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我剧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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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他……”他声线喑哑,又悦耳极了,只是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我莫名的有些烦躁了起来,钉在原地也不吭声。
每个人都像是知道一些我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也没有谁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偏偏这些事情都像是和我有着莫大的联系。
我到底是谁,又究竟忘了什么?
咔哒一声脆响,我一怔,就见松北月手上松松握着一截熟悉的铁链,不由回过头,果然见到墙角的铁链不知何时被他扯在了手中。
“松教主?”我出声问道。
轻微的几声锁链相撞的声音响起,他微微低着头,苍白瘦削的手伸了过来,完全不顾我意愿的将我横抱了起来。
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被迫和不熟悉的人亲密接触让我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只是手刚一抵到松北月的身上,就听到他咬字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动……”
简单的两个字轻易的让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抱人的姿势十分熟稔,也不会让人觉得哪里不适,右脚踝处的铁环果然没有被打开过,依旧紧紧贴着身体,随着他前行的动作,铁链又发出了相撞的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想抽刀回劈,然而权衡利弊,也只得强迫自己忍耐了下来,只有些不自然地道。
“松教主可否放下云玄?”
显然他并不预备回答我,几声极轻微的石砖转动声响起,我条件反射的收紧手,拽住那身摸上去材质极好的绛紫色衣裳,微微阖上眼。
通道打开后并不是直达外界,而是要另外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松北月散仙的修为,脚步完全就听不到丝毫的声响,就像漂移了一段路程似的。
“松教主……”
无人应答。
我暗叹一声,知道松北月是绝无应答的意思了。
耳边又传来了几声极细微的声响,风的流动终于停了下来。在长期呆在黑暗处的人,不能直接在亮处睁开眼睛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以松北月的实力,就算我摸清了地道的路线也什么用都没有,加之我现在也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不如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你留在这儿,比出去好……”他并不动弹,矗立在原地,忽的喑哑道,“我知道你不会记得,但千万年……”
我刚欲睁眼,一阵刺目的光芒就在我睁眼之前出现,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照亮的滋味。
只能重又放弃了刚才的打算,紧紧闭着眼睛。
“松北月。”松北月的话刚说到一半,带着森然寒气的熟悉嗓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条件反射的我就想睁开眼。
“——放开他。”
我沉默了几秒,将灵力运入眼中,慢慢睁开眼睛。
时隔半年,重又见到了那袭绣着金色云龙的白色衣衫,云雾缭绕间,愈发显得那人长身玉立,身姿卓绝。他远远地望着这边,漆黑的视线与我甫一接触就不曾放开,气息仍旧是冰寒中混杂着文雅,言辞万万难形容其一。
“师兄——?”
我哑着嗓子开口,也不知心底上涌的复杂情感究竟是什么。
“我在。”他道。
我没忍住,缓缓笑了一下。
松北月手明显收紧了起来,勒的我呼吸都有些不畅。云和目光陡然一变,还未说些什么,松北月就已经松开了手。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带有几分清凉意味的气息扑过耳侧,禁锢着我的力道刚松开,我就踉跄了一下,好在摇摇晃晃的还是站稳了。
只是脚上依旧绕着那根几近羞辱的铁链。
“寒髓铁?”虽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落在我右脚踝处的视线片刻即收,云和神色显然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渡劫后期……”松北月语气淡漠,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又带了丝莫名的意味:“不过半年时间,从大乘后期到渡劫后期,未免心急了些。”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眼见着两人气场相撞,气劲隔着空气也能感觉到,这时候明显是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解开。”云和倏的冷然道。
右脚踝处猛的一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又被人轻易截住。我强行压制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闷哼声,狠狠皱着眉,终于忍无可忍地抽出半月刀,闪着寒光的刀刃横在两人的脖颈之间,我终于低声压抑着开口。
“松教主,还请——放过云玄!”
半月刀早在之前云和师兄教我刀法的时候就重新炼化了一遍,如今自丹田处召唤而出,抽刀横逼的动作竟是无比流畅!
