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隐王-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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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但幽州城内却是物资充足,每个士兵都有有火炕睡觉,棉衣保暖,吃的是大块牛肉,喝的是滚滚热水,这与他们在城外的艰苦相比好似到了天堂,加之刚刚打了胜仗,每个人都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可这人累了,饱了,自然便犯困了,于是,中午刚过,这些个大头兵便都栽倒在军营中呼呼大睡起来,而那些将官们也没有一个回来催促他们起来的,寻常时日,白天是不允许睡懒觉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你不睡,将官也得逼迫着你睡,因为晚上将要出征,不休息好怎么成?
李承训是在午后兵士们睡的最是香甜的时候踏入军营的,刚一进去,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一座座营房中传出,他突然间竟有感想起一句诗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想想这些熟睡的兵士,到得疆场之上,又是谁生谁死呢?但愿天下太平,永无战事才好。
他且想且行,来到中军帅帐旁的那座营房外,这座营房与普通兵房一般无二,只是因其紧邻中军帅帐,因此被定为主帅休息之地,那里正有个守卫,见李承训过来,忙挺立军姿就要开口。
“莫做声!”李承训连忙轻声打断他,“金甲将军和铁鞋将军是否在内休息?”
“是,两位将军好像都累了,睡了。”那守卫轻声回道。
李承训点点头,“你无需通传,我找二位将军有事相谈,”说着,他轻轻推开营房的木门,贴身钻了进去,而随他而来的贾墨衣却留在了门外。
由于其在推门的时候,用上了太极柔劲,使得那门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因此并未惊动内里熟睡着的金甲和铁鞋。
李承训见兵房中除一炕通铺和一排箱柜之外别无他物,金甲和铁鞋则横竖躺在炕上,看似睡得很香甜。他立即施展蛇式轻移到床边,伸手便照着铁鞋脑后的昏睡穴上点去。
铁鞋也是熬了一日一夜,疲惫不堪,此即睡得正是香甜,却突然感到脑后一麻,他尚以为是梦中之事,可这股麻意竟然直通脑门,搅得他头脑胀痛到极致,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好似跌倒了一个无敌黑洞中。
就在他难受到极致的时候,好似物极必反一样,这种眩麻的感觉却又慢慢消褪,但此刻仍然以为自己是在噩梦之中,知道耳边嗡嗡听到似有人言,且这声音渐渐清晰之后,他才断定,这不是梦,是有人再向他下手。
“金甲,醒醒!”铁鞋已然听得真切,这是李承训的声音,不由得心下惊异,凭自己的功夫竟然没有听到他进来?难道他的功夫真的精进如斯?随即他便释然了,想必是自己太累,睡的太死吧。
“李驸马。”金甲的声音又传入铁鞋的耳中,显然,金甲被李承训唤醒,也感觉到惊奇。
“没事,铁鞋已经被我点了昏睡穴,不会听到咱们谈话。”
“为什么?”
“非是我小肚鸡肠,实则是这铁鞋向来反对我掌权,很难说他忠心于我,我要与你说件大事,还是不要他听到的好。”
“李驸马,这些日子以来,对于铁鞋师弟不遵从师命奉你为主,我也很气愤,方才得隙,我二人开诚布公谈了许多,其实师弟也是出于对大唐的忠心,对事不对人,现在他也知道错了,愿意真心辅佐驸马。金甲恳请大人摒弃前嫌,重用于他!”
“这事再说,现在我命你去做一件要事,事关今晚突袭青龙峡的成败,更关系到幽州城的最终归属。”
“李驸马请吩咐,金甲在所不辞!”
“你即刻协同契丹摩会君主,率军到辽庄与铜臂率领的两万骑兵汇合。”
“铜臂哪有那么多骑兵?”
“有,辽庄耶律家有马,咱大青山上有人,我算了一下,那里凑上两万骑兵不成问题,而且我早已令小金鹰传书给山上,现在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就绪。”
“那倒是,咱们幽州兵,哪有不会骑马的?昨日步兵方阵还有一万五千余人,加上铜臂带走的五千人,摩会军主这里还有一万人,如此以来,差不多有三大军?”
“对,你与摩会与铜臂汇合后,便立即启程,肯定能在子夜之前赶到青龙峡的“龙尾”区域,那里将作为咱们突击的主攻方向,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攻击龙尾?可那里驻扎的是来自云州和平州的两万突厥兵马,咱们以硬碰硬,怕是不妥吧!”
“不怕,我已令小金鹰将消息传递给了青龙峡内被困的薛将军,约定在子时一同发起攻击。”
“李驸马,我懂了,就是说咱们若是里应外合,便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打开这个豁口易如反掌!”
“是的,算算时间,你要即刻启程,而我会在这边率领剩余的一万五千人马直奔青龙峡龙头区域,佯装攻击贼兵兵力最少的龙须沟。”
“李驸马真是妙计,任谁也不会想到咱们会绕道求远,以攻击敌兵防守之重,可为什么要我去?”
