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末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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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整个过程林语是昏过去的，不然没有麻药，这痛苦，可能不比刮骨疗毒差。
弄完了之后，又给豆豆服了药，豆豆的肚子上是青紫的淤青，看到林妈妈眼圈又红了，豆豆还一副没事的样子逗林妈妈笑，那样子，惹得林志中都有些鼻酸。
这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一定要一起活下去！
这山洞门口，满地都是鲜血，一阵春风吹来，不再是温和清爽的味道，而是浓浓的鲜血的腥味，林志忠包扎完林语，就让豆豆守着林语和楚城，自己和林妈妈回到山洞打包东西——这里已经染满了鲜血，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
闻到血腥味，只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动物过来了。
因此就算楚城此刻身上还在不间断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林家人却不再有兴趣，只有豆豆蹲在一旁看着楚城和林语。
因此林爸爸去山上的小溪里面，用自制的丝袜渔网打了一袋子鱼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豆豆蹲在大片的断肢残壁里面，那浓厚的血腥味道，豆豆因为杀人的关系，虽然小手已经擦得白白亮亮了，但是身上的血迹还是非常醒目。
一个九岁的小孩，蹲在如同中世纪刑场一般的地方，一脸镇定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林爸爸顿时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顿时鱼虾都吓得差点拿不住，他赶紧走过去，问一旁的豆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豆看到林爸爸，认真地说：“哥哥让我看着小语哥哥和楚城哥哥！”
“不是，”林爸爸忍着恐惧和恶心，看了看周围死去的尸体，半响认出来几个熟悉的面孔，说：“这是怎么回事，是村里的人来了么？”
看到豆豆点头，林爸爸忍不住心里一阵憋屈。他跟林语他们不一样，林爸爸从小生长在这个村子，这村里面很多人都跟他有交情，有些甚至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因此林家为了考虑到他的心情，对村里的交往之中，都处于比较宽容的感觉的。就算是大雪天被赶走，林爸爸也只想了，以后跟这些人绝交，再不来往，却从未想过，凭借着儿子的力量对村里人复仇。
到底还是几十年的交情，难道还真的看着对方去死？
这样的想法和心情，却在这一刻，看到奄奄一息的儿子，和满地的鲜血残肢，到处是破碎的内脏，和眼前豆豆青青紫紫的豆豆受伤的脸。
看到这一切，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那一瞬间，对这些所谓朋友的最后一丝体谅，已然完全变成了恨意和杀意。
并不需要豆豆继续描述，林爸爸几乎能猜到大致的过程，看到林语肩膀上裹着纱布，脸色发青的表情，看到一边的楚城，脸上开始长出细细密密的鳞片，手指变得比正常时候长两倍，中间有青蛙的蹼一样的薄膜连接，整个身体都是漂亮的银色，手腕附近长出银色的类似骨刺一样的东西，把整个小臂都包裹起来，那森寒的光，看上去又危险，又漂亮。
虽然看上去是变异，是得到进化，但林爸爸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还跌跌撞撞头脑不清醒的楚城，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就进化的这么彻底，这世界上从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定是被打断了进化的步骤，强行提前变异，他现在一定非常难过。
证据就是，楚城现在脸上虽然被细细的银色鳞片覆盖，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豆豆你呆在这里别动，姑爷爷去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我们赶紧走！”林爸爸看了一下，果断地叮嘱了豆豆，转身进入山洞。
一家人开始飞快地收拾起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先别说村里人知道这个地方，这里不再安全，而且家里的战斗力，除了豆豆，此刻就只剩下林爸爸和林志忠这两个普通人，只怕他们得往更偏僻荒凉的地方搬走了。
而且，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适合养伤的地方，林语和楚城估计都得养一阵子伤势。
东西并不能带走太多，因为还有两个昏迷的人需要背着。最后商议了一下，还是林志中灵机一动，用树木和弹性的布匹做了个简单的担架。
