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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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服务的？服务员绷个脸说个话也费劲，爱理不理的？”
　　领班一听也来劲儿了：“先生你不是说他服务好才叫他的吗？怎么现在又嫌乎他了？”
　　李云石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我就是冲他服务好才来的，现在他不好了我不该说道说道？”
　　领班也不示弱：“先生我们这儿不提供有偿服务，我们的服务生也不是陪客的，您要觉得不好我们就给您叫别的服务员来。”
　　李云石生气地说：“我不和你说，把你们经理找来！”
　　领班一看他真的发火了，心想为了我把事情闹大了太不值，就冲我板起了脸：
　　“成辉你快点给客人到个歉！”
　　我从心底里冷笑，又是让我道歉，我怎么做都是我的错，我道歉也有会有人说我错，那我还到什么歉？
　　领班看我直挺挺地不吭声大声呵斥到：“成辉你还想要饭碗不？”
　　我说“领班我想要饭碗可我不道歉。”
　　“你他妈的倔个什么劲儿？你要是不道歉，就等着被开除吧。”
　　李云石一听这话就火了，冲着领班吼道：
　　“你凭什么骂他？”我一怔，他怎么又帮起我来了？
　　把领班也唬了一怔，呆了半天说不出来话，他肯定在想我一心一意平你的火儿呢，你倒反儿骂起来我来了。
　　“你啥意思啊？”领班搞不清了。
　　“没意思，他爱怎么着是我跟他的事儿，你凭什么骂他凭什么开除他？你有这个权利吗？”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领班很无辜，碰着李云石这样难缠的客人算他倒霉，只有我在旁边幸灾乐祸。
　　“不怎么着，我现在又不想看见你了，你走吧。”说完坐到沙发上。
　　领班气呼呼地狠狠瞪了我一眼走了，我刚要出去，李云石就叫住了我：
　　“成辉，我不是有意的。”
　　我看着他不安的眼神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儿。”
　　“成辉他们不会骂你吧？”
　　“骂就骂吧，我也不是第一次挨骂，骂完了心里舒服就好了，如果你心里不舒服骂我一顿也可以。”
　　他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成辉，对不起。”
　　我轻轻拿开他的手，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关系。”
　　李云石再没来过，我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偶尔我那女朋友会找我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我对她仍然没有感觉，可我觉得有个人想着你也不错，因此也不拒绝。
　　
　　这天她又约我出来，我俩到肯德基要了一个全家桶，她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讲，我在那儿与鸡肉埋首苦战，她说的什么我全当没听见，我不喜欢女人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可是我是个不太主动和别人交流的人，她特别爱说话所以我也乐得省劲儿找话题。后来她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刚子，我心里一颤，她终于说点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你说刚子，刚子怎么了？”
　　“刚子前两天回了一次酒吧，他还算有良心成了名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他可真不一样了，原来就长得不错，现在一被包装就更帅得一塌糊涂，尤其笑起来简直杀死人不偿命，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我心中一痛，告诉自己他长得帅他迷死小姑娘，这些跟你有关系吗？成辉你别再做梦了，他喜欢的是女孩他喜欢的是小姑娘，你是男的你得死了这份心。
　　“成辉刚子他还问你哪去了，我说你换工作不在这儿干了，他看上去还有点失望，他跟你感情倒挺好的，他从来没联系过你吗？”
　　“我换手机号了，他不知道。”
　　“呃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不知道你手机号，我就把你号儿告诉他了，他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有。”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我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看她，发现她望着我的眼睛竟然很悲伤。
　　“怎么了？”
　　“成辉，你喜欢我吗？”
　　我心虚地低下头沉默着，我在考虑是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心里不喜欢她可我怕说出来会伤她的心，我说喜欢她又骗了她将来她肯定会恨我。正当我左右称量着哪种说法伤害更轻时，她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我知道你从没喜欢过我。”
　　她看上去很难过，我有点于心不忍决定暂时骗骗她：
　　“不是的，我是喜欢你的。”
　　说这话时我自己都不相信，她又没我笨当然更不会相信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别骗我了。刚子走的那天，我看到你们在酒吧外面。。。接吻，你喜欢他对吗？”
　　我心头一惊，我还以为自己做坏事做得挺隐蔽，没想到白娘娘终究是逃不过老法海的法眼金钵，逃不过那芸芸众生的悠悠之口。
