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我的爱人作者:楼小苏(小混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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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想拍马屁都来不及,与他产生芥蒂对我百害而无一利,从工作上来说我根本不该跑这一趟。可是,如果从感情上来说呢?我能假装没接到这通电话,置叶韩於不顾吗?
我没办法深思这个问题,光是想象他在什麽情形、以什麽心情打这通电话,我的心里便是一阵酸楚。
是的,我担心他,恨不得立刻就插了翅膀飞过去。我顾不得工作上的利益,更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哪怕厚著脸皮也要把他带走。这种急切的心情让我一路游走在超速的边缘,大脑恍恍惚惚变得一片空白,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才回过神。
门口的保安看到陌生车辆,很快就赶过来问话,我报出他们物业经理的名字,没多久就放行了。我来不及把戏演完,立刻就开往蒋承理住的那栋,找了个角落把车停好,一鼓作气冲到他家门口,厚著脸皮按下门铃。
我没想到对讲机里传来的不是保姆的声音,而是蒋承理本人,沈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使我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江衡予?你怎麽来了?”
话虽如此,蒋承理的语气里并没有惊讶,反而带著浅浅的笑意。他很快就开了大门,待我走进花园不久,一楼大门很快就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正是蒋承理和叶韩。
我和叶韩距离十步之远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晃过一丝惊讶,定神看了我几秒之後,这才镇定自若地说:“你怎麽跑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在饭店等我吗?”
我不知道蒋承理有没有看出破绽,脸色堆满了笑,一边走上前一边说:“你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办点事。本来我就想今天找老曹碰个面,没想到你说你在蒋总这里,那我当然要来拜访一下。”
我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自认为演技够自然了,不料,转而看向蒋承理的时候,他却一脸玩味地打量我,惊得我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为了掩饰尴尬,我赶紧伸手,说:“蒋总,好久不见了,上次碰面还是半年前了。最近公司太忙,过阵子我和齐远请你吃饭。”
蒋承理礼貌地和我握手,转头看了看叶韩,故作惊讶地说:“你和小叶认识?”
我不信蒋承理没打听过叶韩在我们公司上班的事,只是这会儿为了把戏演得逼真,硬著头皮说:“小叶是我表弟,原来在我们公司做过一年多,後来小家夥的爸妈希望他还是做金融行业,他就跳槽到银行了。”
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是不知道在蒋承理眼里是什麽样了,本来叶韩装模作样地在他面前打电话给我,这件事就已经做得不太好看了,现在我找上门演这一场,估计他心里多半有底。然而,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他不点破,我就干脆演到底,一把勾住叶韩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晚上家里约了在淮海路吃饭,我怕他爸妈催就来接他一道走。”
蒋承理嘴角含笑,朝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不错,小江既是个好上司,也是个好哥哥。”
他看了看叶韩,又看了看我,笑著说:“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长辈久等了。”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们到门口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叶韩赶紧说再见,拉著我就要走。他一路紧张兮兮地拽住我的手臂,直到上车後才松了一口气,见我看著他笑,顿时红透了耳根。
我不急著发动车,故意笑吟吟地看向他,而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故意不和我对视。
过了很久,叶韩终於转过头,凝神打量我的表情,说:“我本来就想拿你找个借口,没想到你会真的跑来。”
他皱起眉头,烦躁地说:“你不是很聪明吗?发生了什麽事都猜到了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不回答他的话。而他脸上一怔,意味不明地看著我,半晌,表情复杂地说:“我都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不知道怎麽办的时候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你,可笑吧?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别人,头脑一热就打了你的号码!”
我缓缓开车离开小区,没有回应叶韩的话,而他一脸懊恼地说个不停,以此来掩饰焦躁的心情,最後,更是自嘲地说:“明知道你这人最靠不住,怎麽就只想到你了。”
这时,我忍不住开口,笑著问他:“我怎麽就靠不住了,既没有演错戏,也没有晚出场,刚接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还是你觉得刚才那场表演没有值回票价?”
叶韩工作这麽久,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大学生。他懂得人情世故,更明白我和蒋承理的关系,他沈默地看了我半天,终於问出了口,说:“你为什麽要来?你不是把工作看得很重吗?像蒋承理这样的大老板……你怎麽敢得罪他?”