“你不去,摩会君主能给谁的面子?而且对于铜臂,我也不太放心,毕竟事关成败,你在那里,我安心。”
“好,李驸马,事不宜迟,那我即刻出发。”
“嗯,咱们一同出去,记住,总攻时间在子夜,袭击龙尾!”
铁鞋在一旁将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惊得冷汗直流,直到听得房内寂寥一片,知道他们已经走远,才缓缓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用手轻轻揉搓着依然有些麻木的脖颈,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我听得他们的计谋,这真是一条出人意料的计策,我该如何将这消息传递出去呢?”
他思来想去,如此复杂的局面非是自己亲往,怕是仅靠书信也说不清楚,而且如此剑拔弩张的态势,若以飞鸽传书,那畜生懂得什么藏匿,待飞过唐军阵线的时候,很可能便被其打落。
正思虑间,铁鞋又突然产生一丝疑问:“难道以李承训现在的武功,他真的是点我穴道时力道不够?或者位置偏差?才导致我实际并没有被麻倒?还是……他故意有意为之?这是个反间计?”
唰的一身冷汗,又从他身体中泌了出来,他不由得有些拿不准了,“这到底是真是假?”
李承训与金甲并肩走出很远,这才相视大笑着停步,金甲问道:“李驸马,他会上当吗?”
“凭他的智慧,必不会全信,但他应该会设法求证,并将求证之后的消息传递出去,所以剩下的事情,咱们要做得好,做得像,使他和他的主子,对咱们刚刚放出的这条假消息深信不疑。”
“嗯,李驸马放心,末将定会严格按计划行事,”金甲说完,突然眉头深聚,“哎,我实在不理解,为何四师弟会投敌?”
“别想那么多了,过了今晚,相信一切便真相大白了,去吧,我已和摩会君主打过招呼,你只要大张旗鼓的去辽庄便好!”
“喏!”金甲打了个军礼,正式与李承训告别,向契丹族驻地而去。
李承训目送他离去,仍旧久久未曾动身,他在思谋今夜他的安排是否还有漏洞?他对自己手下兵士的战力及自己的计谋很有信心,唯一担心的是被困在青龙峡的守军,能否按计划行事,若是没有他们在内里的配合,他们这点兵力,是不可能能破得了突厥在青龙峡的防守的。
傍晚来临,李承训聚将议事,将晚间突袭作战的具体任务布置分派下去,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自己亲率大军,以铁鞋为副帅,向敌人防守最薄弱的龙须沟进发,并定于子时与被困在青龙峡的唐军统一发起攻势,一举突破隘口。
誓师之后,部队开拔,无人问及金甲、铜臂、以及摩会等契丹兵士的去处,只是铁鞋虚情假意的讯问了一句,而李承训给他的答复是说,他们各带了五千人马分别去左、右龙角敖,龙口敖,设伏以为疑兵去了。
突然,铁鞋面色一阵抽出,捂住自己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铁鞋!”李承训面色一紧,忙忙搭手按住他的脉搏。
“咳咳,”铁鞋的样子很痛苦,“练功出了岔子,老毛病了,谁知竟这个时候复发了!”
李承训感觉他脉搏跳动依然强劲有力,却是杂乱无章,这种脉象很是凶险,“怎么会这样?你需要静养,慢慢调理真气。”
“不碍事,咳咳,”铁鞋抽出自己的手臂,“如此大仗,末将还未出什么力气,今夜难得将军安排我为副帅,可以上阵冲杀。”说着,他又是一阵咳嗽。
“生命岂如儿戏?”李承训面上薄怒,“我以主帅之令,命你不可随队出征,在幽州帮助耶律风守城。”
“将军!”铁鞋忙跪地伏倒,“铁鞋愿随军,咳咳!”这一咳,当真出了几滴血,殷红了地上一小撮黄土。
“休得多言,否则以抗命论处,王顺,李故,你二人也留下服侍铁鞋将军。”李承训已然翻身上马,气势逼人。
立时有两个随从从李承训的护卫中脱颖而出,正是连日来被李承训指派,如影随形护卫铁鞋的那两个人。
见此情景,铁鞋不再多言,只得抱拳领命:“遵命,多谢将军体谅!”
