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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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师爷不敢阻挠,只得为难地说道:“国舅爷,规定赎银五百两,是半两银子也少不得的。”
“我呸!小爷忘了赎银的事了,难不成还赖你银子不给,去找我府里的主事仲费,他现在在门房,让他给你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国舅爷说着,一边抱着红丝往外走,一边说道:
“不对,少说了五百两,小爷受人之托,还要再赎一个人出去,你去找主事仲费,银子的事,由他全权办理,小爷嫌麻烦。”
国舅爷吴阜是个爽快的人,他也不管主事仲费和柳琴弦还在门房,自己抱了红丝,一口气冲出了角门,登上马车,命护卫立刻驱车回府。
路上,国舅爷吴阜不断催促,赶车的护卫只得振作精神,全力加速,马车如同一阵旋风般地疾驶,奔进了国舅府。
不等马车停稳,国舅爷吴阜抱了红丝跳下马车,吩咐护卫立刻去接大夫过来。一名护卫答应着,急忙赶车出府。
国舅爷吴阜边走边吩咐另一名护卫去找管家,到库房取一枚解毒丸来。
走进客房,国舅爷吴阜把红丝放在床上,支了一只胳膊趴在他的身边,左看右看,心里很诧异:红丝真的是一个男子吗?为什么长得比女子还要俏丽百倍呢?
仔细地瞧红丝那俊美的容颜:长长弯曲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单薄细嫩的嘴唇,白腻润滑的脖子,就连苍白憔悴的脸上透露出的病态似乎也有一抹女子的味道。
国舅爷吴阜从来没有对一个男孩子动过心思,今日得了红丝,如获至宝。
自从听说梨泓王子因为爱上了一个少年,被阿盛国王陛下当堂责打,生了重病差点死掉,后来带病领兵抵抗西厥国的入侵大军,亲眼看见所爱的少年在战车上被一名侍卫杀死了……
国舅爷所住的禹都边城距离上次交战的瑟布边城不远,梨泓王子的事迹流传得很快,国舅爷吴阜得知后,不禁幽幽神往。
原来,爱一个少年,可以使得所爱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太美好了,小爷也想试试看。
因此,今年的花船大赛,国舅爷吴阜才会杜撰出一个新花样,将要选拔男倌花魁。
☆、第二十九章 冤家戏耍
一个美好的早晨,春风和煦,明媚的阳光照进国舅府客房内。
房间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一阵清新的凉风钻进来,吹拂着国舅爷吴阜的发丝略微浮起。
国舅爷吴阜坐在床边,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红丝,从他美如冠玉的脸庞,目光开始往下游移,忽然坏坏地咧唇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刁钻促狭的事。
红丝躺在床上,面容显得平静而又文雅。他在半昏迷中,似乎察觉到自己到达了一个安全的所在,极力想清醒过来,他的长睫毛不断地抖动着,好像花丛中飞舞的两只蝴蝶。
国舅爷吴阜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红丝的俏生生脸颊,戏耍地说道:
“红丝,赶快醒过来吧?小爷一路抱你回府,抱了这么久,胳膊都抱酸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小爷可就要拿你的身子补偿一下啦,嗯嗯,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下手好呢?”
——危险!身边有危险状况。
国舅爷吴阜发出的挑衅般的话语刺激了红丝的听觉,并对大脑发出了危险的信号:遇见危险了,要赶快醒来,进行自我保护!
红丝的长睫毛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他似乎是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线,隐约看见身畔坐着一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就是国舅爷?
自从国舅爷吴阜出现在红丝身边以后,他的一言一行,红丝冥冥中似乎都能感知到。
“红丝你醒了?”国舅爷吴阜没想到红丝苏醒的这么快,欢愉地叫了一声。
红丝眨了一下眼睛,他想挣扎着坐起来,不料身子微微一动,万般痛楚钻心地袭来,只得暂时放弃,不敢再动弹。
国舅爷吴阜看见红丝挣扎不得的样子,觉得十分搞怪可笑,心里说:怎么?你动不了么?小爷帮帮你。于是,不由分说,一把将红丝搂进怀里。
这突然而来的亲昵举动,让红丝吓了一跳,他睁大了有些惊慌的眸子,不由得涨红了脸,疑惑地看着搂住自己的人:
——什么嘛?光天化日之下,一上来就轻薄自己的家伙——这个国舅爷,一定不是好人。
国舅爷吴阜见红丝像一只很乖的小猫被自己搂着,丝毫也不挣扎,心中不免得意起来,一只手指着自己,春风满面地自我介绍道:
“来,红丝,小爷告诉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叫我——主人,听见了吗?”