我本想嬉皮笑脸地绕过这个话题,想起叶韩那夜的醉话,不由得认真起来,回答说:“得罪蒋承理不至於让我失业,但是没有你的日子我可受不了。”
听到这话,叶韩睁大眼睛盯著我,脸上既有不可置信,也有隐隐的怒气。他把我的脸孔打量了很久,眼底里尽是茫然和怀疑,令我不禁感到好笑又无奈,原来我在他心里已经毫无信用可言。
突然,叶韩不悦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语气平淡地说:“胡说八道,少来这一套。”
叶韩当然知道我喜欢来哪一套,占不到便宜就嘴巴过过瘾,十句话里有七句暧昧,哪怕乱枪打鸟总有一句中。
如果换做从前,我一定会继续说个没完,好叫他知道为了他付出多少,然而,现在反而觉得没有意义。既然来的时候就不是为了让他感动,何必硬要强加在他心里而给他压力。
我见叶韩半天不吭声,故意转移话题,怪模怪样地问他:“你怎麽了?不是吃亏了吧?”
他没好气地瞥我一眼,说:“你脑子在想什麽?就算蒋承理比我壮一圈,我可比他年轻了快二十岁,我还能打不过他。”
我笑嘻嘻地问他:“是吗,这麽能打?”
叶韩冷冷地说:“你想试试?”
我笑得暧昧,回答说:“想啊,什麽时候在床上试试。”
叶韩知道我在逗他,顿时沈下脸,正要发怒的时候,我故意瞟一眼後视镜,急忙说:“蒋承理的车!快系安全带!”
果然,叶韩紧张兮兮地系安全带,见我不慌不忙地发动车,简直恨不得把脚跨过来替我踩油门。结果,车子开出几十米,他终於反应过来,回头往後看。见後面的大马路空荡荡的,免不了对我吹鼻子瞪眼。
经过我这样闹一场,回去的路上,叶韩不再一脸探究地看我,我也不再提蒋承理半个字。
我曾经以为爱情的世界充满了无伤大雅的心计,以及好像战场一样的运筹帷幄。没想到仅凭感觉的滋味倒是不错,我不想叶韩吃亏,我担心叶韩的情况,所以我不管不顾地跑来了。而现在,我亲手把叶韩带走,我知道叶韩没事,所以我终於可以安心了。至於叶韩是感激还是感动,或者干脆就觉得我是在做戏,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想刻意让他知道,我为了他可能会得罪什麽人,如果他懂,我会很高兴。如果他不懂,我也无所谓。爱情其实可以很简单,只是因为我从前一心想要赢,费尽心机利用一切机会,不允许自己有落败的可能。而我现在早就输得一败涂地,更清楚想要挽回他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漂亮的姿态都敌不过真情真意。我愿意慢慢等他,等到他发现江衡予真的变了,变成了可以让他信赖,值得他重新来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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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我和叶韩的关系渐渐缓和,至少他不会明面上防着我,然而,不等我做好准备跨出一步,工作上接踵而至的难题把我困在公司,别说傍晚准时出现在银行门口,忙得连在家见他一面都不行。
从2011年开始,上海出台了限购令的政策,对房市造成不小的打击,紧接而来的几次细则更是把各家房产公司逼上梁山,不要说像我们这样规模的公司,到了下半年的时候,连龙湖都在全国范围内七个城市大幅度降价,惹得老客户四处跑上门砸售楼处。
每次临近年底都是房产公司最难做的时候,整个下半年都在为开发贷头痛,对于我们这样的代理公司来说,开发商没有钱就意味着我们结不到钱,市场不好、完不成销售指标就意味着保证金可能作废,夹在客户和开发商中间永远是弱势的一方。然而,这些损失尚且是可控的,不可控的却是公司首次开发的项目,当初齐远费了好大力气在嘉定拍的地。平心而论,这块地是如今市场上稀缺性的纯别墅用地,容积率很低,经过整整五年的时间,整个楼盘从品质到环境都非常典雅。
可惜,齐远对上海的房产市场太有信心,从两年前就压着不肯预售,一心想要直接卖现房,打造成公司的标杆项目,却没想到一纸限购令把高端市场几乎压垮,眼看着房子已经造好,哪怕手里没几个客户,我们都得悄悄地开始销售,连一次漂亮的开盘都没有。一边是工程公司来催款,一边是我们讨不到代理费,保证金拿不回来不说,员工的佣金还要我们先垫付,很快,公司的资金周转出现问题,更不要说迫在眉睫的贷款。
各家大开发商都遇到资金缺口,很多小公司纷纷破产倒闭,我和齐远每天都在为银行贷款而头痛,还未到年底,我们已经预见了形势有多艰难。
终于,当第五家开发商因为我们没有达成合同的销售目标,派人来找我们重新拟定佣金点数的时候,我们已经不敢再算这一年里损失了多少保证金,以及被扣了多少代理费。而齐远心心念念打造的高端楼盘更是一败涂地,销售至今只有不足十套的成交量,把他最后的信心狠狠击垮。
这天,我和齐远偷偷把财务总监叫到办公室,单独和他聊了一下午。各种财务报表拿在我们手里像有千斤重,冷冰冰的数字残忍得让人不敢细看。
等他走后,齐远无力地靠在办公桌前,把厚厚一叠报表扔在桌上,苦笑地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市场宠坏了,从入行到现在都这么顺利……其实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得这么强大,只是这个市场太顺风顺水了,换了是谁都能做出一番成绩。”
