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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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皇帝协理后宫,住持家事。”
“要知道寻常百姓家里都三妻四妾的,而朕身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也为过,但朕现在不过寻个女子,你怎可妒之。”
古代七出之一就是好妒,李重九这么说,就是指责杨娥皇妒忌。
李重九这一番话,说得杨娥皇双目泪花转啊转的,李重九见杨娥皇流泪,顿时心软扶住她的手温言道“娥皇……”
杨娥皇当下挣开李重九的手道“若是你要纳妻妾。我宁可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什么皇后!”
说完杨娥皇泪水直涌,直接甩开李重九的手,要摔门而去。李重九连忙上前拉住杨娥皇的手,将她揉在怀中道“娥皇,你都可以容芸儿,为何不能容她人呢?”
杨娥皇挣脱了一下。低下头目眶里的泪水滑过面庞,吧嗒吧嗒地打在李重九的手背上。杨娥皇梗咽道“我不知道,我就是生气。”
李重九在杨娥皇脸颊边吻了一下,轻声言道“娥皇,我不瞒你,在与你成婚前。我是爱芷婉多一些,但婚后我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我也不知现在是更爱你一些,还是芷婉多一些了。但我清楚知道你们二人,在我心底的地位,若是少了一人,我都会很难过的。”
杨娥皇听李重九的话。身子轻轻颤了下。她没有说话走到窗旁,支起窗子看着城外流淌着永济渠。
杨娥皇道“我知道你是识得平阳公主在先的,当年你为了她,毅然与李渊决裂。当时我就知她是你深爱的女子了。”
“陛下,微臣曹纹有要事禀告!”
门外传来一声音,李重九没有说话。
屋内一片安静,杨娥皇看着李重九道“小九,你去吧!”
“娥皇?”
杨娥皇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在码头等你一起回洛阳!”
李重九看着杨娥皇面庞。不由心道,李重九啊,李重九,此生你能得这样的妻子,乃是几生修来的福分。
当下李重九转身出门。
曹纹正在屋外等候李重九。曹纹见李重九出门,心底不由揣测到底陛下与皇后到底如何。陛下可真不是常人,换做是他老曹。断然不敢将此事告诉家里的婆娘的。
曹纹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有事密奏。”
长安城,秦王府。
“王妃娘娘!”
见到秦王妃长孙无垢,秦王府内侍女连忙跪拜参拜。
长孙无垢点点头道“秦王呢?”
“在后院中。”
“身边有服侍的人吗?”
“没有。就秦王一人,他说了无事,不能入内。”
“知道了退下吧!”
“是,秦王妃。”
自她被绑架一事后,秦王府戒备森严了许多,而李世民孤身一人在后院,却令他有些不放心。长孙无垢当下提着一盏宫灯朝后院行去。
到了后院,四下并没有看见李世民,长孙无垢心底惦记又多走几步,但见李世民却站在假山下,仰望着天空出身。在李世民身前有一些尚未烧完的灰烬。
“殿下!”
李世民转过头道“原来是你。”
长孙无垢见李世民面上有些悲戚问道“殿下你怎么呢?”
李世民将牌位收到袖中道“没什么,想起在洛阳城下战死的将士,孤在这里为他们烧些纸钱。”
长孙无垢也是很聪明的人问道“是吗?殿下莫不是在想念三娘吧!”
李世民听了三娘二字,面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长孙无垢心底暗暗奇道,既是祭奠三娘,殿下为何要瞒我。
长孙无垢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些暗暗流传在长安市坊里的传闻,不由心底暗道不好。
长孙无垢忙岔开话题道“殿下,这后院偏僻,我担心不安全,我们还是回殿里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不,无垢,你知道孤为什么喜欢这院子吗?”
“为什么呢?”
李世民笑了笑道“这院子很像,孤当年在老家时住的院子,清静优雅。那时孤白日天不亮就起来拉弓射箭,吃过早饭后,就和三妹一起去外面骑马,骑马后在回到院子里休息,晚上做完功课,我就和三妹,玄霸,元吉一起在院子里抓蝈蝈,蟋蟀,有时候大哥不配爹一起,也会与我们来一起耍。”
“那时候天气也是这样,风凉凉的,嗯,若是比现在再热一点就更好了。三妹总会说,二兄我们一起耍水吧,爹不在家,娘早睡了耶……”
长孙无垢见李世民面上露出又是缅怀,又是伤感的神色。长孙无垢进前一步道“殿下,你心底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给臣妾听吗?”
李世民搂住长孙无垢,抬起头看向星空道“无垢,你知道吗?以前我老家里有个传说,说是亲人死后,会上升为星星在天空看着你,你说三妹现在在看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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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柳絮
清河县临近的经城平山。
平山附近,一辆马车飞快地行在官道上,在马车后面十几名马贼,策马追逐。
马贼上一名首领高声笑道“崔家小姐,你是名门贵媛,我老张祖宗八辈都是山贼,今日你落在我手上,真是你我二人的缘分啊!”
