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净我韶华-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盛见了他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声音软糯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夏眉眉眼里的火马上冲向站在最中央理都没理他们的小小少年,和他们不太相同,闻堕星身形已经脱离了稚气,拉的颀长,眉宇间是戾气和矜傲,颇为目中无人。
“哼,搬救兵也没用。”
“他是你能打吗?!”夏眉眉定定地和这个比自己高一点的小少爷对视,他生的白皙,和自己哥哥一样从小就是个儒雅公子,如今脸上的表情却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闻堕星一双灿然星眸,看着他的反应只是想笑,“他压坏了我哥种了一年的花,弄乱了我哥存了五年的诗篇,还打坏了风哥送他的笔洗,你说我该不该打他?”
“……”
夏眉眉把目光又落回郭盛的身上,郭盛哭了。夏眉眉从袖中掏出手帕给他擦掉眼泪,把糖塞到他手里。
又转身对向闻堕星,静静地说:“他做错了事我替他道歉。你不用道歉了,我这就还回来。”
闻堕星丝毫没有胆怯,语气嚣张,“有本事就来还……”
话还没落夏眉眉的拳头已经袭来,闻堕星失了先手,但马上接住抬手一拳,小孩子的打斗毫无章法,但夏眉眉明显没占上风,论打架他怎么会是从小习武的闻堕星的对手。
待他们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郭盛已经收起了眼泪,慢悠悠地吃着夏眉眉给的糖酥,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哭,“少爷!住手啊!”
这时才看到夏眉眉完全是被压着打的处境,身上和头发甚至比刚才的郭盛还要乱。小莺在一旁拉拉扯扯,闻堕星才不解气地又一脚踹在他身上才作罢。
夏眉眉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衣服都没整理,慢慢地看了闻堕星一眼,嘴角诡异地挑起,拉着郭盛走了。
闻堕星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夏眉眉根本就没打算打赢,他只是要拿着这一身狼狈,要多惨有多惨的样子跟他哥闻夜告状。
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后,夏眉眉看到郭盛早止了哭,直接从他后腰狠拧了一下,郭盛又开始啜泣。
原来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赢,只是欠了小盛的必须还。
有的人只能自己打,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闻夜很生气,没想到自己从小教育得当的弟弟会做出这样恃强凌弱的事情,震怒之下,当晚罚他跪祠堂跪到半夜,第二天还挨了一顿戒尺。
闻堕星也是头次挨罚,他自己也惊呆了,没想到家里还有这样的家法。小小的少年跪在祠堂对着列祖列宗下定决心。
“我再看见这小子,见一次打一次!”
此后每当夏眉眉去边境的时候必然会遭一顿狠揍,但闻堕星也逃不过他的算计,只是再不敢带郭盛一起来了。
也是那年回去,夏眉眉开始考虑学武。
他极有天赋,但学了一段时间又突然死活不肯学了,逼着小莺学。
“少爷,奴婢知道您不愿受苦,但奴婢也是人啊!”小莺嘤嘤婴地哭,“您为什么不学了啊?难道是被闻家少爷打的还不够惨?”
夏眉眉侧目看着她,眼带柔光,“那个人,少爷我有的是办法能对付他,但是我学了武功就不能输给小盛了。”
“夏眉眉!我桌上的蟋蟀是不是你放的!”门外又传来郭盛中气十足的叫嚷声。
夏眉眉莞尔一笑,见了他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吵什么,我再给你捉来。”
“唔,我要原来那个品种的!”
夏眉眉从石阶上跳下来,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平静和温和,轻声叹道:“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呢?”
“你说什么呢?!”郭盛恼羞成怒。
“长不大也好。”夏眉眉笑笑,牵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悠然道,“今晚给我留门,小莺。”
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在弯弯古道上,十年就这么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把我葬在回忆里
第五章:把我葬在回忆里
——郭盛:思则痛,我宁可不再记起
即使宇文紫枝再不愿意,宇文夏还是被带到了郭家,看着自己哥哥一脸温和地跟郭府的下人离开,宇文紫枝眼泪汪汪地扒着门道:“哥,记得带上我一起玩。”
“想也别想。”
宇文夏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一笑又是晃得身边的下人愣了几愣。
他是从偏院进的门,没有成亲之礼,郭家也向来没把郭盛娶得小妾当回事。宇文夏一脸无所谓,可带他来的下人却有点替他委屈,总觉得他这样的人理应被所有人厚爱。
宇文夏倒是若无其事,人走后慢腾腾地乱走,他好像对郭家的环境格外熟悉,信步就走到了养马的小院,单独被隔出来照样的是一匹浑身通红,额头带着白色斑毛的精壮战马。
也是那人当年养大的,它能日行千里,那人宝贝至极,起名为“踏月”。养大后就赠给了郭盛,他还常说,“等以后小盛当了将军就乘它杀敌,定能如虎添翼。”
宇文夏轻柔地抬手抚摸它的鬃毛,踏月不近生人,却在他的抚摸下显得格外温顺和欢喜。宇文夏才要露出笑脸,突然又是一阵头痛,只能咬住嘴唇,拼命地忍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别处。
在宇文夏进门的时候,郭盛还在武场被他爹逼着练枪,心思有些纷飞,几次走神后终于被郭将军呵斥了一声,“你东张西望什么?!难得练功都不认真,你还能做成什么?!”
