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隐王-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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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枚假扳指,他得之没用,而他一旦拿走了扳指,那真特使再寻来时,将暴‘露’自己曾经见过张亮的事实,很可能打草惊蛇。
“特使请讲,”张亮自始自终,不敢抬头。
李承训正要开口继续使诈,却听到头顶之上,“哒哒“声响,那是有人踩动瓦片发出的声音,即便那声音很小,但他却听得清楚。
“有人来了,莫说见过我!”他嘱咐完张亮,便一溜身钻到了‘床’下,他猜测这来人或许是真正的特使。
张亮依旧趴在地上,卡巴着眼睛望向‘床’下,虽然屋内昏暗,他根本看不清‘床’下情形,但这并不妨碍他如此发愣,他难以想象将他身子伤成这般的特使,怎地会有如此行径?
“张亮,你在做什么?”一个‘阴’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张亮浑身一个哆嗦,废了半天劲力,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回身见到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正站在壁炉前,“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在府内让这么多人巡视,是为了防备我吗?”那黑人嘿嘿冷笑,向张亮走去。
“不,不,”张亮慌张答道:“实在是伤得难看,怕人看出端倪,才假托生病,令人严密防守。”
“看来,我只刮掉你一层皮,你还是不老实啊,看来我还得‘抽’你两根筋才是!”那黑人已经与他对面而立,冷冷的盯着他。
“爷爷,饶命啊,哦不,你是特使,那,那他是谁?”张亮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位爷才是自己真正惧怕的那位特使,不由得立时被吓得语无伦次,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直‘射’‘床’榻之下。
黑衣人顺眼瞧去,见那赤‘裸’着身子的‘女’人半吊在‘床’上,显然不是正常睡姿,而是被人点了‘穴’道,再见张亮‘迷’‘惑’的神情,以及其望向‘床’下的目光,他断定,那‘床’下有人。
“哼,还约了帮手?你可知道得罪主人的下场吗?那就不是拨皮‘抽’筋这么简单了!”黑衣人对张亮不屑于故,但也感到了周围空气中的一种压抑,他暗自提聚力量,却向后撤了两步。
其与张亮的位置,同在‘床’边,所以他必须要与‘床’铺拉开距离,以小心应对,在他看来,张亮被他剥了皮,其仍敢约帮手与其对抗,这帮手的实力,定然非同小可。
正在‘床’下躲藏的李承训看得清楚,见那人是从壁炉中钻进来的,看来聪明人不只是自己,而后,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能看到的只是那人的两只脚面,如今既对方已经叫破他的存在,他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反正抓住此人,凭借他易筋经内力,‘逼’迫对方说出幕后主谋,也非是难事。
思虑过后,他猛然以蛇式瞬间从‘床’下冲出,身形未起,便一掌向那人拍去。
那‘蒙’面人只觉眼前一‘花’,便感到一股劲风袭来,那掌风中略微有些腥臭之气,忙出掌迎击。
二掌相对,“啪”的一声脆响,李承训岿然不动,而那‘蒙’面人的身子直接被震飞撞到墙面上,跌落于地。……41499+dsuaahhh+24507161……》
第五十章 剥了皮的郧国公
“都督,有事吗?”此时门外有卫士听到屋内响动,出言相问。
“没事,好生看守!”说话的并不是张亮,他已经被吓傻了,是李承训模拟他的声音。
“你是谁?”那蒙面人靠在墙上,左臂扶着右臂,显然他的右臂废了,从其颤动的话音中,能明显感觉到他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疼痛。
“你又是谁?”李承训一步步向他逼近,方才他是下了重手的,直接以易筋经内劲搅断了对方手臂上的经脉。
“这是易筋经,你是李无名!”那蒙面人倒是好见识,也是,毕竟李承训处置大牛的手段在江湖上已经传开。
“不错,那你又是谁?”李承训走到这人的跟前,与他咫尺相对,“说你是谁,受何人指使,我便放你走!”
那蒙面人瞠目瞪着他,面上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对于李承训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这样靠墙站着,看着他。
“那好吧,受不住的时候,说一声。”李承训听说,是这人将张亮的皮剥了,才使得张亮如此惧怕此人,想来如此狠辣之人,也非是什么善类,因此他打算以酷刑逼供。
“嗯?”但当他搭住那人脉门时,他发现其已经没有了脉搏跳动,随即他连忙掐按这人的主动脉,证实这人的确是死了。
他扯下这人蒙在脸上的面巾,发现其嘴角有抹黑色液体流出,看来他是咬碎了原本藏在口中的毒药而亡。
李承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行事如此决绝?他们与张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事儿牵扯到夏家或者自己吗?
黑衣人已死,所有这一切便只能着落在张亮身上,于是他松脱了这人的身子,转而来到张亮面前,蹲下身来,“郧国公,就这点儿出息?”
