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最终流放by河汉(全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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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诡异的领域,好像年轻时谁给你的伤痛最多,谁就是你最交心的朋友。
Act 2
打了几年的架以后,王斌来找他说:“跟我去机关吧。”
坐机关不用上战场,通俗地说他们是幕后黑手,相对而言不会像一线那么辛苦。
纪策当时有过犹豫,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喜欢怎样的生活,这是他过早步入军旅生涯的弊端,如果命令他,他一定会执行,如果让他选,他就会迷茫。
奈何王斌从来不舍得逼他,他说那就再等等,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纪策他们十八岁开始独立出任务。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位政要,看上去挺和蔼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临死前终于还是交出了纪策的任务目标,他说这是这个国家的蚁穴,不除不行。他说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的国家应该比现在更好。
纪策把枪口抵上他的头颅。
男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此下去,终会亡国!”
然后他开了枪。
他没有去看那份资料,他把它烧成了灰烬,这是他的任务。
再见到王斌的时候他说:“王叔叔,我待在一线就很好,我不要进机关。”
他宁愿被一颗子弹穿心,也不要被自己深爱的国家逼死。
王叔叔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好。”
Act 3
他杀的第二个人,是他的同学,或者叫兄弟,或者叫战友。
虽然那个人最后犯下叛国罪,但是纪策还是愿意叫他战友。
因为他们曾经躲在同一个厕所隔间里逃过训练营的巡夜,他们都在对方的脸上留下过淤青,他们摸过一把枪,打过一个靶。
对着战友的那一枪纪策打得毫不犹豫,他的手很稳。
他只是听到自己心里很漫长很漫长的回响,震得他眼前一片模糊的血光。
Act 4
第N次,对不起,他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次,他又杀了很多人。
他对自己说:“为了国家。”
那一次的任务之后,他向王斌申请调任。
王斌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好。”
这件事情很快敲定下来,调任书下来之前纪策还是忍不住问了王斌:“王叔叔,我的父母他们死在什么任务里?”
他在国安部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当年的资料,一无所获。其实他也明白,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靠文字或者数据记录下来的。唯一能对它们有记录的,是那些活着的人们的记忆。
王斌沉默了很久,说:“我不知道。”
纪策笑了笑,没有再问,再也没有问。
调任书把他流放到一个叫做伽蓝的地方,在黄海上。
他踏上那一座小岛,看着金色阳光下的“塔”字石碑,闻着海风带过来的淡淡腥气,踩着时而尖锐时而柔软的滩涂,那些明亮的色彩是他的奢侈。
他心里很不安,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像是逃兵,懦弱又无耻。
那时的他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那样中意这座“和尚庙”,他也没有想到,这场对他这个逃兵的流放,会是那样愉快的征途。
因为有那样有趣的人陪伴。
Act 5
上次番外提到梁上君的初恋,不幸被团长大人打断了,这次我们接着说。
慢慢说。
梁上君的青春里,少不了达尔奇这个人的戏份。他们也是同学,是兄弟,是战友。别误会,达尔奇并没有参军,这个战友指的是……嗯……各种战友。
初中的时候,他们在一条小巷子里被几个高中生抢劫。他们并肩作战,勇敢地与恶势力作斗争,为了口袋里的十五块两毛钱,豁出命去干架。
最后他们被送到了市医院。
高中的时候,他们在一条小巷子里把几个初中生抢了。他们并肩作战,勇敢地与弱势力作斗争,为了凑到一百块网吧充值卡,豁出命去干架。
最后他们被送到了派出所。
Act 6
达尔奇这个绰号的来历其实很简单,就因为他说过两句话:
“达芬奇的进化论告诉我们,自然界的规律就是优胜劣汰,我们他妈的都是劣汰!”
