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1619-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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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大槐和蓝赵氏眼里,三儿子、四儿子和小女儿肯定是给复兴党的老爷们当书童丫鬟之类的去啦。这样的好事,在过去是轮不到自己家那长得歪瓜裂枣的儿女的。当年蓝三太爷还在的时候,能到蓝家大院里当书童和丫鬟这样的好事儿,都是三太爷家的近支族人才能享受的高级待遇。
东村口的蓝老六家,就是因为祖宗积德生出个有模样的闺女。蓝老六家的闺女给二孙少爷当了通房丫头之后,才全家一起脱贫致富过上了好日子的。
所以说,在得知自家的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被复兴党的老爷们看上了之后,明白了自家还能够每个月领到三块银子,蓝大槐和蓝赵氏忙不迭的就在卖身契(其实是复兴党买断其子女教育和抚养权的合同文书)上按了手印。
不是蓝大槐和蓝赵氏没良心不心疼自己的子女,实际上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能在大户人家里当下人,那可是个吃得饱穿的暖,还有赏钱拿的好事情。在大户人家里当奴仆,总比在自己家挨饿受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送命了要强一百倍啊。
至于自己的二十多的大儿子和快二十的二儿子,他们原本也不过是和自己一起在蓝三太爷家扛活。到复兴党老爷那里做工扛活,不说别的,先就给发白花花的银子。这样的好事情可是从来也没有的。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去吃苦受罪了,白花花的银子总是真的。更何况,这吃苦受罪对于他们这等百姓来说,那就个很平常的事情。
就像蓝大槐一直认为的,反正是给人扛活,给谁抗不是抗呢,复兴党老爷还给发钱呢。
自家的儿子们还是有孝心的。他们每人领了十块银子(银元)之后,各自只留下五块银子,把十块银子留在了家里。拿上这十块银子,蓝大槐才第一次感到自己养子女是真没白养。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居然见到回头钱了。
这么想着,蓝大槐又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老爹老娘了。自己也是爹娘养了一辈子,可是自己这辈子也没给自家的爹娘过一文铜钱。可这也不是蓝大槐不想孝敬爹娘,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因为自己真的拿不出钱来。
想起自己的老爹临死的时候想吃碗干饭也吃不上,最后是吧唧着嘴咽气的。蓝大槐就出了一次大血,拿出一个银元换了一百个钢板,又到复兴党老爷开的供销社里买了一斤白米。做好了白米干饭,给自己的老爹上了回坟。
蓝大槐还是在给自己的爹上完坟之后才知道的。原来不仅是他家的子女被复兴党的老爷们领走了,全村子的人,凡是年纪在三十岁以下的,不管男女都被复兴党的老爷们领走了。虽然觉得复兴党的老爷派头太大,居然要这么多的书童丫头和家丁,但是蓝大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天大地大没有银子大,实实在在的银子拿到了手,他可不管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
蓝大槐不是那种坐吃山空的人。自家确实是有银子了,可是银子这东西是越花越少的东西。粮食这东西确实越卖越贵的东西。虽然复兴党老爷家的铺子的东西是真正的便宜。但是蓝大槐还是找到了复兴党老爷,要求佃种复兴党老爷的地。
蓝大槐真的没加过几个老爷。只不过他也知道,过去就是蓝三太爷家一个普通的家丁,都能对自己这样的佃户吆三喝四的。可是复兴党的老爷们也真的是从里到外的透着古怪,他们居然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厉害。
虽然不知道农场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职工是不是佃户的意思,反正蓝大槐和复兴党那些年轻和气的老爷们签了长契(雇佣合同)。在听说自己家的婆娘也能算个人头之后,蓝大槐又二话不说的把老婆从家里拽了过来,和复兴党的老爷们也签了长契。
第361章建设新湖北4
蓝大槐从来也没听过还有这么当佃户的。说是佃户,蓝大槐反倒觉得这个所谓的农场职工,更像是过去他在永兴镇听说的那种铺子里的伙计跑堂。
不交租子,不交皇粮,管吃,管穿还管住,每个月有月钱拿,干好了年底还有分红发。按照蓝大槐的理解,这样的待遇,在镇上的大饭庄子里,那也得是个干了至少十年的大伙计、账房之类了吧。
拿着复兴党老爷给发的衣服裤子鞋子被褥,还有和好被子差不多的大棉袍回家之后,没有理会正在欢喜的摆弄着这些好东西的老婆,蓝大槐出了家门,就去找自己的二叔去了。
