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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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念白宇含，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都是暖洋洋的。

杨提蜷缩着，拿起手机。
一解锁，就看到简慷慨激昂的短信——
“亲人！我们给你报仇了！砍了伊一一3次！新闻联播也挂了一次！你安息吧！等来年再诈尸啊！！”

杨提笑笑，划拉开白宇含的号码。
正犹豫是给他发短信呢还是打电话，他的短信就过来了。
——“早点睡，晚安。”

这就是默契啊。
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

杨提心里都快甜出蜜来了，利索地回：“晚安，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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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今年杨提回来有些晚，一家子都没来得及赶回来家，干脆就留在H市过年了。

第二天，也就年三十那天，杨提起了个大早。
活受罪的杨爸爸杵着个石膏腿，站在阳台上晾衣服。
杨提见了，连忙上前接手，略微责怪地说：“爸，腿不方便就别乱动，快去沙发上坐会。”
杨爸爸心里那眼泪飙的呀，一个眼刀扎到正在打扫卫生的周妈妈身上。
瞧瞧你想的这馊主意！

周妈妈身手敏捷地拿扫把一挡，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作死啊你，难不成你想我腿断掉！？

杨家男人都疼老婆。
杨爸分分钟不堪重负，被老婆一瞪就萎了，翘着条石膏腿，乖乖挪到沙发上坐着看网购节目。

杨提晾完衣服，一进屋，就听到电视里一姑娘的声音，慷慨激昂地介绍着一套红太郎牌平底锅。
“我们家要换平底锅了？”杨提问。
周妈心虚地笑笑，“你爸想买来垫脚。”说完瞪了杨爸一眼。
杨爸会意，忙不迭收回想换台的手，怏怏地说：“是啊，买个好使点的。”
“哦。”杨提点头，钻进浴室。

见儿子进了浴室，周妈立马又给杨爸使了个眼色，“我一会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看？”
杨爸很有男人风范地点了点头，暗地里却有些猥琐地把手伸进石膏里……
痒死老子了！

另一边，周妈神出鬼没地凑到浴室问口，试探性地问道：“儿子啊，你在外面有没有交女朋友啊？”
杨提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口牙膏沫沫混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去，咳了几声才稳住，装着一副镇定的样子，含糊不清地回答：“没。”
“那不赶紧找找啊？”
“呃……不急啊。”

说不急的那个吐了漱口水，洗了把脸，瞅了眼明显很着急的周妈，然后装没看见出去了。
周妈心想：完了，儿子都27了，还跟她说不急，果然是个同。性恋！

还在锲而不舍挠痒的杨爸见儿子若无其事地拐进厨房，再一看孩子他妈绿了的脸，分分钟猜出结果，压着声音问：“确定是那个？”
周妈哭丧着一张脸，“八九不离十。”
“你也放宽点心，”杨爸勉为其难地安慰着：“我看他找的那孩子也不是坏人。”
“你又没见过，就知道不是坏人了啊？”周妈斜了杨爸一眼，一把拧在他大腿上，“你就根本不关心儿子的未来！”
杨爸疼得想嚎，被周妈一瞪，立马噤声，使劲挠石膏腿。

两口子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对同性恋多多少少知道那么一点，平常也老见着网上新闻说同性结婚。
那会还想着，真是造孽哦。
却没想这会孽就造到自己家来了。

可转念一琢磨，又觉得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每个人都难免会有些缺陷。
他们家儿子打小就乖，聪明又文静，成绩好人缘好，是所有人都羡慕和喜欢的对象，简直完美得不像话。
现在这么一看，原来这就是他的短处。这种短处，总比吸毒自残抑郁自闭作践自己要好，好歹他现在活得幸福，笑得开心，心情愉悦乐观向上，信党信财神爷。
还是那医生说得对啊。
儿子还是儿子，不能为了这事把他逼上绝路，做父母的，总不能给他们小年轻平添些无端端的烦恼。
或许真的和他爸说的那样，不是个坏孩子也说不定。

周妈坐在沙发上这么一想，顿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也不再纠结，决定过完年和儿子好好谈谈。
想通了，脸上也不再是菜色，可一等她抬头，却颇为惊悚地看到杨爸因为挠到了痒处而一脸舒爽的样子，瞬间被恶心得不行，超过抱枕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啊——老婆你干嘛！脖子脖子，折了折了！！”

杨提听见惨叫声，从厨房出来，顿时大惊失色：“妈！你这是干嘛！会把爸给闷死的！”
“闷死你个老不死的！”
“妈！！！！你别想不开！！！！！”


第56章　少女情结
情人节那天，杨提以给同事拜年为借口，溜出了屋子。
周妈看他手里连东西都没提，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八成是会情郎去了。
依着儿子的个性，肯定不敢把人往家里带，还是自己跟去看看靠谱。所以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