因为楚城昏迷之中还紧紧抱着林语的关系，他现在整个人明显处于非常危险的阶段，因此林家人也不敢太过于动他，只是看了看林语大致还算舒适之后，就干脆把他们一起抬着出发了。
担架有些大，抬了两个人，很重，而且因为是在树林之中穿梭的关系，其实是非常不方便的，但没办法，现在楚城和林语的状态，只能这样带他们离开。
唯一庆幸的是，这树林并不非常茂密，否则抬着担架根本寸步难行，开始树林密的地方，豆豆走在最前面，看到担架抬不过去，就一拳把树木给轰倒。
但是后来林志中考虑到会不会有人特地追踪他们家，于是命令豆豆尽量不要暴露行踪。他们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抬着楚城和林语，一直走一直走，中间一家人停下来吃了一些饼干，喝了点水，林志中喂了小猴子几块，它好像非常喜欢的样子，抱着小心翼翼地吃，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
不过林志中可不敢给它喂太多，大家都没敢吃太多，因为从现在起，物资少的几乎一周之内就会吃光，而林家人却还在往大山更深处走去。
这大山算是罕见的深山，连开发的脚步都还未曾到过这地方，以前林志中小时候听林爸爸说，这山里面很多地方，连电都还没通，还保持着原始的生存作息方式。
后来外面开发了，于是这深山里面也变得好了很多，可惜因为贫瘠和公路都没通的关系，还是非常贫穷，人迹罕至。
这会儿林家一家人就是往这山里面走，这山里面，根据之前林语说的话，他准备的几个地方，另一个就在那山里面。
这会儿林志中也不记得林语究竟有没有说是在山的哪里了，反正那变异人阿塔逃走了，原本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于是赶紧拿了东西，让豆豆毁了山洞逃走。
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却还是很害怕再次遇到变异人的袭击。楚城这回是彻底的神志不清了，林语琵琶骨被洞穿，就算等会儿清醒过来，只怕也做不了什么。
豆豆才丁点大，再让他被阿塔来一拳，只怕林妈妈眼睛都要哭瞎。林志中叹口气，看着在树林间荡来荡去，跟着他的小猴子，忍不住想——一大家子的男人，这会儿如果有变异人来，居然唯一的战斗力就是指望这猴子，真是让人泄气。
当晚，林语没有醒来，林家人在山中跋涉了整整一天，当夜在山里面，找了个空阔一点的地带，支起了林语之前买的小帐篷，那帐篷只能待两个人，这会儿伤员最大，楚城和林语被移到了帐篷里面，林家其他人都在帐篷外，轮流休息，轮流守夜。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林妈妈打开帐篷，准备帮林语擦擦血迹，换套衣服，之前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会儿楚城和林语身上都是斑斑血迹。
结果一打开帐篷的门，林妈妈看着月色之下，巨大的银色蛇尾缠绕着睡的沉沉的林语，那银色的鳞纹仿佛细密的银子一般，在春天的夜晚，看上去耀眼的不似真实。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
蛇尾之上，是楚城沉睡的脸。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自己全身都长满了鳞片，并不知道自己大半张脸也覆盖上了鳞纹，他此刻正用那长满长长银色骨刺的手臂，和那颀长到不可思议的带着蹼的手，轻轻地拥着林语，以之前一贯的姿势。
林语习惯地躺在楚城的怀里，只觉得被束缚的紧紧的，但他已经习惯了楚城这无尾熊一般的睡法，这会儿被蛇尾缠身，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深深地沉睡着，觉得无比安全，这是末日爆发之后，他休息的最好的一次。
他在做梦，梦中有红色眼睛的小蛇缠在他的手臂上，乖巧地蹭着他，然后又好像有什么人抱着他，他感觉无比安全，好像一个怀抱，敌得过一切物资和碉堡给他的安全感。
他在那个怀抱沉沉睡去，安全的好像个孩子。
帐篷之外，林家一家人凑过来，看着眼前的画面，惊讶的久久无法合拢嘴唇。
38、蜕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爸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事情，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惑。
林志中算是比较镇定的，他毕竟见过林语变异过几次，这会儿很快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变异，跟小语和豆豆一样的……小语曾经说过，几个批次的变异，最强的变异时间越长，异化时也越困难，楚城现在才变异，应该会非常厉害了！”
“但是看起来，楚城好像变异的连人都不认识了，”林妈妈想起白天的厮杀，依然觉得惊心动魄，忍不住说：“他会不会到时候攻击我们？”
林志中摇摇头，说：“不会，小语伤的虽然重，但好在并没有伤到大脑，他现在是失血过多加上吃了药，现在睡一觉，明天就醒了。只要他醒着，楚城不会攻击我们的！”
这话一说，林爸爸表情都变得纠结起来，他呐呐地问：“志中……为什么楚城……会只认识小语啊？”说完大约是觉得这样的问话不妥吧，他哈哈笑了一下，画蛇添足地补充：“我绝对不是怀疑他们俩有什么啊！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我们一家人一起照顾他，你还给他看病呢，怎么他却只粘着小语？”
