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起点)-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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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响动,提起了那只野兔的九猴儿这才察觉在那野兔的腿上居然还挂着个牛筋麻线挽成的套儿,也难怪那野兔受到了惊吓之后只是原地跳起,却压根都没朝着远处跑开?
很有些泄气地叹息一声,九猴儿顺着牛筋麻线挽成的套儿寻着了钉在地上的木桩,在仔细拔出了那根木桩之后,这才将那只野兔子挂到了木桩左近的树杈上。
几乎就是在九猴儿刚把那野兔挂在树杈上的节骨眼上,打从道旁的矮树丛后,猛不盯地响起了个略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倒还真是一懂规矩的孩子!”
猛地转过了身子。九猴儿朝着那苍老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注目望去,却压根也没瞧见并不茂密的矮树丛后有人待着。都不等九猴儿再仔细观察,从那矮树丛后却又再次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甭踅摸了,你瞧不见我!”
慢慢朝着那苍老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九猴儿凝神屏息地用手中的树棍拨开了障眼的树枝,可还是压根没瞧见个人影?
虽说九猴儿压根都瞧不见矮树丛后有说话的人。可那苍老的声音却始终是在九猴儿眼面前的空地上响起,话音里也很是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意味:“怎么着?瞧不见我吧?”
瞪圆了眼珠子,九猴儿一手抓住树棍扒拉矮树丛,一手已然慢慢朝着腰间的家什囊摸了过去,提高了几分嗓门叫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是在哪儿?!”
嘿嘿低笑着,那苍老的声音几乎就是在九猴儿眼面前响起:“我?我可是这雾灵山的山神爷,就在你眼面前待着呢!我说这孩子,你可千万加个小心,你那家什囊里零碎玩意不少。可别一个心急慌忙的扎着了手?”
耳中听着身后已然传来了马车车轮碾着枯枝败叶时发出的声响,九猴儿一边慢慢从家什囊里摸出了个黑漆漆、圆溜溜的苗子,一边半转着身子朝牵着辕马前行的相有豹叫道:“师哥。。。。。。师哥您慢一步,我这儿可遇见山神爷了!”
猛地止住了脚步,相有豹一边微微朝着跟在马车旁的夏侯瑛荷与韩良品摆了摆手,一边却是松开了抓在手中的缰绳,轻轻抖出了藏在袖子里的蛇牙锥。
只一听九猴儿的吆喝声,走在马车旁边的夏侯瑛荷顿时噗嗤一笑。脚底下反倒是加快了几步,扬声朝着九猴儿站着的地方叫道:“老叶叔。您又逗人玩呢?我们这趟来雾灵山,可是专门来拜会您这位雾灵山的山神爷的,您要是这么藏着不露脸,那我们到了您那山神庙里,倒是怎么拜见真神呀?”
伴随着夏侯瑛荷那清脆的话语声,从九猴儿眼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猛地掀开了一块压根都看不出古怪的草皮,一个穿着一身厚袄、带着一顶棉猴儿帽子,胳膊和巴掌上都还用熟牛皮包裹着的老头儿麻利地钻出了被草皮遮掩着的地洞,笑嘻嘻地捋着雪白的胡须朝目瞪口呆的九猴儿呲牙一乐:“这还没瞧出来,你这孩子倒还真是个胆儿大的!”
几乎是蹦跳着。夏侯瑛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那生得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前,很带着几分娇嗔的口气朝那老人叫道:“老叶叔,您今儿这又是瞧上啥玩意了?打扮得这么周全,是打算拾掇个大物件?”
带着宠溺的神色,须发皆白的老叶叔先把两只手夹在胳肢窝里摘了那双熟牛皮手套,这才身手在夏侯瑛荷头顶轻轻拍了拍,哈哈大笑着应道:“这不就是等着你这丫头来了,好把你这丫头拾掇到我那山神庙里好生伺候着么?怎么着,这是哪儿来的闲工夫,不在你那四九城中铺面里待着,反倒是想着上雾灵山里来瞧你老叶叔?这身边还带着朋友?”
扭头看了看并肩站在马车旁的相有豹与韩良品,夏侯瑛荷轻笑着朝老叶叔应道:“老叶叔,这是我在四九城里认下的哥哥,可是帮衬着我、帮衬着咱们办了不少大事呢!这回领着他们来您这儿。。。。。。”
犹如一只灵巧的画眉鸟一般,夏侯瑛荷一边拉着老叶叔朝着马车方向走去,一边简短地将相有豹与韩良品前来雾灵山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
身手捋着雪白的胡须,老叶叔面对着朝自己抱拳行礼的相有豹与韩良品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洪声笑道:“这荒山野岭的地界,两位还这么守着礼数,倒是真用不着!但凡是能叫瑛荷丫头领到我这儿的人物,那怎么说也都得是贴心的朋友、可靠的至交,咱们也都犯不上这么绷着劲儿不是?我这儿托个大,有豹、良品,咱们先紧一步走着,等到了我那歇身的窝棚。咱们再坐下好好说话!”