红丝显出有些疲惫,并不答应也不反抗,只是对他的问话不予理睬。
国舅爷吴阜觉得自己被轻蔑无视了,不但不怒,反而越发觉得红丝有胆气,不由自主地把搂住红丝的胳膊用力一勒。
顿时,红丝觉得自己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了,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怎么样?求饶吧?你快说:主子,饶了我吧,以后都听主子的话。”国舅爷吴阜逗弄点点红丝的鼻尖,逼迫他就范。
——这个国舅爷……果然不是好人?我……我真是异想天开,以为自己终于遇见了一个救星,原来他……他们都一样,不会把我当人看的。
红丝感到有些晕眩,心跳骤然急剧起来,他很失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瘫倒在国舅爷的怀里。
“怎么这样?这么不经逗?一点都不好玩。喂喂,红丝,你不许睡,主人还没叫你睡。”
国舅爷吴阜见状,有些惊慌,忙把胳膊放松开,拍了拍红丝的脸,感觉到他的衣服全都是湿的。
护卫去请大夫怎么还不来呢?红丝混身都是湿的,还是先给他泡一个热水澡。
国舅爷吴阜想到此,放下红丝,走到房门,唤来几名丫鬟,吩咐她们立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国舅府的丫鬟们都是经过训练,做事动作很麻利。
不一会儿,她们抬了一个很大的木桶进来,放置在客房里,又陆续端来十几盆热水,全都倒在了木桶里,冒出了腾腾热气。
“国舅爷,奴婢服侍您更衣。”一名丫鬟走过来请示。
国舅爷吴阜满意地看着沐浴的东西准备就绪,笑嘻嘻地站在一边,指着躺在床上的红丝,说道:
“不是我,是给他沐浴,你们开始吧,小爷看着。”
国舅爷吴阜退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丫鬟们服侍红丝更衣,觉得很有趣,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观看一个男孩子洗澡,不知道会不会别有情调?
几名丫鬟站在床边,开始细心地为红丝更衣。
一名丫鬟轻轻扶起红丝的上半身子,另一名丫鬟轻手轻脚地为红丝解开衣衫,看见他裸露出来的胸膛上,两条又深又长的鞭痕横过胸前,有些血肉模糊,不由得小声惊呼了一声。
虽然丫鬟们的动作很轻,可是毕竟触碰到了伤口,红丝微微蹙了一下眉毛,身子颤抖了一下。
红丝的衣衫脱到背后的时候,发生了困难,昨晚在磨房被抽的鞭伤血迹凝结、粘住了衣衫,丫鬟脱了半天也脱不下来。
那名丫鬟只好用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开红丝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伤痕累累、血迹纵横,再次惊叫了一声。
另外两名丫鬟扶着红丝站了起来,红丝的身子战栗着,艰难地喘息,只用一条腿站立,另一条伤腿不敢着地。
国舅爷吴阜坐在旁边看着,心中感叹:怪不得红丝总是显得那么痛苦的样子,原来他伤得这么重,他真是有够坚强。
几名丫鬟抬起红丝,把他放进大浴桶中,泡进水里。一名丫鬟站在浴桶旁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
浴桶里的水清澈见底,衬托着他的皮肤洁白细腻,漆黑的头发,漂亮的俊脸漂浮在水面上。
哇,好一条美人鱼。
国舅爷吴阜看着喜欢,心痒难耐,突然叫了一声“红丝,我来了”,甩了靴子,顾不得脱衣服,“扑通”一声,跳进了大浴桶。
扶着红丝的丫鬟吃了一惊,一松手,红丝的身子无力地倾斜歪倒,一下子沉没进水中。
国舅爷吴阜慌了神,七手八脚地在水中乱捞,口里焦急万分地喊道:
“红丝,你想溺水而亡啊?小爷不许你死。”
☆、第三十章 浴桶浅拥
国舅府客房内,门窗尽掩,木桶水热,国舅爷吴阜好心好意地安排几名丫鬟服侍红丝泡一个热水浴。
好事多磨,谁料到就出了乱子?
国舅爷吴阜坐在一旁,看见红丝入浴的情景,宛如一条美人鱼,煞是好看,不由得玩性大起,衣服也不脱,突然跳进了浴桶里。
几名丫鬟猝不及防:难道国舅爷也要学那鸳鸯戏水?
