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1619-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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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对一个**吃糖的小孩子说,吃糖会损害他的身体健康。他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不吃糖了么。肯定是不会的。即使吃糖损害他的身体健康是个事实。但是,从这个小孩子自身的立场上讲,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所以,合格的父母,或者通过打屁股的办法,或者通过骂人的办法,才能让小孩子不能肆意的吃糖了。
当然,对于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这样的,在历史上留有大名的成年人,肯定不能使用对付小孩子的手段。他们或许在加入复兴会之后,在复兴会不断领导中国进行工业化建设取得大量成就之后,才会逐渐的认识到,封建制度极其附属物全都该死。
但是,在这之前,王书辉就必须想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比较能够唬人的说辞,把他们先笼络住了。
不过,让王书辉琢磨出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他是能做的到。但是,王书辉自己却不认为,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能够被自己用来说服别人的。这不符合他实事求是的价值观。至少,在说服他们使用的材料上,必须要做到实事求是。
出于这样的考虑,王书辉在听了牛金星的话之后,沉默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六分钟的时间里,王书辉表现的相当真实,没有任何的掩饰。为了能够更好的思考,王书辉站起身来,在客厅了踱步起来。
他的这种举动,倒是博得了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的好感。对于他们来说,王书辉能够慎重的思考他们的话,这是对他们很看重的表现。至少他们知道了,王书辉下面的答话,不会是虚与委蛇的假话。
想了一会儿之后,王书辉才开口说话了。他对顾君恩三人说道,“以三位先生的眼光,如今这天下的形势如何了。”
王书辉的问话,回答起来非常的有难度。这是对三人国家级视野的一种考验。从传统的角度说,任何一个读书人都不会随便的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都有读书人的自尊和自傲。他们都觉得,即使不能像诸葛孔明一样说出《隆中对》来,但是,也要把自己的最高水平表现出来。
无论王书辉是不是个造反者,无论自己是不是要接受王书辉的招揽,自己都必须把自己的水平表现出来。这是三人的共识。
思维敏捷,一直关心国家大事的顾君恩第一个回答了王书辉的话,他说道到:“大明太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上承唐宋之法礼,下救秦汉之遗民。得国之正,旷古绝今。朱氏享国两百余年,虽祖宗之德有所稍减,但是天下万民仍要尊其正统的。”
顾君恩讲的是朱明王朝统治中国的正统性。对于洪武皇帝朱元璋得国的正统性问题,后世的很多史学研究者也是认同的。对于这一点,王书辉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点了点头。
对于社会关系问题考虑的最多的牛金星第二个说道:“大明以士大夫治天下,与士大夫共天下。上有内阁总领国政,下有士绅主持乡间。无论在朝在野,士大夫与大明都共生共存,血脉一体。士大夫与朱明虽多有龌龊,但皇权政权有争有和。两百年太平岁月,恐怕天下万民不易鼓动。”
牛金星讲的是明王朝的统治阶层的组成。大明朝的士大夫和皇帝,是一种共生的关系,而在于他们这些读书人看来,想要造反,没有士大夫阶层的支持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对王书辉论述士大夫对明王朝的忠诚,就是想要告诉王书辉,光是有武装力量,想要动摇朱明王朝的统治是很不容易的。
王书辉虽然根本就没准备去争取士大夫阶层的支持。但是,他也知道,从封建王朝更新换代的角度考虑,士大夫阶层的投靠是很重要的。汉朝建立有战国贵族的支持;魏晋建立有门阀集团的支持;隋唐建立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宋明维持稳定,有科举制下的读书人的支持。这些都是封建王朝能够成功建立和维持的重要因素。
虽然王书辉想要建立的国家,是完全不同于封建王朝的近现代国家。但是,从历史的角度而言,他不能说牛金星的话是错的。所以,他听了牛金星的话,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年轻时代的宋献策,还不是后来的那个喜欢装神弄鬼,好逞图谶之术的老头子。因为在三个人中的脑子最慢,所以他最后一个回答王书辉的话。但是他说的话却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
他说道:“以在下之见,如今恐怕是快到了天下大乱,群雄逐鹿的时候了!”
听了宋献策这语气坚定,效果却恍若惊雷的话,顾君恩和牛金星都心中大惊。
他们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叫到,“这个小矮子害死我也!这等大逆不道等若叛逆的话,可不是你这个读书人该说,我们这些读书人该听的。这个死矬子是要害死我们么!”