滴溜溜转悠着眼珠子,九猴儿眼瞅着老叶叔与夏侯瑛荷那亲热的模样,一边悄悄把攥在手心里的苗子放回了家什囊中,一边屁颠屁颠地凑到了老叶叔身边,迎着老叶叔便是兜头一揖:“老叶叔,我是九猴儿。这些年在四九城里就指着瑛荷姐照应才能活下来,我就跟瑛荷姐亲弟弟差不离。。。。。。。”
低头瞧着九猴儿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老叶叔不禁开怀大笑,伸手便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个乌油油、鸡蛋大小的玩意,抬手朝着九猴儿抛了过去:“你这孩子倒是机灵,更难得是能在没人的地方都懂规矩、守规矩!我这儿也不能白受了你这礼数,这小玩意送你拿着玩吧!”
只是打眼一瞅,相有豹顿时扔出来从老叶叔手里抛出去的玩意是一颗麝香,顿时便端正了脸色朝九猴儿叫道:“九猴儿。这物件可太金贵了,拿在你手里头就是个糟蹋,快还给老叶叔!”
朝着手捧着熊胆不知所措的九猴儿摆了摆手,老叶叔很有些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过就是颗白白得来的麝香,这林子里隔三差五的就能寻着,真算不得啥稀奇玩意,就叫这孩子拿着玩吧!”
娇笑着点了点头,站在老叶叔身边的夏侯瑛荷也是附和着老叶叔的话说道:“有豹哥。这雾灵山里从来都由着老叶叔平趟,这么些年头下来。老叶叔手里头可攒了不少好玩意呢!这麝香在老叶叔眼里,怕是还真算不上什么。。。。。。”
像是想到了要紧的事由,夏侯瑛荷却是猛地打住了话头,转而朝着正自频频点头的老叶叔问道:“老叶叔,这回咱们到雾灵山里边来寻您,就是着急着要寻着些活斑羚。还得是刚生出来犄角的,您知道哪儿有这物件么?”
一边伸手虚引着相有豹与韩良品跟在自己身后顺着道路前行,老叶叔一边如数家珍般地应道:“活斑羚倒是在这雾灵山里常见,可要说刚长出来犄角的活斑羚。。。。。。。北山洞朝西走,倒是该有几只?这斑羚浑身上下能在要紧事由上使唤的也就是个犄角。。。。。。”
扭头看了看脸色蜡黄的韩良品。老叶叔顿时像是明白过来了似的,略略提高了些声音说道:“这要是想寻斑羚犄角治伤,我那歇身的窝棚里就有二三十付,估摸着尽够了吧?”
朝前紧走了几步,相有豹和声朝着慢悠悠顺着道路前行的老叶叔说道:“老叶叔还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瞧出来我们几个来雾灵山干嘛!只不过。。。。。。照着四九城里同仁堂老大夫开的方子,我们还得寻着刚生犄角的活斑羚,取那斑羚角里一点鹅黄浆水趁热服下才能管用!这事儿。。。。。。。可还真全得指望着您了?!”
轻轻捋着胡须,老叶叔倒也没着急答应相有豹的问话,在走出去挺长一段路程之后,方才沉吟着低声说道:“有豹,这斑羚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十来只一群的拢着堆儿,在这季节也最喜欢在些个悬崖峭壁上趴着晒太阳。稍有丁点的动静,那些斑羚就能从悬崖峭壁上直朝下蹦,哪怕是三、两丈高低也都压根伤不着它们!这要是想活捉了那些个合适的斑羚。。。。。。。估摸着还得费点儿心思!”
微微咳嗽了几声,蜡黄着脸色的韩良品像是听到了老叶叔的话音一般,低沉着嗓门接应上了老叶叔的话头:“左不过就是几只斑羚,我这要是身子骨还结实的时候,撵着它跑我也跑死了它!这要是实在为难。。。。。。。老叶叔、相爷,这事儿就自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倒也真用不着强求!”
扭头看了看满脸倔强神色的韩良品,老叶叔不置可否地低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这事儿倒也算不得太难,只是这山里头的道儿九曲十八弯,稍有个不留神就能走岔了道儿,反倒是耽误事儿!等明儿咱们朝着深山里边走的时候,万一要是走散了,你们顺着山里大树上削了皮的那一面直走,也就能找着我歇身的窝棚了。。。。。。。”
乍然间听见老叶叔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段话,相有豹略一愣怔,再回头看看正用一把小攮子在路边树木、石块上刻着记号的韩良品,顿时哑然失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闲话山林 (上)
就凭着老叶叔搁在雾灵山里栖身的房舍院子来说,只怕是叫水墨梅水先生一见,就能吟诵出陆游的那首《游山西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萧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门前有清溪,春天桃花水下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个没腰深浅,平日里也就是过膝高低。溪水中有经得住春寒料峭的游鱼嬉戏,全都是一巴掌长短、两三指粗细,长不大的细鳞小揪儿鱼。
踩着架在清溪上的木桥走过两三丈宽的水面,迎面就是几十棵笔管条直的大油松。树底下松针估摸着是叫老叶叔收走做了引火的材料,露出来的地皮上全都是刚冒了嫩芽的青草,瞧着这场面就显得干净利落。
顺着在那些个大油松之间蜿蜒的道路朝前走不出二三百步,高低不等三道拿走油竹、樟子木编织起来的绕院子篱笆里全都养着各样的活物。搁在最外面一层篱笆中养着是二十来只修剪过翅翼、尾羽的野雁,虽说是再难展翅翱翔,可一瞧见了有人走进,却还都是扑棱着翅膀,伸着脖子‘昂昂’叫唤,倒是很有几分驯熟了的看家大鹅做派?