“不练了不练了!”郭盛干脆把手里的□□朝地上一扔,脱了甲袍就要走。
郭将军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瞪着他吼道:“滚回来!你又想去哪?!”
他这语气要是放在军营里早把属下吓得哆嗦了,可郭盛也是被惯坏了的,丝毫没在意,只是有些不高兴,“爹,您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还真能混个一官半职不成?”
郭将军:“……”为什么我儿子这么不争气?
眼看郭盛已经脱下铁甲要走了,郭将军横眉两步把他揪了回来,“你小子今天东张西望的是不是又要上街惹事?!”
郭盛扭头不说话,郭将军这才问管家,“说!别护着他!”
管家一看老爷这次是真发火了,又瞅了瞅郭盛,想自家老爷也该习惯了,便支支吾吾道:“少爷今天又娶了一个小妾。”
“混账!”
郭将军脸腾地一下黑了,一巴掌把他甩在地上,指着他的手还在发抖,“你这么做,对得起夏家少爷过去教你的君子之道吗?”
郭盛本来蛮不在乎的表情一下子变幻莫测,一抬头眼睛血红,配着脸上的掌印看起来格外骇人,“别跟我提他!他是君子,可是他已经死了!他狂妄一世不过是这种结局,我又争什么?!”
郭将军只道自己儿子和夏小公子向来感情好,也没多想。再说自己儿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性格直率。好友死了难免悲伤,但仍是气他不作为,扬手又要揍他。
这么多年没怎么被父亲管束过的郭盛眼睛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他倔脾气上来的时候就算是那个人也拿他没办法。
还没等这巴掌落下,就有一道翩然素色的身影闪了出来拦在他前面。等看清容貌,就连当惯了粗人的郭将军也是愣了一愣。他太漂亮了,漂亮的有些女气,但那一身气质却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一种他像女人的感觉。
郭盛也是一愣,自己都做好挨老爹打的准备了,可是这个挡在自己前面的小白脸怎么从后面看起来浑身的煞气?
为什么虽然知道他手无傅鸡之力却有种会被他撕碎的感觉?不得不说他实在太像那个人了。
“他若在,也不会责怪小盛的。”
宇文夏面上带着浅笑,但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定定地看着郭将军。
郭将军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管家赶紧低声道:“这是少爷刚娶的小妾。”
郭将军顿时眼前一暗,差点晕过去。
自己儿子荒淫花间也就罢了,现在连男人都不忌了,再一眼看这小白脸的气质,分明就是当年的夏公子。他算是看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偷偷摸摸地把人家娶进门了。
“你……你……”郭将军手抖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他又要冲着自己儿子去了,宇文夏突然附身作揖恭顺道:“小生宇文夏,见过将军。久闻将军大名,敬仰佩服。”
郭将军马上把视线移向了宇文夏,“我看你气质端雅,也是个读书人,怎会不知廉耻甘为人妾?你要是不愿我这就送你回去。”
“将军,虽说文人自有傲骨,不过小生自幼家贫,若是能让生活好些,嫁为人妾又怎样?”宇文夏说着话时甚至没有一点脸红,甚至是理直气壮的表情,郭将军脾气暴躁,有点想打他,不过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爹,您别生气了,是儿子错了。”郭盛突然爬了起来钳住他的手腕,服了软。
宇文夏面上笑容没变,郭将军却有些惊讶了,转而才明白他在袒护这个文弱书生,怕自己对他动手。对着这双神似那个人的眼睛,郭将军冷哼一声,警告道:“你别以为他真在乎你,你也知道他娶了多少妾。”
宇文夏莞尔一笑,不答不语。
郭盛放软了声音,诚恳道:“爹,这是最后一个了。”
宇文夏眼里闪过讶然,又抿嘴笑了,这一笑是真心实意。
郭将军向来就拿他没办法,气咻咻地拂袖走了。
郭盛这才把目光落在宇文夏身上,哼,这小白脸今天还是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净的白衣,可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款式也能让他穿出不入凡尘的气质,再看看他这双闪着笑意的眸子,和那人一样清澈好看。
郭盛皱了皱眉,趾高气扬地训斥道:“谁准你来前院的?!”
