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之续前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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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如此仔细?原来他竟是阴阳同体之人。
咏歌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芳华却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精壮的身体让他笑出了声,模模糊糊的道:“桂……桂兄你……呃……你便热成这个样子吗?怎的……呃……全都脱了?”话音方落,目光便落在了自家身上。从混沌到完全清醒,芳华惊惧之余又羞愤交加。本想遮挡住胸前,无奈双手被咏歌死死的压在头顶。到此时方才彻底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以往百般同自己交好,竟是为了这淫欲之事。早知有今日,莫如当初将这身子给了泊然,也好过便宜了这淫贼!芳华不敢叫嚷,凄凄的望着咏歌道:“好哥哥,只求你别说与外人知道,我……我事事皆依从你便是。”咏歌仗着自家有功夫,岂会将他放在眼里。此刻见他婉转相求,那一声哥哥叫得直甜进了心头,又说事事都依从与他便放松了警觉。拿了手指,在芳华失色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笑道:“你既这等乖巧,我又怎忍心让你出丑了?跟了我不比跟凤弦要强?左相家风甚严又与令尊不大和睦,岂容得你们这些事?在我则不然。我是家中独子,上面两位姐姐也已出嫁。父母对我很是宠爱,便是晓得你我之事也不会出言干涉。”又俯身,在他粉粉的耳垂上轻咬一口道:“更何况圣人还是我的姑母。”芳华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无意中目光扫过他头上的那根有些锐利的簪子,断断续续的道:“哥……哥哥我……我怕呢。”
咏歌见他雪白的身子如染了层胭脂一般,不住的颤抖着。还道他果然是害怕,遂起了惜香怜玉之心。一面轻吻着他的脸,一面调笑道:“你那几日与凤弦日日厮守在一处,就不曾做过此事吗?”芳华被他吻得几欲作呕,强压着怒气摇了摇头。咏歌见他不像扯谎大喜道:“原来你竟还是块完璧?哈哈……妙极,妙极,我果然得了个好宝贝!你莫怕,我少时便让你连神仙也不想做,只求着要我与你多做几回呢!”说罢觅着那柔软的唇瓣,狠狠地吻将上去。
正自快活的忘乎所以,只觉后脖颈处猛地一凉,难以忍受的剧痛随之而来。一股热热的东西几乎是喷射而出,血腥味儿迅速的在屋内弥漫开来。咏歌心上虽料到是芳华陡然发难,却已经太迟了。双手已无法再抬起来,怒凸的双眼瞪着身下之人,口里发出垂死的挣扎声。粘稠的血已将芳华紧握簪子的手,连同整条臂膀染得鲜红一片。他的脸上除了恨,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直到身上的人停止了抽搐,芳华才脱力的垂下了手。木然的望着屋顶,他再也没有力气,将身上那具肮脏的尸首推开了。
忽然陡觉身上一轻,咏歌的尸身被人掀翻在地。随即便听见两声惊呼。芳华本能的卷缩起了身子,慢慢抬眼望向床前背身而立的两个人。其中一人猛地转身,芳华定定地望着他的脸,也顾不得羞惭,抖着唇连声道:“泊然……你快走,快走!”凤弦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一面红着脸与芳华把衣服穿好并扶他坐起,一面道:“你要我往哪里去?守真莫怕,我与和大官定会保你无事的。”芳华又向另一人望去,果然便是和忆昔。
他来在尸身旁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只见咏歌后颈处那根簪子,只剩下些微的头子露在外面。可见,刺入之时力道有多大有多狠。忆昔不由得将芳华重新审视一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拾起咏歌的衣服递给凤弦道:“衙内速将身上的衣服与四公子换上,你且将这个穿上。出凤皇门往东行约五里有一大片桃树林,直穿而过便是小人的别院。哦……”说着,将荷包里的一枚小印章交与他道:“你将此物给那守宅子的一看,他便晓得了。”芳华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人虽是我杀的,却是他强行非礼在前,我不甘受辱一时情急才……便是到了大堂之上也要容我辩上一辩吧?我若一走岂不要连累家人?这里毕竟出了命案,如何瞒得过去?”忆昔晓得他的性子有些犟,眼下迫在眉睫,哪有功夫与他多费口舌?向凤弦使了个眼色,上前两步一指点在他后颈之上。凤弦在后面接住扶他躺好,自家换上咏歌的衣服,虽长大了些也勉强看得过去,唯有给芳华换衣时倒将他难住了。
