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教皇-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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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此外,子奇为将骁勇善战,世人皆知,逆贼皆惧之。以他名为号,叛逆望之必抱头鼠窜,于战事大为有利。是以,融与孟德意愿一致,建议推选栾子奇为盟主。”
“是啊!”
“文举说的有道理!”
各镇诸侯议论纷纷。
“我不太赞同栾子奇出任盟主。”说话的,是冀州刺史韩馥。“栾子奇不过一介太子少傅,护国大教主之职亦是虚职。论职位在座任何一人均比他高,若是任了盟主,官职卑微统御不得他人,出现令行不效之事,怕是不利于战局!袁渤海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后裔,天下无不臣服,由他出任盟主更为妥当!”韩馥说出这番话时,态度谦卑诚恳,一副万事为栾奕考虑模样。
可栾奕深知此人阴毒的很,恨的他牙根直痒痒。圣母教之所以在冀州发展那么多年进展缓慢,全因此人从中作梗,不停给冀州教区增添麻烦。
恨归恨,像这样的事不适宜拿到当场来揭发。他冷眼旁观着帐中一众诸侯你来我往,为谁来担任盟主不停辩驳,总体来说,盟主的候选人只有两个——袁绍和他。
兖州牧刘岱、北海太守孔融、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济北相鲍信是他的好友也是坚定的支持者。
冀州刺史韩馥、河内郡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是袁家故吏,自然支持袁绍。
其余各镇诸侯属于墙头草似的人物,这边说完,他们“是啊,对啊!”那边辩过,他们“也是,也对!”
作为东道主,曹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眼见一众诸侯从好声好气的辩驳,发展成了争吵。
“都别吵了!”袁术怒喝一声,站起身来,“既如此,袁本初、栾子奇都别当盟主。”
“那盟主谁来当?”
“我来当!”袁术毛推自荐。
“你?”众人瞪着大眼看他一阵,哄堂大笑。
“战场厮杀,还是子奇为盟主最为合适。”
“放屁!盟主又不用上阵杀敌。只需把握大局便可。盟主还是袁渤海来当,栾子奇任手下一将便是!”
济北相鲍信武人出身,说话比较粗,“你才放屁,放你娘的屁!”
“你骂谁?”河内太守王匡虽然素质高,不过火气不小。
俩人一言不合竟掀翻桌子冲到大帐中央扭打起来。
曹操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想的是十八路诸侯团结一心,一气杀进虎牢关,冲进洛阳城诛董卓,救献帝,重现大汉辉煌。可现在呢……仗还没开打,先为了一个盟主虚名,自己人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他看一眼左首的栾奕,正见栾奕离开坐席,将厮打成一团的鲍信和王匡各自分开。扭打过程中,王匡明显吃亏多些,不依不饶,大骂不止,还要上前报仇。
栾奕陪着笑脸连赔不是,道:“同来除贼,太守莫要动气,一团和气才能成就大事。”
王匡毫不理会栾奕的致歉言语,“和气个屁。让我打他一巴掌,我就还他和气。”
鲍信脸上被王匡挠了个口子,疼的呲牙咧嘴,“臭不要脸,谁要你的和气。技不如人吃了亏,还好意思这么讨回来。有本事再打一阵!”
“行了,鲍大哥少说两句!”栾奕数落完鲍信,将左脸伸给王匡,“王太守,如果打脸可以解气,可以和气,你打我好了!”
王匡愣住,满帐的人都愣住了。“这……”王匡吞吞吐吐,他哪里好意思打栾奕,舔了舔嘴唇没再言语,乖乖返回原位。
栾奕好言安慰鲍信几句,从地上捡起鲍信遗落的酒盏,把鲍信拉到自己桌上,将斟满甘酿的酒盏递了过去,“鲍大哥,来,干一杯压压惊!”
曹操再看右首,袁绍正优雅的品咂着鼎中的牛肉,吃完还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油痕。仿佛帐内发生的事给他毫无关联一般。
曹操顿有所悟,小眼一眯,暗叹:袁本初啊袁本初,栾子奇我不知道,可是你……只怕王匡、韩馥他们几个是受你教唆,出来推任盟主的吧!
为了这么一个虚名,至于吗?况且栾子奇还是你的救命恩人,犯得着给他泼这么多的脏水嘛!
人心呐!这是怎么了?