临走前，周妈回头瞅了眼巴巴望着他的杨爸，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情人节出来溜达的人总是很多，杨提在喷泉边转悠半天才找到一张空着的木椅。
喷泉看上去挺美的，透明的水珠晶晶发亮。
杨提半仰着头，冬日的风温柔地吹乱发丝，跟白宇含抚摸他的手一样，让人迷恋。他微微翘着嘴角，心情莫名地很好。

躲在不远处的周妈一脸的痛心疾首：他儿子怎么成傻帽了！？那是嘛德性表情啊！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见识了他儿子更傻的样子——
那是杨提看到白宇含出现时惯用的表情。

当时白宇含才在拐角处露了一个衣角，杨提的余光就精准地锁定了他。
那人穿着件黑色大衣，天气冷，立着领子，如果来副墨镜，就跟黑社会无异了。他本就高，衣服身型拉长，显得人更高了。脚上套着杨提送的那双比较正常中筒铆钉靴，衬得双腿修长，让原本就意志不坚定的杨提当场看傻了眼。

没用的某人摸摸自己的嘴角，哧溜了一下口水，心想：他对象还是一如既往的帅，过了一个年，好像还更帅了一点。

连周妈都吓了一跳。
之前看的照片里，白宇含基本都是侧着脸，不太看得清长相，现在这么一瞅，竟然长得出奇得帅气，比那些个电视明星还要俊个百倍。
这种长相的男人，真的可靠吗？


白宇含走近明显在晃神的杨提，在他额头轻轻点了点，“发什么呆？”
杨提呵呵笑着捂住额头，“看你长得帅。”
“帅也当不了饭吃。”男人不甚在意地随口答道：“去吃饭。”
说着朝杨提伸出手。
杨提还是一脸笑意，撑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白宇含顺势握住，就再也没放开。

杨提一直很注重为人师表，不敢越道德的雷池一步，和白宇含牵手走在大马路上那个绝对要不得滴，没过一会就有些扭捏地想抽手，被身边的人不客气地捏得更紧。
像是警告一般，他还瞪了他一眼。

杨提缩了缩脑袋，乖乖地被牵着走，心里却满腹嘀咕：他们这样，会被绑去游街示众的吧！？
这时候，周妈也在想：这两娃真是不知道避讳，万一被人抓去游街了可怎么办？
虽然这么想，却没觉得丢脸。
相对于自家儿子细微的闪躲，那孩子倒是一脸的笃定，而且在人挤人的情况下依然把提提护得滴水不漏，看得出是个很细心的人，而且一颗心几乎完全拴在了笨儿子身上。


两人去了味千。
这是杨提强烈要求的。
他的原话是：听说那边的背景音乐很下饭，咱去体验下。
说白了其实是他好奇那个小日本风格的拉面店，想拉着对象下海尝试一下。

他们进了店，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
白宇含服务周到地为杨提准备好点餐册，按照他的口感调了酱料，甚至连递筷子勺子这种活都给包办了。
一系列动作看得周妈挂了满脸的黑线。
她家提提平时明明动手能力很强的啊，怎么跑这就成半残啦？完全就是被无底线地宠坏了嘛。


杨提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扒拉了半天味道算不上好吃的面条，含糊地嘀咕了声：“还没你做的好吃。”
“这是当然。”男人递过果汁，“喝点。”
杨提接过，颇为矜持地喝了一小口。

白宇含点的是份饭。
杨提看看他，又看看那份说不上特别精致的饭，道：“怎么看怎么像盖浇饭……”
“嗯，饭还是隔夜的。”
他这么说，杨提就有些内疚，因为当初是他提议来这里的。
他咬咬筷子，商量道：“不然去隔壁法国餐厅？“
“你不是不喜欢用刀叉吗？”
“是啊。”杨提皱皱鼻子，“用着跟切人肉似的，没进化好的外国人。”
白宇含不太明显地弯了弯嘴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那就不去，晚上我做给你吃。”

杨提撅撅嘴，没马上回答他。
虽然平时做饭什么基本都让白宇含给包办了，但在这种还算比较特别的日子，杨提还是舍不得他累的。
所以他很是贴心地挥挥手，吸着面条含含糊糊地说：“算了啦，今天特别福利，不用伺候你，换我伺候你。”
“哦？”听他这么说，白宇含倒稀奇了，一挑眉，问：“伺候哪？”
就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杨提心里哪能猜不到男人心里那些个龌龊事！？当下气得一瞪眼，可惜嘴里的面条让他的气势灭了不少，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我做饭给你吃！”杨提咽下一口面条，拍案决定道。
说完抬头想看看白宇含感恩戴德的表情，却在面对残酷的现实时炸毛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错愕的表情。”白宇含如实答道，满脸的错愕变成了调笑，“我拭目以待。”
“哼，小瞧我。”
“……”
片刻之后。
“你拿手机干嘛？”
“预约医生。”
“靠！不需要那种东西！！！”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据说有周星驰出现的《西游降魔篇》。
猪八戒出现的时候，杨提心道：真丑。
黄渤出场的时候，杨提终于认识到：原来还有更丑的。