那名丫鬟手一松,红丝失去扶持,哪里还坐得稳?滑入大浴桶里,一瞬间就被洗澡水淹没了。
几名丫鬟不知所措,吓得惊叫起来。
慌乱中,国舅爷吴阜急忙弯下腰,双手在水里瞎搅和一通,好歹抓住了红丝的长发,自己“呼噜”一声在浴桶里站起,揪住红丝的黑发,一把把他从水里提了起来,拦腰抱住。
红丝被水呛到了,他浑身滴水,无声地咳了几下,头一偏,一丝不挂地靠在了国舅爷吴阜的肩上。
“洗澡水好喝么?你个小傻瓜,什么水都敢喝!你想吓死主子是吧?”国舅爷吴阜双手揽紧红丝光滑的细腰,戏谑地问道。
如果红丝能说话,他一定会说:废话啊,洗澡水能好喝吗?你竟然穿了衣服和袜子就跳进来了,这水就算没洗澡,也被你弄浑浊了。
国舅爷吴阜第一次拥抱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孩子,心里有点打鼓,又被丫鬟们众目睽睽之下,面上没好气地责备两句,并轰撵她们道:
“你们几个没用的,服侍洗澡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是想害死红丝吗?出去,都出去,以后不许再接近红丝。”
几名丫鬟自知理亏,只得低了头,一起走了出去。
国舅爷吴阜站在浴桶齐腰深的水里,一只手揽着红丝柔软的身子,感觉心里很惬意,一颗心仿佛像小兔子乱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俏脸,说道:
“红丝,你刚才吓唬小爷,三魂被你吓掉了两魂半,你得赔偿我,咱们今晚洞房花烛夜吧?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今晚洞房花烛夜?不行,我绝不答应。
红丝好不适应,怎么一眨眼功夫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美其名要给自己泡热水浴,脱光了衣服要洗澡,可是,澡没洗成,反而变成了需要自己以身赔偿。
——真是的,还我衣服,我要穿衣服。
红丝想着,弱弱地伸出双手,想要推开国舅爷,没想到双手竟然按在了国舅爷胸口上的那两个敏感处?
更糟糕的是,由于红丝没力气,推也推不动,进而手指无力地划过落下,变成了轻轻摸索他胸膛的两点粉红。
——啊,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道国舅爷吴阜竟然不依不饶,极其促狭顽劣,煞有介事地大叫了起来:
“哇,红丝你大白天的就挑逗小爷吗?你是不是猴急连晚上也等不了?那好,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趁现在?”
——我哪有?污蔑,那是手误,你这个坏人。
红丝“唰”地羞红了脸,心里越发着急,气血逆转翻涌,嘴角又开始淌出一缕淡黑色的血丝。
国舅爷吴阜调戏了几句,发现红丝嘴角的血迹,知道他中毒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他一手扶着红丝的身子,一手在浴桶的边上轻轻一按,身子腾空跃起,跳了出来。
他反身伸手,把红丝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床上,用一条毛巾帮他简单擦拭了一下,拉过一条薄被子为他盖上。
国舅爷吴阜心想:大管家现在办事越发没效率了,护卫去找他要一枚解毒丸,怎么到现在也没办成?
急切中,国舅爷顾不得换下湿衣服,匆匆出了房门,去找大管家。
国舅府大管家,名叫胡丹,四十余岁,四方脸的长相,看起来显得一团和气。他一早起来,在库房忙碌着,拿了账本,清点库存物品。
忽听一名护卫走来说:国舅爷带回来一名中了毒的小厮,要拿一枚解毒丸给他吃。
“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大管家觉得惊诧,追问了一句。
在当时,解毒丸何其珍贵,是用冰山雪莲和千年灵芝等珍贵难寻的药材精制而成,目前整个国舅府也只剩下一枚解毒丸。如此的救命良药,怎么能大材小用?
那名护卫道:“大管家,是真的,国舅爷刚才去了府衙监狱,把那个小厮赎出来,好像是中毒了。”
大管家胡丹越发怀疑,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不信任地追问道:
“你快说清楚,这件事很重要,是哪里来的小厮?刚一回来府里,就获得国舅爷如此天大的恩宠,真是奇怪。”
“听说那名小厮是一个盗马小贼,今天凌晨被军爷抓来送监的,在监狱里呆的时间不长。”
大管家胡丹听说是盗马小贼,心中恍然有点明白了。
因为他知道:国舅府经营的几家店铺中,其进货渠道多多少少是和盗马团伙有所关联,特别是吴氏马具店和吴记马汤馆,更是与他们在生意上往来密切。
一般来说,盗马团伙得来的赃物,是要找背后有靠山的店家帮助销赃、转变成现钱的。
国舅爷吴阜因为姐姐是阿盛国王陛下的爱妃,在禹都边城里属于最体面的贵族。因此,“马铃帮”托人取得联系,不断巴结,低价提供货源,一来二去,变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生意伙伴。
国舅爷吴阜对“马铃帮”的货物来源总是睁一眼、闭一眼,懒得去深究,而且,他为人十分仗义,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帮忙赎出“马铃帮”首领陶鲨。
大管家胡丹径自在库房里取了仅有的一枚解毒丸,把药盒子拿在手里,对那名护卫道:
“这枚解毒丸,我亲自给国舅爷送去,顺便有事禀报,你先休息去。”
大管家胡丹对盗马贼殊无好感,为国舅爷担心起来:
一定要提醒国舅爷小心,远离新来的这个小厮,盗马贼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国舅爷千金之躯,千万要提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