“呸!不要脸!”
马车窗帘一挑,一名女子张弓朝车后射了一箭,但见这一箭却为马贼用马鞭在空中击落。
张马贼击落这一箭后,仰头哈哈大笑道“崔小姐你这弓太软,待会让你尝尝我老张大硬弓!”
众马贼都是纷纷张狂的笑起。
“小姐怎么办?”马车上除了小姐外,还有一名车夫和一位丫鬟。
车夫低声道“这几个贼子看来通晓些武艺,若是五六个我还不放在眼底,但十几人动起手来,怕惊了小姐。”
那小姐道“怕什么,这里是官道,路上肯定有人,我们找人来相助就是,你看这不是有一少年吗?”
果真到官道旁一杨树旁,一名白衣少年站立着,他背着手中按着剑,看着来路,显然是在戒备。
“停车!”崔小姐立即下令。
当下车夫将缰绳一勒,马车在杨树之下停住,崔小姐和车夫一并跳下下车。
崔小姐道“这位壮士有马贼来追我,恳请相救,我崔家必有厚报!”
崔小姐看去但见这少年大约二十几岁,剑眉入鬓,双目湛湛有神,容貌不仅甚俊美,且透着英气。崔小姐见了不由有三分喜欢。英雄救美之事,哪个怀春闺阁少女不曾想过。
那少年听了没有答允,只是淡淡道“看看再说!”
崔小姐一听不由薄怒,心道这少年好不识好歹,自己这般年轻貌美。又摆出崔家的名号软语相求,他居然也不肯帮忙。
“那就不要你帮!阿古,我们自己打跑这些马贼。”说完小姐和车夫都拔出武器来,小姐用得是剑。车夫用得则是刀。
这时十几名马贼已至,为首的张马贼勒马停下,见美人马上就要到手,顿时心里好像有好几百只虫子在饶般。
不过张马贼还没有欲令智昏,他看了一眼白衣少年道“没相干的人,滚到一边去,不然杀了你。”
那少年看了张马贼一眼自言自语道“重九,瞧,又碰上你同行了。”
想到这里少年,突然拔剑出鞘。
片刻之后。十几名马贼抛头鼠窜,骑马狼狈而去。而一旁崔小姐和那叫阿古的车夫,见对方一人如砍瓜切菜般,打跑了十几个山贼,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而那少年拿出白帕拭剑。形如无事道“以后要路上小心,崔家,清河崔氏吗?”
“小姐,打发点钱了事了,这样的人若是有了瓜葛,必来攀附我崔家。”丫鬟在崔小姐身边低声说道。
“怎可如此,”崔小姐摇了摇头与对方道“是的。不知这位兄台高姓,籍贯何处?”
“陇西李家!”
崔小姐不由讶然,一旁车夫和丫鬟也是惊讶。
崔小姐见了对方年轻轻轻,武艺出众,又是容貌俊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由春心暗动,心道陇西李阀,倒也配得上我崔家吧,只是不知他是庶出还是嫡出,是否有了婚配?
“公子请留步。”一旁丫鬟立马十分殷勤地道,“我们小姐正好陪太太去普救寺进香,路上因事耽搁了,公子相救大恩太太还要亲自答谢呢。”
“不了,在下还赶路。”
崔小姐见对方竟是对自己视若无睹马上要走,当下忘了矜持上前一步“公子……”
少年转过头来,见崔小姐脸上晕红,垂下了目光,当下就明白。那少年当下失笑,当下道“崔小姐,在下,不,我也是女儿身!”
崔小姐一怔但仔细一看,见对方没有喉结,这才恍然,顿时尴尬,心底不由好生失望,但隐隐又松了口气。丫鬟车夫二人不由失笑,对这少年顿时戒备之意大减。
这白衣少年实就是李芷婉了,他从清河至上党,正好路过经城,顺路救下崔小姐。
当下李芷婉就被这崔小姐留住,这位崔小姐名叫崔楚妃,乃是清河郡郡守崔君素族兄的小女儿。崔楚妃的父亲言乱世不可进取,隐居家里,终日弹琴礼佛没有出仕,但他这一支乃是清河大房嫡出,北魏度支、七兵、殿中三尚书崔休之后,十分显赫。
崔楚妃今日正好随母亲来普救寺进香,因故误了路程,结果遭马贼所袭,幸为李芷婉所救。
崔楚妃一颗芳心虽没有着落,但她却结识了李芷婉,当下力邀她来普救寺,拜见其母亲。崔太太出自荥阳郑氏,乃是大家闺秀,见了李芷婉,当下设宴在普救寺答谢。
宴请之后崔楚妃仍不肯李芷婉走,而请她在普救寺住上一晚。崔楚妃不知这个决定,却改变了她们二人,以及另一人的命运。
普救寺遍植杨柳,在清河郡有名的风景出众。
崔楚妃与李芷婉二人,在深院中赏杨柳,这寺庙之中,也专门有给女眷寄居之地。不过门禁森严,僧人香客都不准入内。
故而隔着一道墙外,就相当于深闺与外的分界了。
此刻在一墙之隔外,杨柳树下三名士子正在普救寺内,坐而论道。他们三人都是清河郡内有名的士子,也都是这一次准备赴清河郡郡试的士子。
郡试定于八月,故而清河郡士子亦将之称为秋闱。
这三人无一不是清河郡的俊杰人物,这一次为了准备秋闱,清河郡不少家族之中都特意将家里未仕官的子弟,送到普救寺,希望在此清静之地,能够安心读书。
而三人正好一同而来,他们都是才学之辈,乃是士子中之翘楚,也不屑与其他人为伍。故而三人抱团一同切磋学问,平日读书之余,也一述平日之志,彼此都是十分相得。
居首之人名为姓张名文瓘,字稚圭,但见他腰间,发带皆是别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张文瓘转过身来对他两位同伴道“距离秋闱只有五个月了,两位兄台书都读得如何了?”