第128章“怎么做”和“为什么”1
王书辉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的历史观,是唯物主义的历史观。
他认同著名理论研究者马前卒的一个论断。按照马前卒同志对历史唯物主义的解释,历史唯物主义之所以是科学的历史观,原因就在于,历史唯物主义研究的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过程。也就是说,它研究的是一个简单的,历史是怎么从一件事情发展到另一个事情的过程。简单的说,唯物史观研究的是“怎么做(到的)”的问题的。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作为具有科学唯物史观的人,王书辉认为,历史的发展没有任何的主观性。它是一个纯粹的,客观的过程。
“古代农业社会里的一个唯物主义者”。这是一句再简单不过,再没有什么花哨修饰的陈述句了。如果是因为偶然的因素,在古代社会里原产了一个唯物主义者,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就像本书前面的章节提到过的一样,一个通过时空门穿越到古代农业社会的,掌握着巨大力量的,信奉唯物主义的工业党徒,他对于古代农业社会的影响力,那绝对就是把一头霸王龙扔到人群里,把一头发狂的饿狼扔进羊圈里,把一个大色狼扔到日本女澡堂子里一样的效果了。
就在王书辉在自己的会客室里,和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三人,讨论天下大势的时候。随着复兴军撵着溃兵溃匪的屁股,进驻复兴会势力范围周边的各个村镇;随着复兴会的工作组,跟着部队进驻这些村镇。
这些村镇中,凡是拥有三十亩土地以上,自己完全不参加劳动的地主大户们。除了在复兴军刺刀的威慑下,“自愿”的办理无偿土地过户手续的。占地主大户们绝大多数的其他人,则全部都被工作组冠以“通匪”、“造反”的罪名,剥夺了土地,并组织批斗会进行批斗。
有人可能会说,人家可能真的就没“通匪”,真的就没“造反”呢。提出这种问题的读者就有点天真了。枪杆子握在我手里,谁通没通匪,谁造没造反,还不是我说了算啊。
就在王书辉带着温文尔雅的面孔,认真的听取着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三人对天下大势的见解的时候。枝江县范围内,超过三位数的地主大户极其走狗帮凶的尸体,正在风中飘荡。
说起来,正在和王书辉讨论天下大势的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三人,按照复兴会的标准,那可也都是要上绞刑架的。
“以在下之见,如今恐怕是快到了天下大乱,群雄逐鹿的时候了!”宋献策说完了让顾君恩和牛金星大惊失色的叛逆之言后,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王书辉的表情。
因为王书辉性格特点,宋献策没有从他那张木头脸上,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来。虽然没有那种遇到知己,听到贴心话的惊喜表情。可是,王书辉也仍旧像听到前面,顾君恩和牛金星的观点之后表现的一样,用一种肉眼可以观察到的幅度,轻轻的点着头。
与顾君恩和牛金星相比较起来的话,宋献策的特长在于善于揣摩人心。经过这么多天对复兴会的考察和参观,充分了解了复兴会巨大力量的宋献策,已经完全的认为王书辉是个要造反的家伙了。
宋献策根据自己掌握的材料,得出了一个非常理性的结论。那就是,王书辉无论是在理论准备方面,组织准备方面,还是在实力准备方面,都已经为自己的造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了。
宋献策是个深通“听其言而观其行”的“相人”法的家伙。在他看来,王书辉领导的复兴会,无论是在“言”的方面,还是在“行”的方面,都表现出造反者的特征来。他可不会被复兴会材料里的那些充斥着种种“圣人之言”和“先贤典故”的假象所迷惑。
他从一般的人性角度出发,认为王书辉做了这么全面的,在史书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详细、充分的准备。如果不是为了要造反,如果不是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献策虽然没从事过专门的经济活动。但是,他却知道,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追求到投入和产出成正比。他就没见过谁会真的赔本儿赚吆喝的。王书辉投了这么大的,难以置信的本儿,最少要达到一种武装割据,当个土皇帝的程度,才能算得上投入产出成正比。
所以,这几天里,虽然他在顾君恩和牛金星面前,仍旧表现出一副努力找出王书辉不想造反的迹象的样子。但是,在他自己的心里,他已经完全的认定了王书辉就是要造反的人了。
因为自己的老母、弟弟、妻子,都已经被复兴会接到王府镇安置了。所以,宋献策在绝望之余,倒是产生了一种投机者的心态。他想要抢在顾君恩和宋献策前面,讨好王书辉。以求日后能够在复兴会这个组织中获取更高的地位。