　　“你。。。看到了？”
　　“是。成辉你告诉我，你是因为喜欢男人所以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他才不喜欢我？”
　　“我不是同性恋。”我低低地说。
　　听我这么说，她好像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这样就好，说明我还有机会，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我欲言又止，我不想打击她的自信，我不想告诉他即使没有刚子我也不可能喜欢她，因为我不想她和我受一样的伤，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找错了对象，我是天底下最蹩脚的骗子，也只有她还相信我。
　　“成辉，刚子在这儿搞新专辑的宣传要待上一段时间，你有机会去看看他吧，他也挺想见你的，回去我把他手机号码发短信给你。”
　　我没有反对而是沉默，沉默就是默认，我确实想看看他看他变成什么样，我骗得了别人我骗不了自己，我，我还喜欢着他，我想为我这莫名其妙的喜欢找个理由，所以我想见他，看看还有什么借口能支撑我继续喜欢下去。
　　
　　　　　　　　　　　　　　　　　　王子与浪人
　　我终于还是拨通了刚子的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彩铃音乐，我听了却一怔，那首音乐竟然是午佰的《晚风》，我记得他走的那天晚上我唱给他听，他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他听得很认真，他把这首歌作为彩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难道他心中是有我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成辉你怎么又犯花痴了呢？他那天晚上不是亲口对你说：“成辉，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要你。”言外之意就是说因为你是男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要你，他又怎么会随便弄个彩铃就又让你以为他心里有你呢？这一定是巧合。
　　“成辉吗？”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带着磁性的好听的嗓音，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以前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感慨了多少遍，现在听起来还像是在做梦。
　　“刚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西子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了，我存在手机里，来电显示就是你的啊。”
　　我真是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说我不笨谁相信呢？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问我什么，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钟，还是他先说：
　　“小辉，我们见个面吧。”
　　我下了班来到他住的宾馆时已经是晚上，他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浴袍，他剪短了头发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落下来，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确实像西子说的一样他变化很大，身材比以前健壮了，那张脸也变得更英俊了，我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刚哥。。。”
　　“小辉快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我甚至有些担心和他单独相处，这个我曾经喜欢的人我真的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他吗？
　　“小辉你喝点什么？果汁还是红酒，或者是威士忌？”
　　他喝的东西也变了，他以前只喝啤酒的。
　　“我。。。果汁吧。”为了保持头脑冷静我决定还是选安全的果汁。
　　他倒了一杯橙汁给我，自己则倒了一杯威士忌，他喝了一口后就一眨不眨地仔细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这样无声的交流是在让人心里压力太大，必须要找点话题。
　　“刚哥，你这一年过得还好吧？”
　　“也好也不好。”
　　“怎么说？”
　　“好的是可以唱我自己写的歌，终于实现了梦想。不好的是没有自由，什么都要听公司安排，也不能随便交朋友，还成天提心吊胆怕被传个绯闻。”
　　“刚哥那是因为你人红，否则一般人人家还懒得传呢。”
　　“小辉你还是老样子，说话那么赶劲儿。”
　　“刚哥你可不是老样子了。”
　　“我为什么不是老样子了？”
　　“你以前是长发现在是短发，以前爱喝啤酒现在改喝洋酒，以前很爱笑现在却一本正经。还有。。。你以前像个浪人，现在则像个王子。”
　　“我有这么多变化？你观察到是挺细的。”
　　我笑着说：“因为你是我哥嘛。”
　　他也笑了，于是我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然后他突然收起笑容认真地对我说：
　　“小辉你也变了，你长大了也稳重了许多。”
　　“经历的事儿多了人就能长大了。”
　　“小辉我给你的东西你还留着吗？”
　　“吉他和大衣吗？当然留着，我把它们收起来了。”