张文瓘下首一名男子名为来济,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合掌轻轻地笑道“秋闱之事早已在吾掌中,想必两位也是如此吧。”
来济一旁的男子,姓孙名处约,字道茂,他穿着一身灰旧布袍,神色谦和开口道“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就算清河郡一偶之地,也是有才华出众之人,我才学不如两位兄长,这一次郡试关系于吾一生命运,心底十分忐忑。”
张文瓘听孙处约这么说叹道“道茂兄,你一向如此谨慎,不过说的也是,正所谓投至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雪窗萤火二十年。”
听张文瓘吟诗,来济不由击掌道“好一个投至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雪窗萤火二十年。我等在此磨砺,不是为了一飞冲天的日子,愿闻两位兄台胸中抱负。”
张文瓘意气奋发,目光如出鞘长剑当下道“大丈夫不做官则已,做官就要做到宰相才罢休。”
“好!”来济道,“我与稚圭兄之志无二,道茂兄你呢?”
孙处约道“在下没有两位兄长这么宏图之志,只希望能做个中书舍人,在天子身边参与机密,于殿中周旋吐纳则此生无憾。”
孙处约话音刚落,就听得墙另一侧传来一女子娇笑。
三人一并立起,张文瓘神色微怒,而孙处约低声道“稚圭兄不可冲动,听闻今日崔君严妻女来普救寺进香,这院内必是崔家小姐。”
张文瓘听了脸色稍缓向墙那一边道“敢问墙外可是崔家小姐吗?”
在墙内崔楚妃与李芷婉二人正并肩站着,崔楚妃笑着对李芷婉道“这三个井底之蛙,也想作什么宰相,看我戏弄一下他们。”
李芷婉浅浅一笑,也任崔楚妃胡闹。
崔楚妃对墙外道“不错,本在院内赏柳,不意听到三位述志,实在抱歉。”
张文瓘三人听得崔楚妃声如脆莺,各自相视。张文瓘,来济二人都是露出激动的神色,崔家千金啊,这可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张文瓘清了清嗓子道“不敢得崔小姐这么说,小可方才冒昧才是,在清河张文瓘,与崔小姐同在桑梓,久闻崔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容,未料今日得此一会,实在是幸甚。”
崔楚妃对李芷婉扮了个鬼脸,以表示这样搭讪的话,实在太过无趣。
崔楚妃道“你还未见我面呢?怎知我沉鱼落雁之容呢?这可是话中不实?”
张文瓘道“崔小姐,我们何敢相欺。不说乡里之间众口相传,但只闻其声,已知其貌了。”
崔楚妃当下向李芷婉做了个要呕吐般的表情,李芷婉也不由低声笑起,她已是许久没有遇这样有趣的事了。
这时春风吹动,柳树枝条随风而摆,无数柳絮过墙而来。
崔楚妃当下轻轻道“你这话可是哄我?都说薄情年少如飞絮,少年人的话最听不得了。”
薄情年少如飞絮,李芷婉听了此话不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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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重会
李芷婉为一句薄情年少如飞絮而出神时,却说张文瓘倒是心底大喜,这一句话听得崔小姐对他实在是大有情意啊。
张文瓘虽未见崔楚妃之面,但不妨碍他幻想崔楚妃的模样,早描绘得七七八八,悄悄在心底扎了根。
当下张文瓘在墙外十分诚恳道“崔小姐,在下良家子弟,断不会做出始乱终弃之事,在下姓张,名文瓘,字稚圭,清河人士,年方弱冠,祖上乃留侯之后,家兄文琮乃是本郡户曹,在下在家读书,等试今秋秋闱,因尚未有官身,故而还未娶妻。敢问……”
崔楚妃听了暗暗好笑,对李芷婉道“姐姐,你看这书生呆不呆,谁稀罕他将来历都仔仔细细说给我了。”
李芷婉听了摇了摇头道“留侯张良之后,清河张氏也算是望族,这人说得真切,乃是有诚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