郧国公张亮胸口发滞,茫然的看向李承训,“你,你是隐,隐王爷?”
他虽然被吓得不轻,可并不是真傻,恐惧可以使他放弃尊严,但求生的本能依旧能令他头脑保持清醒,他方才清楚的听得那特使道出了李无名的名号。
“不错,是我,又能怎样?”李承训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他的事迹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堂,可以说人尽皆知。
“隐王爷!啊!隐王爷!”那张亮竟然哭了,泪珠豆大,哗啦哗啦流了下来。
李承训有点不适应了,这哪是哪啊?想这张亮与自己非亲非故,怎么好似见到亲人,遇到故旧一般?
张亮始终是跌坐在地上,浑身包裹严实,只有双眼露出,虽看不出其面色,但想来定是一脸的恳切,只见其挥舞着硬邦邦的胳膊,摆正了身子,就要给李承训叩头。
“别给我耍怪,这人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把他带走,挂到你都督府门楼上,之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承训有意吓唬他,想那张亮很清楚,若那幕后之人知道他的特使死于都督府,张亮可是有嘴说不清的。
“别,别,看在咱们同殿为臣的份上,隐王爷,您一定要救我性命啊!”张亮真是梆梆的叩起头来。
“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李承训大马金刀的坐在床头,看着地上的张亮,似笑非笑。
现在屋内漆黑一片,张亮自然看不到李承训的表情,但他能感知对方身上那份轻松与笃定,“隐王爷,您的意思是?”
“郧国公,您说呢?”李承训相信张亮是聪明而奸诈的,能够领悟他的意思,这比直白的与他说出来,更能令对方心悦诚服。
“隐王爷放心,既然亮要祈求您的庇佑,自然会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聪明人面前,最好不绕弯子,张亮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回答得非常干脆。
李承训在朝堂时,敢于李世民耍心眼;在塞外时,居然在大唐侧旁建立了隐国;如今在江湖中,又是举手就斩杀了武功高强的特使。
张亮心里清楚,也只有这等的厉害角色,才可以对付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救他于水火之中。
“起来再说吧!”李承训见不得这堂堂国公对自己如此低三下四。
“不,不,我还是在这儿说的好!”张亮收了跪拜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是,他现在全身包裹严实,是站着,坐着都累,还不如赖在地上宽敞。
李承训见他执意不肯起来,也便随他去了,他更加关注的是张亮为何会受伤?以及其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
张亮对于那所谓的“主人”,既恨且怕,无奈对方行事太过神秘、卑劣,他纵是堂堂国公也是无可奈何,防不胜防,如今找到了李承训这棵救命稻草,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讲述了起来。
这事儿还要从今年年初说起,那时张亮刚被派来洛州做都督,临行前,侯君集来看望他,问道:“郧国公怎么会遭到排挤?”
张亮反讥道:“如果因为公务在外做官就是遭到排挤,那么谁才是最冤枉的?”其实他是在暗指侯君集灭高昌国后,反而被李世民囚禁的事情。
其时,侯君集灭高昌后,在未奏请李世民的情况将一些没有罪的人发配,又私自将高昌国宝物据为己有。手下将士们知道后也开始盗取金银珠宝,侯君集害怕自己做的丑事被揭发,于是不敢治将士们的罪。
班师回朝后司法官将侯君集下狱,但中书郎岑文本以为侯君集是功臣大将,不能轻加屈辱,于是上书李世民请求将侯君集释放,皇帝也是惜其才,这才释放了他,但却对其一顿训斥。
侯君集自以为立下大功却因为贪财而被囚禁,感到非常不快,恰在此时,太子李承乾担心自己太子之位被废,便着意拉拢侯君集,打算图谋不轨,而侯君集当年曾辅佐太宗皇帝发动玄武门之变,可以说得到过甜头,便也是有意怂恿李承训谋反,二人一拍即合。
他那时去密会张亮,正是去游说其造反,而张亮的态度呢?
张亮绝非善类,他既没有表示赞成,也没有表示反对,他既知道谋反的风险,也知道政变成功后的好处,于是他表示要考虑考虑,但保证这事儿不会外传。
侯君集对谋反非常有经验,所有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而张亮对这一切冷眼旁观,觉得其谋反成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侯君集有兵权,在军中威望巨大,其女婿贺兰楚石在东宫任职,况且其要拥护的是太子,这皇位本来就该是太子的,按说也算不得谋反。
洛州与长安不远,侯君集谋反前几日,他的秘使几乎每日都来催促张亮,令其在洛阳举旗,以为长安响应,这首唱之功,足够他的官位更近一步。
张亮耐不住诱惑了,终于答应了侯君集,同时在洛阳展开了布置,甚至做好了发兵进京,以为策应的打算。
可就在此时,他的府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浑身罩着黑衣,他很明确告诉张亮,“太子与侯君集谋反之事,根本就是他人设置的一个圈套,就等着那二人直接跳进去,你最好是听我的话,以保性命!”