以金丹期的修为去威胁一个散仙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我也完全没有认为自己成功的这种想法,那双略浅的眼底完全没有丝毫所动的意思,只是映出我血红色的右眼。
梦境中所见的那个人的脸庞忽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举刀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颤。
“你想到了什么……”松北月喑哑着嗓音,目光仿佛潜藏了什么东西似地看着我。
不自觉的,我把刀向后撤了撤,原本我和他离得就极近,这一撤,刀刃几乎回转逼到我自己的颈子上。
嚓——
极轻微的锦帛撕裂声在我耳边响起,与此同时眼前一花,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之前了。
云和就隔在我和松北月之间,背影纹丝不动,哪怕有云和师兄在前遮挡,隔着他交错而来的巨大气压依旧冲的我连站稳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异常困难。
“……师兄,”迫不得已我只得艰难道,“松教主,对云玄并无恶意……”
云和袖袍如灌入狂风一般鼓动,对我说的话充耳不闻。
我深吸了口气,整个头疼的都快要炸开了,只能刻意收起灵力,又断断续续朝站在另一边的松北月道:“多谢松教主照顾多日,云玄现……愿回答松教主,云玄,所见之人,便是自己……”
轰的一声巨响,耳边在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右手腕就一痛,被人强行拉进怀中,紧接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
我下意识的将灵力重聚右眼,一片刺目的血红色撞入我眼底,梦中的景象仿佛实景般缓缓出现在我眼前——
漫天赤霞,天地共色,身穿玄色衣裳的人孤零零地矗立站在一片尸海当中,动作极缓地抽出插|进尸体上的兵器,慢慢回头。
右眼一片血红。
“——师兄!”
这次不用别人叫醒我,强行将灵气自右眼处散开,逼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我猛地回头,沙哑着嗓音喊道。
“我无事。”半响,我才再次听闻他的声线。
拽着我手腕的手并未松开,我整个人的脸都贴在那件质感极好的雪白绸衣上,凉得很,然而又有些令人心颤的起伏。余光瞥见那件衣衫上被血液染红了小半片,看模样多半是肩井处受伤,好在流血并不多,伤势多半不重。
“松教主此番款待,云某自当谨记,来日再见,望松教主仍能安然无恙。”
冷不丁的,我出奇地听到云和语调平淡的率先开口,话语中却显然相当在意。
“自然……”身后像是隔了很远地声音再次响起,“再见之日,恐也不远了……”
贴在师兄的身体上,尴尬之余倒是能让我感觉到他胸膛极为明显的起伏了一下,耳边呼啸的风声愈发尖锐快速,震得我几欲吐血。
一路上也并无人说话,我运转着体内的灵力,竭力让自己忽略异样的感觉,隔了半响,等到终于快要适应的时候,忽的又觉得一晕。
一直紧扣着我的手终于缓缓放松了开来,抽离之际宽大的袖袍拂过手背,隐隐的一丝潮意让我眉头皱了皱,忙后退一步,将手背凑到仍然不甚清晰的眼前仔细观察,果然见到一抹朱渲色出现在手背上。
怕是这次他伤的也不算轻了!
我心下凛然,抬头就见那人面无表情地矗立在原地,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却也称得上身形修长,他视线逐着天际尽头,一贯漆黑的眼底中透出了某种令人心悸的情感。
“师兄?”我低声开口,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你如何了——?”
算上这次,已经是他出手相救几回了?
每每都是如这次一般,要仰仗他帮忙相助才能脱险,我屡陷险境,竟是弱到毫无反抗之力!
“尚且无妨。”他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又注视了我片刻:“寒髓铁委实难见,松北月既不肯替你解开,我如今的修为若要解开也有些麻烦,暂且在此处休息数日罢。”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景色萧疏荒凉,显然是鲜有人烟,远处群山簇立,一眼望去仿佛并无什么灵气,再细细看来才发现灵气皆是隐而不散,俱是围绕此地缓缓牵引流动。我们所站之地恰巧就在悬崖边缘,环顾一圈,也看不到可以休憩之地,连山洞都没看到一处。
“休息数日?”我犹豫道。
云和嗯了一声,袖袍稍展,哗啦响动的铁链声瞬间就让我有些尴尬起来,这才注意到那条细细长长的铁链顶端就在他手中,有心想让他松开,张了张口,话都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显然并不太在意,面对悬崖,手指凌空划了数道符文,银光闪烁之际微吐了口气,眼前原本毫无异样的空气陡然如水面般波澜起来。
眼前竟是另有乾坤!
