象,我这等下下乘之地,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声音一转,已是仿若叹息。
“也不知宁道友,现在可还愿留下来?”
我沉默了半响,仍旧未答话,眼前却忽的又出现了曾经的一幕幕。那一场绚丽的桃花瓣雨,一个倩丽的身影,或是一个孤傲卓绝的背影,还是一个曾亲手执起我手的那个亲密万分的人?
可如今我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如今,还如何能回去?又能回哪里去?
剧变
我到最后没回答他,却也没否认。
再后来我就住了下来,暂居的地方是现成的,白五爷多年来只身惯了,如今再加个我也不嫌麻烦。
简陋的炊烟香气阵阵飘来,我怔怔望了一会儿远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草药从手中落了下去这才一惊,低头拾起那株显得格外瘦小的百叶草。
视线总觉得有些模糊,我忍不住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终于觉得好点儿的时候再次专心挑拣那些能提供用途的草药。
三个月,整整三个多月的宁静。
没有任何人找来,松晓宁没有,天魔教的人没有,就连云和也没有,而这里祥和宁静的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低头笑了一下,轻柔地拂过那些整理好的草药,运气注入些许灵力,不消片刻,原本卖相不算好草叶纷纷舒展开来,被灵气滋润过后品相与之前几乎是两个档次。
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这些整理好的小东西,我刚欲起身找白五爷聊聊,却不想眼前一黑,右眼处更是狠狠扯痛起来,足足一刻钟左右,那种倏然袭上来的黑暗才终于消褪。
“——谁?”视线还有些不清晰,但耳边传来的两个人脚步声却不容错辨,其中一个像是程义安的,另一个稍显错乱,却轻巧的很,而这个脚步声绝不是村中任意一个村民的。
“宁青?是我程大哥啊,哎哟,这药材卖相真好!说起来也不知怎么的,今早上刚出去就看到这小乞丐,怕是也是迷路来的,刚打算把她带去见五爷呢。唉,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我勉强睁开眼,见程义安身后跟着个衣着破烂的小姑娘,然而还不等她抬头,我忽的后退了一步,猛然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了?”程义安和她同时急切道。
“没什么,”我望着她,摇摇头,又慢慢道:“程大哥,我望见她就觉得眼熟,也许是曾经相识的,能让和她聊聊么。”
“行,我一会儿再来!”程义安爽快的答道。
眼前仍然算不上清晰,但也足够视物,脚步声逐渐远离,这地方就剩了我们二人。这里并无灵气滋养,三个月来我既无处可修养旧伤,也不愿再出去,就这么拖了下去。我本以为自己会和白五爷一样,一直拖到修为尽消逝为止,却没想到……
一阵风吹来,我静静地站了半响,直到凉意笼罩过来,才终于低声开口:“是你?”
“是我。”她也轻轻应了一声。
此时她看上去哪儿还有魔教圣女的光鲜?周身衣裳破破烂烂的比我初来时还要不如,腰间也不见离凤魂铃的影子,只除了一双眸子仍旧漆黑明亮,又带了几分柔柔的意味。
我不再说话,一时间竟是就这么呆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所幸不一会儿,就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找了你很久……他们也在找你,但半个月后就放弃了。我循着你的踪迹一路找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你。之前就算在你身边,你也总是不愿理会我,现在我终于又找到你了,你……你还是不愿意再理我么?”
我身体颤抖了一下,眼见着她柔嫩的脸颊上还有一块被刮伤的地方,眼前竟是愈发模糊了起来。
“……对不起,”我哑着声音伸出手,小心地避开伤口碰了碰她,“宁宁,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注视着我,轻轻把手覆盖在我的手掌上,半响,忽的又展颜一笑,连着脸上脏兮兮的泥,就像个调皮的小花猫。
“好啦,我不怪你啦。你还没说,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
一个名字在我眼前闪过。
我心口一窒,万千滋味又在心头过了一遍,然而最终也只抬头望向远处,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意外罢了。宁宁,你可是想留下来?”
她随我的视线回身望向这个宁静随和的村庄,未挽起的青丝随风飘荡,一瞬间,我甚至从她的背影中读出了落寞。
隐隐的,我猜到她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她沉默了半天,摇了摇头:“这里不可以,云小玄,你也不能留在这儿,我们都必须要回去。”
回去证明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么?
我笑了一下,没回答她。已经错到了如今的境地,哪里还有我能呆的地方?天魔教,还是紫霞派?
“天魔教对加入的教众都有控制手段,云小玄,你必须要回去,已经三个月了,如果让他们发现了——这里很好,但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我们回去好不好?”松晓宁望着我,眼里带上了几分恳切和祈求,声音急切。
控制手段?是我刚加入天魔教时候,接过阴罗老手上的那颗丹药?
真不愧为魔教,回忆起那天的事情,我不由低下头,眼前仍旧有些模糊,我张了张口,终于还是轻声拒绝:“……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宁宁,我不想再回去了,这里很好。”
“——哎,宁青,这小家伙是谁啊?”忙完农活的几个汉子远远冲这边招呼道,走近了纷纷善意的笑了起来,“怎么脏成这样了,快去找点水带她洗洗干净吧!”
“她是我朋友,不知怎么的就来了这儿,我马上就带她去溪边洗洗。对了,虎大哥虎三哥,你们看到程大哥了吗?我有事儿找他。”
“刚还看见他在砍柴呢!你去西边找找?走不远的。”站左边的人扛着锄头,率先道,又细细看了松晓宁一眼:“这脸上还有伤呢,要不你先带她去喜珠面前给收拾干净了,再给替她瞧瞧?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修仙之人这种小伤口隔天就能好个彻底,哪儿还会留疤?
我谢了他的好意,也不说什么,道别后转身就向村外我来时的小溪走去。松晓宁跟在我身后,一路上轻易就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在我身上打转转。
沁凉的溪水仿佛让人都清醒了些,松晓宁盘膝坐在溪边,烦恼地扯着纠成结的头发,桃花般的脸颊皱了起来,神态看上去困扰的很。
情不自禁的我就微笑了一下,让她低下头,伸手舀水,浸湿那乌黑如绸缎的长发,轻柔的用手摘掉其中的碎树枝,有微一运力,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