张亮岂肯受他威胁?但在自己的卧房之内,除了自己的第七房小妾,并无护卫在侧,他不得不假装妥协,打算将其哄骗出去,再好动手。
“英雄,不如咱们出去再说。”张亮一边慌乱穿衣,一边说道。
“主人要留你一条狗命,你别不知好歹,现在你最好连夜去帝都向皇帝告密侯君集谋反之事,以洗清你这些日子来的所做作为,你好自为之吧!”
这人说完,便又破门而出,当张亮追出来时,已寻不到那人的踪影,而守卫在他门口的两名卫士,已是身体僵直,死去多时。
再次回到房中,张亮不得不犹豫了,这人来无影去无踪,肯定不是*的人,那会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是救自己,还是要害太子和君集呢?
他脑中烦乱,纠结了一夜,及至天明时分,平白多出了数根白发,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明哲保身。
既然有人暗中警告于他,说明谋反一事已非是隐秘,那人肯定不是太子,无论其是与太子,或者侯君集有仇,势必要破坏谋反之事,那谋反必定难以成功,而自己已经与那二人绑缚在一起,一旦事情败露,势必难辞其咎,为今之计,也只有火速进京告密,以证自己的清白,那黑衣人之言,的确是救命良药。
思虑清楚,张亮已是惊得一身冷汗,他连忙换装,匆忙从后门而出,不顾一切的单骑奔往帝都,临行前,他特别嘱咐亲信将领,没有他的面命,谁人也不得动洛州的一兵一卒。
他赶到皇宫之时已是深夜,本想冒着惊扰圣驾的危险独闯宫门,可又恐太子宫内的耳目闻悉,思来想去,还是按捺到了天亮,这才混着早朝的群臣进入了皇宫,不过他没有去大殿早朝,而是直接去了偏殿等待帝王散朝。
李世民散朝之后,听过老太监迪喜的回报,便匆匆赶到甘露殿,果见张亮等在那里,便问他因何没有奉召,竟敢私自进京。
张亮大礼参拜过后,急忙说出了侯君集谋反一事,最后补充道:“臣已经加紧操练洛州之兵,一旦帝都有变,即刻动身勤王护驾。”
然而,李世民却轻描淡写地道:“你和君集都是功臣,谋反之事,君集只告诉给了你一个人,到时候他死不认账,朕也拿他没办法。”
“皇帝,谋反事大,您一探便知啊!”张亮继续进言。
然而皇帝却似乎并不打算深谈此事,叉开话题,对张亮善加抚慰,并责令他速回洛州。
第五十一章 吐出一切
张亮被皇帝打发回了洛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面继续与侯君集百般拖延。一面静观京城之变。不久之后。他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贞观十七年四月六日。李承乾皇储之位被废。在唐太宗保全下。他本人被判充军到黔州。参与政变的赵节、杜荷、侯君集皆处死。然而告密者竟是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至于张亮。因其举报侯君集谋反有功。未受株连。
太子李成乾与陈国公侯君集密谋造反一事。在平平淡淡中开场。又在潦潦草草中收局。大唐政局经过又一番的梳理。渐渐恢复平静。而张亮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來。因为那黑衣人的影子始终在其心中挥之不去。他知道。该來的。终究会來的。
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李承训在死人谷养伤期间。张亮终于迎來了他的噩梦。又是那个黑衣人。不期而至的到了他的都督府。还是在半夜。张亮的卧房内。
张亮仓皇间躲在他的小妾身后。而他的小妾则发出尖锐的惊叫。但那黑衣人似乎有恃无恐。云淡风轻地坐在张亮卧榻旁的靠椅上。不用想。那‘门’外再多的‘侍’卫。怕是也已经丢了‘性’命。
“郧国公。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吗。”那黑衣人嘿嘿冷笑。
张亮知道该面对的还得自己面对。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从小妾身后爬了出來。一脸的恭敬。“原來是救命恩人啊。我还以为是陈国公同党呢。”
对于他的强辩。黑衣人轻笑一声。洠в猩罹俊!爸魅藖砣梦椅饰省D憧煞窳焖那榉帧!
“当然。当然。救命之恩。恩同再生之父母。”张亮见对方洠в卸帧1阒烙杏凶饔嗟亍R彩恰D侨思热痪攘怂浴S衷趺椿崛绱思虻ゾ鸵怂拿
“主人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帮皇帝平‘乱’的事情。现在有些闲暇。特來向云国共打听点事情。还望你如实相告啊。”
“不知。大人有何事相问。张亮定然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