中间一层篱笆里散放着二三十只鸡鸭,瞧着毛色模样也都是野鸡、野鸭。可也不知道老叶叔是使了啥玄妙法门,那些个野鸡、野鸭居然就老老实实待在篱笆当间等人喂食,却不朝着近在咫尺的山林中逃逸?
最靠着里面的一层篱笆足有一人多高,占着的地界也最为宽敞。可在篱笆围子里却是只养了两只蔫头耷脑、毛色漆黑、身架也才不过膝盖高矮的走地狗。见着了老叶叔领着人走过篱笆间留出来的同道,两只毛色漆黑的走地狗只是微微抬头看了老叶叔一眼,便又再次将脑袋耷拉下来。显见得就是一副没精打采的癞皮狗模样。
宽敞的院子里盖着六间大屋子,全都是青石为墙、巨木盖顶,松枝作瓦、砾石铺沟,哪怕是山间风狂雨骤,怕也是难得催动这屋上重茅?
叫六间屋子拢住的场面里,就着大太阳天儿晒着松子、芡实。山药、黄精,还有些有名、无名的药材。估摸着是有药材散发出来香甜的气味,倒是勾引得不少山间野蜂在那些晾晒的药材上头盘旋不去。
该是应了那句逢山不凿井的老话,诺大的院子里没瞧见有水井戳着,反倒是有用整棵的大松木抠出来的水槽子,从院子后头背山的方向引来了活泉水,慢悠悠灌注到了院子里一个青石砌成的大水池中。等得那水池子差不离有了个八分深浅的蓄水,快要漫出来的泉水却又顺着青石水池子上留出来的五个巴掌宽窄的分水口流进了篱笆墙中凿好的石头沟渠,蜿蜒汇流到了门前小溪中。
打量着三四间屋子的青石墙面上挂着的苞谷棒子、鸡头黍米。再瞧瞧灶间外头悬着的熏鱼腌肉、皮货蹄爪,相有豹禁不住朝着在前头引路的老叶叔笑道:“老叶叔,您方才还说您歇身的地方是个窝棚?可我瞅着您这儿的场面。。。。。。怕是给个三辅品衔的京官儿您也不换了吧?”
哈哈大笑着,老叶叔很是带着几分自得的模样应道:“三世不积德,罚做京兆尹。甭瞅着一个三辅品衔的官儿名头响亮,可要是论起实惠上头来数算,那还不如我这闲在的日子过得舒坦!来,先坐下喝完水、歇歇脚。今儿晚上咱们将就着吃点这山野里头捯饬出来的庄稼饭。捎带手的再拾掇了点儿用得上的家什,明儿咱们起个大早去寻那些个活斑羚!”
也不与老叶叔客气。相有豹一行人就在院子里几张木桩子抠出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估摸着是瞧见老叶叔要去抱柴禾烧水,九猴儿立马很有眼力见地蹦到了老叶叔跟前:“老叶叔您坐着歇歇,这烧茶倒水的活儿,我包圆了!”
很是带着几分夸赞的模样拍了拍九猴儿的头顶,老叶叔倒也真没矫情,抬手朝着篱笆墙旁边一指:“柴禾都搁在那儿呢!灶间里有个白铁水壶。旁边搁着的一个陶罐儿里有野树茶!”
答应一声,九猴儿扭头跑到了篱笆旁抱起了一捆松针柴,却是打眼瞧了瞧那两条毛色漆黑的走地狗,很是好奇地扭头朝着刚刚坐到了相有豹身边的老叶叔叫道:“老叶叔,您这两只看家的玩意怎么大白天的都没啥精神呀?莫不是病了吧?”
哈哈一笑。老叶叔倒是并没回应九猴儿的问话,却是拿眼睛朝着相有豹看了过去。
扭头瞅了瞅那两只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走地狗,再看看老叶叔眼睛里那显而易见的考校神色,相有豹这才扬声朝着九猴儿叫道:“懂不懂的就瞎说?这两只玩意搁在外行人眼里是一钱不值,可奔着内行人物来瞧。。。。。。就这两只玩意,搁在四九城里换一套里外三进的宅子都算是亏了!”
眯着一双眼睛,老叶叔眼睛里猛地闪过了一丝讶然的意味,嘴上却像是漫不经心似的朝相有豹说道:“有豹,你这怕是看走眼了吧?这俩走地狗左不过就是我胡乱将就着弄来使唤着赶山、叼猎物的玩意,哪儿就能有你说的那么金贵?!”
朝着老叶叔嘿嘿一乐,相有豹伸手从地上捡起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儿,远远地朝着那两只走地狗扔了过去。眼瞅着那石子儿砸在了其中一只走地狗身上、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