林志中顿时满头黑线，对林爸爸说：“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猜楚城估计早就出现变异现象了，他一直跟小语睡在一起，估计跟动物会认得第一眼看到的人一样，楚城是不是从变异的时候就认识小语的气味，所以才记得他！这是生物的本能……爸你到底是怎么发挥思维的啊？！”
说到这里，林志中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着。他纵横情场多年，单纯的依赖信任乖巧，和爱情的独占霸道疯狂，微妙的区别在哪里，他相信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他完全没有误会也没有担心，听到林志中这么肯定的语气，林家人微妙有些悬起来的心，顿时一瞬间落地了。
林妈妈林爸爸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对豆豆的变异，他们早就知道了，但是之前他们并没有太大的警惕心，也不知道变异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于是也没怎么了解。豆豆懵懵懂懂，还记得林语当年叮嘱他的话，不要随便说变异的事情，因此也很少说，就算遇到什么疑惑，也只是偶尔偷偷跟林语和林志中说。
小家伙很机灵，他不是不相信林爸爸林妈妈，而是知道，这些事情，只有跟林志中和林语说才有用，才能得到解答。
因此直到现在，一家人稍微休息了，林妈妈也不需要给林语换衣服了——楚城现在这么缠着，惊动他估计没好事。反正林语也睡的香甜，干脆让他先这么睡着吧，现在春天，晚上盖上之前抬担架顺便盖着的被子，应该也并不是非常凉，再说，林语还绑着绷带，这会儿再动他，也是受罪。
于是，现在一家人的兴趣，转移到了豆豆身上。
豆豆一开始只是依恋地依偎在林妈妈的怀里，他还没有睡意，虽然听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大致还是明白的。见他们说完林语哥哥和楚城哥哥的事情之后，突然不出声，他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就看到林家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呢！
豆豆吓了一跳，抓着林妈妈就要躲。结果林志中卡着豆豆的手臂，一下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豆豆，怎么哥哥看你都没有异化的地方啊？打架都没看你露出来，来给哥哥说说，你变异的是什么地方？”
求救地看看林妈妈，结果看到姑奶奶居然也一脸好奇和好玩的表情，豆豆忍不住蔫了，小小声说：“……哥哥，豆豆可不可以不说？”
“当然不行！”林志中斩钉截铁地拒绝，豆豆看了看，发现今天躲不过去了，犹豫了一会儿，脸涨得通红，接着就看到，他脸上本来淡去的虎纹，慢慢加深，变得醒目，然后，脑袋上，在耳朵上方不远处，突然鼓起两个小小的包包，然后包包迅速变大，接着啪地一声摊开，变成两只圆圆的、长着毛发的动物耳朵。
猛地一看上去，就像是豆豆戴着个假的猫耳朵发箍。
“豆豆……你……”林志中惊呆了，半响突然抱着豆豆夸张地大笑起来，不过他倒是记得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在森林里面呢！
可就算是这样，豆豆还是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窘迫了，眼圈迅速地红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林爸爸不高兴地拍了林志中一下，说：“没个正形，没看豆豆都要哭了么！”
说完，把豆豆接过来抱着，说：“豆豆不哭啊，哥哥不是笑你呢！”
“恩！”林志中在一旁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一下，勉强才做出严肃的神情：“是因为豆豆太可爱了，所以哥哥才忍不住笑的！”
“你骗人！”豆豆看到林志中那拉都拉不下来的嘴角，语带控诉地说。
没等林志中狡辩，林爸爸突然说：“哎哟，豆豆这小屁、股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塞了东西？”
豆豆顿时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半响才呐呐地说：“是……是……”
“是什么？！”林志中好奇之下，一个箭步踏上前，一把拉开豆豆的裤子，顿时，一条黄黑色的小尾巴就轻轻地弹了出来，还忍不住惬意地摆了摆。
“居然还有尾巴！豆豆，你的变异太可爱了，哈哈哈哈……”林志中这下笑的要打跌了，摸了摸豆豆尾巴的根部，稀奇地感叹居然大自然居然如此神奇，这变异的简直天衣无缝。
那变异的地方大约特别敏感，被林志中这手一顿乱摸，豆豆的尾巴顿时绷的笔直，身体微颤，然后……哇地一声，彻底哭了。
林志中最后得到的结局是被林妈妈当着豆豆的面，用鞋子打屁、股十下，以示惩戒，豆豆抽噎着睡着了之后，又得到林妈妈的唠叨教育整整两个多小时，最后是为了考虑到林志中半夜起来，要跟林爸爸换班警戒，才意犹未尽停止了唠叨。
于是下半月，林志中一个人，抱着睡的香甜的小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