“大家别吵了!”曹操站起来,喝止了争吵不休的诸侯,“我来说句公道话……”
“等等!”栾奕猜出曹操想说什么,出言阻止。“孟德兄,请容小弟先说两句!”在得到曹操首肯之后,他说:“对于文举兄、公山兄(刘岱字)、允诚兄(鲍信字)及各位诸侯的支持,奕深表感谢。”栾奕及地一揖,接着道:“奕自入士一来,几次三番蒙难,幸得司空、司徒二位大人周旋,才不至丢掉性命。后赖二位大人提携,才有今日之微薄成就。由此,奕甚为感激,对二位袁大人格外尊敬,常以袁隗大人学生自居。既是学生,那渤海太守袁本初大人就是我的兄长。兄长在上,弟又怎能逾越?是以,盟主之位非本初兄莫属,弟栾子奇愿孝犬马之劳!”
曹操闻言,不由愣住,“子奇,你可想好了?”
“我意已决!”栾奕冲袁绍拱了拱手,“请兄长出任联盟盟主!”
袁绍瞥向栾奕,见栾奕态度诚恳,毫不做作,又扫一眼帐中诸人,笑了笑,假模假样道:“子奇诚恳相请,诸位好意相求,绍又怎好拒绝?如此,便勉为其难吧!”
王匡、韩馥等人适时行礼,“拜见盟主!”
余众见大局已定,亦是齐声高呼,“拜见袁盟主!”
盟主人选拟定,在约好第二日歃血为盟的时辰后,当日并不愉快的宴会也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宴会散场,各回各营,栾奕刚出大帐还没来得及上马,却被夏侯惇拦了下来,“少傅大人慢走!”
“嗯?何事?”
夏侯惇行礼道:“我家主公想留大人叙会话。”
“叙话?”栾奕望一眼天色。日已西斜,天色渐暗,已经到了晚上。他沉吟少许,“好吧!”将缰绳扔给守在门外的赫拉克勒斯。“麻烦元让兄给我这外国兄弟弄点吃食。”
“喏!”
赫拉克勒斯汉语精进不少,栾奕说的话他都听懂了。一听栾奕喊自己兄弟,心头一暖,又听栾奕还挂念自己没有吃饭更是感动万分。
他自认不过是栾奕从前任安息主人手里买来的奴隶,在他的认知中,还没见过哪个主人对奴隶这么好。即便自己在安息立下赫赫战功,前任安息主人也没有这般善待他。
一股温暖的热流在他的血液中流淌,向眼中汇聚,透过朦胧的眼帘,目视那个气宇轩昂的背影。
“老赫,吃完饭在这儿等我!”说完,栾奕又随夏侯惇转回了大帐。
大帐里的诸侯们已经各自回寨了,帐中空无一人,十几张矮几上还摆着大宴留下的残羹。
入得帐来,栾奕抬头望一眼主席上的曹操,见其面色不善,一脸颓然,便随手拎起刚才自己那张小几上的酒壶,坐到曹操身边,给他满上一盏。
随即,直接用酒壶牛饮一口,问:“孟德兄,为何闷闷不乐!”
186羁绊
栾奕将酒盏递给曹操,问:“孟德兄何故愁眉不展?”
曹操猛灌一口甘酿,幽幽道:“子奇看出来了吗?”
“看出什么来?”
“今日推选盟主之时,王匡他们乃是受本初教唆。”
“哦!”栾奕不置可否,“还真没看出来!”
曹操瞥一眼栾奕,“你连乱世将至都料到了,连这点破事都看不出?”
“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栾奕品一口美酒。
“你不生气?”曹操来回扫视栾奕的面部表情,却见栾奕神情木然,毫无异样。
栾奕莫名其妙,说:“这有啥可生气的?”
曹操震惊道:“你去年在大殿上不惜与董卓动刀动枪救下他袁本初的性命,今天在大帐之中他非但不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反倒掉过头伙同他人侮辱你出自商贾之家,污蔑你教唆先帝从事经商贱业……这你都不生气?”
栾奕垂下了头,道:“说实话,确实不生气。我确实出身低贱,也诱使陛下做过买卖,他们说的都是实情,我无话可说,更不会生气。只是有点……怎么讲好呢?有点失落,对,是失落。总觉得跟丢了点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是啊!丢了,都丢了!”曹操眼里泛出一丝泪花,“这么多年的友谊,怎么为了区区一个盟主就丢了呢!想当年,你我本初是多要好的朋友啊!跟你们在一块儿的时间比婆娘都多!现在……本初竟为当个盟主,说丢就丢了!”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人想变,是环境逼人!”栾奕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孟德兄怎地不怀疑我?”
“怀疑你什么?”
栾奕问:“怀疑我教唆孔文举、刘公山他们选我为盟主呢?”