忆昔此时也顾不得避嫌,上前将芳华抱在怀中,拿了那白绫,同凤弦一起手忙脚乱的缠起来。那凤弦虽心中混乱不堪,却直叫忆昔下手轻些。忆昔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心下暗道:“他是你的人还要我来与他裹胸?竟还嫌我下手重了?我们这些净身之人难不成事事皆无须避讳了?”凤弦见他直拿眼瞧自己,想着方才的话一发的连手也抖起来。好容易收拾停当,忆昔去外头将两壶酒提进来。沾湿了芳华换下的衣服,与他把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临出门时,忆昔叮嘱凤弦千万莫要慌张。又叫他务必将芳华安抚住,若不见他亲自上门相请,无论如何也不能擅出别院大门。凤弦对他深深一拜,抱着芳华绕开地上两个人事不省的家丁出门而去。忆昔略等了等,将芳华的衣服紧裹作一团藏于宽大的袖中,方摇着折扇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来在隔壁房间,解了采茗与那中贵的穴道。说是芳华已与凤弦回府了,要他们莫多言语只随自己走便是。采茗自然认得他,方要问缘故被忆昔拿眼给瞪了回来,只得乖乖的随他出去。
你道这里的伙计因何不上前盘问,让他们走得这般容易?原来此间主人与咏歌很有些交情,又想靠着这棵大树好乘凉,因此对他格外的奉承。偏偏他二人有着同样的嗜好,今见咏歌引了位相貌奇异,却姿容格外秀丽的小官人过来,便晓得内中的意思了。遂吩咐人好酒好菜只管上,千万莫去打搅桂衙内的雅兴。再加上正值午饭时候,各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越发的无人过问了,哪里想到无声无息之间竟出了命案。
飞鸾今日将凤弦叫进宫,算着那边咏歌怕是已得手了这才放他回去。凤弦想起芳华爱吃拾翠园做的芙蓉香蕉卷儿,打算买了送过去,快到承天门时恰巧与忆昔碰上了。原来,那时翔也极爱吃这道点心。因调戏小黄们之事让他耿耿于怀,对忆昔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忆昔这几日独守空房求欢不成,便想着要讨好与他。亲自往那拾翠园走一遭,买了好赶着送到他手上。凤弦与他同路因此便结伴而行。
谁知那芙蓉香蕉卷儿格外的抢手,头一批早已卖完这一批才烤上。凤弦吩咐伙计留了十二个,与忆昔先往园内赏玩去了。
这拾翠园忆昔不知来过多少回,如今权作了凤弦的向导。正一路闲庭信步观赏过来,他二人几乎同时看见,对面雅舍有人快步走出来,却被人从后头追上拖了回去。房门重重的关上,隐约听见一声呵斥便再没了动静。凤弦瞧着那人有些像芳华身边的采茗,却又不十分肯定。于是同忆昔慢慢靠拢,佯装在柳树荫下闲聊,却是凝神窥听里面的动静。片刻间房门重新开启,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有些鬼祟的走出来。他二人自顾说笑缓缓往前面走去,在一片凤尾竹后掩住身形。见那两个家丁立在隔壁房门前,似乎也在窥视里面的动静,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不堪令人生厌。凤弦按捺不住往前迈了一步,被忆昔一把拉了回来。方站定,瞧见那两个家丁四下望了望,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了。忆昔道了声小心当先走了出去,凤弦扫了一眼四周紧随其后。
才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一人道:“怎的一股腥味儿?”话音未落,便被陡然闯入的忆昔点倒在地。凤弦掩好房门,与忆昔循着那味道直闯入内室中。以下之事看官们皆晓得便不在重叙。
且说凤弦抱了芳华上马,因怕惹人注意也不敢急驰。一路小跑的出了凤皇门,离城门渐远了方催动坐骑快跑起来。
行出四里多地,果然看见一大片的桃树林郁郁葱葱的横在眼前。枝叶间挂着许多尚未成熟的桃子,随着阵阵微风轻轻摇摆。有鸟儿在林中互相追逐欢鸣,甚至停在小溪里的鹅卵石上梳洗羽毛。
凤弦一度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策马缓缓在桃树林中穿过,不远处果然有黛瓦粉墙一片院落。走至近处,看见那匾额上飘逸洒脱的写着“寻幽别院”四个字。凤弦抱着芳华下马伸手扣击门环,须臾大门开启,有一三十上下的精明妇人出来问他何事?凤弦谎称与忆昔有故交,兄弟二人要在此小住几日,并将那枚印章递了过去。那妇人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是自家主人之物,忙堆了笑脸请凤弦入内。
先将他二人安置在客房,又命人赶着将什锦阁收拾出来,送了他们过去住下。女使奉上茶并几碟点心退去,那妇人笑道:“奴家唤作窦七娘,日后二位小官人若有什么使唤只管开口便是。”又将床上的芳华望一眼道:“等他醒了赶紧沐浴更衣,以防这血腥之气惹人怀疑。”凤弦微微一惊,快步挡在了芳华身前。七娘依旧笑的和蔼,道:“小官人莫怕。你既手持家主的印章前来,奴家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住在这里,只要不出这别院大门,奴家便敢担保二位小官人平安无事。”凤弦将她打量几眼暗道:“这妇人只怕不是寻常的侍婢。莫非是和大官纳的小妾吗?不对,就算是妾也算得半个主人,怎的亲自出来开门?”一面想一面与她拱手致谢,七娘含笑微微一福退了出去。
凤弦在床沿上坐了,很自然的便要去握芳华的手。忽然想着他赤身露体的那一幕,面上顿时觉得火热起来。慢慢将手缩了回去,只管瞧着那人发呆。小巧却坚挺的双峰,过于秀气的男根,怎么会同长在一人的身上?他终究是男子还是女子啊?忽然又想起那日月夜,在横波湖莲花丛中,芳华偎在自己怀里说他是妖怪,问他怕不怕?