“达尔文肯定跟那叫什么蒙娜丽莎的女人有一腿,你看这女人笑得多淫│荡。”
他不是不认识他们,他只是弄混了他们。
所以为了嘲笑他,梁上君喊他达尔奇。寓意为达芬奇与达尔文的合│体。
至于梁上君,他没有绰号,他的名字本身就很像绰号。
Act 7
大学的时候他们俩还是厮混在一起,他们住一个宿舍,一起吃饭,一起逃课,一起打工,一起干架,一起玩网络游戏。
所以说他们是各种意义上的战友。
有一次他们因为打工的事情跟校外的小混混杠上了,小混混们拿着刀追着他们打,他们一路顽强抵抗(逃跑),奔回了学校,并且隐蔽在院楼边上的那个大鼎里,听着那群人得瑟说:“妈的小兔崽子溜得还挺快。”
他们丝毫不觉得丢人,也没有什么抱怨,因为这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人至贱则无敌。
游戏里,达尔奇起了个傻逼名字叫“达尔奇”,梁上君苦思冥想了一天,想了个更傻逼的——“你大爷突然”。
所以在游戏的对话框里经常能看到:
'你大爷突然'上线了。
'你大爷突然'下线了。
'你大爷突然'死了。
Act 8
大概是因为从小玩到大,他们俩的品味也很一致。
他们都喜欢奥特曼,他们都喜欢魂斗罗,他们都喜欢武藤兰。
由此可以推出,他们欣赏的姑娘也是一个类型的。
那天在校园里看见一个穿着细吊带连衣裙的姑娘向他们缓缓走来,他们不约而同地下了评语:美女啊美女,气质啊气质,韵味啊韵味。
等那女孩走过去,他们仍然意犹未尽。目光顺着女孩的背影延伸、延伸……
突然达尔奇问梁上君:“你看!那女的背后怎么有两条亮晶晶的带子?”
梁上君很惊讶,感慨道:“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任督二脉吧!”
Act 9
那个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女孩叫郑采,她就是梁上君的初恋女友。
怎么好上的梁上君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段记忆诡异地模糊,不知道是太美好了,还是太平淡了,总之他记不清了。那段时间快要期末考,梁上君为了不挂科,成天泡在图书馆玩命地吃书,碰上了也在看书的郑采,于是一来二去就成了恋人。
大二下的时候,牵着手的他们吵架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一直在吵架,很莫名其妙地吵架,最后分了手。
梁上君心情很郁闷,他安慰自己说“女人嘛,走了就走了,至少我还有兄弟”。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跟达尔奇一起吃饭一起逃课一起干架的日子刺激。
彻底分手之后他回到寝室没有看见达尔奇,觉得有点寂寞。然后他上了网游。
达尔奇在线,梁上君很高兴。
发送给'达尔奇':你在哪?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达尔奇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梁上君很无聊,顺手砍了砍身边的小怪,交了交任务……
发送给'达尔奇':你在哪?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发送给'达尔奇':你在哪?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达尔奇'悄悄地说:我在网吧。梁子,她要跟我在一起……
……
'你大爷突然'死了。
发送给'达尔奇':日│你大爷。
'达尔奇'悄悄地说:兄弟,等一下,我回来跟你说。
'你大爷突然'退出了公会。
'你大爷突然'下线了。
Act 10
梁上君把号删了,在寝室里对着电脑发呆。
晚饭的时候他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拉开寝室的门准备去食堂。在楼梯口看见拎着外带餐盒的达尔奇。
达尔奇笑得有点尴尬,对他说:“饿了?我帮你带了晚饭。”
梁上君一把将餐盒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楼下的公告栏里他看见一则新贴的通知,字很大很显眼,很适合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笑了,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他就去报名参军,政审,体检,一个月后,启程。
他并不知道那天在游戏上聊过后,达尔奇就对郑采说:“我不能对不起我兄弟。”
他并不知道达尔奇带的那个餐盒里装着他最爱吃的栗子烧鸡和一句对不起。
他并不知道达尔奇在他走了以后,躲在那口大鼎里对着那一行“达尔奇,你妈逼”哭了整整一夜。
他并不知道他们俩管理的那个公会最后只剩下达尔奇,公会的公告是:
等我唯一的兄弟回来。
Act 囧
我一直想收集一下《最终流放》里的孩子们的档案。
比如梁上君最喜欢的颜色是沙漠迷彩,比如纪策最喜欢的食物是西红柿烧牛肉之类的,好吧我承认这不是档案是八卦。
可是我总耐不下心来去整理,零零碎碎的,我又懒得回去翻自己写的东西,囧。
先放着吧,以后再说。
我先贴一小段周凯的东西娱乐娱乐,这小子我挺喜欢的。
周凯
性别:男
爱好:女
绰号:糙子
座右铭:不是所有套套都叫杜蕾斯。
最喜欢的东西:套套
最讨厌的东西:用过的套套
……
团长:“河汉你在写什么?”