我看着齐远气馁的表情,实在觉得很不习惯,往常的我们总是自信而嚣张,即便在客户面前,仍有十二分的底气,而现在却显得如此无力。
见我没有作声,齐远长叹一声,又问我:“我们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到了年底要还多少钱,不要说争取新项目来做,光是手上这些楼盘就周转不过来……江衡予,我们现在算不算穷途末路了,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我们接下来会不会输的一败涂地?”
男人是一种强大而又脆弱的动物,从前有多自信,受到挫折后就有多自卑。我和齐远在工作上性格相像,所以,看着他一脸愁容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照镜子。幸好他始终是老板,而我是下属,事到临头总要比他冷静一些。
我暗自斟酌一番,努力打起精神,认真地说:“不管是不是穷途末路,我们都不可以输。外面还有很多员工等着吃饭,哪怕明天就要破产,今天也得撑下去。齐远,我不信我们过不了这个坎,就像我坚信市场还会再起来。”
齐远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过了很久,他忽然笑了,朝我点了点头,说:“对,不是不想输,是不能输。下午开个会吧,我们需要把手头上的项目进度整理清楚,还有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我和齐远达成一致,不管公司财务状况如何,不能拖欠员工的薪酬,尤其是业务员的佣金。既然开发商不能结清,我们只能自己垫下去。这就像上战场打仗一样,如果士兵吃不饱饭,不是消极怠慢而不堪一击,就是临阵当了逃兵。如果连士兵都没有了,我们岂不是光杆司令,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了。而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讨债、促进销售,还有抵押贷款,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凑钱,在年底前务必填补资金的缺口。
一个小时后,我离开了齐远的办公室,当我踏出门口的一刻,周围的员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他们想看我的表情却又不敢。只有小丁一脸担忧地打量我,苦着脸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又不禁有些感动。
我努力地挤出笑容,即便我的心情仍然沉重,开玩笑地说:“一个个表情这么严肃干什么?”
我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拿着文件夹一个个敲过办公桌,说:“下午开个会,各部门经理准备一下,结束后尽快把会议内容下达到部门内。”
很多时候职场上的笑容像是一种催眠,不知不觉地让我真的轻松起来,也让下属们认为我确实胸有成竹。
“今天要加班,我请客下午茶,小丁,你替我跑一趟,回头来找我报销。”
小丁很配合地喊了一声“好”,中气十足,极有精神。
很快,同事们渐渐热闹起来,部门内部统计好点单内容,再统一交给小丁。而我朝几个中层管理使了个眼色,悄悄地往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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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达成一致,我和齐远一刻都不敢耽误,白天的时候忙着制定销售计划,或者到处奔波和客户谈项目。晚上不是应酬开发商来讨债,就是讨好各家银行高层谈贷款,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弦,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都不敢有片刻放松,简直就累得像条狗。
但是,哪怕我再苦、再累、压力再大,我都不能说天要塌了这种丧气话,因为天不能塌。为了下面的几百名员工,我们要把它顶起来,并且顶得好好的。
在这种忙碌的工作节奏里,尽管我每天都会回家,却没有机会见到叶韩。我起床的时候,他早就上班去了。等我醉醺醺地赶回来,他恐怕早就睡得很熟了。何况,即便我们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顿饭,我们之间又有什么话可说。本来他对着我就是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从来都是我故意找话题来逗他,现在连我都没了说话的力气,我们俩只能是相对无言而已,这种情况更是我害怕见到的——在我的感情观里,爱情是充满了幸福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