“随我进来。”见我面露惊讶不动,他又道。
我下意识的抬头望他,视线原本并算不上清晰,但那袭仿佛山巅松雪的身影却无比清楚地映入我眼中。背景仍旧是陡崖峭壁,然而他独独立在极为险恶的一块石壁凸起上,身边时不时闪过丝缕光芒,我们之间的联系仿佛只剩下那条细长的铁链。
松北月所说之话忽然如同魔咒般的在脑中响起。
他之前曾说,云和师兄并非下界之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又为什么半年之后才与松北月对峙?
长期在黑暗中独自静思,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诸多变故,我脑中思绪翻涌,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个合适的解释,不由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抬脚跟在了他身边。
坦白
“——过来。”
在我走到悬崖边缘之际,他忽地反手攥住我的手,我一怔,眼见猎猎的飓风自一眼望不到低的山崖下风往上吹动,白色的衣衫随之不断鼓动着。
云和漆黑的视线始终停在我的身上,我两次三番的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低头盯着那条蕴藏暗光的寒髓铁链。
视野边际就是陡崖峭壁,我们所立之地看上去更是危险万分,我脚稍稍移了移,从一块不大的石子上移开,脚下所踩的地方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坠落进这片万丈深渊之中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算不上好,我竭力岔开自己的注意。
而攥着我的手指节修长有力,带着熟悉的凉意,被牢牢扣住的感觉像极了寒髓铁贴在手腕上的感觉,不自觉的让人更挣脱开来。
“你不喜欢?”
他的声音忽然耳畔响起。
我脊背一僵,半天,才草草点了点头。
桎梏住我的力道放松下来,仿佛很久以前一样轻柔,心底忍不住一动,我闭上眼睛,任由他牵引着向前踏入悬崖底中。
刚一踏出脚,一种奇异的感觉就迅速包围了身体,像是浸在了温泉当中,温温热热的滋味瞬间蔓延至整个身体,其中含有的浓郁灵气更是让整个人都禁不住放松了下来。
牵着我的手终于松开了,我眼皮一动,重新睁开眼睛时,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双漆黑的如同茫茫苍穹般难以揣测的视线。
“师兄伤势未愈,云玄就不打扰了……”
我垂下目光,心中不知怎么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语气不自觉的就冷淡了下去。
“左手边第三个房间,”他袖袍微收,声音不变,气息愈发沉沉起来:“其余的屋子禁制非你所能抵御的,莫要乱走,对面的屋内即我所在之地,三日内勿要来惊扰。”
“全听师兄的。”
我低声应了一声,手心忽的一凉,就听到哗啦的声音,几乎立刻,我就意识到锁链被重新塞回来了。
不由一愣,再抬头的时候那袭金线云龙的白色身影早已看不到半分,倒是再低头,就看见自己衣服早就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我慢慢笑了一下,在那个阴冷的地方呆了大半年,若是还能整洁如初……那最少也是个上品灵器了。
抬头一眼望过去就是道古色古香的长廊,我站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循着廊道前行,中途紧闭着的屋门上多有着流光溢彩的禁制,即便云和师兄不实现告诉我屋上有禁制,我也是不会当真到处乱闯的。
走到左手边第三个房屋前的时候,果然看不到任何禁制,我下意识的看向对面,意料之中的看不到任何动静。
推开门,入目所见的摆设和我在紫霞派时极为相似,檀木书桌边放着几幅字画,旁边的书架上摆放了不少玉简,除此之外只有铺着白蚕丝锦被的木床和一座暮雪骨木镶嵌屏风而已。
整体布置素雅而简朴,只显然比紫霞派上要精致舒适不少。
我绕过屏风,果然见到了用于沐浴的木桶。
只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抽离了发带,又随手聚起几道凝水咒,引起灵力聚在木桶当中,这才三两下解开衣裳,抬脚跨了进去。
在紫霞派的时候,即使是沐浴也绝花不了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我独自坐在木桶中,沉默地蓖落发间的细碎树枝——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这才捡起崭新的里衣披上,连湿淋淋的水渍都未理会,攥着木梳,神情不变地顺着黢黑的发丝下梳。
直到带着凉意的风自门外拂来,我这才意识到房门并未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