李承训不再多言,一抖马缰,随着部队继续出征,而铁鞋则是立刻回转营房,王顺和李故自然紧随其后。
第九十八章 疑兵之计
铁鞋回到军营自己的营房里,摘掉顶盔却是未卸铠甲,仰面躺于炕上,心里不停的在思谋,到底他偷听来的唐军进攻方案是否可靠?可思来想去,还是拿捏不定。
不过,他越想越觉得李承训的说的这个进攻方案的确是别出心裁,若是真按此行军,自己的师傅乙先生肯定是防不胜防。
“不行!我得去探一探辽庄。”铁鞋觉得仅在这里猜测于事无补,只有他亲自见识了唐军的真实调军情况,才能确定自己后续的行止。
他注意已定,若此事为假,他再不动声色地回来,若为真,他便立刻转去青龙峡。这样一来,所耗时间不菲,想不被人察觉便不可能了,可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只有助突厥大军获胜,他的潜伏才有意义,暴露于否已不重要。若再往好处想,此战若能除去李承训,那他依然安全。
时间不等人,他想罢便做,立即从床上起身,脱下自己身上的铠甲,将之藏在床下,露出内里一身夜行锦衣,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方黑巾蒙在脸上,这才抵近门旁,撬开一道门缝,见一队巡逻的卫兵刚刚走远,便推门而出,展开轻功步伐,向营寨深处跑去。
虽说大军开拔,军营里空荡荡的,但那些伤兵还在,守卫还在,所以铁鞋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免节外生枝,向内跑,是为了寻到光影暗处,以其轻功越墙而走。
就在他翻墙远遁之际,又有两道黑影随之而出,远远缀在其身后,正是那被唤做王顺和李故的人,而这两人的轻功竟然远高于铁鞋。
他们出城之后,两人分道而行,那王顺继续缀着铁鞋,而李固却是急速狂奔,迂回到铁鞋前面,但三人前后奔跑的方向却都是一个,辽庄。
辽庄之内并没有多少人,仅有些守庄的武士,还是耶律风在早间攻下幽州城时派来看家护院的,但现在这里却是火光冲天,处处都是火把点缀,将辽庄大门和四周护墙映射得红光一片。
火光之中,耶律逢源正在指挥大约一千名武士,在辽庄内外纵马跑出跑进的忙活,武士无声,唯有战马铁踢声响。
李故的身形由远及近,逐渐出现在红火的辽庄门口,出现在耶律逢源的视野中,耶律逢源的脸色变得逐渐郑重起来。
“来了!”李故来到耶律逢源面前,扯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了方正的面目和两道金黄色的眉毛。
这人正是金鳞鹰,他和出塞鹰始终扮做李承训的随从,负责监视控制铁鞋,也为暗中保护李承训,二人作为天下名捕,少不了化妆探案,所以他们扮得惟妙惟肖,竟没有人识得。但随着战事的进程,以及李承训策略的改变,他二人的使命又从贴身监视,转变为暗中监视。
耶律逢源立即扯开嗓子喊道:“小子们,唐军勇士已然出征,咱们得看好了家!”
“族长放心,咱们也是大唐的勇士。”那些马上奔跑的勇士,立即喊声呼应,但行动却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来回往复的奔跑,而是迅速合成一队,向远处跑去。
蹄声远去,只剩下辽庄门口杂乱无章的蹄印,和那火红的火把,还有那站在辽庄外墙上,一脸郑重,正举目远望的耶律逢源。
铁鞋赶到之时,正听得那武士们催马狂奔,并伴着一声声呼喊,他心中已然犯起了嘀咕,可见那耶律逢源站在外墙上,便只能躲在暗处,无法出去查探。
熬了有一刻钟,他才见耶律逢源离开,又见左右再无旁人,便蹿出暗影之外,循着那杂乱的蹄印飞速向外跑去。
足足跑了有五里地,仍然见得那蹄印繁多,铁鞋基本已经肯定必是有大军从这里开拔,可他毕竟未见得大军,心中尚不托底,此时正见旁边有片林子,略微沉吟过后,他猛地钻了进去。
来到林中,他寻得一株高大树木,便手脚并用像狸猫一般急速攀爬到树尖,展目向青龙峡的方向瞭望,果见一条火龙看不清头尾,绵延数十里地,正向那里行进,而有一个近千人的“火队”距离这里倒是不远,似乎是刚刚离开辽庄。
铁鞋确信这个千人队,便是自己到时刚刚离开的那队人马,至于这队人马为何拖后,他思量不出是什么原因,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探马,是传令,是押运屋子,总之军旅之事,难以尽说。
铁鞋见这绵延数十里的“火龙”不是大军,何有这般气魄,他信了偷听自李承训的谋划,唐军真的是集中了兵力去准备攻击龙尾,他不再犹豫,立即抽身下树,向龙头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这条行进的火龙之中,摩会与金甲正并辔而行,摩会开口问道:“金甲将军,你说的那个奸细会不会追来?若是来的话,咱们可就露了陷了。”
金甲笑道:“应该不会,咱们去青龙峡的尾部,他若要随来,怕是没有时间再赶到龙首那边去报信,这都在李驸马算计之内。”
“嗯,李驸马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之大能?”摩会言语之中心中充满了赞叹与敬意。
“那是大唐驸马,皇帝钦点的女婿,当也是麒麟之才!”金甲说到李承训时,不自觉地面色恭敬起来。
“啧啧,这是怎么想得呢?”摩会摇头晃脑,一脸的倾慕,感叹过后,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的马队望去。
金甲见他回头,也不自觉地回头望向马队,而后二人的目光又在眼神回转之时相碰,分别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那忍俊不住的笑意,同时放声大笑。
原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