河汉:“呃……”
我内牛满面。
2010/8/4 傍晚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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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我回来了。三件事将耽搁更新:
1。我很脏,我需要把自己好好打理一下。
2。有很多东西要整理,例如文字,例如照片,例如边防战士还给我的身份证。
3。我手机没了,我得去倒腾一部手机。
第四十四章
气温渐凉,本是需要穿上薄毛衫的季节了,可是在伽蓝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事实上这“规定”是团长大人随口说的——他说谁穿得多就说明谁练得少——加一件,就是十公里,直到你把它脱掉——于是没有人敢在作训服里加毛衫。
一连的士兵们一向穿得少,这个不解释,他们的连长就是解释。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连长暂时离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竟然穿得比以前还要少。
汗水从鬓角滑落到脖颈,顺着喉结附近的曲线又到了锁骨,肩背和胸口的肌肉上都闪耀着湿润的汗水光泽,偏北风那么一吹,全身的毛孔骤然收缩,让这些年轻的身体不禁打起了冷颤。
赤膊的,一整个连队的,层层叠叠的冷颤。
梁上君居高临下,他笑了。
“都到齐了?”梁上君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不屑地问底下的几个排长。
一连的排长们有一秒钟的错愕,他们盯着上面这人无比欠扁的脸,竟以为是自家纪王八的临在。他们想,原来纪连的精神无处不在。
“报告梁连,齐了。”
“很好。”梁上君温和地说,“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训练的24人,穿上衣服原地休息。剩下的,都给我重来一遍。这一遍里第四阶段的三个一百变成三个一百五,如果仍然超时……”他微笑地看着他们扭曲的脸,“那就变成三个二百五。就这样,预备,开始。”
一连的三个排长脸都青了。其中一个排长在领命之后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是个冷笑话么,什么玩意儿,我看你才是二百五!”
说不愤慨是不可能的,一营的一连和七连本来就不对盘,这下纪策不在,团长还偏让七连的连长代班。如此好了,梁上君一个早上让他们进行了三套训练,直把他们练到汗流浃背筋骨酸软。公报私仇,这太厚黑了。
那个排长刚骂完就感觉到后颈一阵凉风。
“你觉得冷?觉得二百五这个数字不好?那不如我们加到三……”梁上君问他。
“报告梁连!我不冷!二百五好,我觉得二百五特别好!”那个排长耿直地回答。
梁上君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你很有觉悟。去吧,这次你就做三个二百五吧,注意别超时了。”
排长泪流满面。
梁上君站在这块岩石上,嘴里叼着根枯黄的草慢慢地嚼。头顶上还是那样蔚蓝的天空,和他那时候135度角看到的一样。
那时候那个人渣就站在他现在站的地方,对着他的士兵们下命令,呵斥,嘲讽,一脸的飞扬与嚣张。而他就在这块岩石下,听着那人的声线划过耳膜,一边愤怒,一边欣赏。
好像并不是多么久远的事情,却让他惦记成这样。
纪策离开伽蓝十五天。应该说他才离开了十五天,还是说他已离开了十五天。
在对着一连这些兵的时候,梁上君总有些奇怪的想法。
他并没有想要公报私仇,至少没有那么明显地想要公报私仇。他只是看着他们,就会把自己当成那个人渣。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自嘲。
他在伽蓝里安安稳稳地带兵,一成不变的日光,一成不变的海风,一成不变的金沙,明明都没变,对他而言却好像多了些什么又缺了些什么。
多的是,他每一顿饭里,都会有多出来的一道荤菜。
他问过瘦猴,不是瘦猴做的。他很不解,直到有天蓦然想起来,似乎纪策跟炊事班的班长关系挺好的,那人渣曾报复他让他三天吃不到荤菜。
真卑鄙。梁上君腹诽,这个人,让他每次吃到那份多出来的荤菜时就良心不安。
缺的是,路过连部201房间门口的时候,梁上君缺少了去撬开那扇门的欲望。
门里的人不在,门外的贼有点不知所措。一个人耍无赖总是不够刺激的,没有了那个调侃的声音,很无趣。梁上君揣测自己大概是这样一种心理。
真卑鄙,是不是?这个人,甚至让他习惯了他恶趣味的调侃。
手表的秒针一点点地旋转,梁上君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那些不会回头的数字和着不远处士兵们疲劳的喘息声,滴答滴答呼哧呼哧地响。
他会回来的。滴答、滴答。
他回来的时候,会发现我把他的士兵们照顾得很好。呼哧、呼哧。
他很强。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