凤弦正想的入神,似乎听见有人问道:“你怕了吗?”猛地瞪大双眼一看,芳华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凤弦一把抓了他的手道:“适才是你在问我吗?”芳华点点头慢慢坐起身来。凤弦踌躇片刻道:“我不是怕,我是……我……我只是从未见过……怎么会……长在……那个……”芳华咬了咬唇道:“我是阴阳同体之身。”凤弦怔了怔,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依旧没有松开芳华的手道:“原来当真有这样的人啊?”又将他另一只手也握住道:“守真你放心便是,莫说是我,便是那和大官他也不会向人泄密的。”芳华感受着从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倾身向前紧紧的依偎在他怀中。凤弦之前还对他毛手毛脚的,如今知晓了他的秘密反而害起羞来。芳华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自家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从凤弦怀中仰起头,望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轻叹一声道:“你不说出去我已是感激不尽,从此我们便撂开手吧。”凤弦慌忙将他牢牢的圈在身前道:“守真你误会了。”芳华等他解释。那凤弦平日也算口齿伶俐,这会子脸憋得通红却就是说不明白。芳华闭了闭眼挣扎着要起身,凤弦将心一横对着他的嘴便吻了上去。
芳华见状不觉有些欢喜起来。思付着自己如今杀了人,那人还是皇亲,这纸又怎能包得住火?先不论和大官为什么肯救自己,他再得圣宠再有手段,只怕也是徒劳。迟早一死,莫如此刻便将这个身子与了泊然,也算是了却了这份情缘。只是怎么与他却并不知晓,一任凤弦摆布罢了。
谁知那凤弦亲吻了一阵后,便将芳华搂入怀中喘吁吁的道:“我们……我们来日……来日方长。你才受了惊吓又是在这个档口,我若要了你便是趁人之危。”芳华蹙了蹙眉垂下眼帘,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是嫌我脏吗?”凤弦扶他起来,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道:“你为何会有这个想法?若说脏,那个……那个淫徒才肮脏!守真你杀得好!”忽然又笑道:“只是我竟不晓得你还有这般勇气,性子这般的刚烈。”芳华也勉强笑了笑道:“既然不嫌弃,今日我便索性成全了你,你只当是成全我罢了。”说着伸手便去解自家的衣服,被凤弦一把按住道:“你说这话倒像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守真啊,怎见得就没有一丝生机了?你若真的……我活着还有何生趣?”芳华哽噎的唤了声泊然,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仿佛下一刻便是山崩地裂乾坤倒转,也休想让他们分开。
他二人在寻幽别院一住便是四五日。七娘及底下的四五个家人女使,将他们侍奉的十分周到,绝口不问他们的来历与姓名。芳华心下记挂着家里的人,几次按捺不住,皆被凤弦苦口婆心的劝了回来,少不得耐着性子等待忆昔的消息。那七娘眼睛毒得很,早瞧出他二人绝非什么亲兄弟怎么简单。却没有丝毫鄙视之意,倒象是见怪不怪了。
又过两日,忆昔领着一位中年的书生,走进了寻幽别院的大门。<a
☆、第二十回 弃安危慈父寻子 返家园凤弦受罚
且说忆昔领着那中年书生直上了什锦阁,七娘将为数不多的家人女使赶得远远的,自己摇着团扇守在外头。
凤弦早听得脚步之声,还只道是七娘来了,不防竟是忆昔在外面叫门。芳华惊喜之余又含着几许忧虑,起身往前迈了一步被凤弦伸手挡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他掩在身后,慢慢上前把门打开。待看清忆昔身后之人时,凤弦禁不住啊了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即便如此,他依然将芳华牢牢的护于身后。忘记了遮掩两人的关系,甚至连君臣之仪也顾不得了。
芳华也未料到君上竟会亲自登门。看他便装而来,眉宇间有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痛,不知怎的便想起初次入宫,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可随即,余氏母子的身影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安慰的拍了拍凤弦的手,从容的在君上面前跪下道:“臣死罪。”凤弦也在他身边跪下道:“官家明鉴,那桂咏歌欲行非礼在前,守真……芳华出于自卫才失手杀了他,于情于理都该宽恕的。”君上伸手将他们扶起来道:“凤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几日多亏有你在他身边照料,我在宫中也略可放心些。你且随忆昔到外面去,我有几句话要同芳华言讲。”凤弦看了看芳华躬身对君上道:“臣也有