蓝桐树是蓝大槐硕果仅存的长辈。在这个灾荒遍地的年月,年岁稍微大点儿的人,在饥寒交迫之下,说没命也就没命了。越是年纪大,越是年纪小的,就越容易死掉。这一点蓝大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蓝桐树的年纪比蓝大槐也就大了七八岁。五十出头的蓝桐树,年轻的时候当过小贩。当年他曾经和人一起去卖桐油,去过承天府,见过大世面。虽然承天府离蓝家湾也没远到哪里去,可是在蓝家湾这里,除了蓝三太爷年轻的时候去过南京以外,就只有蓝桐树去过的地方远,见得世面多了。
所以,蓝大槐一旦有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问自己的这个二叔。
蓝大槐到了二叔家一看,才发现自家的二叔已经大变样了。他没有穿着平常的衣服,反倒是穿了一身和蓝大槐刚领到的衣服样式一样,但不是灰色的而是蓝色的衣服。而且和自己领到的那种衣服(生产建设兵军服为六五式灰色立领)不同,二叔的蓝衣服的领子是和复兴党老爷一样的翻领子。
蓝桐树看到蓝大槐心情非常不错。他告诉蓝大槐,自己现在在复兴党老爷的合作社里当差,是一个月领三块银元的管事了。听到自己的二叔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复兴党的老爷们如何赏识他”,“复兴党的老爷们如何待见他”之类的话,蓝大槐觉得自己是真来对了。
“二叔,你老人家觉得这复兴党的老爷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
蓝桐树听了蓝大槐的问话,有些小心翼翼的往门外瞅了瞅,之后才小声的对蓝大槐说道:
“大槐啊,二叔和你说的话你可别往外说,就是和你家婆娘你也别提。”
看到自家二叔神神叨叨的样子,蓝大槐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不会胡说之后,就听自己的二叔说道:
“我虽不知道复兴党的老爷是个什么路数。可我却知道,咱们京山县这里,可是已经变了天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变了天了。”
虽然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事情作为老百姓还是不要追究的好,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蓝大槐问道。
蓝桐树进一步的压低了声音对蓝大槐说道。
“你看着复兴党老爷家的家丁(复兴军)挺厉害吧。好家伙,那鸟铳一铳就把三太爷家的家丁头的脑袋给崩碎了。才三十来个复兴党的家丁,就把三老太爷家的一百多人手扫平了。可是你二叔我可是知道,那县城里面,可是有好几百的鸟铳兵。”
“去年年尾的时候,那几百鸟铳兵可是把整个县城的衙役兵丁全给扫灭了。前两天我到县城去了一趟,我可是亲眼看到好几百咱们京山周边的好汉大王们,全被复兴党的老爷给抓起来了。那游街示众的场面可真是不得了。”
再次压低了声音,蓝桐树对蓝大槐说道:
“你还记得那个在西王山上立寨子的蓝窜天不。当年蓝大王不还来过咱们村子,据说是三老太爷的亲戚,三老太爷还在村里给他们摆过酒呢吗!”
“我怎么不记得!那个老王八仗着自己和蓝大王沾亲,不还借着蓝大王的名义讹了咱们村每家一斗粮食吗。那老王八死的真是好!”
“就是他了。这回复兴党的老爷可给咱们报了仇了。我在县里可是亲眼得见,蓝大王也被复兴党的老爷们给抓住了,在县里的北城门那儿给吊在杆子上了。”
“那这就怪了,复兴党打县衙杀官老爷,他们应该和蓝大王这等人是一路的啊。可是怎么他们还要杀蓝大王他们呢。这抓土匪,不是官老爷的差事吗?”
听了侄子问出这话,蓝桐树带着一种了然的笑容对他说道:
“要说你还是年轻。你知不知道,这大明朝开国的朱皇帝,当年还是和尚的出身呢。他不还是走了造·反好汉的路数,之后打了天下才有了大明朝。这大明朝有了之后还不照样杀土匪杀造·反的好汉吗?要我说啊,这复兴党也是这个路数。当好汉打天下,坐天下杀好汉。现在复兴党的老爷们可是坐了这京山县的天下了。”
毛老人家说每个中国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孙大圣。造·反这种事情,其实从来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干的。所以中国的百姓不仅不会畏惧造·反,反而对造·反这事情都熟悉无比。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日子勉强还能维持,没到马上就会饿死的境地。造·反这样的念头,十个人里有九个都在脑袋里转悠过。
更何况这京山县自古就是个造·反频发,好汉遍地的地方。要知道,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农民起义绿林起义,可就是在离京山县几十里地的绿林山发生的。
“照二叔这话说,复兴党的这些老爷们不就都是反贼了吗?这可不好,咱们家的孩子,我和我家的婆娘,可都是和复兴党签了长契的。二叔你也当了复兴党的差,这不成了从贼作乱了吗?朝廷追究起来怎么办啊?”