于是整个电影，杨提就这么混在神情激昂的人群中睡了过去。
白宇含看得也是兴致缺缺，但好歹醒着，支楞着眼皮发呆。
完了他问杨提，“有观后感没？”
杨提道：“没有周星驰也就算了，整个就一部丑八怪集中营！”

白宇含想到之前困扰自己的问题，嘴角垂了下来，有些不开心，周身的气压跟着低了不少。
他懒洋洋地半靠着墙，看着对面被擦得干净发亮的镜子，看着里头不知瞅过几百遍的自己。
长得帅能当饭吃？
怎么那人就这么喜欢？

他下意识摸出烟盒，想了想又放回兜里。
在公共场合抽烟，杨提肯定会念他。

看看，谁说我霸道的，他明明比我霸道多了。
什么都管，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着我指手画脚。
白宇含如是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偏偏自己还听话的很。

他侧了侧头，又看到拐角处站着的那个烫卷发的女人。她正频频向他这个方向投来视线。
白宇含知道那是杨提的妈妈，也知道她跟了他们一路。
只不过他并不点破。


喝了太多可乐的杨提终于从厕所出来了，脸上还沾着些许水珠。
白宇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边说“洗完脸要擦干”，一边仔细地为他擦拭，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在这之后的许多年后，当杨提问起他妈为什么这么钟意白宇含时，周妈无限憧憬地说：“会随身携带手帕的男人，都是可靠的！”
一如她当时所想。

总的来说，周妈很满意这第二个儿子，笑眯眯地给他盖上ISO9001品质保障的戳，正式入了杨家的家谱。

第57章
情节人的夜晚自然是不能留白宇含一个人的。
杨提很有思想觉悟地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的人想当然尔是他爸。
他不善扯谎，但好在是隔着电话，如此这样一般胡说，竟然把他爸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人反应过来，他这边早已经把电话给掐断了。

杨提打电话的时候，两人正一前一后爬楼梯。
今天楼里的电梯检修，他们只好爬到6楼。
白宇含看着杨提在前头扭来扭去的屁股，想起之前爬山时天天咒他跌倒的光景，心下好笑。
笑完不禁又开始默念：“跌下来，跌下来……”
于是杨提就真的一脚没踩实，跌了下来。

白宇含眼疾手快地接住，竟然连晃都没晃一下。
杨提抓着扶手才勉强稳住，略带懊恼地抓了抓刘海，“怎么办，我两条腿肯定是一长一短的……”
白宇含笑了笑。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光线昏暗的楼梯上，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味道，透过杨提的耳朵，暧昧地传进他心里。
杨提不小心就被引诱了，埋着头往前连迈了好几步，“笑P啊。”
“小心点走，”男人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满是笑意地接道：“长短腿……”
“……”长短腿哼了一声，还是没回头，不服气地嘀咕了句：“知道了。”

白宇含还是笑笑，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就连迟钝如他，也发现自己最近笑的时候变多了不少，连笑纹都开始若隐若现了。
应该是好事吧……

两人进了屋，刚换鞋，杨提的手机就响了。
周妈跟进度来了。

周妈曰：“儿子你在哪呢？”
杨提一屁股坐进沙发，接过白宇含递来热牛奶，优哉悠哉地回答：“朋友家啊。”
周妈又曰：“哦，哪个朋友啊？男的女的？”
杨提喝牛奶喝出一圈白，没注意到，没什么心机地答：“男的。”
周妈“哦”了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正苦思冥想中，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可疑的“唔”。她连问：“怎么了？”
“呃，没什么……”杨提边答边往沙发角落里慌乱地缩，一只脚丫甚至不放心地架在白宇含胸前，防着他再偷袭过来。
始作俑者成功地偷亲了他一口，很是满意地改而摸他脚背，缓慢地冲他做口型：“你…揉…我…胸…”

鬼才揉你胸！
杨提怒火中烧，不客气地瞪他，嘴上还在应付他妈：“妈，我明儿就回去，不说了啊，拜拜。”
话音一落，他利索地挂断电话，然后脚上一使劲，成功从揉胸变成踩胸。
白宇含根本没用力，人家脚一踮，他就顺势躺了下来，此刻看着居高临下小人气息尽显的杨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

“笑！你还笑！”杨提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不客气地转了转脚尖，“看到没，这才是揉胸！揉——胸——”
“嘶……疼……”
白宇含说这话时的表情让人很难用一个词形容，皱着的眉头说明的确有些疼，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