他还是没有刻意打扮,额头还沾着练武过后未干的汗珠,扬了扬一头凌乱的短发。这一身是简单的短打,他从小浓眉大眼,像只小豹子,这一皱眉在宇文夏眼里更是像是带着利爪的小猫般可爱。
宇文夏看着他由惊艳到愤愤变来变去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好笑。抿嘴笑道:“小生逾矩了。”
郭盛的脾气又被堵了回去,心里偏偏有些不爽,靠近了一步盯着他道:“你为什么答应?”
“那你又为何说我是最后一个呢?”
郭盛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退了一步,轻声道了句:“我想让你做最小的。”
说罢拉起他的袖子把他送回后院。
宇文夏眼里笑意更浓,任由他拉扯着,还在笑吟吟地说着,“郭少爷的府邸真宽敞,不知道那画像有没有荣幸看看呢?”
郭盛听了他这么说,便转步引他进了自己书房。
这院里杂草已经丛生,门开发出吱嘎的声音,屋内布满落尘,可见是许久没有人来了。
书房内布置很符合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并不算雅致,却有几样让整个屋子多了些风雅。琴棋书画俱全,这反而不太像是郭盛的书房。
宇文夏还没进门,郭盛刚站在门口就又停住不语,好像在怀念什么。
宇文夏等了一会,看他没有丝毫动弹的反应,才出声唤了他一声,“小盛……”
“进!太久没来了有些怀念。”郭盛傲慢地笑笑,挪了步子让他进来,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那人在的时候他都是被气得咬牙切齿,或者是开怀大笑,那人走后他却一直是暴跳如雷,或者闷不做声。
从来没有这样满目怆然过。
宇文夏识相地没有多话,目光投向正中间挂的一副画卷,是当年顾倾文名满京都时候留下的,单是这一副纵是千金也难买。
然而对郭盛来说,仅仅是因为这是那人最后一次送他的礼物。
宇文夏饶有兴致地欣赏,唇角玩味般地翘着。郭盛顿时又是一阵心烦意乱,这整间书房全是他给的东西,那香木古琴,那紫灰狼毫,还有那水晶器具……他最爱对弈,有时自己一个人能下棋下上一下午。
郭盛还问过那人为什么如此痴爱下棋,那人弯弯眼睛一笑,皎如皓月,解释道:“世间万物都是一棋,棋盘上自有天地。”
“你真讨厌,净说我听不懂的话,自己和自己下棋那么有意思吗?”郭盛不悦地质问。
那人狂妄一笑,“不然你说这天地间,有谁能与我一战?”
郭盛见着他这副傲慢的模样就来气,转身冷哼道:“好,那我不陪你下棋了,你自己玩吧!”
那人赶紧拉住他,笑意更深,望向他的目光一片柔和,笑吟吟地认错,“是我错了,天下之间,只有小盛能赢我。”
郭盛抬手挡住眼睛,为什么还在不停地忆起这些事?
你不是说天下之间只有我能赢你吗?
那到底是谁?你输给了除了我外的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纵使相逢已不识
第六章:纵使相逢已不识
——宇文夏:如果再见已不是旧颜,似曾相识那双眼
“别碰。”郭盛语气很是不耐烦地把这个惹他心烦的小白脸往身后一拉,扬眉训道,“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宇文夏也是头次被这么对待,脸上的表情一僵,又抿嘴笑了,“那倒是,毕竟顾才子一副画是千金难买。”
郭盛见他的反应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乱发脾气,才放缓了声音,没那么冲了,“那倒不是,只是这画是他人所赠,我当然要爱护。”
宇文夏饶有兴致道:“那定然是很好的朋友。”
“你好像对我和他很感兴趣?”郭盛挑眉瞪他,郭少爷那双豹目瞪起人来就像只危险的小豹子,一般人都会害怕。
可在宇文夏眼里分明是只可爱的猫儿,只是撩起爪子罢了,让他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
宇文夏声音依旧柔和,温声笑道:“夏公子风华绝天下,小生也是万分仰慕,而他与你是至交,自然无意地问起。”
听他这么夸他,郭盛心情才好了点,傲慢地把棋盘拿了起来,用袖子一抹,“他最爱下棋,我们也来上一局,让少爷我看看你能学个几成。”
宇文夏见了水晶棋具也是眼睛一放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还请手下留情。”
在那人的熏陶下,郭盛的棋力也算是不弱,他落子飞快,大有生杀之势。不足片刻,宇文夏手指停在桌边,嘴角还是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