“你不是那样的人!”曹操摆了摆手。
“得孟德兄如此评价,奕荣幸之至。”栾奕拍了拍曹操的肩膀,“不过,孟德兄莫要别怪罪本初兄,他有他的苦衷。”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曹操冷哼一声。
栾奕追忆着说:“还记得八年前的那场袁府寿宴吗?贺寿之人人满为患,一直排到朱雀大街上,若非孟德引荐,我险些连个席位都没混上!那个时候袁家四世三公,地位何等崇高?可自打董卓进京之后,袁家的势力被大大的削弱了,朝中袁家门吏先后被董卓换成了党人,袁逢袁隗两位大人更是被困在洛阳城里,形同软禁。如今,本初兄得罪董卓,逃出洛阳,两位袁公局势更加危急,说不定哪天便被董卓捉去砍了脑袋。本初救人心切,这才千方百计登上盟主宝座,以图指挥大军快速攻下虎牢杀到洛阳去。”
曹操皱着眉说:“哎!子奇,你让我说什么好。凡事你总爱先替他人考虑,怎么不替自己想想?王中郎和蔡祭酒也困在洛阳,你就不急着去救两位岳父?”
栾奕灿灿道:“急啊!怎么可能不急?就算我不急,昭姬和蝉儿也急。所以我已经先行一步让栾福利用圣母教在洛阳的关系网,把他们二老救出来了。七天前出的城,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孟津,乘舟而下不出半月就能抵达济南。”
栾奕还说,原本他也想把袁隗救出来,可袁隗这家伙倔的很。非要留在京城,号称什么,国贼一日不除,一日不离京城,誓与江山社稷共存亡。
栾福的手下怎么劝都没用,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营救。
听完,曹操为之错愕,他深知此时的洛阳必然被董卓严加封锁,能在这种局面下把王允、蔡邕两个朝廷重臣带出洛阳,简直是个奇迹。可就是这样一件难事,栾奕却做到了。虽没有见证真假,但从栾奕信誓旦旦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在此之前已经得到准信,确定王允和蔡邕已经离京。这才转告给他曹操。
曹操感叹道:“子奇真是手眼通天呐!”
“手眼通天不敢当,全赖洛阳的兄弟姐们用智用谋罢了!”王允、蔡邕离京,他在京中最后的牵挂彻底消除,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王允和貂蝉都去了济南,没了美人计董卓可怎么办。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暗暗叹息:尽自己最大努力吧!
栾奕抿一口小酒,接着对曹操说:“本初兄求取盟主之位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一旦两位袁公身亡,传承袁家余脉的重任就落在了本初兄和袁公路的身上。袁公路是什么德行你我一清二楚。本初兄自知责任重大,需要尽快为自己树立名望。无疑,成为联军盟主是树立名望的最佳捷径,不是吗?”
“操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经月不见,本初变了!”
栾奕嘴角上扬,“世道变了,环境变了,人心自然也就跟着变了!若是不变岂不成了不识时务?先帝在世时飞鹰走马,把酒颂歌的太平日子已然不再,乱世开始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方面本初比你我做得好!不是吗?”
曹操问:“那子奇也会变吗?”
“我?”栾奕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瞒孟德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或者直接说,其实我已经在变。6年之前,我天不怕地不怕,总念叨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到天堂上过逍遥日子去。可后来……被张让关进大牢,呆在牢房里时,我怕了,我不怕死,可怕连累家人。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曹操点头。
“再后来,娶了妻,纳了妾,我又怕她们因为我受苦。到现在,我又开始为济南国的百姓担忧了。如果我不在了,圣母教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圣母教不在了,济南国的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栾奕惨笑起来,“不知怎地,年岁越大,要顾及的事就越多。为了那些牵挂的人,为了心中的羁绊,我越发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活下去。谁不让我活,我就让他死在我的前面,无论是谁,无论在何地。这种想法一从脑袋里冒出来,就挥之不去了。就像韭菜,割去一茬,又是一茬,连做梦有的时候都在杀人,觉都睡不安稳。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
曹操也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都在改变,对吧!”
曹操再次点头。
栾奕半开玩笑似的说,“说不定哪天我触动了你的羁绊,你还想杀了我呢!”
曹操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栾奕扭了把鼻头上的汗珠,哈哈大笑,又忽然变的正经起来,“孟德兄,你只需记住。我栾子奇人也许会变,但绝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随意抛弃情谊。就算你我二人因矛盾兵戎相见,我栾子奇仍然是你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好吗?”
曹操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瞧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怪吓人的。你我二人怎么可能兵戎相见?子奇真会说笑。”
栾奕也跟着笑,“来,为了兄弟情谊,浮一大白。”
“大善!”
晃晃悠悠从曹操帐中出来,栾奕没有接赫拉克勒斯递过来的缰绳,表示自己想散散步。
他垂着头负手走在大营中的土路上,赫拉克勒斯则牵着战马跟在他身后。
随着马蹄“哒哒哒”的韵律,栾奕走出曹操和张邈的大寨,向自己大营方向走去。
及至大寨门前,听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