王书辉虽然是个对于人际关系很无能的家伙。但是,他对于历史人物的把握还是比较到位的。
宋献策这个人,在他的印象中,就属于那种牛皮满天飞的不靠谱的人物。作为一个能够弄出什么“十八子主神器”这种粗制滥造的谶言,来忽悠李自成,鼓动李自成的家伙。王书辉是根本就不会相信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意义上的刻板印象在影响王书辉。
所以,王书辉听了宋献策的“惊世大言”之后,表现的很平静。他坐在椅子上,把脑袋稍稍的偏向宋献策的方向。表示准备认真的听听宋献策后面准备“放”什么(屁)。
“道君皇帝以旁支继帝统,这就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自嘉靖开始,朱明三代帝王无不昏庸无能。嘉靖帝迷恋仙道不理朝政,北有夷狄进犯京师,南有倭寇劫掠江南;隆庆帝沉迷美色,怠慢国事,朝廷大事,事事委于内阁之手;万历帝更是三十年不上朝,空前绝后,史书罕见。有此三个昏君持掌国柄,这天下早就千疮百孔了。”
“现如今,朱明外不能御辱。北虏东虏肆虐九边,前有萨尔浒之败,后有沈阳失城。内不能承天命而抚百姓。前有淮北饥荒,今有黄河决口。升斗小民或死于蛮夷之手,或亡于上天震怒。”
“在下以为,朱明朝廷已经获罪于天。这才有四方蛮夷来攻,万般灾变四起。现在百姓已入水深火热之中,朝廷却逼饷加税,毫不体恤!这不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又是什么!”
宋献策原本根据这几天在复兴会接触到的朝廷邸报资料,准备的这套说辞,是想以此接近王书辉,增加自己在王书辉心中的分量的。可是,不仅在他搜集材料的过程中,就是现在,在他把这一套说辞公之于众的之后,他都已经感到,自己的说辞不再是为了迎合王书辉的了。
不仅听了这话的顾君恩和牛金星,就是宋献策自己,也对这套说辞有九分的真心相信了。
顾君恩和牛金星,包括宋献策自己,都对这番话产生了很大的震动。但是,王书辉却对宋献策的话不以为然。
在王书辉看来,明王朝的灭亡是个客观过程。在小冰河气候,土地过度集中,外族入侵,统治阶层腐化堕落等主客观因素的共同影响下,一个封建王朝走向灭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情了。
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判断,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中,所有的封建王朝都是像明王朝这样,在各种总体相同,细节不同的主客观因素的共同影响下,从建立,到稳定,从稳定,到繁荣,从繁荣,到崩溃,最终在社会发展到封建土地所制所能承载的极限之后,走向灭亡的。
在一个封建王朝灭亡后,另一个封建王朝,在人口的自然和非自然减员造成的社会发展压力释放的基础上,就会重新建立起来。这就是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治乱循环”的基本规律。
具体到明王朝,它是怎么灭亡的,这是一个客观现实的过程。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王书辉早就知道了。
宋献策说的这番话,却刚好和王书辉的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相冲突。他完全是从唯心主义的角度出发,先设置了一个大明王朝灭亡的假设之后,主观性的为大明王朝的灭亡找原因。
他从主观主义的角度,把大明朝即将灭亡的原因推到了皇帝的身上。然后又从唯心主义的立场,把外族的入侵和自然灾害的发生,全都推到皇帝惹怒了上天,上天降下灾难上面。从而得出了一个纯之又纯的,没有任何客观根据的,唯心主义的“天下即将大乱”的结论。
虽然宋献策“天下即将大乱”的结论,和历史发展的结果像吻合。但是,宋献策的做法仍旧是在使用唯心主义的思维,给大明王朝的即将灭亡解释根由。说到底,他是在干一个研究“为什么”的事情。
宋献策和王书辉的结论虽然相同,但是,两者在本质上完全相反。王书辉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分析“怎么做(到的)”,而宋献策则是从主观唯心主义的立场上解释“为什么”。
正是因为两者这种本质上的冲突,才让王书辉对宋献策的这通讨好表态不以为然。也正是这种不以为然,让他在听完了宋献策的话之后,第一次真情流露,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在顾君恩、宋献策和牛金星看来,王书辉是在会心一笑。实际上,王书辉的笑容,则是对宋献策在论述明末局势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主观唯心主义思维的一种嘲讽。
当然了,虽然完全不同意宋献策对明末形势论述的角度。但是,王书辉还是认同宋献策得出的“天下即将大乱”的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