　　“大衣你穿过吗？我记得大冬天里你就爱穿件儿单衣到处瞎跑，鼻子上还总挂着清鼻水儿。”
　　“没穿过，刚哥你比我高，那衣服我穿着不合适。”
　　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个我倒是忘了，当初就想着别冻坏你，没合计合不合适你。赶明儿我再给你买一件儿去。”
　　“不用了，现在是春天买了我又穿不了。”
　　“穿不了你就留着呗。”
　　“我有衣服。。。”
　　他突然发起了脾气，大喊道：“说给你买就给你买，容不得你不要！”
　　我吓了一得瑟，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他到底为了什么发这么大火儿啊，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刚哥你怎么了？”
　　他使劲盯着我，眼睛里越来越失去了一向的平和，然后他说了让我震惊不已的话，他说：“小辉我想你，我一直都想着你，其实这次我本来不用到这里来宣传的，可是我实在太想见你我才要求公司让我到这里来做宣传。如果，如果再不见到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
　　我呆呆地听他呢喃着，我告诉自己这是梦，不错，一定是梦，否则他怎么会说出现实中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可是，可是他就在我面前啊，那么真实清晰，似乎触手可及。他一定在开玩笑，今天是愚人节吗？
　　我呆呆地笑了笑：“刚哥你在开玩笑。你不喜欢男的，你喜欢的是女孩。”
　　他看着我说：“小辉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的？”
　　凭什么，就凭你说的那句“成辉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要了你”啊，因为我是男的所以你不能要我。
　　他摇了摇头“小辉你只记得这句话，你记不记得我还说过我喜欢你？”
　　我又懵了：“我以为那是兄弟之间的喜欢。”
　　他走过来一轻轻抱住我，我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辉，我是不喜欢男人，可是遇到了你，从你给我包子说把好运气分给我，从你唱了那首《晚风》，从你吻上我，我就喜欢上你了，如果你是女孩我会立刻就要你带你走永远不放开你，可是你是男的。我也曾经迷茫过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男的，我一直矛盾一直不敢承认，直到到了北京才慢慢发现，我根本就是在骗自己，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一样喜欢。小辉，我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可我还是要说出来，否则我怕我自己会疯了。。。”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越收越禁，我听得泪流满面，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欢腾，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原来我一直都在他的心里，原来我没有白爱。
　　我怎么又哭了？
　　他抱着我吻着我，从脖子吻到脸，他吻干了我的泪，吻上了我的唇，然后他把他的舌头探进我的口腔，不是他走前那种小心翼翼，而是深深的令人窒息的吮吸。我们疯狂地吻着，似乎要把错过的全部补回来，这里没有男人与男人，这里只有两颗火热的心。然后他退去了我的衬衫，他开始吻我身上的皮肤，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吻可以如此让人心醉，被所喜欢的人亲吻竟然会让人浑身战栗。他把哆哆嗦嗦的我转过去，从背后抱住我，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他在我耳边不停地低声唤着我的名字：“小辉小辉小辉。。。”然后他把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他温柔地爱抚着直到我浑身紧绷。隔着他的浴袍我感到了他股间的□，他让我手撑在床上，在他要进入的时候，我脑中白光一闪我突然站了起来——
　　“刚哥，我不能。”
　　他惊呆地看着我眼睛里盛满了失望。
　　“为什么小辉，你不喜欢我吗？”
　　“不，刚哥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我默默地穿上衣服，在他的错愕中走到门口，开开门后我又看了看他绝望的脸庞：
　　“刚哥你是王子，所以，我不配。”
　　
　　　　　　　　　　　　　　　　　　小丑的眼泪
　　我拒绝了他！我竟然拒绝了他！我本来可以不用拒绝的，我本来可以借这个机会牢牢地把他拴在身边，他说他喜欢我，这是我活了十九年得到的最大幸福，我差点就要被着巨大的幸福吞噬丧失了理智，可我终于还是醒过来了。我对自己说，成辉你别得意忘形了，你是男的他再喜欢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也不是以前他心目中那个干净的男孩了，他那么漂亮那么闪闪发光，你是肮脏的你怎么配和他在一起？
　　我说他变了，他说我没变，其实我们都变了。
　　任何人在面对时间时，都无法不被它的脚步牵引着，无法不跟着他变化的脚步。
　　我到了家他就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很沉闷，听得出来他在抽烟。
　　“小辉。。。”
　　我听出是他我故意说出冷冷的话：
　　“刚哥你以后别打我电话了，我不想见你。”
　　“小辉这是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我曾经喜欢过你，可现在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