听到侄子说自己从贼作乱,在外面见过世面的蓝桐树气得半死。他有点恼火的对蓝大槐说道:
“说你傻,你还就开始流鼻涕。人家复兴党说自己要造·反了吗?再说了,这蓝家湾这几百户人家,家家都把孩子送到了复兴党那里,家家都和复兴党签了长契。你听说过哪个造·反的会雇工,还给工钱给月饷的不成?”
听了这话,蓝大槐也觉得这种想法不着调。自古这造·反的事情,只听过大王们抢老百姓的钱粮的,从来没听过哪个大王会给老百姓发钱粮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是复兴党真的造·反,跟着这样的大王造反也未尝不可啊。
看到蓝大槐不说话了,蓝桐树继续对蓝大槐说道:
“我说这些,也只是说复兴党的老爷们不一般。至少按照复兴党老爷们的势力,人家没必要对咱们这些老百姓这么客气。就是人家真要造·反,这打天下的事情也用不到咱们。你当人家的鸟铳兵是吃素的不成!”
第362章建设新湖北5
像蓝大槐这样的,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说不得某一天就会被灾荒或者地主老财的高利贷之类的给弄没命的人会关注国家大事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
在封建农业社会里,或者说在通讯科技和大众传媒没有发展到如今这个水平的一切时代里。陶渊明写的那篇《桃花源记》里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情况才是老百姓对于外部世界的正常认知。
当然了,像蓝大槐这样,也主要是因为他有个蓝桐树这样能够在县城里做小生意的叔叔的原因。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肯和他谈谈皇帝姓朱这类的事情的话,像蓝大槐这样的人,甚至都没办法知道如今的皇帝是谁家。
不过这也和蓝大槐自己的经历有关系,他毕竟是到过永兴镇这样的市镇工作过的。
其实不说在封建农业社会里,就是在今天,在湘西不也有那种不知道国家主席是谁,然后询问怎么称呼人家的事情发生吗?
可见生产力水平的发展程度,在绝对意义上决定了人类对于事物认知的能力。
因为生存问题,因为认识水平的问题导致的差异,一方面对复兴党开展工作是有好处的。老百姓不在乎谁当家,老百姓不关心谁做主。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管理国家的人是张老爷王老爷还是赵老爷,他们都不在乎。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对于复兴党的出现,表现的是一种麻木的淡然。
面对这样容易被控制好被摆弄的老百姓。王书辉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个人情绪是怒其不争的。但是对于大部分复兴党人来说,这样的老百姓倒是有利于他们开展工作。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讲的话,想要向这样的老百姓宣传道理,想要让这样的老百姓认同复兴党,支持复兴党,又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
目前在复兴党内有一种思想就是,现在的这些老百姓,特别是四十岁以上的那些“老年人”,建设新中国的任务,获得自我解放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是指望不上他们了。即使他们通过扫盲教育能够获得一定的知识和文化,可是他们的思想都已经固定了。所以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不过复兴党内的人也都知道,他们的老师王书辉对于人民群众的看法可不是这样的。在王书辉老师口中,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国家的主人,是复兴党服务的对象。所以像那种对老年人不报希望的想法,大家也只是在私下里想一想,说一说,在明面上,没人会公然的持这种论调。
王书辉知道人民群众当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但是问题是,王书辉这个现代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发动群众,怎么开展群众工作。他所处的时代里,人民群众是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被统治阶级存在的。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那个时代,他可没有经历过。
所以像一切现代人一样,满脑子革命理论的王书辉,采取的是一种不那么革命的办法来获得人民群众的支持。
也就是说,王书辉要用被很多人视为修正主义的“用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来满足人民群众对物质文化生活的需求”。
在目前阶段上来看,王书辉领导的复兴党在这方面的做法似乎很见成效。
比如说蓝大槐的妻子蓝赵氏就对蓝大槐的“精分”感到非常的不满。
在发现从外面回来的蓝大槐变得神神叨叨之后,蓝赵氏对蓝大槐说道:
“当家的,当初三太爷被吊死的时候你不还说过吗,给谁家扛活都是扛活。怎么这一会儿你就变了个样子。和新东家的长契都签了,你还七想八想的干什么啊?”
拿起像棉被一样厚实的棉大衣,蓝赵氏边发出啧啧声边对蓝大槐说道:
“要我说啊,这新东家可真是好心肠的大善人。我也活了半辈子,当年在娘家的时候,我爹我娘也是给赵太公家扛了一辈子的活,可是我可没见过赵太公给我爹娘过一个铜钱,发过一块布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